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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哥哥,你知道宫内的女人最大的凭借是什么吗?不是美丽的容貌、不是卓越的才华、更不是显赫的家世,而是有一个争气的肚子。”她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继续动情地说,“这么多年在宫里,世态炎凉也见的多了。我总是忍不住在想,若是当年我没有遴选入宫,而是……那又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见她说起这些,谢庆瑞不好插嘴,只能垂首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却听她后面越说越离谱,忙轻咳一声道:“娘娘如今圣宠不衰,膝下还有二位殿下一位公主,这可都是旁人羡慕不来的福分。”
“说是两个,但那一个终归不是自己生的,人心隔肚皮。谁又敢说不会有什么旁的想法。”她撇撇嘴,而后觉得似乎该转入正题了,才换上沉痛的表情和语气道:“谢家哥哥,不瞒你说,今日召你进宫的不是陛下。”
“啊?”谢庆瑞配合着她的表演,也装出相应的应对。
“陛下他现下……”她拈起丝帕擦拭着眼角,“今日陛下突然在寝宫内晕倒,在还有意识的时候说叫人传我过来,便再也没有醒过来。”
“圣上如今还在昏迷?”谢庆瑞急切地问道。
“是,御医研究了这么许久,还是没什么头绪,他们、他们都说陛下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她开始嘤嘤地哭起来,“谢家哥哥,你说这可怎么是好。”
“是啊,圣上似乎还未立遗诏,如今这……”谢庆瑞帮她把话题引到她最感兴趣的事情上面。
果然她马上道:“是啊,不过我自己心里想,陛下晕过去之前,叫人传我过来,想必也是表达了一些遗诏的意向……”
“恭喜娘娘,人人都知圣上近几年极其疼爱皇七子,想要传为于其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谢庆瑞一直躬身答道。
“只可惜现在圣上昏迷不醒,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有任何势力,母族也指望不上,倒时候便是被人欺负了,也没人给我做主。”
“云相大人一直鼎力支持娘娘的不是?”谢庆瑞终于将话题扯到了云沛鑫身上,他想侧面打探一下云沛鑫如今情形如何。
“表哥他不肯帮我,我又怕消息泄露,只好将他暂时留在内殿。”她回答的倒也痛快。
“臣愿为替娘娘分忧,前去劝说他一番如何?”谢庆瑞试探地道。
皇贵妃犹豫了半晌,考虑着云沛鑫与谢庆瑞不合已久,应该不会是什么圈套,至于劝说会不会有什么结果,她倒是没什么期待,反正也不会比现在还坏。
“那就有劳谢家哥哥。”她叫人进来,领着谢庆瑞去见云沛鑫。
云沛鑫被安置在内殿的一间暖阁内。有两名禁卫守着,谢庆瑞朝他们一挥手道:“都下去吧,我奉娘娘之命来劝说云相大人。”
送他过来的内官微微颔首,示意他所言非虚,那两名禁卫便不疑有他,在皇宫内,保命的要诀就是少听、少说,所以他们便远远退了开去。
谢庆瑞这才拱手道:“见过相国大人。”
“你怎么也进来了?”云沛鑫急着问,“外面怎么样了?圣上怎么样了?”
“圣上如今还是昏迷不醒,外面还算安静,各方面似乎都还没有什么举动,宫内的消息似乎还没有传出去,若不是秦亦送信给我,我半点儿都没察觉到。”
“对了,殿下和秦亦他们如今在何处?可还安全?”云沛鑫这才想起来逃出宫外的尉迟晞,忙紧张地问。
“云相放心,他们在苏茗的质子府内,短时间内应该是安全的。”
“恩,那就好,秦亦这孩子办事就是稳妥,我却总还是喜欢瞎操心。”云沛鑫放下心来。
“您怎么就知道是秦亦的主意?”谢庆瑞忍不住抬杠道。
“殿下是我从小教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得知娘娘要杀他,他心里肯定满是难以置信和伤心,哪里还能想什么对策。”云沛鑫道。
谢庆瑞忽然问:“那您就没想过,这样一个感情用事的皇帝真的值得您辅佐吗?”
“你不懂,我想辅佐的是一个明君,他不需要也不可以对自己的亲人举起屠刀,他能够善待百姓,也能诛杀敌人,却还有一颗理智而善良的心。”云沛鑫负手而立,眼睛望着窗外,炫目的夕阳迎面照来,让他微微眯起眼睛,但是更加炫目的是他眼中的踌躇满志,加之那一脸的坚定,让他看起来如满心憧憬的少年一般,焕发出青春的光彩。
“你就那么肯定,七殿下不会是一个好的君主吗?”谢庆瑞忍不住又问,也许是刚才她的可怜模样激发了自己的保护欲望,毕竟是年少时爱过的人啊,明知道她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却还是无法视若无睹。
“你这是在为表妹做说客吗?”云沛鑫怒道,“以前便是如此,不管她做了什么,也不论对错,她只要可怜巴巴地央求你,你总是无原则地替她出头。”
“我不过就是一问,你也知道我在大是大非上,是绝对站的住脚的。”
“昕儿也许本质上是个好孩子,但是如今已经被表妹宠坏了,正所谓慈母多败儿。”云沛鑫一脸惋惜地摇摇头道,“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想个什么办法化解眼前的危机才是正经。”
“不说我说您,您总是过于耿直,为何不虚以为蛇,而后再徐徐图之,非要弄得这副模样。”谢庆瑞忍不住抱怨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道理吗?但是她当时要我下令除掉殿下,你叫我如何是好。”云沛鑫苦笑着摇头。
“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如今该怎么是好?难道我们只能等着陛下清醒过来才行吗?”谢庆瑞怎么想都觉得此事棘手至极,竟让人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个万全之策。
“你等下先去找御医问问,圣上的情形到底如何,让他们极力施治。”云沛鑫边说边撩起官服的衣摆,将其上绷着的布扯下,在里面掏出一幅明黄色的丝卷,“这个你拿着。”
谢庆瑞先看到颜色就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再接过来看到内容,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吭哧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双手捧着那明黄色的丝卷不住地颤抖。
“这……这是圣……圣旨?”他把声音压得极低地问,待得到肯定答复以后,压着牙骂道,“你真是,你居然敢把圣旨藏在身上,你……”
不知道骂什么是好,这才定睛看丝卷上的内容,赫然发现这竟然是一份遗诏,更惊悚的是这上面分明是顺康帝本人的自己,虽然废话很多,但是谢庆瑞一眼便看到了关键之处,写的果然是传为于皇六子尉迟晞。
“你、你这是从、从哪里来的?”谢庆瑞都快不会说完整话了似的。
“你看像吗?”云沛鑫道,“我找人做的。”
“像……绝对的像!天哪,这字迹,我都没分辨出来,这是谁做的啊?简直……”谢庆瑞想了好久也没想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早……”云沛鑫边说边抬手在颌下一抹,示意早就被自己灭口了。
谢庆瑞想想也是,这可不是伪造和什么身份凭据,这是伪造天子遗诏,知情者估计只剩云沛鑫一人,当然,现在是两个人了,自己也刚刚荣升为知情者了。
“您的意思是?”谢庆瑞有些明白了,却还是开口问个清楚。
“这个你收着,以后在适当的情况下拿出来。”云沛鑫严肃道,“若是圣上此番有个三长两短,曜亲王定然也是不肯罢休的,有这个东西在,就能多一份胜算。”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零二章 有惊无险
第一百零二章 有惊无险
泪花,今天上午去医院照顾病人。中午回家忙着给亲戚们做饭,在医院陪护的人倒班儿吃饭,等偶下午吃上饭再收拾完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很晚了~赶紧爬上来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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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那明黄的丝卷,谢庆瑞觉得怀里像是放这个滚烫的火炉一般,但是他也明白,若不是事情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云沛鑫不会将这般重要的东西拿出来交予自己,便坚定地道:“大人放心,某定会全力周旋此事。”
“都托付你了!”云沛鑫也有些激动,“不用管我这边,表妹还不至于会对我做什么,你赶紧去看看圣上情形到底如何,我进宫后居然都没见到圣上一面,这心里一直提着放不下去。”
谢庆瑞也没时间再客套,一拱手便退出了暖阁。回到皇贵妃处,听她问起:“谢家哥哥,不知道表哥是如何说的?”
“回娘娘,微臣劝了云兄多时,又摆当年在一处时候的情谊,看着他眼中似有松动。但还是执拗的不肯应承。”谢庆瑞明白她清楚地了解云沛鑫,所以若是说自己一劝那边便妥协了她定然不信,弄不好会将自己一起怀疑进去。
果然她听到这般说辞,便露出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叹气道:“表哥一直是个执拗的性子,认准的事情怎么也不肯回头,罢了,他对我不仁我不能对他不义,当年若不是表哥一家,我家可能早已经落魄不堪,这份情谊我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谢庆瑞心里撇嘴,表面却还是堆笑道:“娘娘宅心仁厚,定然不会与他一般。”然后又道,“不知圣上御体如何?微臣这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想去探视一番。”
皇贵妃听他如此说便是一愣,从刚来的时候看到皇上昏迷不醒,自己便再也没进去瞧过,只忙着一步步算计、一步步谋划,说起来竟是连现在什么情形了都不知道。她思忖片刻,便道:“本宫与你一同过去。”
跟着她转了两道百宝格的隔断,又过了几层帘幔,脚下踩着的已经是虎皮铺就的地毯,身边的帘幔也已经是明黄色的,空中飘荡着龙涎香的气味,却安静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
内寝中窗格紧闭,毫不透光,只在每个转角处点着巨大的贴金红烛。光线昏黄摇曳,虽然身边的一应事物都透着尊贵和气派,谢庆瑞却还是觉得到处都充斥着缓缓老去的腐朽之气。
是啊!他心底暗暗叹息,顺康帝已经年过六旬,早已不是自己刚刚入朝之时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即使没有此番的变故,遗诏之事也应该及早地提上议程,但这段时间被群臣保奏的事情一闹,反倒是耽搁了。
若说这群臣保奏事件,居然是秦亦的主意,自己听云沛鑫说了以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官上了折子,顺康帝不置可否地留中不发,然后群臣私下议论纷纷地观望,待在见到数个同僚也竞相上本,这便全都按捺不住,生怕自己表忠心表得落后于人了,折子跟雪花似的往上递……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有人请安的声音:“下官参见皇贵妃娘娘,参见谢司省大人。”
抬眼一看,原来是已经到了顺康帝的床前。几个御医和内官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只听皇贵妃问:“陛下情况如何?各位御医可拿出什么章程来了?”
“回禀娘娘,陛、陛下依旧昏迷不醒,臣等无能。”刚刚起身的几名御医又哗啦啦跪了一地。
皇贵妃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也不叫起,径直走到顺康帝床边坐下,拉着顺康帝的手不住地抹眼泪。
谢庆瑞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四下打量,却让他发现了一丝不寻常的迹象,床头的小几上放着茶盏,没有盖碗,还剩下小半碗的茶水,肯定不可能是服药用过的,因为无论如何内官是不肯能不扣上盖碗的,那么……他的目光又游移到地上,床前的踏脚处放着龙靴,却并不是整齐地放好,而更像是随意脱下的,鞋跟处也是踩倒的。如果顺康帝是自己在寝宫内昏倒,那么鞋子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