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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入了三月,园中桃李纷飞,绿草如茵,春风拂过梨花飘落如雪,那架秋千也会随微荡。而墙根下大朵大朵的白色山茶或昂首傲视,或低头含羞,都颇有大家闺秀的气韵。
只是阴阴雨雨的日子较多,润娘才不得不在屋里呆着,但只要一遇上天晴,润娘总会带着小家伙们到花园子里散散日头赏赏*光。
而弄哥儿只要一出了房门,大眼睛里就会放出光彩来,也肯多走两步路,多赏润娘几声娇柔唤。
“弄儿,到娘这儿来”园子的地上铺了厚毡,润娘坐在毡布上,晃着手里的白色山茶引逗着女儿走两步。
小丫头直溜溜地盯着母亲手中的大白花,摇摇摆摆地向前行进,不想走不了两步小小的眉头一皱,矮着身子坐了下,四肢并用的朝母亲爬去。
沈氏在边上守着藤车里的藕小子,随手做着针线,看了这副情景这扑哧笑出了声:“咱们弄哥儿就是聪明,爬着可不是比走着快么”
润娘也不强求女儿,任由她爬进自己的怀里,伸手夺了山茶去,她顶着女儿的脑袋似真似假的道:“臭丫头你倒是会偷懒,学不会走路,还以后谁会要你”
沈氏掩着嘴直笑,眼角瞥见巴长霖面色凝重的走入园了,起身见礼:“巴公子。”
巴长霖向她微一颔首,自怀里掏出个小白瓷盅子,揭开了放到润娘面前:“你瞧瞧这个”
润娘抱着女儿只斜眼一扫,不点儿都不吃惊:“才做出来么?但比我预料的晚了些日子。”
巴长霖一愣,问道:“你知道有人偷师?”
“不是有人偷师,是有人撬咱们的墙角”润娘把女儿交给沈氏:“你把几个小的带回屋里,再把知芳给叫过来。”
沈氏知道他们有正经事说,招呼女儿过来推着藤车,自己抱了弄哥儿牵着妞儿,应声而去。
“如果旁人都能做出这样成色的胭脂来,咱们的买卖可就难做了”巴长霖蹙着眉头,有些焦急地道。
润娘起身在榻上坐了,微微一笑,道:“我都不急,你急甚么,区区一
家悦妍堂你巴公子能放在眼里?”
巴长霖取了案几小炭炉上的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盅热茶,慢悠悠地道:“我是替你着急呢,好容易找到个赚的买卖,再叫人搅黄了,还不得心疼死了”
“放心”润娘立时接过话道:“就算真叫人搅黄了,我也不会心疼死的”
巴长霖见她一点都不在意,挑眉问道:“你有甚么对策说来听听”他话未说完,见知芳也拿了盒口脂走来,行到巴长霖面前,揭开盒盖问道:“巴东家瞧这个颜色可还娇艳么?”
巴长霖就她手中一看,淡粉色的娇红看着很水润:“这个颜色你们是怎么做出来的?”
润娘站在桃花树下,掐了朵桃花,笑盈盈地道:“这个是用桃花做成的”
巴长霖的眉头还是没有解开:“就算咱们有新的颜色,可是人家只要撬的走人,还怕做不出来么?”
润娘低首嗅着手中的花,“知芳,你说说咱们这些日子来,走了些甚么人。”
知芳毫不在意的答道:“也没走甚么人,就是有两三个人被李氏带走了。”
“李氏?”巴长霖挑眉道:“我记得你待她不薄呢,连她儿子也接了来。”
“呵呵………”倚在桃花树下的润娘冷笑数声:“就是因为接了她儿子来,她才怀了怨恨吧。”
巴长霖奇道:“这话怎么说的?”
知芳愤愤道:“她怨咱们苛待了她儿子,在这里白吃白住的不说,还想
咱们把那小子当哥儿一般呢略教训了两次,她就记恨上了。又有人出高价请她,她自然另投门户”
“高价”巴长霖的嗓音不自觉地高扬起来:“咱们给的工钱可是信安府最高的了,再高,要怎么个高法”
“是啊”润娘将手中的那朵小桃花簪在鬓边,笑厣如花:“我倒要看看他们那个高价能拿多久”
巴长霖涎皮赖脸的靠上前道:“你有甚么对策也说来听听呀,叫我怪好奇的”
润娘斜睨了他一眼,凉凉道:“好奇害死猫,知不知道的,再说了,就是告诉了你,你也不明白”说罢扬长而去。
巴长霖呆站在风中,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奇为甚么会害死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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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日,《闲妻非贤》开坑
正文 一六四、应氏胭脂铺
一六四、应氏胭脂铺
应氏坐在自家胭脂铺的角落里,端着青灰瓷的茶盅,凌厉的眸光扫视着客似云来的店堂,面罩寒霜。
自旧年年底悦妍堂开张之后,自己家的买卖就一落千丈,如今应氏也能做出成色差不多的脂粉,价格又比悦妍堂的低上几分,虽然胭脂盒及不上他们的,只要胭脂好,胭脂盒又有甚么打紧
十日前悦妍堂突然关门,应家上下都欢喜雀跃,惟独应氏心存忐忑,始终参不透悦妍堂的禅机。族中长辈都说她多虑,悦妍堂的东家是巴家的六公子,也就一纨绔子弟,做买卖于他而言不过是消遣,既然做的不顺,自然就不做了。
她听了只是好笑,若悦妍堂只是巴长霖开来消遣的,又怎会经营的那般用心,她看过他们的胭脂盒,那可是堪比官窑连个小小的胭脂盒都做到极致,悦妍堂的买卖哪里只是打发时间因此,他决不会就此做罢的。
应氏还陷在自己的思虑中,一名颜色娇艳的年轻媳妇穿过店中人群,引起一众客人的小声议论。
“你瞧她面上气色怎么就那么好呢”
“那脸蛋白透红的,真真是细皮嫩肉的”
。。。。。。
那媳妇听得这些赞扬,强忍住上扬的嘴角,行至应氏身边附耳低语:
“悦妍堂将隔壁的店铺也租赁了下,比前先前宽敞了许多,只是空荡荡地没甚么人。”
应氏一对柳叶吊梢眉微微挑高,将茶盅轻轻地搁在几上:“那他们在价钱低了多少?”
“不仅没低,新出的一种脂粉还比着先前的价钱高了一些”那媳妇袖中掏了出个雀卵大小的天青色胭脂盒。
应氏就她手上一看,蹙眉道:“不过是颜色淡雅鲜嫩了些,又有甚么特别的”
“娘子细闻闻—”那媳妇将瓷盒送到应氏鼻下:“里头带着淡淡的桃花香呢。而且,这个胭脂即不是扑在脸上也不是抹在唇上,而是抹在眼皮子上的。只一抹上去,眸子立时就亮了许多了”那媳妇不自觉地大了嗓门,弯了眼角眉梢,掩不住的浅笑仿若波光荡漾的春水。
应氏澄澈若秋江的眸光向店堂上一荡,但见店内好些客人都冲着自己跟着的个媳妇指点议论,心下蓦地一凛,暗暗赞叹:“悦妍堂还真是好手段,居然上对手家叫卖来了”
而那媳妇兀自喋喋不休地夸赞着悦妍堂的脂粉,颜色是如何的多,上了妆又是如何的服贴均净。应氏一记冷眼瞪去:“还不进去把脸洗净了,顶着关红脸给谁看呢”
那媳妇话说到一半,突住哽住,旋即明白自己说错了话,福了福身,赶忙转进里头去了,可是终究还是五六个客人出了店门,往悦妍堂而去。
应氏薄面含笑,微凉的指尖拨动着几上温热的茶盅,灿若星辰的眼眸微微眯起,闪过一道光亮,仿若流星滑过夜空。
渐渐西斜的日头透过窗棱斑驳了一墙的光影,知盛坐在炕上,他面前的
炕几上堆满了账本,左手边的算盘噼啪直响,右手则不时的记两笔账。终于,他搁下了笔,看看账本,眉头反倒皱得更紧了。
花园子里,润娘陪着妞儿打秋千,沈氏坐在毡上守着两个奶娃子,淑君则坐在矮几边临贴。
“娘子,账算出来了,你瞧瞧”
知盛将账本奉到润娘手边,润娘只瞄了一眼,踱回榻边坐了摆手道:
“你晓得我一看数字就头晕,你只告诉我,是赔了还是赚了”
知盛还不及开言,一道懒散的声音自园外传来:“这还用问,自然是赔的。”巴长霖穿一身葡萄紫的箭袖锦袍,腰间系条三指宽的錾金腰带,素来慵懒的面上倒显出几分英气来,款款行至润娘身边,撩袍坐下:“只是赔多赔少罢了”
沈氏晓得他们要谈正经事,带着几个小的就回屋里。
“就是赔得多呢”知盛远不如他二人神情轻松,皱着脸道:“若再这样下去,咱们一个月才说要赔八十贯呢”
巴长霖往榻上一歪,瞅着润娘道:“女诸葛,此计行不通啊,可还有它策?”
润娘斜睇着巴长霖:“本来就不是立杆见影的计策………”
“娘子,这赔得也太厉害了,咱们经不住呀”一个月八十贯钱的赔着,知盛着实有些焦急了,毕竟家里一年也不过才六七百贯的田租进项,买卖再这么做下去,一点田租还不得全折在这上头
润娘剜了知盛一眼:“这点子事就经不住了,天长日久的咱们赔不起,难道一两个月咱们也赔不起么再说了,你傻了,八十贯又不是全要咱们赔………”说着她夕阳晕染得分处柔和的眸光,斜斜的向巴长霖瞥去。
“我可不可以退出啊”巴长霖哭丧着脸:“赔钱的买卖我不做成不成啊”
润娘笑盈盈地注视着他:“本来我还真没有立杆见影的法子,不过见着了你,我倒想到了个法子,可以让咱们立马赚钱”
“甚么法子”知盛急声问道。
巴长霖则是全神戒备:“你且说来听听”
“你先答应”偏偏润娘却逼着他先应承下来。
“你要我答应甚么?”透过润娘淡淡浅笑,巴长霖直觉着不是好事。
“你别管,只管答应就是,反正不会买了你”
润娘不肯说,巴长霖就越发不敢答应:“你不说明白,我是不会应承的。”
“那………”润娘摊了摊手:“咱们就熬着吧但愿大妹子她们的殷勤能挽回咱们的买卖”
知盛看他二人还有心情开玩笑,急得不行:“巴公子,你就先应下吧,娘子还能把你怎么着呢”
巴长霖乜斜着桃花眼:“天晓得她会想出甚么损招来,我才不应承她………”他话未说完,阿三领着个小厮进来禀道:“应家娘子到卢大兴找公子谈事情呢。”
“应家娘子?”巴长霖询问地看向润娘:“那是谁?”
润娘倒是猜着了,却故意摇头:“你欠的那些风流债,我怎么能知道”
这两个人对买卖毫不在意的态度,知盛看着实在发急:“就是应家娘子抢了咱们的买卖”
“那她找我做啥?买卖都让她抢去了”
“我的巴相公你就去见见吧”知盛实在是急得不行,拉了巴长霖就往外赶。
“等一等”润娘叫住巴长霖,又向知盛道:“换件衣衫,咱们一齐去。”
应氏坐在卢大兴二楼的雅间里,几上是已经微凉的茶水,她已经在这里等了有小半个时辰了,却还不见巴长霖的身影,她几乎要相信本家长辈的论调了,悦妍堂于巴长霖而言,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
亏得她在来卢大兴前去一趟悦妍堂,殷勤备至的伙计,花样繁多的脂粉,那可是拉开了架势,准备好好斗上一场应氏扶了扶鬓上的金钗,想起先前在悦妍堂被那媳妇巧手一扮,铜镜里自己登时添了七八分颜色。有这样的手艺,偏还对悦妍堂忠心耿耿,不论自己如何劝说她改换门庭,她都不为所动。自己甚至故意贬低悦妍堂,那媳妇却还是满面微笑。
应氏不是傻子,只那么两盏茶的工夫,便认识到与其和悦妍堂斗得两败俱伤,倒不如联手合作,偌大的信安府还容不下两家胭脂铺么?
只是这个巴长霖是甚么意思,故意这么冷着自己,难道是想独吞整个信安府若是如此………
应氏略眯了眯细长的眼眸,嘴角勾起抹冷冷的弧度,我应家倒也不怕
“应娘子”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