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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惜弱好笑:“自然是去典当些东西呀。”
程子怜一听这话顿时瞪圆了眼睛,忙将已经找到攥在手中的那个精致钱袋子递给了应惜弱:“不用麻烦吧?安夫人托我保管的银子,我可是分文未动的。”
应惜弱看了一眼他手中那个半旧的钱袋子,笑容愈发明显:“程大夫,这不是我的钱袋。”
程子怜闻言一愣,低头一看,脸上刚消下去一点儿的热度再次窜了上来——他错把自己的钱袋子当成应惜弱的给拿出来了。
“对,对不起!”
程子怜几乎是手忙脚乱的又在自己那装满了杂物的布包里头一通翻找,站在旁边的桃仙儿乐不可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程大夫,不必麻烦了,再说奴家以前剩下的银钱也不多了,若是还要远行,那肯定是不够的,所以为了筹措路费,奴家还是要去典当行一趟的。”
应惜弱柔声阻止了程子怜的动作,程子怜这才“啊”了一声,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应惜弱:“安夫人,您还要带着您相公到大食去么?”
应惜弱肯定的点头:“必然要去的,不然我们一路走来,前边的功夫不都白费了么?”
程子怜微微偏着头看了应惜弱好一会儿,然后才深深地吐了口气,笑了:“嗯,那我知道了,等您身体再好一些了,我就带您去这晾马城信用度最好的典当行吧。”
救郎与自救
“呵呵,有劳程大夫了,不过奴家现在已经可以出外走动了,而且幸好程大夫还给我们送来了衣服,男装打扮出门的话,应当也不会太失礼吧?”
有了程子怜这句话,应惜弱立即打蛇随棍上。
程子怜听她现在就想出去,立即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现在?那不行不行,您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呐,必须得在静养个三五天……”
“程大夫!”
没等程子怜说完话,应惜弱就稍稍提高了音量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只不过她的脸上还是一副微笑的表情:“抱歉,‘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听了应惜弱若有所指的一句话,程子怜立即想到了外头躺着的安思意。
那位年轻俊美的公子一直安详的像是睡着了,但每一天为他检查,就不难发现他的身体正变得越来越僵硬。
若不是他心窝子上始终还有一缕热气不散,程子怜真的会以为他其实就是一具尸体。
那位安公子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啊。
想到这儿,程子怜心中微微一动,他能够理解应惜弱迫切的心情,即使她自己的身体没有完全康复,但她却全心全意的只想着她的相公。
这种爱到深处无怨尤的感情(呃,事实上是如果安公子挂了,应惜弱也要跟着去shi,她必须得自救啊,抚额),让程子怜顿时鼻子一酸,眼眶都红了。
“嗯,好吧,我知道了,安夫人,那就请您准备准备,稍后我就带您过去吧。”
程子怜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好孩纸啊~
随后应惜弱很快的就换好了衣服,程子怜的衣服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大了,不过幸好桃仙儿也是个巧手,三下五除二就将衣服捯饬的比较合体了。
接着应惜弱将一头长发梳成了一根长辫子垂在身后,这种简单利落的发型反而让她看起来英气勃勃,配上一身男装,还真是看不出她的女儿身。
“这样子出门,应当不会太失礼吧?”
从头武装到脚的应惜弱抱着一个小包袱走了出来,对于自己的男装打扮还是有些怀疑。
有女人味儿的程大夫
“呵呵,安夫人看起来真像个小少爷,完全不用担心被人看出来是女子啦。”
阿忌这话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夸奖,桃仙儿眼角抽了抽,冲他呲牙:“什么啊,我家小姐还是很有女人味的好吧?”
阿忌看到桃仙儿,脸上可疑的一红,然后才朝她做鬼脸道:“什么女人味啊?在哪儿?我咋一点儿没看出来?我觉着我师父还比较有女人味儿呢!”
应惜弱、程子怜、桃仙儿:……
程子怜一巴掌呼在了阿忌的后脑勺上:“闭嘴吧你!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但是此时他脸上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那大红色直接从脑门儿延伸到脖子,连他的耳朵都整个变成了红到耀眼的地步了。
“嗯,奴家,咳,在下也认为程大夫比在下有女人味儿。”
得,连应惜弱也开始打趣程子怜了。
桃仙儿整个笑到捶地:“哈哈哈哈哈,真的哈,哈哈哈,程大夫脸红的样子,哈哈哈哈,好娇俏哟。”
程子怜被他们激的又羞又恼,白皙细长的手指指着阿忌的鼻子“你”了半天,可最后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气的跳脚,袖子一挥啐了句:“胡闹。”
然后气冲冲的就出门了。
“哎呀呀,好萌好萌~程大夫真是个萌物~”
桃仙儿被程子怜那愈羞恼愈见娇美的模样萌的满地打滚。
应惜弱在他们欢乐的气氛感染下,终于也难得的露出了愉快的表情。
“程大夫,不好意思,桃仙儿偶尔会很淘气。”
应惜弱追着程子怜小跑着出了门。
程子怜看着是个文弱书生,但是生起气来还真是健步如飞,应惜弱追得气喘吁吁了,还是程子怜自己良心发现停了下来才追上他。
程子怜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他皱着眉头撅高嘴的样子实在是可爱的紧,应惜弱此时都不得不赞同阿忌的观点,程子怜某些时候看起来还真是很有女儿态。
不过应惜弱在这儿呆了这么些日子,也晓得这个大安国,实际上还真走的是阴柔风,比程子怜娘炮的男人,据说在关内比比皆是呢。
为什么会来这儿当军医
“安夫人,我真的有这么像女人么?”
程子怜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应惜弱“呃”了一声,结果程子怜就用更加幽怨的眼神儿看向了她:“好吧,从你这一声儿,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程子怜垂头丧气,他周身顿时像是出现了乌云一般的黑色气团。
应惜弱暗地里吐了吐舌头,然后才笑道:“程大夫何必对于皮相如此耿耿于怀呢?再怎么着都是爹娘给的容貌不是么?何况程大夫的皮相如此的好,想必令尊令堂也都很美吧?”
程子怜听应惜弱提起自己的爹娘,这才又笑了笑,他做了个“这边请”的动作,就与应惜弱一道慢慢继续往前走了去。
“嗯,我爹娘的容貌还真的都不错,但我们家最美的是我哥哥,他才是真正的大美人,我这皮相,真真是远不及他十一(十分之一)。”
程子怜说到自己的家人时,表情有一点想念,有一点开心,但更多的是有一点惆怅。
“看程大夫的气质,应当也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吧?那为何不去考个功名日后入仕,反而到这儿来做军医呢?”
这个疑问存在在应惜弱的脑袋里很久了。
程子怜被应惜弱问的一怔,然后才苦笑道:“这个故事嘛,说起来真的是很长篇了,一时半会儿绝对说不完呢。”
应惜弱只当他是有难言之隐,或者是曾经有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便体贴的点点头:“既然如此,程大夫就当我唐突了,没问过这个问题吧。”
程子怜闻言,晓得应惜弱是误会了,不由笑着摆手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到这儿来当军医的故事,很长,不过出发点倒是基于想要饱览我大安国的壮丽河山而已。
呵呵,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原先偏居一隅当个井底之蛙倒也觉得悠闲快活,但真的出门来看看这大千世界,才发觉人生真是如沧海一粟啊。
所以我毅然抛下了书院的课程,到处走走看看,没想到就走到这儿来了。我当时一到这儿就碰上了阿忌,那家伙,居然偷了我的钱袋子。”
书生当红
“结果阿忌被阿要当场抓住了,在阿要的威胁之下,阿忌错手把另外一个有很多银钱的肥羊荷包给了我,于是我又被阿要讹上了,他死活要我请他吃酒。
我当时初来乍到的,对这儿一点儿都不熟悉,然后您也知道,这个地方气候有多恶劣,我那时候可就只穿了个棉袍,差点儿冻死在这儿。
哈哈,不过阿伊莎那儿的奶酒可真好喝,羊肉也非常好吃,哦,对了,安夫人您茹素,罪过罪过。”
程子怜说起以前的事情来,终于又眉飞色舞了起来,他本身就像是一个发光体,叙述一件事情就像是说故事,加上丰富的表情和肢体动作,总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会心微笑。
应惜弱听他说起刚到晾马城时发生的种种糗事,也禁不住频频掩口呵呵直笑了起来。
“这么说起来,程大夫您到这儿晾马城也不过才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么?”
应惜弱与程子怜走上大路以后,时不常的就会有路过的人微笑着向程子怜打招呼,虽然同时也会好奇的打量一下应惜弱,但他们也都会对应惜弱报以微笑。
程子怜此时心情已经大好,他脚步轻快的甩着手往前走,朝每一个路过的人微笑,因为他本身就是干干净净的小帅哥,所以不少小姑娘都被他的微笑给弄得面红耳赤了起来。
“嗯啊,这儿不少居民其实都是军队中将士们的家人,不然就是跟军队有千丝万缕关系的,所以来往过两回。”
程子怜自是没好意思说他过年的时候在他们这不少人家里都去蹭吃蹭喝还收过贿赂来着,虽然数额不大哈!
“呵呵,那看来大夫很受这儿的人欢迎啊。”
应惜弱笑眯眯的看着那些个异族少女两眼冒心心的一直盯着程子怜。
嘛,在这种全是粗鲁的大老爷们儿的地方,程子怜这种俊俏风流书生型的男子还真是更容易虏获少女芳心啊。
“还好啦,呵呵,这儿的人都挺好的,虽然偶尔脾气火爆了一些,但是都是直爽的好人。”
程子怜说着,笑眯眯的朝着迎面走来的一个大汉擂了下肩膀:“喂,二贵,膀子好些了吗?”
传说中的全才
被称作二贵的大汉被程子怜擂了一下肩窝子,顿时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然后才呲牙咧嘴的说道:
“程大夫,回头你能不能跟老大说说?别下那么狠手啊?幸亏这次俺躲得快才膀子脱臼,不然还得赔上好几根肋巴骨咧。”
程子怜哈哈大笑:“你好意思说?你不是把人家东子的后槽牙给打掉了么?害他现在吃饭都还跟老头儿似地嘬呢,演武台上拳头说话,这不是你们的规矩?”
二贵被他这么一说,才一脸憨厚的摸着头嘿嘿笑了起来。
二贵其实上次在应惜弱被抓回去受审的时候也见过她,不过现在应惜弱只是换了个马甲,他居然就认不出来她了,还问程子怜“这位小哥儿是谁”。
程子怜随口说应惜弱是他原来书院的同学,二贵便友好的跟应惜弱打了招呼,随后程子怜又跟他哈啦了两句,双方就分道扬镳了。
“军营里的人,今天休假了,就到相好儿的那儿去当火山孝子了。”
程子怜笑嘻嘻的向应惜弱解释。
应惜弱表示理解的点点头,随后才问道:“方才听那位大哥与程大夫聊天,似乎程大夫也会武功?”
实没看出来啊,文弱书生一样的程子怜居然还是武斗派!
程子怜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在书院的时候学过些防身的拳脚功夫,是我师父自创的,我平时只当是强身健体的运动呢,但是被军营的人看到了,说是很好很实用的格斗技,于是就这么全军推广了。”
“哇,还真是没看出来呐,程大夫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还身怀悬壶济世的精湛医术,实乃是不可多得的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