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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镜花以为,独孤锦衣的伤不过就是旧伤复发,修养便好,但她没想到,这一次的离别,再见之时,就是永别。
永合七年十二月,独孤锦衣旧半疾复发,再不可收拾,接连数日高烧,水米不尽后,太医院终于不得不向夏镜花暗示,要准备皇帝的棺椁了。
永合七年十二月最后一日,高烧昏睡了数日的独孤锦衣忽然清醒,要人替他梳洗更衣,最后一次去了圣安金殿,召集所有大臣交待了一应的朝务后事,最后后要所有人退下,仅召来了夏镜花入殿。
圣安金殿中所有人退出,大殿空下来,只有光影从雕花格窗棂照进来,落在地上成为一格格的花纹。殿内焚着龙涎香,青烟自法琅鹤香炉中升起,优雅地散入空气中。
独孤锦衣自龙椅上起身,一步步走下来,冲站在阶下的夏镜花伸出消瘦的手,夏镜花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没伸出去。
“今日天气不错,去外面看看吧。”独孤锦衣有些无奈地收回垂下了手,笑了笑,习惯是将手到身后,领先朝大殿外去。
今日的大晋城有一个特别好的天气,阳光明媚,天空湛蓝,站在圣安金殿外的高阶之上,放眼望去,那承天广场,中轴大街和一城的房屋格局尽收眼底。
夏镜花走出去,与独孤锦衣并肩立着,一眼放眼看着这所城池。
静立了片刻,独孤锦衣有些累了,就顺势在台阶上坐下,继续看着前方,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道:“陪朕坐会儿吧。”
夏镜花这次没有拒绝,走过一步,在独孤锦衣旁边坐下。
“前几年,朕总时不时的心里怨念着生气,你这些年总去看夏青城,却非要和朕划清得一干二净,现在想想,这六年的分别,倒也不是全是坏事,你又回来了,现在又坐在这儿了,就在朕身边。”
夏镜花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侧目看向旁边的人,他真的瘦了很多,曾经宽厚的肩膀现在已经撑不起那黑红二色的厚重的帝服了,头上的十二冕旒的帝冠,压在他的头上,竟像是那么的沉重。
夏镜花伸出手去,替独孤锦衣将帝冕取下来,放到旁边的台阶上,让独孤锦衣不必那么累,在放下的那一刻,有什么东滴哒一声,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夏镜花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哭了。
“你很少哭的,当年遇到那么多事,也不见你哭,如今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独孤锦衣伸出手去,用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替夏镜花拭去眼泪。
“没什么。”夏镜花摇摇头;但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落得更凶了。
面对夏镜花的落泪,独孤锦衣有些艰难地侧过身子,轻轻是拥抱了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你不应该为我难过的,当年我那么的伤害你,这也算是我的报应。”
“那一刀是我刺的,你现在会这样,其实也是我害的;我都知道。”
“人总是要死的,死在你手上,比其他人要好。”独孤锦衣强撑着力气勾动唇角笑了笑,因为虚弱,身子摇晃着竟有些坐不太稳。
夏镜花伸手,扶着独孤锦衣不让他倒下,碰触到独孤锦衣的身体,夏镜花才知道,原来相比看到的消瘦,独孤锦衣真的已经怪石嶙峋了。
“这辈子,朕与你真的错过太多了,也相互亏欠太多,朕欠你一份直心至纯的情,而你欠了朕半条性命,你说我们要怎么办?要不,朕就与你相约来世吧,来世朕与你就做对平凡的普通夫妻,你还当个凶悍的女子,朕就是当年的那个独孤锦衣,不做皇子了,做个行医求世的大夫,没有江山,没有皇室,我们都是当初在沧州之时的性情样子,我好好的爱着你,你好好的嫁给我,就那么一直下去……”
独孤锦衣揽抱着夏镜花絮叨般地描绘着,但渐渐的,也因为无力,扶在夏镜花后背上的手的力量越来越轻,他停下话来,呼吸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声音沙哑无力地又道:“这些年来,朕一直睡不太好,明明朕已经当了皇帝,可总梦到当年我小时父皇要我发誓立志以性命保卫独孤皇氏的江山,又或是总梦到你用那种厌恶冰冷的眼神看着我。这几日总昏睡着,朕梦到父皇对朕说,朕做得很好,独孤皇氏的江山现在很好,百姓也很好,他可以放心了。现在,醒过来你又在身边了,真好,真好……”
独孤锦衣的声音渐渐的低下去,片刻后,又迷糊地道:“朕觉得累了,朕想再睡会儿。”
“嗯,你睡吧,我就在这儿。”夏镜花揽抱着独孤锦衣消瘦的后背,眼泪不停地滚落渗入独孤锦衣后背的帝衣料服内,可她却坚持不让自己的声音有异样,抬手紧后了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原谅朕,请你原谅……”独孤锦衣又迷迷糊糊地俯在夏镜花耳边说了半句话,然后落在夏镜花后背上的手就那么轻轻的滑落了下去。
“我原谅你,我原谅你,我原谅你了,你听到没有……”夏镜花再也抑制不住,抱着怀里已经再无动静的人,在威严巍峨的圣安金殿大门外的台阶之上哭出声来。
一遍遍的,夏镜花重复着原谅二字,尽管她知道那人已经听不见了。
浩瀚宫阙皇城中有一行飞鸟离开飞入天际,阳光惨白,华丽的圣安金殿外的顶层台阶上,唯有一个女子抱着消瘦帝王的身影离得远来越远,越来越小,才发现,皇宫那么大,人那么渺小,那么孤单……
《大晋通史》记:永合七年十二月三十,晋元帝独孤锦衣驾崩。
永合八年二月,在新辰皇后与贵妃合力之下,赐意图篡改遗旨立自己的儿子为帝的镜妃毒酒,将其子贬为庶民送出晋都城。随后,晋元帝长子,时年六岁的独孤喜登基为新帝,改年叫黄周,帝封号单字“合”,史称晋合帝,尊贵妃岳红衣和昔日的新辰皇后二人分别为东西太后。
黄周元年十月,西太后岳红衣突然病逝于宫中,随后启陵下葬于晋元帝皇陵,东太后开始垂帘听政辅佐幼帝。
然而,又有早年自宫中告老还乡的太监称,曾见到模样与西太后极为相似之人在数月后出现在前往流沛的海船之上,前往南海之岸的流沛。
黄初十年,晋合帝独孤喜亲政,东太后撤政卸帘。同年,十一月初,一个大雪之夜,东太后入梦之后,再未醒来。
《大晋通史》记:黄初十年十一月初三,东太后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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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苏北月……师妹………”有一个声音在叫她,然后是两个,三个……
最终,苏北月被吵醒了,像是一束白光朝自己扑来,她惊叫了一声啊,猛然睁开了眼睛,发现是有人正挑着自己的眼皮儿正用医用小电筒在照自己的眼珠。
“醒了,终于醒了。”旁边一坐围着的人高兴地叫起来,夏镜花茫然四顾,发现全是身着特警察服饰的熟青年男子;众人你推我挤,把那个原本在替苏北月检查的医生挤出了出去。
“我说警花师妹,你可吓死我们了,总算把你可活着找回来了。”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她才知道自己这不是做梦,再仔细地打量身边的人,一张张脸,渐渐熟悉起来,全都是自己在特警队里的师兄,而自己正平躺在一处黄沙地上,四周是一望无垠的沙漠,这个时候天还没亮,所以四周都有黑沉沉的,唯有高架着的探照灯把这一片地方照亮。
“病人刚才醒,需要送往医院休息。”有一个平缓温和的声音开口,将围着苏北月的众人推开了一些,走上前来。
苏北月抬头,撑着胳膊自地上坐起身子,挥手挡开了正好直射到自己眼睛的探照灯光,微蹙着眉头,自指缝间望向那个有着高大身形,一身白色大褂的男子,当在探照灯光之中,看清他的面容时,就不禁微微呆住了。
如画师笔下精雕细刻的容貌,增一分则余,少一分则亏,风流秀雅,高蹈出尘,古书所云,面若冠玉,颜如月华便是形容这样的男子。那一身素白衣衫的,在逆光亮照映下,更衬得他周身光华流转,神清散朗,犹如谪仙……
“小姐,请问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穿着白色大褂的男子蹲下身来,伸手在发呆的女子面前晃了晃。
“我原谅你了。”苏北月忽然一伸手,将男子的手紧紧抓住。
“什么?”
“我原谅你了,所以这辈子你可以再爱好好爱我,我会好好的嫁给你。”
“这……小姐……我们才见第一面,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我的职业,出身,家庭……”
“少废话,你上辈子欠我的,现在这辈子该还了。”
沙漠黄地上,只见方才死里逃生的女特警,忽然跳起来,一把扯过为自己检查的医生,毫不迟疑地吻了下去,直把旁边一众特警兄弟们看得瞪大了眼睛……
“喂,那个医生,就是Kiss了一下你;你跑什么,你给我回来。”
“小姐,我只是个医生,卖艺不买身。”
“本小姐不要你的艺,就要你的身。”
“我不认识你……”
“那就现在认识,喂,你给我回来……你说好了这辈子要娶我的。喂,喂,喂你怎么还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师兄们,为了你们师妹的幸福,替我把那个医生捉回来呀……”
“好咧……”
旭日东升,第一缕阳光洒落到沙漠上,火红璀璨,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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