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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太子突然之间抱起白飞雪,往门外走去,没有看高素一眼,哪怕是眼角的余光,也舍不得分他一点。
他的眼里,只有怀中那一具尸体,一具冰冷的尸体。
太子抱着白飞雪的尸体,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他知道,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从她服下毒酒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再活下去的打算。
皇宫的火场,被一场雨清洗了所有的灰烬……
太子抱着白飞雪的尸体走到火场的中央,那是一个类似瓷窑的地方,高高的烟筒,焚墟洞的洞口,差不多刚好容得下一个人宽,太子将白飞雪放下,轻轻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小雪,我没有办法将你埋在皇陵,我不会让你连死了都还是皇甫高毅的人,我不会……原谅我的自私。”他说完,转身挥了挥手,几个太监模样的人,搬着薪柴走到焚墟洞的洞口边上,一点一点往里面添柴。
只因天上还飘着雨,柴火微微有些湿润,太子轻轻扬了扬手,很快烟筒上便冒起了许多白烟……
太子始终背对着洞口,他不敢去看,他怕自己会掉下眼泪来。
“太子……太子……不好了,刑部大牢被劫,九皇子已经逃走了……”小德子过来报信,却发现太子僵硬地站在原地。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太子才终于微微移动了一下身子。
“小雪,你安心的走吧,我答应你,不杀他,不过,我要你永远陪着我。”他说完,微微垂眸,大步离开了火场。
只是,原本对皇位志在必得的太子,一下子从优势转变成了劣势,手里要挟皇甫高毅的筹码没有了,皇甫高毅成功从刑部大牢逃脱,镇国大将军的兵马距离京城只有半日的行程了。
如果说他现在还有那么一丁点胜算的话,就只在一个病重的皇帝身上了。
“太子,最新的情报,九皇子如今正带着大队人马朝皇宫这边来了,只怕……”小德子慌慌张张地说道,太子看了一眼身边的高素,只见他冷眸一滞,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色胡须。
“太子不要着急,虽然目前情况危急,但是我们还有最后一步路可以走。”高素眯了眯眼,似乎正在酝酿什么阴谋,眼神阴鸷而可怕。
“什么最后一步路?”太子惊慌地看着高素,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眼皮跳了跳,他的双手紧紧握拳。
“只有皇上亲自下诏书,决定让位于太子,才能平息干戈,才能让太子稳坐皇位。”高素说道,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容让太子心慌。
“不……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父皇他……”太子明白高素的意思,他是要太子杀了皇上,遗诏自然由他来写,至于皇甫高毅……就算兵临城下,也只能算是乱臣贼子,遗臭万年。
“太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连这样的牺牲,太子都不舍得的话,那么现在太子就走,老臣决不阻拦。”高素说道,指了指门外。
太子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个人是老谋深算,可是,难道皇帝死了,皇甫高毅就会罢手?
他不这么认为。
“老臣知道太子心里在担心什么,放心,护城军都是老臣的人,兵部侍郎、御林军、禁卫军都是我们的人,皇甫高毅只是坐拥那镇国大将军手里的十万兵马,断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高素的话让太子思索了许久,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想想母后早逝,他是由皇帝一手带大的,即使皇帝对他要求严厉,出发点却是为了他能够坐上皇位,将来成为一个有能力的君王。
就算皇甫高毅为朝廷屡立功勋,就算太子一次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他最终还是选择原谅了他,并且恢复了他太子之位。
可是现在,一切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皇帝不死,就没有遗诏,没有遗诏,皇甫高毅揭穿他的阴谋,那么所有的努力全都会付诸东流。
不,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太子,一将功成万骨枯,做大事就会有牺牲,无毒不丈夫啊。”高素继续劝说,太子的心开始动摇了。
“太子,别再犹豫,别再迟疑了,若是镇国大将军的兵马与皇甫高毅回合,我们的胜算就会更少,不如趁现在的机会,将遗诏放出去,再命人在京城和京城外两处伏击,才能阻断皇甫高毅的后援,从而各个击破。”
高素说得对,太子点了点头,他终于还是要和皇甫高毅兵戎相见了。
090 峰回路转
北风呼啸,太子站在皇宫的最高处,目光紧紧锁定在宫门口的方向。
小德子拿来一件斗篷披在太子的身上,太子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任由漫天细雨顺着风打在他的面颊上。
“天亮了。”半晌,他缓缓开口,只是天空却并没有变得明亮,反而阴沉。
“太子,您就听奴才一句劝,别再站在这儿,风雨太大,您的身子熬不住的。”小德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太子会有自残轻生的念头。
太子缓缓转过头,淡淡问道:“她的后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小德子挥了挥手,一个小太监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骨灰坛。
“太子,王妃在这里。”小德子丝毫不敢怠慢,小心谨慎地将骨灰坛呈上。
太子接过骨灰坛,冷眸睨向他:“从今以后,她不再是什么九皇妃,她是我的人,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
“是……是是是,奴才失言了。”小德子赶紧俯身认错,连连称是,恨不得在自己脸上抽上几巴掌,这个时候刺激太子,简直是不要命了。
“没什么事就下去吧,别站在这里碍眼。”太子语气冷冷地,似乎多看小德子一眼,心里就会觉得不自在,他手捧着骨灰坛,身上的披风斜斜地飞舞着。
“高大人刚才命人送来消息,说是……说是遗诏已经拟好了,只等……”有些罪恶的话,小德子也说不出口,太子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知道了,你去回话吧,我晚一点自会过去。”该来的始终要来,逃避也不是办法,太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小德子带着一帮人退下,很快又只剩下太子一人。
他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骨灰坛发呆,倏而紧紧将骨灰坛搂在怀里,语气温柔:“他日我坐上皇位,你会为我高兴吗?”
没有人回答,细细密密的雨飘落下来,寂静无声。
直到太子出现在皇帝的寝宫时,朝堂上的大臣已经守候在门外。
太子知道,今日就是皇帝驾崩的日子,而他也将在自己的父亲阖上眼睛之后,成为央盛国新一任的君主。
没有再犹豫,他大步走进了皇帝的寝宫,寝宫里除了守候在一旁的小顺子,惠妃和贤妃都在,就连高素也守候在一旁,显然就是逼宫。
不过,皇帝却是安详地躺在龙榻上,不知是早已察觉,故作镇定,还是懵然不知。
“儿臣给父皇请安。”太子走到龙榻边上,脸上的表情泰然自若。
“宏儿。”皇帝伸出手,在半空中颤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说起话来,却显得有些吃力。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称呼过太子了,太子在龙榻边上坐下,轻轻握住了他颤抖的手。
“父皇,今日可觉得身子好些了?”他脸上带着虚伪的笑,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究竟是不是真的盼着他去死。
“朕……咳咳……朕要见毅儿。”皇帝此话一出,太子的身子猛然一震。
他要见皇甫高毅?
他在自己最虚弱,即将面临死亡的时候,心里想的,竟然是皇甫高毅,而不是他?
太子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眯了眯眼,控制住内心复杂的情绪。
“父皇,你现在的身子不宜操劳,儿臣已经命御膳房准备了上等的药膳,来,儿臣亲自喂给您喝。”太子扬了扬手,卢海生走进寝宫,手里正端着一碗药膳。
当初太子专程安排雁回楼的主厨入宫,等的就是今天这个机会。
“朕……要见毅儿,你……快去安排。”皇帝看上去似乎很虚弱,说话都有些不清楚了。
“父皇不要着急,儿臣先喂您吃些东西,马上就安排九弟入宫觐见。”太子从卢海生手里接过药膳,朝小顺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小顺子将皇帝从龙榻上扶起来。
皇帝被小顺子扶着,颤颤巍巍地坐起身子,还没有坐定,便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小顺子赶紧递过帕子,小心翼翼地给皇帝顺背。
只见皇帝狠狠咳了两声,帕子上现出死死鲜红的血迹。
“父皇。”太子示意小顺子退下,拉过皇帝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父皇不要激动,来,喝些药膳,会舒服一些的。”太子轻轻舀了一勺药膳,吹凉一些,送至皇帝的唇边。
这时,门外竟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皇上不要吃,药膳有毒,太子要谋害您,皇上……”
虽然皇帝已经病入膏肓了,可是他的耳朵还没有聋,他清楚地听到门外的声音,他用尽全力翻身推开了太子。
“你……你个不孝子!”皇帝的脸瞬间惨白,指着太子说道,手指不住地颤抖。
“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太子吩咐道,小顺子赶紧离开了寝宫,惠妃和贤妃见到这一幕也并不觉得惊讶,而高素,却是微微蹙眉,深深看了门口一眼。
“父皇,太医说您的病是长久以来积累而成的,如今已经病入骨髓,神仙难救,大行之期不远矣。您何不干脆服下这药膳,省得痛苦?”药膳洒了一些,太子觉得已经无需再隐瞒,干脆开门见山。
“逆子啊……”皇帝怒火攻心,突然一口血吐了出来,血迹喷在太子的脸上,他突然之间面露凶光。
“父皇,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他一把将皇帝从龙榻里侧拖了出来,一手掐住他的喉咙,一手端起药膳便往他嘴里灌。
皇帝挣扎着,可是,他早已病入膏肓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与太子抗衡。
一旁的惠妃和贤妃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高素却是摸了摸胡子,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住手!”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太子却丝毫没有因此而停下,他将全身的力气都倾注在皇帝身上,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太子,你是不是疯了?”一柄剑架在太子的脖子上,他手一滑,放开了已经气绝的皇帝,他的手沾满了药膳的残渣,黏黏糊糊地,就像沾满了鲜血一般。
太子缓缓转身,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突然冷冷地笑了一声,抬起手臂,擦了擦满脸的血污:“皇甫高毅,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啊,没有想到,你竟然变得一点人性都没有,亲手将父皇杀死了。”皇甫高毅的剑架在太子的脖子上,而太子却并没有因此而害怕。
“你不是也跟我一样,盼着他死吗?”太子微微蹙眉,恶狠狠地瞪着皇甫高毅。
“是我来迟了一步,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皇甫高毅看了看那一片狼藉的龙榻,可以想象,皇帝死的时候有多痛苦。
身在帝王家,本就无半点亲情可言,哪怕太子是由皇帝亲手带大,也不过如此。
“别假惺惺了,你不就等着我杀了他吗?”太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兄弟俩相视而立。
“少废话,束手就擒吧。”皇甫高毅的剑锋又逼近了一分,太子却面无半丝惧色。
“皇甫高毅,我想你还是来迟了一步。”太子从袖口拿出拿出一封信,摊开来展示在皇甫高毅面前,上面的赫然盖着国玺印鉴,是皇帝的遗诏。
“这是父皇的亲笔遗诏,他刚才已经当着惠妃娘娘、贤妃娘娘、高卿家的面,传位于我。而你,只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