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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芳翻了个白眼:“孩子心性娘子可忘了,你今年也才十九呢,还说人家小孩子心性。”
一直以来润娘都当自己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因此她才会唤孙氏做嫂子,经知芳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这个身体可不是才得十九岁。
润娘这么一震愕的工夫,知芳已接着说道:“不是我要这个恶人,实在是没法子。秋禾那丫头日日在铺里,跟那些个媳妇混得熟了,倒不好意思放不下脸来说甚么。那些个媳妇在铺里呆得久了,本就不如先前那般拘紧,秋禾又是个好说话的,可不就瞅着机会就躲懒。譬如刚才,禾丫头在铺里做了那么久,该备甚么东西送去她还能不晓得,何必巴巴的跑回来问过我多半那媳妇自已揽了差事,跑这一趟也好在街面上逛逛”
虽然这只是件小事,可是情况真要像知芳说的那样,长此以往,不要说做大了估计现有的都要保不住。因此润娘也端正了神色道:“靠人管,管得一时管不得一世,终要靠规矩管人才是”
“可是咱们的规矩也不小了”知芳蹙眉道:“说起来也没几家比着咱们规矩还大了。”
润娘想了想,问道:“如今铺里那些小媳妇们铺里有事应该都能应付了吧?”
知芳回道:“早就没问题了只是铺子里买卖好,秋禾一直就在铺 时辰帮忙。”
润娘又问:“那应家那边是谁在带呢?”
“倒没专门派人过去,是她们那引些伙计得空过来跟咱们学的。”
“那这样,把秋禾调到应家那边去带一带她们,咱们自己这边反有盛小子坐阵也就行了”
知芳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着的,只怕禾丫头不答应才一直都没说。”
润娘横眼一扫:“你啊,有嘴说别人就没嘴说自己我把这里外这些事都交给你,你倒好,怕得罪人一句话都不肯说”
知芳讪笑两声:“毕竟说起来我同禾丫头不分大小的…………”话才说得一半她陡然收住,虽然一直以来,家中里外诸事都是她管着,早有了管家之实,可是毕竟还不是。况且知芳心里总以为,润娘一心一意地想秋禾来做这个位置,只因着她还年轻着,才让自己先担着的。可这会自己一时感叹说出这么句话,岂不是跟润娘讨要管家名位。
而润娘脑子里想着事,倒没细想这句的意思,只点头道:“这倒是我忽略了,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放心,明朝一早我就告诉家里人说,你就是周家的管家娘子。”
“娘子”知芳没想到润娘竟真的把管家娘子的位置就给了自己,激动得连嘴唇都颤抖了:“可是当真?”
润娘被知芳这么一问,猛然回想起自己两年前的打算,是想让秋禾来管事的。只是依着这一二年看来,尤其是她嫁了人以后,看着全没有管事人的该的气魄。况且如今知盛又出了籍,再过个一二年总是要出去自立门户的,到时秋禾可怎么管周家的事。
但是知芳就不一样了,她可以以雇工的性质长住在周家,而且就性子上来说,她也比着秋禾更适合管事。
润娘拉了知芳在炕沿坐了,正色道:“我甚么时候拿正经事开过玩笑。你做了管事娘子可不能再像从前了,一个月才拿着二络子钱,还及不上咱们家里做工的,打这个月起你的月钱我给你涨到一贯。下个月你放月钱的时候给自己添上就是了,不用来回我”
知芳听得目瞪口呆:“这不大好吧,我这月钱都跟娘子一样了。”
润娘往乜斜着眼,道:“真真是没见识,不过一贯钱的事你就这般起来了,如今你兄弟同我一样分账呢,也不见他有半点惊叹的。”
知芳也觉着自己太小家子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起身纳福道:“谢过东家娘子了。”
润娘伸手拉起她来,还不及开言,就听淑君在外头请吃饭了,润娘便携了知芳一齐到了内堂,又硬拉着她一桌子吃过了饭,才放她回屋里去。
次日吃过早饭,趁着众人都还在家里,润娘把知芳的事情说了,众人都没异议。又见秋禾也笑盈盈地贺喜,润娘同知芳总算放下心来了,润娘便向知盛道:“头一件事,以后家里的账你全交给你阿姐就是了,二一个,往后铺里三方对账就由芳姐姐替我去,反正那些个数目字我也弄不清楚。”
知盛心里倒不安了,虽说他也是个东家,可他打心里总当自己是周家的小厮,如今巴长霖和润娘都不管事,铺子里的事就她夫妻俩管着,这万一要是做得不好………
因此他蹙了眉头道:“娘子,这不大好吧,巴公子又不在………”
润娘摆了摆手道:“这有甚么不好的,难不成我还信不过你只管照我说得办。”话虽这么说,润娘心底却清楚的很,卢大兴的那个老掌柜别看着长得跟弥勒佛似的,可是个人精,而且对巴长霖那是忠耿耿,不然巴长霖能把这一摊子的事都交给他?要知道卢大兴可不光是买卖上的啊
因此只要有他在,知盛想玩花招那是绝无可能的
润娘一念及此,蓦地被自己阴沉心机给刺了一下,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
润娘抬眸向一屋子的人瞧去,她真正能打心底里百分百相信的也就只有鲁妈而已。微微叹罢,收起心底的酸楚,又向秋禾道:“如今那几个小媳妇铺里的事都能应付了,过两日等我同应家娘子说了,你就到应家那边去带一带他们的伙计。”
“是。”秋禾垂首应了声,昨日那媳妇苦着脸回铺里告诉知盛,芳姐说这个月扣她二十个钱。她就知道知芳恼了,本以为昨晚上回来,知芳会来说自己一通。没想到这点小事竟惊动了润娘,还特特地将她调离开,秋禾心里没一点不痛快那是骗人的,可是说到底终究是自己的不是,因此她只低低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知盛倒替自己媳妇不忿,只是当着润娘不敢质问着知芳,然带着怒意的眼眸不由自主地向知芳瞥去。
这眸光润娘同知芳自然都是瞧见的,可当众人也不好说甚么,润娘安慰地握了握知芳的手,接着道:“再一个就是月钱的事,昨儿我已经给芳姐姐涨了月钱,其他人也不好不涨,况且如今咱们也不比先前了。”润娘指着知盛,向知芳道:“除了盛小子不算,家里每个人的月钱你拟个章程出来,看看涨多少合适。”
知芳起身应了,润娘见时候也不早了,挥了挥手道:“时候也不早了,都各自忙各自的去吧。”
待人都散了,知芳又向润娘禀道:“旧年交租咱们都是放在西跨院的,今年娘子瞧着放哪里好呢?”
润娘眉一挑,道:“咱们的农货不都是直接送去青石弄的么,佃户们三个月交一次钱就是的么。”
知芳道:“农货是送去青石弄,可是老樟窝子那边可多是些庄稼地农货不多,因此一到年下都会凑齐送过来。咱们家里人也好尝个鲜,今年我想着断不能再往西跨院拉了,阿大他们住的那倒座角院倒是可以用一用,就不知娘子觉得怎样。”
润娘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吧。”
知芳答应着正要退出去,又被润娘叫住:“耿家开春是不是就要走了?”
知芳回道:“怕是等不到开春呢,过了年就得走。”
“那他们赁的屋子是谁家的?”
知芳两弯细眉一皱:“这可真不大晓得。”
润娘低头思忖了一翻,道:“你跟耿家打听打听,若是房东愿意,咱们约来谈谈,看是不是能买下来。”
知芳张了口正想问润娘为甚想着买屋,阿大在外头唤道:“贵嫂子,老樟窝子来人了,在二门候着呢”
知芳连忙应了声,丢开这个疑问,挑帘出去。
正文 一七四、累死人的婚礼
一七四、累死人的婚礼
因着知芳要忙着佃租的事,挑贺礼的事润娘只好亲力亲为,耿家倒是好办,送了十六贯钱过去,就算完了。可是孙、陈两家可是叫润娘费了些心思了,这两家总不能也只送钱吧。
亏得秋禾早就绣了一套鸳鸯枕衾,润娘又亲自去挑了一副金饰,挑金饰的时候,瞧见一对玉雕的娃娃,白白胖胖的憨态可掬,便一起买了下来,做是给孙家的贺礼。
婚礼前一日,润娘带着两份贺礼叫铁贵套了车,亲自送去。先到了陈家,枕衾文秀是毫不犹豫的收下了,可是那套金饰文秀却是说甚么都不肯收。她将盛金饰的描金朱地双喜纹漆盒推到润娘面前:“爷爷给我备的嫁妆也不少了,实在不用姐姐给我添妆了。”
润娘瞅着那漆盒好半晌,缓缓抬了眸:“你嫌我这个寡妇送的东西不吉利”
“我不是这个意思”文秀看着润娘有些阴沉的面色,着急道:“只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受之不起啊”
润娘将漆盒交到文秀手上:“你爷爷给你备的是你爷爷的心意,这里是我的心意,你要是不收就是要跟我生分,嫌弃我寡妇的身份。”
文秀原是觉得润娘三边送礼,实在是太过破费了,可是润娘都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要不收可就显得彼些生分了。文秀正犹疑时,润娘却又笑道:“等过了明朝,你可是要唤我一声姨娘的,不是说长者赐,不敢辞的么”
文秀好笑道:“不过一个称呼罢了,实在说起来姐姐也不………”她本想说不比伯文大着甚么,可是话到了嘴边,脸倏地下艳了过桃花,登时垂首讷讷。
润娘却是知道她的意思,看她那娇羞的样子,掩嘴笑了两声:“不同你闲话了,我还得往孙家去送礼呢,回头晚了,你婆母又该拉着我在她那里吃饭了。”
“这有甚么的,姐姐就吃了再走。”文秀边说边送润娘出门。
润娘携着她的手,附耳低声摆出很是认真有神情:“你当你那婆母白请我吃饭呢,吃她一口饭就要使唤人呢”
文秀听得格格直笑,又不好说着甚么,直送润娘出了大门。孙家就在陈家左近,可是润娘却从未来过只得跟着铁贵走,他整个夏天帮着孙家做监工可是熟门熟路的。
俩人拐了个弯,就见着扇黑油大门,门前一个老汉领着几个小厮在那里张灯结彩,老汉一转身瞧见了润娘,忙上来行礼:“周娘子安好。”
润娘瞅了半晌才想他是孙家的管事,满脸堆笑道:“张伯这几日倒是辛苦了”
老张头半躬着身子将润娘往里请,又叫了个小厮进去报禀:“自打旧年起家里的好事就一件接一件的,老头子就是累些也是高兴的。”
润娘跟着老张头一路进去,但见房宇皆是轩峻壮丽,院中随意点缀着山石花木,也都显得大气。或是遇见仆妇婢子,皆是束手侍立在旁,润娘不由暗暗啧舌:“倒有些官家的气派了。”
孙娘子听报带着几个媳妇打里头接了出来,一见着润娘先就叫苦:“好妹子,你可帮帮我明朝就娶亲了,我这里还乱糟糟的不成个样子。”
润娘先是左右瞧了瞧,道:“如今嫂子家不比先前了,这宅院可真是贵气十足,真真儿是官宦人家”
孙氏一撇眼,指间润娘道:“你恶心我”
润娘知道这一二年来,两家合伙做的农货买卖赚着不少钱,如今的青石弄可算是信安府最大的农货集散地,就是汤家从中也占了不少的利。
现如今孙家的两个儿子又都挣了个好前程,润娘一进孙家心里就隐隐地觉着不安,总觉着两家的距离蓦地就拉开了。可这会见了孙氏,万幸她还是原先的模样。
“哎哟,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呢,如今你也算个老封君了”
孙氏直往她脸上扯:“这些日子你躲懒不来帮忙的账我还没同你算,你倒还来打趣着我”
润娘边躲边笑道:“好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