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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非欢-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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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沅”二字飘渺如烟,轻飘飘地落在了司徒沅湘的心尖。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懂,就这样懵懂地看着李泽轩,看着她的姐夫,她的丈夫。

这时候忽然一道白光闪过,照亮了李泽轩的脸。司徒沅湘如遭雷击一般怔在原地,动弹不得。

被这道闪电吓住的人不止司徒沅湘一个,还有恒王府里的沈湮若。

她瑟缩地看着满身鲜血的李颢陵,眼中充满了惊恐。

“不!为什么?!”沈湮若扑倒在李颢陵身上,徒劳地去抓着他的手臂。“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为什么?”

李颢陵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把甩开沈湮若,然后用长剑在自己的左臂上狠狠一划。血光纷飞,温热的血液便溅到了沈湮若的脸上。

“因为你啊……”李颢陵看着那不断冒血的伤口,竟然还是笑着的。“因为你的愚蠢,你的莽撞,你的嫉妒,她已经不信任我了。”

沈湮若早已满脸是泪,不顾尊严地爬到李颢陵面前苦苦哀求:“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你娶林非欢吧,我不会再说什么了,真的不会了……”

“现在才知道后悔吗?似乎太晚了些吧……”李颢陵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剑一把扔给了沈湮若。

沈湮若顿时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李颢陵,就连声音也是颤抖着的:“你……你要杀我?”

“不,恰恰相反。”李颢陵微微眯了眯眼睛,狭长的凤眸闪耀出令人移不开眼的光泽。“既然你这么能耐,不妨杀了我。”

沈湮若拼命地摇着头,一把将那把沉重的佩剑丢到一边,然后端端正正地跪在李颢陵面前央求道:“我求你……陵,是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李颢陵踉跄着站了起来,声音仍然冷硬:“早知有今日……我当初便不该娶你,更不该留下你。”

他低眸瞥了自己的伤口一眼,忽然皱了皱眉,居高临下地道:“其实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解惑?”

不及沈湮若点头,李颢陵便自顾开口问道:“你当年能耐着性子一点点地对付安茹和贤妃,为什么对付非欢的时候就这样心急?”

沈湮若闻声忽然便静默不语。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李颢陵已经不耐烦地想要离开时,她忽然猛地一下抱住了李颢陵的小腿,怔怔地答道:“因为你爱她。”

“因为你爱她,所以我会感到害怕。如果你仅仅是利用她,我是不会……不会这样……”她还想再说什么,李颢陵却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

原来他对她的爱,就连沈湮若也看的这样明白。

可是……再爱又能如何呢?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夹杂着权力与**,注定了不可能有一个美好无暇的结局。

既然已经走错了一步,就算是为了圆下这个谎,也只能继续错下去了。

黑夜已经完全降临,乾元殿里还是没有点灯。

一身华服的司徒沅湘,因为李泽轩的一个眼神而动弹不得。

他好像是在看她,又好像是在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人。她知道李泽轩在思念她的姐姐,那个她从小就嫉恨着却又不得不去依附的姐姐,司徒沅意。

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做替身的觉悟,可是就这样被自己的丈夫看着……心里还真是觉得悲凉。

她挣扎了一生,究竟都得到了些什么呢?十几岁的时候远赴异国他乡嫁给一个病怏怏的老头子,回乡之后为了振兴家族,放下尊严和姿态模仿着司徒沅意当年的样子,只为争得李泽轩一点点的垂怜。

她只活了二十年,却如同一百年,一千年那样漫长。司徒沅湘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会拥有爱情了。不但如此,她也不会有孩子。她只有一个人,永远都只有一个人。

司徒沅湘经常就会想,司徒沅意有什么可怜呢?林非欢又有什么可怜呢?她才是世界上最孤独、最可怜的人呀。

为什么在她最冷的时候,就没有人来抱抱她,给她温暖呢。

所以啊……凭什么林非欢那个女人就可以轻轻松松地获得幸福?她又有什么资格做皇后?!

只要她司徒沅湘还有一口气在……想都别想!

第五十七回

比武林大会来的更早的,是非欢与李颢陵的婚事。

非欢心里正乱,哪里肯这样不明不白地嫁了。巧在李颢陵受了伤称病在家,这场婚礼才得以拖延下去。

自那日之后,又有两批刺客前来刺杀李颢陵。非欢心里就是再气他的隐瞒,心底到底也是对他有情。和几个亲信商量了一下,便将李颢陵带到湖心亭之下养伤。

因为不喜欢陌生人近身,湖心亭之下又不好随便带人下来,非欢便放下了姿态亲自照顾他。李颢陵自然乐得如此,每日与非欢言笑,仿佛回到了七年前,他们十四岁的时候。

没有了侍女服侍,非欢和琬纯这两个不会绾发的家伙就把头发都放了下来,上面拢一条发带,余下的青丝便柔柔地披在肩上。李颢陵喜欢极了她这样柔婉的样子,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盯着看。

后来的日子非欢也回想过,这样温馨的气氛是何时开始打破的呢?似乎是……她把零殇剑拿来的那天吧。

零殇剑果然是一把难得的宝剑。剑身虽轻,挥舞起来却带着猛烈的气流,十分省力不说,攻击力还十分得强。非欢倒是没打算在武林大会上力战群雄混个什么盟主当当,她如今努力练剑,也不过是为了自保和保护身边的人罢了。

看得出来,李颢陵是十分喜欢这把剑的。她在一边练,他便目不转睛地瞧着,也不知是在看她还是看剑。有一日非欢没忍住,到底是问了出来,李颢陵笑嘻嘻的样子不像是正经:“当然是在看你。”

非欢作势瞪了他一眼,明知道他说的不是心里话,心底却仍然忍不住泛起阵阵的涟漪。该死的李颢陵……就是一个祸害女人的妖孽!

她刚收回了思绪打算继续练习,忽听李颢陵悠悠地开口:“非欢,我说实话,你最近真是进步神速……哪一天你要是想杀了我,简直是易如反掌。”

非欢微微一怔,想要告诉他自己永远都不会动手杀他。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闲闲的调侃:“所以说哦,你可不要轻易激怒我。以后要是敢背着我找女人……哼!”

剑光一闪,便隔空削掉了李颢陵靠着的靠枕一角,露出白花花的棉絮来。李颢陵鬼叫了一声,便开始耍赖,说她划伤了他。

非欢懒得理他,脑子里却控制不住地在想他刚刚的那句话。她自然是进步神速了,有元弄染这样的高手指点自己再不进步,那可真就是块废材了。

非欢轻轻勾了勾唇角,将剑丢进剑鞘中,把李颢陵的靠枕放了下来,拖长了声音吩咐道:“喏,睡会儿吧。”

李颢陵还是张牙舞爪地不肯听话,狭长的眼睛难得瞪得圆圆的:“不要!枕头破了。”

“耍什么皇子脾气!”非欢挑了挑眉,“那边有针线,反正你闲着,你可以自己补。”

说罢也不管李颢陵再怎么叫嚷,便径自出门去了。

拐了几个弯,很快便到了元弄染暂时住着的其真苑。楚兮走后程宗奇并没有入住这里,院子便空了。非欢一直很抵触到这边来,只是以元弄染的身份只能暂时安排他住到这里,也是没办法的选择。

“欢儿。”看她进来,元弄染浅浅笑了笑,仍然站在院子里。非欢一个怔忪,忽然想起她还是墨辞的时候出来采买,偷偷溜过来和楚兮说话的时候,楚兮就是站在元弄染现在站着的位置。

同样的位置,同色的灰色衣衫,却已是不同的人。

非欢看着容姿过人的元弄染,不自觉地有些恍惚。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她的父亲,说是她的哥哥别人怕是也会相信。

不,不对,元弄染可比非欢名义上的哥哥林晖年轻多了。

“想什么呢?”不知何时,元弄染竟然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非欢摇摇头,暗骂自己的大意,怎么就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呢?似乎是……瞬间移动?!

“没,没什么。”非欢情不自禁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暗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她已经二十一岁了,冷不丁让她接受这样一个父亲,她难免有些不适应,毕竟空白了二十多年的父女亲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弥补的。

在她的心里,或许楚兮更像是她的父亲吧。

只是非欢心里很清楚,她的父亲绝对不会是楚兮。她是沈渝兮的女儿,母女二人应该是很像的。如果不是心爱的人,又怎么会为他生下孩子?

“如果是武林大会的事,不必担心,我会帮你解决的。”元弄染一边引着她进屋,一边道:“那个询兮……我很早就看他不顺眼,留他至今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昭儿的大仇就由我来报,至于你……欢儿,我和你娘亲错过了一辈子,希望你不会再错过。”

“不……”非欢顿住脚步,猛的抬头看向元弄染,眼中已经是晶莹一片:“我……我已经不会再和他……”

非欢忍住眼泪,将藏了许久的心思倾诉给眼前这个与她有着最亲近血缘关系的男人:“宁负韶华,此生向晚。从他助纣为虐害死我的女儿开始,从他第一次骗我开始,我们就已经注定了不可能。”

“宁负韶华,此生向晚?”元弄染低声重复了一遍,眼中写满了心疼。

宁愿辜负大好年华,孤单地走向人生的终点?

元弄染身处高位多年,早已忘记了该怎样安慰人,此刻却也只得耐下性子劝着:“欢儿,你才二十一岁。就算不是李颢陵也罢……不要说这样的话,因为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没有多久。”

“没有多久吗?”非欢咬了咬唇,怔怔道:“可是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已经耗尽了一生的力气呢?”

二十一岁的非欢,早已经记不起上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是什么时候了……

“从心儿断气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死了!她还那么小,那么小呀……”非欢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出了如心的身量。越比划越小,最后只比量出一个婴儿的大小来,仿佛如心还只是她怀中的小娃娃。

“等他的伤好了,我就和您回辽国去吧,好不好?”

……

非欢永远也忘不了那日的惊慌。

窗外的大雨如柱,屋内的气氛沉闷如山。

元弄染坐在她的对面,身旁站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眼熟的男人。

原来,原来当初绑架她的那个黑衣人头目是司徒沅湘的人。往深里说,是元弄染安插在司徒沅湘身边的细作。

这人是元弄染养了将近二十年的死士,没有姓氏,单名为启。

往事忽然一下子都变得清晰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写得特别混乱,我都不好意思了。梦梦一熬夜脑子就不太清楚……

这期竟然图推,看到站短我都懵了,明明没有跟榜……不太清楚是我做梦跟了榜还是被强上了……

其实我觉得非欢有些矫情啊==抹汗,不过我没做过母亲真的不太能体会,你们说一个对着自己的女儿见死不救的人,该爱么?

第五十八回

重伤初愈就练了一晚上的剑法,非欢回到自己住的霓裳苑时体力早已透支。

其实她那样对元弄染说多少也是有些赌气的成分在的。回来一看见李颢陵温良无害的睡颜,她便已经有些心软了。

看得出来,他睡得并不安稳,两条好看的剑眉时不时便纠结在一块儿,额头上还冒出一层层细密的虚汗。非欢只觉得自己一个拳头打在了软包袱上,怎么都狠不下心来不管他。

他这伤……还真是时候啊。

非欢无奈地勾了勾唇角,浸湿了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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