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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隐月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我该怎么做，我到底该怎么做……”
☆、第459章 灭世之心（5）
“月儿……放过流蔓，这一切都不是她应该替我们承受的。月儿，难道你忘记了吗？这一切的爱都不是谁能替我们承受的。我宁可自己死，我也绝对不会出手伤你，难道你不明白吗？”
叫他伤她，他做不到！
“哲……”隐月的心头犹如有万剑扎身一般，她已经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字来，“我不知道我到底算什么，我不知道……”
当岁月走到尽头，他的生命里注定会迎来本体隐月的回归，那么她的存在到底算什么？
她若是今日杀了流蔓，那么凌哲会死，如果今日她死，那么凌哲也会肝肠寸断，她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千万年来，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是我苦修煎熬的希望，如今这一切都没了，你叫我情何以堪啊……”隐月瘫坐在地上，哭得无比凄凉。
“月儿……”凌哲将她再度拥入怀中，“别哭，我的月儿，求求你别哭了。”
他纵然是天族太子又如何，他纵然法力无边又怎样，却是一次次伤害他最心爱的女子，让她总是为了他而伤心落泪，曾经的隐月仙子为他而死，如今连她仅存的一丝意念也仍旧是无法避免重蹈覆辙。
她的泪叫他无法不自责，无法不怨恨自己，“是我凌哲无能啊……”
他真的很想废去自己的一切法力，可是他若废了，谁来保护月儿的八十一世轮回？
他真的很想挖掉自己的一颗痴心，可是他若挖了，谁来心疼月儿的千万年无尽等待？
他更想永远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可若是他忘记了，谁来为月儿的一片深情买单？
世间会有谁比他更爱她吗？他真的找不到！
“不是的！”隐月怒吼着制止他的自责，“我爱的人是这个三界最强大的人，是最疼我，最宠我，最怜惜我的哲，绝对不是无能的人。”
她的反应一如当初的流蔓，流蔓也曾经是如此狂乱地阻止着南风澈的自责之言。
“月儿，听话，放了流蔓吧！好不好？”凌哲用哀求的眼神凝视着隐月，“她也是你的一部分，你们都是我最重视的女子，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受到来自对方的伤害。”
她们若是为敌，叫他如何面对！
他谁也帮不了，却因为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受伤的。
“如果我不放呢？”隐月倔强地回视着他，“我只想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我的要求不过分，不多，我不能让另外一个得到你心的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月儿……”
“不！”她坚决不会放过流蔓的。
“算我求你了，好吗？放过流蔓，不要再控制她了，再耽误下去，她会永远消失的。”
“那样最好不是吗？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可是月儿，流蔓今生注定八夫临门，她若是不收齐八夫，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凌哲苦涩无比，“你以为只有流蔓跟天帝签订了天地契约吗？我凌哲也有！她若是输了，也就意味着我也输了。”
隐月只是从流蔓的意识中读出了关于前世芳离的事情，知道与天帝有契约之事，却是没想到凌哲也有契约加身，“你的契约是什么？”
“不成功，便成仁！”
☆、第460章 我愿为你随风裁尘（1）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隐月听到这话，已然明白了他和天帝之间的契约，“是不是输了，就要付出你的自由……”
“再次被囚禁亿万年！”凌哲含着泪光微笑着，许久才深深叹气说道，“我不怕失去自由，我害怕失去你，害怕没有我的保护，你的转世会被别人欺负。生生世世的你，都是善良单纯的你，一如当年身为仙子的你，我怕你被别人骗，怕你想哭的时候没有肩膀可以倚靠，怕你又被人变成小畜生般欺负。我真的害怕……”
说到这里，他仿佛想起了曾经的无数过往，禁不住仰头看天，不想再让自己的泪水滑落，可是却偏偏无法制止。
“哲……如果，我和流蔓之间只能存活一个，你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隐月依偎在他的怀中，贪婪地汲取着属于他的独有气息，心中却是做出了决定，“在你的心中，究竟是谁更重要？是当初的我，还是转世的我？”
如今的隐月不过是一丝怨念，纵然修成了人身，却也终究是敌不过天然孕育的血肉之躯，她只是能够从虚无幻化成实体而已，本质上仍旧是没有血脉之体的。
“月儿，我……”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过生命中有一天居然会面对两个月儿同时存在的窘境。
“你可以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在我彻底吞噬她的灵魂之前，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可以考虑。”隐月抬起头凝视着他憔悴不堪的脸庞，突然深深地吻了上去。
“不可以！”凌哲猛地推开了她，瞬移好多步，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我们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隐月的心猛然沉了下去，“是不是，我如今并非仙子之身，你嫌弃我了？”
“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凌哲的苦衷她又如何知道，却又不得不告诉她，“你如今占据着流蔓的身躯，所以你也该知道，她已经是别人的妻，不是我凌哲的女人，我不能趁机占便宜。”
“既然如此，干脆就让她死，她的身体归我，我们就可以在一起，谁敢阻挡我们，我就杀了他！八夫而已，我隐月不怕，以我今时今日的修为，我绝对不可能怕了谁！”
“是吗？倾城你也杀了吗？当初百花园的血玉牡丹下凡，你也杀么？月儿，别说你忘记了海中人鱼国国君，三界第一美男子夜倾城！他是八夫之首，你要夺走蔓儿的生命，首先他就不会放过你！他若动你，我必然不允，所以，我和我最好的兄弟之间，势必要展开一场厮杀。”
“倾城？就是当年百花园内的……”流蔓的意识里，前世的倾城甘愿牺牲一切保护芳离的国王，汹涌而来，让隐月一时间震惊无比。
那片深情，绝对不是虚的。凌哲有多么爱隐月，倾城就有多爱流蔓。
隐月呆呆地立在那里，她只是颤抖地看着这幅梦寐以求的身躯，却在一瞬间知道，她想要夺取是多么艰难。
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哲必然要为了她而变成不仁不义的恶徒了。
☆、第461章 我愿为你随风裁尘（2）
“月儿，难道你打算让我和倾城兄弟反目吗？若是我眼睁睁看着他的夫人死在我的女人手中，你叫我如何跟他交代？他是放心把流蔓交给我，才让我带着她来到你的世界里。”凌哲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见到隐月的眸子里似乎产生了犹豫，他的心头掠过一丝暖意。
纵然已经化为心魔，他的月儿，依旧是那心纯如玉的女子。
“可是，我所修炼的法术，注定我只有这一次的机会，如果失去了，我将永远成为一片意识，再也没有机会做会活生生的人了……”隐月又哭了，她注视着近在咫尺，却犹如远在天涯的男子，心开始慢慢裂开了。
“月儿，放过流蔓，你到我的身躯里来，我保护你，生生世世守护着你，好不好？”他能做的，就是永远将她放在自己的体内，保护她不被其他居心叵测之人毁灭。
“不要！”隐月除了断然摇头拒绝之外，更是无法自控地斯声哭喊着，“我修炼这么多年，忍受这么多年的痛苦，我就是为了能够和你双宿双栖，我不会也永远不可能进到你的身躯，那样的我，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她要那样活着，看着别的女人最终抢走她最爱的哲吗？
如果是那样，她宁可选择去死！
宁可死，她也不要日日夜夜看着他被别的女人爱着。
“哲，我爱你，你知道吗……”她的泪水已经彻底失控，流蔓那原本淡雅明镜的眼睑，已经开始散发出浓烈的黑色，那是成魔的征兆。
“我知道，从我们爱上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月儿有多爱我……”
不爱他，她就不会死！不爱他，她就不会自困在这里，在这个悬浮于空的世界里，她孤独地等千年，就是为了夺去流蔓的身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想跟他永远相守。
“那你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不让我成为一个活生生的女人，一个可以得到你的爱，得到你的温暖，得到你的怜惜，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啊……”她的要求真的不高，可是为什么这么难。
老天爷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她苦苦挑选和等候，用千年的光阴去栽培一个完美的女人身躯，让其成为千古神女，拥有法力，就是为了能够在有朝一日合体后，变得可以和凌哲比肩的女人。
可是，这个完美的身躯，竟然是凌哲最要好的兄弟所娶的女人，还是曾经的隐月本体。
她该怎么办？
放弃吗？等了千年，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她的哲就要面对夜倾城的报复，他就会背负不仁不义的恶名！
世人都会辱骂他，说他为了自己的爱情而杀了兄弟的妻子！
她怎么可以让哲变成那样的人呢？
“好！我放过她！”隐月终究还是选择了保护凌哲，“就算白忙一场，能够在活着的时候，见你一面，我也心满意足了。”
一缕轻烟从流蔓的体内飘出，化身为隐月，静静地伫立在凌哲的跟前，“哲，我永远都不可能吻到你了。”
她已经变成虚无……
☆、第462章 我愿为你随风裁尘（3）
流蔓恢复对自己身躯控制权之际，她所见到的就是一身虚无的隐月，静静地伫立在距离凌哲不过半人远的地方。
绝美的容颜上，永远流淌着似乎从未干去的泪水，她是那么渴望重新和他团聚，却终究差一步。
这一步却注定了永远。
“这都是命……”
命中注定她爱的是一个那么不可企及的男人，命中注定她不过曾经是天族卑微的女仙隐月，命中注定她想要走到他的身边，这条路是那么长，那么苦，她已经永远都走不到了！
“隐月……”流蔓哽咽着唤着她的名字，“回来吧，回到我的身体里来吧，你是我曾经的一部分，你离开我已经太久太久了，你该回来了。”
心魔也好，纯仙也罢，她永远都是那个深爱凌哲的月儿，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不管她做了什么，流蔓都清楚地知道，她必须和自己重新合二为一，一如当初的凌哲和他的心魔。
“蔓儿，你不懂……”隐月噙着泪水，眸子已经平淡如水，“无论我多么不甘心，我都已经输给你了……”
“你没有输！你何来输之说！爱的面前，没有谁是输家，也没有谁是赢家！月儿，你比我更加清楚，难道你不知道当初我们前世的枉死，哲为了替我们报仇，杀了数十万的天族吗！他的双手，因为我们，而沾染了多少鲜血！哲从来没有忘记过我，没有忘记过你，他比我们更苦更累，如果你真的非要比输赢，那么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输家是凌哲，他不该爱上隐月。”
他爱了，所以注定了他的一生都在等待和煎熬中度过。
“流蔓……”隐月似乎不曾料到这番话竟然会从流蔓的口中说出，“你今生八夫临门，可是这八夫却没有哲，你难道真的甘心吗？”
“我甘心！”流蔓说这话的时候，视线锁定在凌哲的身上，喃喃地言道，“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了哲，为了南风澈，不管今生我要付出多少代价，我都要坚持下去！”
她无法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