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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颢陵眉梢微挑,不假思索地道:“从三年前你落马之后的表现便可推知你的虚伪,刚刚看你接茶杯的样子,便知你武功高强,阿殇对此却是一无所知。你究竟想做什么?不是为了银子,难道是想骗取阿殇的信任,从而伺机报复林家当年把你逐出家门之恨?”
非欢张了张唇,却是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她正冥思苦想的功夫,忽然厢房外边传出了大动静,好像是有人落水了。
二人闻声皆是一惊,急急忙忙地跑下了楼去,果然见到李颢天浮在水中单手抱着阿殇,正奋力往岸上游去。
李颢陵见状想也不想便想跳下水中救人,却被非欢从后拉住了手臂。
李颢陵露出疑惑的表情来,非欢却只丢下一句“不需要你再弄湿衣服”便轻巧地跳入湖中。
其实颢天的水性比非欢好许多,只不过抱着一个半昏迷的大活人便有些吃力罢了。有了非欢相助,三人很快便游上了岸。
岸上那边,沈湮若早已急得不行,眼圈都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一旁的安茹却是目瞪口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事儿闹得不小,自然是惊动了掌柜的。非欢一眼便看出那掌柜的并非湖心亭真正的老板,因为他的行为举止表情动作都太过世俗,不似能想出湖心亭这么一个灵巧点子的人。
掌柜的大概知道李颢陵兄弟二人的来路,便自称黄六儿,其实京城里一般的人物都尊称他一声“六爷”。茶钱自然是免了的,他还专门在厢房里备了暖炉锦被,并差人请了大夫来。
李颢天将墨殇抱到厢房里的贵妃塌上。非欢听黄六儿说要请大夫来,便摇了摇头表示不必。非欢诊过脉,她不过是受了些惊吓罢了。还好正值夏日,在水里扑腾了一圈也不至于太过难受。加上本来墨殇身体的底子就好,怕是闹这一场连风寒都不会得的。
躺在榻上没一会儿,墨殇便醒了。
黄六儿却坚持要请大夫来,等大夫来了说的结果与非欢无二,几人才放下心来。
大夫走后,李颢陵突然拧紧了眉,沉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睛犀利地扫过安茹和沈湮若。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二人双双低下了头。
李颢陵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了她们,便柔和了些表情,但嘴中仍吐出决绝的一个字:“说。”
安茹迅速抬起了头,一脸的惊恐。
所有人都耐心地等待着安茹开口。
非欢却把目光转移到了沈湮若身上。她认真地盯着沈湮若的写满惊慌的眸子,企图看出些什么。
众人都没想到,率先开口的竟是沈湮若:“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没有看好墨殇。”她抬眸充满愧疚地看着李颢陵道:“我和墨殇还有安茹姐下去的早,四公子来的时候,我们已经上了小船。墨殇说她想和二公子一同划船玩儿,安茹姐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来二去,她们就吵了起来……然后,然后……”
“然后她就把我推下了水!”墨殇仿佛刚刚回过神一般,怒气冲冲地指着安茹。
安茹被吓得一愣,张大了嘴巴慌忙地摇头道:“不,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是沈湮若!我根本没有……我亲眼看到的,是她!是这个虚伪的女人干的!”
…………
无头案件,虽说不了了之,安茹和墨殇就此却是结下了梁子。
出了湖心亭茶楼后,非欢没了继续逛街的心情,便拉着墨殇与几人匆匆告辞。
墨殇送非欢出城时,恰好赶上了一日里最炎热的时候。
墨殇用手遮挡着灼热的阳光,但仍有细碎的光芒洒在她甜美的脸上。
非欢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安茹是什么人?”
墨殇撇撇嘴,一脸不屑地道:“她啊,是二哥的侍妾。”
非欢怔了一怔,确认墨殇指的是李颢陵而非林海荣的二儿子后,侧首继续问:“他才十几,怎么这么早就有了侍妾?”
墨殇吐了吐舌头道:“二哥和二姐姐同年的,似乎比姐姐还要小上一点。他们这些皇子皇孙呀,年满十三就要收第一个妾室的,就算是自己不想要,宫里或者王府也会送来人的。不过这个安茹,却是二哥自己选的。”
非欢轻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那她……和湮若有过节吗?”
墨殇凝神想了会儿,摇了摇头,又点点头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只是听说二哥的母妃、也就是祺亲王的侧妃娘娘很喜欢湮若,想要湮若当二哥的正妻……”
非欢瞬间了然,既然她们二人可能是会共侍一夫的,其中的暗潮汹涌自不必多说。
“那你和湮若,要好到什么地步?”非欢语气淡淡,佯装不经意地问道。
墨殇仰首看向她,笑容娇俏:“除了二姐姐,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湮若了!”
非欢但笑不语,心里却是暗暗有了几分思量。
“阿殇,我想要去祺亲王府做侍女,你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入府吗?”非欢知道墨殇一向主意多,而且看样子,她与李颢陵、李颢天都十分熟识,应该会给她提供一个好的途径。
果然,墨殇思索了片刻后便莞尔道:“二姐姐怎么想要去做侍女?多累呀,也不自在。不过我倒是听说二哥那边在招侍女呢,似乎已经招了有一段日子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如果二姐姐是嫌一个人闷想找个地方打发时间,到二哥那里倒也不错,也不会委屈了二姐姐。”
非欢听到自己或许要去李颢陵身边时,不禁微微皱起了秀眉。李颢陵认得她,而且对她印象很不好,跟在他身边不会吃苦头才怪。
李颢陵要说她对阿殇有什么目的,她问心无愧。但她想混进祺亲王府,目的的确不是那么单纯的。
还好她略通医术,也读过不少江湖上的杂书,以前也做过几张人皮面具玩儿,或许这次能派上用场。
非欢突然想到什么,奇怪地问:“说起来祺亲王是皇亲贵胄,应该有许多人去应征他们家的侍女吧,为什么二公子一直没有招到合适的侍女呢?”
墨欢吐了吐舌头,垂下手来看着非欢,懒洋洋地道:“二姐姐你是不了解二哥的那个脾气,他对待长辈和兄弟还好,倒是彬彬有礼的模样。对别人,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二哥是侧妃娘娘一手带大的,后来侧妃娘娘身体不好,就找来一个侍女服侍二哥,可二哥把她给吓跑了。那侍女被抓回来后可是被刘管家他们打得半死不活的啊,自然是不能再服侍二哥了。二哥也不喜欢自己身边天天跟着个人,便提出了要求,要做他的侍女必须容貌姣好,懂得文墨。”
墨殇撇了撇嘴,颇不以为然地道:“长得漂亮又有才艺的那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呀,怎么会来当侍女呢?因此这么长时间以来也就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非欢微微颔首,绯色樱唇无声地挑起一抹绝艳的弧度,淡然清雅的姿态犹如独自盛开的鸢尾花。她抬起头,黑曜石一般明亮乌黑的眼睛迎着碎金般的阳光看去,不觉刺目,却只觉温暖。
第四回
非欢刚用一根堇色丝带束起一头浓密的长发,便听见了清晰的敲门声。她有些疑惑地起身,想不出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不会是墨殇,她们已经说好了三日后会面,而且墨殇总是“不见其人先闻笑”,断不会如此静默地敲门。
非欢一口气沉在丹田,暗暗运了内力,以防来者不善。她开了门,没想到竟是楚兮。破天荒的,楚兮还是第一次在白日出现在非欢这里。只见他一身白衣,飘逸超脱,称他为光华公子毫不为过。
非欢问了好后正欲进屋给他倒茶,楚兮见了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是来带你去一个地方的。”
非欢心里一沉,小心地问:“是……去冥兮楼吗。”
楚兮微微颔首,肯定了非欢的猜测:“是,我已经和几个阁主轩主说过了你是渝兮的女儿,今日便带你去看看,若是顺利的话便可让你得到落阁阁主的位子。”
非欢闻言暗暗吃了一惊,正欲追问,楚兮却先转过了身去牵马,没有给非欢留一丝选择的余地。
楚兮已经翻身上马,却意外地发现非欢正仰着头看向他,单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袍子,唇角带着一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烂漫笑容:“师父,你希望我赢的吧。”
他仍旧不置一词,帅气地转过了马身,束着乌发的冰蓝色发带在温暖的空气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非欢见状只能撇撇嘴去牵玄落,暗暗嘟囔了一声“冰山脸”,便随他一路走去。
她本以为冥兮楼为了隐秘会把总部选在郊外,没成想楚兮却是往京城的方向走去,而且走进了闹市区。
非欢满腹狐疑却只得老实按捺在肚子里,小心翼翼地跟在楚兮身后。
到了闹市街区,因为过往的人太多,二人便不好再骑马了。非欢单手牵着马,默默地跟在楚兮身后,心里不免有一丝忐忑。冥兮楼毕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暗杀组织,饶是她天生胆大早慧,也仍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
楚兮突然停下了脚步,非欢猝不及防便一头撞到了楚兮的肩上,没想到却惹来了他的一声轻微的抽气声。非欢一惊,怀疑楚兮可能是受了伤,想上前仔细看看,楚兮却说了声没事,率先上了船。
非欢暗叹无奈,学着楚兮的样子将玄落安置在马棚后,便随着他跳上了小木船。水波荡漾,绚灿的阳光如流金一般奢靡地淌着。非欢觉得有些刺目,便下意识地把手做成了拱桥状,护着眼睛抬头望去,这才发觉有什么不对。
这里……竟然是湖心亭茶楼!
楚兮不动声色地将一枚玉佩给那渔翁看了,后者见了那玉便颔首表示明白,同时端端正正地给楚兮行了个礼,而后便划船带二人前往湖心亭。
临近了湖心却不停下小舟,而是悄无声息地将船划至背对着茶楼招牌的那侧,只见有一男一女已然等待在那片为了装点风景而设的小树林下。
那男子年近弱冠,着一身天青色长衫,腰间束一佩玉,俨然如玉君子。女子看起来和非欢差不多大,不知是否已经及笄。只见她浓眉大眼,眸子星亮,胸前配着一块明透的白玉格外显目。乍一看来,倒也算是个婷婷的美人儿,只可惜薄唇边勾着一丝淡淡的弧度,颇有几分桀骜不驯之意,便窥测出这女子的性情一二。
楚兮与非欢二人轻巧地跳上了岸,那女子看到非欢动作灵快,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惊色,但转瞬便恢复如常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下去再说吧。”楚兮对来迎的二人淡淡地道。
非欢很好奇,楚兮口中的“下去”是什么意思。她刚才在船上时就一直在想,湖心亭虽然大但也就那么几栋房子几个凉亭,总部设在这里也太寒酸了吧?那几百号人聚在这里,就是聚个会也不方便啊,简直是太容易就暴露了。
不久后,非欢便忘了自己刚才那微不足道的疑惑,而是深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这简直就是……水底王宫!
楚兮带着几人沿着透明的遂道向湖心一路走着,庞大的殿宇已然在目。奇怪的是,她呼吸顺利,感觉不到一滴水!
那名陌生男子见非欢一脸惊诧,便含笑主动道:“这位就是林姑娘吧?在下不才,曾经有幸师从沈楼主。”
非欢也不怕生,笑盈盈地点头道:“幸会。”
南宫衍见她这般大方,嘴角的笑意便愈发深了。心里想着她的娘亲是那样出挑,女儿也是果然毫不逊色的。
他的目光飘向冥兮楼的总部,神情含了一分自豪:“其实你也不必惊讶,冥兮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