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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瓦解了,情欲沦陷了,剩下的,只是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我要你’,我们仿佛置身在那一片树枝交错、绿叶相叠的丛林之中,安静,原始,狂野。
火热的气息流转在我们的身体之间,激活了最初的悸动和幻想。
是欲?是情?是爱?飘渺而又真实。
清晨,我睁开眼睛,一转脸,迎上他温柔探索的目光,“我会负责的”他喃喃自语,一只手仍然在我的脸庞上摸索着。
负责?一睁开眼睛,听到的竟是这两个字。
我一把推开他,“谁要你负责”
“子虞——”他显然对我这样的举动有些愕然。
我快速的起床,整理好衣服,“你不用负任何责任”,丢下衣衫半露,一脸错愕的陈泽成,风姿卓越的走出了康乐堂。
甚至,此刻,我莫名的兴奋起来,就如打赢了一场战,胜利的凯旋而归。
第九十四章 心的漩涡
回到秋水轩,那种兴奋和快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愧疚和自责,还有茫然。
我这是做了什么?
面对众人对我离开这些天的种种询问和猜疑,我也只能扯出一个大大的谎言。
夜幕再次降临,黑暗中,那股灼热再次升腾,我把自己关在房内,任凭yu火焚身,汗流浃背,脑海中一遍一遍的翻腾着昨夜的情景,直到最后,一阵阵刺骨之痛蔓延全身,我翻腾着,把屋里弄得一片狼藉。难以复加之际,天蒙蒙初亮,一切渐渐平复。
一天,两天,十天,如此这般。活在巨大的挣扎和痛苦之中,生活的节奏完全乱套,而我也心力交瘁,难再忍受。
夜晚的虚脱,导致我白天当值时,如游魂般心神恍惚,连余香和宁则都看出了异样。
我不自觉来到康乐堂,本想找陈泽成,他却外出了。
一路恍惚着信步来到洛阳郊外的一处断崖,眺望远处层叠的山峦和树木,那一片浓浓的葱郁凝结了我的心绪,俯视眼前无法见底的深渊,忽然有一种想要跳下去了的冲动,一纵身,什么都可以结束了,“拓拔,对不起,我忍受不了了,可我不愿意再有第二次”,我仿佛可以感觉到脚底下踩碎的沙土哗哗向崖下滑落的声音。
“子虞——”,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喊,吓得失足跌到,缓缓的滑向崖下,我知道,真的要结束了,我可以喊救,却没有出声,也许这样结束挺好。
一只大手牢牢拉住了我,把我抓得生疼。这一疼,我的意识忽地清醒了很多,“放手”。
陈泽成的额头上冒着汗珠,因为过于用力,而使得那张一贯波澜不惊的脸扭曲起来,“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
他多用一份力,我手上的疼痛多加一分,可身下尘沙滑落的声响不绝于耳,“放手吧,不然你也会掉下去的”。
他不理我的话,只是依然故我的使出浑身的力气,拉住我,“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放手”
“不放。”
他脑门上的青筋暴跳着,忽地大喊一声,我被拉了上来,我们精疲力竭的倒在一起,稍稍缓过劲来,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谁要你救我”
他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全身上下一片狼藉,“不救你,你就死了”
“谁要你管我的死活”我说着,脑海里一瞬间涌现出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那些让我难以忍受的事情,“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他不说话,凌乱的头发在风中摇摆,忽然一个箭步冲上来,我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嘴唇一股刺痛,我用力推开他“你咬我?”
他不顾我有些恼羞成怒的神情,平静说道“我去了少林,刚刚才回来,远远看到你出了康乐堂,就跟了过来”
我疑惑的看着他,“去少林干什么呢?”
“我去干什么并不重要”他说道“可是,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失心草吗”
失心草?看来他是知道了。“你喜欢的是冯妙莲”,我辩解道“吃了失心草,对你没坏处”
“我喜欢谁,不喜欢谁,那是我的事情,你没有权利替我做决定,而且,你敢保证不是失心草左右了我的感情吗?”,他平静中略带点质问“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纠结,一直以来,我都在两种感情中徘徊,你选择把我放在心门之外,我只能学会适应,学会接受,你这个肤浅的女人,永远都只懂得看外在,从来不去看别人的内心”
“我——”,我看错了吗?
“直到她死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的难过只如一阵吹过的秋风,唯有一丝伤感而已”他解释道,“如果不是你擅自让我吃了失心草,或许我就不会错过那么多”
“我——”,我想辩解些什么,却无从开口。
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子,递到我面前“喝了吧,解药”
“嗯?”,我迟疑的接过小瓶子。
“解你在毒王峡浸泡的毒液之毒”他说道“你那晚那么奇怪,我总会去搞清楚的,所幸四怪去得及时,她那瓶药是花了十年研制而成的,魔力无穷,去晚一步,你就没救了”。
他说起那晚,我忽然觉得耳根发烫,“忘了那晚”,我喝下解药,一股寒意直流而下,该是有效果了吧。
“可那一晚,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暧昧,“所以,这一次,我绝不会逃避”
“我想你误会了”我说道“你也看到了,我是中毒了,那晚根本是身不由己”
“身体的感觉是真实的,你不要逃避,更没有必要为了拓跋宏这样”他说道“莫说是在现代,即便是在这南北朝,你依然是自由的,可以再嫁,何况你在名分上早已不是拓拔宏之妻”
“这和名分无关”我解释道“这一生,我都无法忘记他,更不会爱上别的人”
“方子虞”他忽地怒吼起来“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他是皇帝,他对你的好,不过是为了社稷,为了那笔宝藏而已”
“你胡说”我不容他这样诋毁拓拔对我的真心。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拓跋宏根本就是因为要找宝藏,才把你留在身边的,我亲耳听到他跟元勰说的”
“那又怎么样?”,拓拔为了宝藏留我在身边,我并不是不知道,我甚至可以理解,“他对我是真心的,这一点无需怀疑”
“你太可笑了”陈泽成说道“人人都能看清的事实,只有你一个人还蒙在鼓里,别的不说,就说在悬瓠军营外的树林里,他宁可要密录也不要你”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陈泽成对我变得严苛起来,说话毫不留余地。“多谢你的解药”,我不想和他多做纠缠,我害怕他的话会动摇我一直坚守的信念。
这些天,我回想着和拓拔的点点滴滴,仍然是甜蜜,仍然是不舍,仍然是幸福。只有一点,在最后留给我的那封信中,所有关于我和他的点滴和心情之后,在结尾反复提到寻找宝藏的事情,我曾经也确实有点耿耿于怀。只是,那半颗通心草,给我的震撼实在太强大,强大到让我忽略任何其他的因素。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斗转星移,仍然是来时的那张面孔,一眨眼,忽觉得铜镜中多了一张脸熟悉的脸,该死的,陈泽成既阴魂不散的缠绕在我的脑海,我拼命的摆了摆头,你早就从这里删除了。
毒解了,今夜能睡个好觉了。
今日当值,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就连两个丫头也看着神清气爽了很多。
“姑姑”,宁则进来传话“彭城王府上给你送请柬”
“他人呢?”,想着往日有事,他总是亲自过来的。宁则低眉轻声道“彭城王有些繁忙,让手下人送来的”。
我打开看了看,原来是小公子的满月酒。
终于有件喜事。
元勰府邸,盛客盈门,不想我和陈泽成倒坐到了一起。
“你不能喝酒的”他提醒我。
“今日想喝了”我不顾他的善意提醒。
“小鱼可真是给我面子”,元勰拿着酒杯走了过来,“竟肯赏脸饮一杯酒”,我笑而不答,举杯饮尽,他忽又说“你说的准极了,本王果然一举得子”,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惹得整屋子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今日是家宴,各位不必拘谨”。
陈泽成坐在我身边,我却越发的坐不安稳,狠狠的灌了几杯酒,便早一步离席了。
借着几分酒意,晃晃悠悠的走到大街上。夜晚的铜驼大街倒是热闹,有一种别样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仿佛回到深圳的街道,忽然间,很怀恋那个世界。
第九十五章 喜宴之后
“方小鱼——”一声脆亮的喊声,那潘美姬竟还跟着我,也是,她的仇未报,如意算盘也落空了,必不会善罢甘休。
“念在你也是可怜之人,我也就算了”我说道“若不然,我早禀明彭城王派兵追捕你”,我这么说,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底气,毕竟泛泛之辈追捕一个行踪漂浮的武林中人,可行性并不高,何况也没有充分的名头。
“哼”她并不急着亮出自己的利剑,反而是双手抱拳,悠悠笑道“你以为,就你朝中有人,我朝中就没有人吗”
竟有这等事?到底是谁又和她勾结一气?
“废话少说”,她收住笑,“我的毒蛊计划落空,还枉费了我十年的研制,你就受死吧”
“子虞,小心”陈泽成及时赶来,一个劈腿,踢掉了她的剑。“方小鱼,看来紧张你的男人还挺多”她平静的说道“不用毒,便能抓住男人的心”,她捡起剑,和陈泽成打了起来。
没过几招,陈泽成很快夺过她的剑,朝她刺了过去,就在此时,一抹黑影飘过,潘美姬被一黑衣人救走,而那黑衣人的身形,似乎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呢?哪里呢?对了,那不正是瑶光寺外救走洛阳的黑衣人吗。
“你有没有事”,陈泽成上下打量着我,“怎么搞出那么多仇人”,浅浅的质问中带着点调侃,又带着点柔柔的关怀。
“没办法,我笨呗”,我转过头,不理睬他,自从那夜之后,我就害怕触碰他的目光,“哪像你,样样算的那么精”
“你这个女人”陈泽成忽然低吼起来“不懂感情也就算了,连明哲保身都不懂”
我不理他,自顾自往前走,压根不知道该去哪儿,满街胡乱穿梭着,而他就一步一步跟在后面。
“你喝了那么多酒,回去吧”他在后面喊着,我回头看着他,忽然看到人群中有一个人从他身后走了过来。
“刘先生,能找个地方坐坐吗”,来人正是高肇,他似乎也看到了我,对我点头示意,微微笑道“小鱼姑娘也一起吧”
我本不想前往,可对这个权谋算计的高肇又有些好奇之心。
还是来到一处酒寮。
“小二,你这儿有茶吗?”,我问着前来张罗的伙计。
小二哈着腰,陪笑道“洛阳城茶寮极少,记得以前有个面馆供些清茶还不错,姑娘若不喝酒,就只有喝水了”
小二的话,让我不由得想起洛阳那天可怕的眼神‘从此,休想见到乐儿’,心里一紧,陪坐的兴致全无。
“刘先生,你可真是个低调的人”高肇开口笑说道“已经富甲天下了,衣食住行,言谈举止,仍然是两袖清风之态”
陈泽成摆出一副程序式神情和笑脸“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不足为道”
“刘先生这等非凡之人,自然是见解不一般了”高肇说着,又微微露出严肃的神色“听说尊夫人仙逝多年,你独自带着公子,可真不容易”
“呵呵,要说不容易,也确实不易”,陈泽成倒是不避讳说起这个,高肇的话仿佛是说到他心上了。
“那先生,何不续一房妻妾呢”高肇微微偏着脑袋看着陈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