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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颢陵经他这一声才回过神来,浅浅一笑,暗含了几分自嘲之意:“我明察又有何用?后宫之事自有母后做主。我只是去锦瑶宫给母妃请安,路过这里罢了。”
刻意停了一会,他才继续道:“得了,你进宫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什么委屈没受过?况且父皇的妃嫔不多,膳食那边用点心也不算难为你们。”
季英良听他用“委屈”一词,便察觉出李颢陵是偏向自己这一边的。又闻宽慰之词,不由倍感得意,同时对李颢陵也多了一丝亲近之感。“奴才明白。”
李颢陵淡淡呵笑一声,挥手示意季英良退下后,便转身和郭平继续往锦瑶宫走去。才走了一会儿,他却又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住了脚步。他情不自禁地回头望去,只觉阳光之下的锦和宫耀眼非常。
飞檐欲飞,金光万丈,莫不是这里便要飞出一只金凤凰?
李颢陵摇了摇头,撇去了脑海中那奇怪的想法。
第二十一回
阳春五月的某一日,宫中传来一个让非欢颇为惊讶的消息,大公主李如歌被赐婚给辈分上是李泽轩兄弟的南宫衍。而在南宫衍被封为驸马的同时,还加封了正一品的掌銮仪卫事大臣一职,专门负责帝后的仪仗。也就是说,日后他将在宫中行走,少不得会有与非欢见面的机会。
非欢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李如歌以前欺负过她,以私心来看她不可能不讨厌李如歌。而南宫衍呢,既然非欢将玄落托付给了他,就说明她早已把他当做值得信任的朋友了。老实说,非欢并不看好这桩婚事。她觉得南宫衍亏了。
因为她觉得李如歌那人一是脾气臭,二是行为不大检点,竟然和李颢陵……非欢只要一想起那晚热吻着的两人,便是一阵脸红心跳。他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啊,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不过想想也是了,以那两个人的性格,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只是非欢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的这种感情是不可能长久的。一是由于血亲不可否认,二则是因为他们两个都太过强势,无法互补。这样的感情只能轰轰烈烈一时,却经不起细水长流。
但终究皇命不可违,南宫衍这终生幸福,可以说是被这一道看似恩宠无限的旨意毁了。
非欢也替南宫衍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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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是京城天气最好的时节。国丧已过,众人都换上了春装,庄严肃穆的宫中也因为这生机勃勃的春天多了一丝轻快之意。
这一日淑太妃约非欢到御花园赏花。非欢猜想,大概淑妃也是知道了南宫衍当了大驸马这事,心中感慨,便约她出来聊聊。
说是去赏花,实则非欢对花并没有多少兴趣。在她眼里,只有能入药的花才是有价值的。如果种花只为了观赏,那就太奢侈了。
她来得早些,素手无意地拨弄着芳香的花朵,颇有些心不在焉。突然手上一痛,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非欢轻轻倒吸了口凉气,发觉指头已经被蔷薇的刺扎出了血。余光瞥到一个女人粉色的裙摆,非欢不由抬头看去,正看到妍嫔手里把玩着那朵带刺的蔷薇。
非欢眉头轻皱,她太大意了,竟没察觉到有人靠近了。她低眸看了一边的如画一眼,小女孩一脸警惕地看着她,眼中的鄙夷和她母亲如出一辙。
妍嫔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非欢手上鲜红色的血,似乎很是痛快。
非欢看着她的眼神,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疯了。“妍嫔姐姐好兴致,也来赏花?”非欢淡淡一笑,尽量让自己显得如平日无二。既然妍嫔不说话,那就她先说,总不能一开头就让人欺负了,自己还一声不吭。
妍嫔拉过如画的手,将孩子揽在怀里,不屑地道:“姐姐?祺嫔真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本宫什么时候承认过有你这个妹妹了?”
非欢缓缓伸出手去将指尖上的血抹到妍嫔手中的蔷薇之上,面含微笑:“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娘娘?呵呵,别忘了你是嫔,我也是。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姐姐?因为你比我老呀,老得还不止一岁两岁呢!”
看妍嫔色变,非欢笑意更深,一把夺过了妍嫔手中的带血蔷薇。
妍嫔本死抓着不放,可非欢力气比她大上许多,几乎可以说是毫不费力地就抢过了那朵花。然后在妍嫔的注视下,她轻轻松松地把它扔到了地上。抬脚,落下,碾碎了那朵无辜的花。
妍嫔的脸色瞬间便变了。非欢本应该觉得痛快,却突然发觉自己和妍嫔两个真是无聊透了。最该被嫉妒的人,她们却没有立场去嫉妒,只能在这里发疯,找不相干的人泄愤。同是天涯沦落人,就算占了上风又有什么意思?不可悲吗?
可能疯的不止是妍嫔,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可妍嫔起码还有一个女儿,她呢,她有什么?她一无所有。勉强说有的,只是那不得不报的恩情和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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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阴绿柳之后,李颢陵若有所思地回想着刚刚上演的这一出。
何建平自后上前几步,沉声询问道:“这位便是祺嫔娘娘?倒也是位难得的佳人。”
李颢陵一点头,突然笑了:“刚才本想过去打岔和如画说说话,帮她解围,就当赚个顺水人情。谁知道她的嘴会比妍嫔还毒。”
何建平抿着嘴,一时不好对非欢发表评论,便提起之前被打断的事:“这大驸马的人选定下了,估计下一步皇上便要给殿下赐婚了吧?”
李颢陵紧抿着唇,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颇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差不多吧。”
何建平看着他健朗的背影,忽而觉得有些猜不透面前这个男人。“殿下果真要娶沈家小姐吗?”
李颢陵抻了抻胳膊,然后往前缓缓走了几步,像是散步般悠闲:“娶就娶呗。沈湮若有一个当丞相的爹,还有个光禄寺卿的哥哥,又是沈家的嫡派子孙。虽说她总是喜欢耍点小聪明还喜欢自以为是,但以出身来看当皇后也够格了。”“当皇后”三字他说的十分顺口,俨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不过,”李颢陵话锋一转:“现在还不急,要再拖一拖。如果等我封了王再娶她,想必她会更加高兴。”
何建平深以为然。他们得满足那个女人想当王妃的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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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非欢第一次钻进了淑妃挖掘的密道,偷偷地溜出了宫。
夜间没有船夫,非欢的水上功夫又不好,只得自己驾船。她虽然是个路痴,这次却精准地找到了总部的入口所在处。解开机关,直奔落阁,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想要做什么。可能是在宫里太累了,想回家歇歇。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南宫衍此时会在屋中坐着。
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此时他正轻轻抚弄着一个小药瓶,眼神迷离。她隐隐约约觉得那墨绿色的小瓶子有些眼熟。怔怔地盯了几秒,她才认出那是约莫一年前她受伤时南宫衍扔给她的。
非欢一向大意,东西用完了便随处扔。之前她还曾找过那个精致的瓶子,没想到竟在南宫衍这里。
“怎么还不睡?”非欢走过去在他身侧坐下,就好像在与平常朋友闲聊。
南宫衍身子一僵,转过头来看她,忽然凄凄一笑:“我这不是已经睡了?若不是睡了,又怎么会梦到你呢,非欢。”
非欢闻言顿时呼吸一窒,觉得今夜的南宫衍很是反常。他好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翩翩贵公子了,反倒像是个倾家荡产的流浪儿。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快些:“南宫,你怎么了?你不会是得了婚前抑郁症了吧?”
非欢怎么也没想到,南宫衍会突然过来抱住她,还抱得那样紧,她怎么挣也挣不开。她有些急了,厉声道:“放开我!”
南宫衍像个孩子似的笑了:“我不放。我知道梦醒了你就会不见了。既然是在梦里,便让我放肆一回吧。”
因为离得近,非欢才闻出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原来他是喝醉了。她叹了口气,看来南宫衍也很是郁闷这桩婚事的。
但她不能便任他这样抱着。她这回使了全力,抬起手掌正欲往他颈后劈去却被他一把抓住。南宫衍神色迷蒙:“这不是梦?”
非欢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脸道:“当然不是梦!你快起来,我被你压得快喘不过气了!”他将她困在椅中,整个人的重量都落到了她身上,很沉。
谁知南宫衍却抱得更紧,摇头着说:“你既然已经在我怀里,我还哪有放开的道理?”
非欢正不知所措,他抬起头退后了些,直视着她有些痴迷地道:“非欢,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
非欢心里一震,茫然地看着他,嘴上喃喃:“你说什么……”
南宫衍深情地看着她,温柔地在她耳边低吟:“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喜欢你美丽的容颜,喜欢你的敏感和善良,喜欢你有了目标便坚定向前的勇敢……”
他轻轻地诉说着,嘴唇时不时便擦过她的耳朵。非欢觉得耳上热热的,便更加急切地推他:“你喝醉了!说实话我很同情你要娶李如歌,可你也不能拿我开这种玩笑。”
南宫衍突然敛去了温柔的笑意,正色道:“我说的是真的。其实刚开始,我还以为因为你是师父的女儿,所以我才……”他犹豫了片刻才继续道:“我有一个秘密谁也不曾告诉,其实我十岁起便恋慕师父了。可是我遇到你之后,才知道对师父的那种是崇敬,是向往。我喜欢的人是你,林非欢。”
非欢使劲推他,成功地将两人拉开了些距离后,她抬眸看向他,认真地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似乎也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我早已经嫁人了。”
南宫衍面露疼痛之色,突然松开了困着非欢的手臂,退后了两步,语气满是无助:“是啊,你嫁人了,嫁的是太子,是皇帝,我配不上你。所以我只能奢望在梦里抱抱你,就这么一次。因为以往在梦里,我一去抱住你,你便会突然消失了。与其那样从梦中醒来,还不若我便只在一边看着你,你说是不是?”
他嘟嘟囔囔地说着,非欢听着不由有些心酸。她不知该说什么,只听对面的南宫衍继续道:“那个时候你来找我,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只要一想到你把玄落托付给了我,你是那样信任我的,我便不知有多高兴。我当时傻子一样地想,就算你把我当朋友也好,因为你还小,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发展感情,总有一天你会接纳我的。可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突然地嫁给祺亲王,你会……”
南宫衍不由哽咽,眼中一酸,强自拉住了非欢的手道:“如果我知道那日你是要进宫选秀,我是死都不会让你去的!你知道你有多残忍吗?那么珍贵的感情才刚刚开始,你就毫不留情地将它打碎了!”
他攥住非欢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非欢甚至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她仿佛感受到了他的不安。“非欢,你说你是真的在我面前了,是吗?那么便不要回宫去了,好不好?我带你走吧!你不做什么娘娘,我也不当那个狗屁驸马,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行吗?”
非欢武功比他差不了多少,可论起蛮力来比他差远了,毕竟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天生就有很大的差别。她挣不开,索性也就任他握着了。“你别闹了……你听好,我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才要嫁给皇上的。他是我喜欢的男人,嫁给他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更不想伤害他,于是语气放柔了几分,轻轻地道:“我一直都把你当作一个很知心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