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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欢不出意料地看到了李颢元和李颢天。李颢元的表情仍如平日里一般平和淡然,只是脸色略显得有些苍白,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日身着冰蓝色礼服显衬出来的缘故。一边的李颢天倒是一脸烂漫的笑意,端着酒杯不知在自顾说着些什么,可对面的三公主却只是淡淡地点头。
再看他们身前,李如歌一身宝蓝色的宝相花纹服,华贵庄重,端看外表竟比九凤朝阳座上的祺王妃还要显得大气几分。
一开始,非欢还以为李如歌至少有十六岁了。后来她听迎阡说了才知道,原来李如歌和她是同岁的。只不过是李如歌的妆容太过华美,才会显得年龄大些。
李如歌是李泽轩的第一个孩子,因此她格外喜欢出挑,凡事都要争个先。所以就连敬酒,她也是站在最前面的。
除了他们三人,还有大公子李颢融的两个侍妾和安茹并肩站在一起。
再就是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女孩了。看她模样,不过五六岁大小。她一身洋红衣裙甚是喜庆,小人儿却是撅着嘴一脸不情愿地站在李如歌身后。非欢通过和迎阡耳语得知,这个孩子便是李泽轩的次女李如画。如画因为年纪小,还没有受封郡主,府里众人便只称她为二小姐。
这样算来,李泽轩一共有四子两女。他子女的年龄都偏大,倒是有些奇怪。不过转念一想,非欢便也明白了几分。都说祺亲王独宠王妃,看来果真如此。虽说司徒沅意十年来都并无所出,但李泽轩也没有因此再与其他侧妃诞下子嗣。只有这个如画是小于十岁的,也不知是哪位侧妃的女儿。
非欢知道,皇子们都是三妻四妾、儿女成群的。而李泽轩和其他王爷相比,他的孩子并不算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别扭,这一点就连她自己也是没有意识到的。她只当自己是昨晚没睡好,因此有些气闷罢了。
迎阡不大乐意总呆在安茹身侧,便推说肚子疼,硬推了非欢上前替安茹端酒杯。非欢见她曲着眉撅着嘴的样子甚是可怜,便也依了,左右她是不怕安茹的。
安茹只淡淡扫了非欢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说她对李颢陵选出的侍女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不想失了自己的身份。虽说她只是一个侍妾,但她心中总以李颢陵的元妃自居,行事自然是要端上几分架子的了。
安茹从非欢端着的朱漆五福捧寿盘上执起了酒杯后,便随着几位公子小姐行下礼去喝尽了杯中酒。三公主果然只是淡淡地环视了他们几个一圈,应了声“有心了”,便示意他们可以退下。
非欢面色平静地随安茹走下玉阶,还未踩到平地,便被人抓住了后襟。非欢心中陡然一惊,下意识地回过首去看向那人,只见李如歌狞笑一声,引得鬓边朱钗轻摇:“谁允许你穿成这样的?想要狐媚惑主,你倒是也有那个胆子!”
几句厉声之言立即引来周围人们的注视,安茹也回过了头往这边走来。
非欢心中有些不耐烦,面上却仍是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不卑不亢:“奴婢不敢。”
李如歌正欲说些什么,忽见一个红衣女子莲步而至。她便忙躬身行礼,唤了一声:“王妃娘娘。”
司徒沅意端雅一笑,亲手扶起她道:“如歌多礼了。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李如歌的生母侧妃佟氏和司徒沅意是结拜过的异姓姐妹,因此她对司徒沅意也是十分的敬重。见司徒沅意问了,便压了怒气强自稳声道:“王妃娘娘,您瞧瞧这个侍女,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打扮得比娘亲她们还艳丽呢。”
因为离司徒沅意极近,非欢只觉得心中一片紊乱。刚才她只顾得应付如歌,竟然没听到司徒沅意的脚步声。由此便足可得知司徒沅意的轻功有多么高超。想要用武力杀她还能全身而退,以非欢现在的水平来看简直比登天还难。何况她从没有杀过人,到时候会出什么乱子还难从知晓。
听了李如歌的话,非欢唯有苦笑连连。但电光火石之间,非欢突然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她头上只戴了一枚玲珑落,自是十分显眼的了。司徒沅意当过冥兮楼的楼主,自然清楚这玲珑落是什么物件。遂一时之间她只觉得心乱如麻,懊恼着自己的大意,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却听司徒沅意温和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今儿不是三姐的生日吗?你看周围的这些侍女不都是这般打扮的。只不过这孩子姿容出众了些罢了,如歌无须介怀。”
非欢是万万没想到司徒沅意会替她说话的。主子还没问话,她也只得低着头。这时忽听安茹低声道:“安茹给王妃娘娘请安,郡主万安。”
好像是等着司徒沅意免了她的礼,安茹方继续道:“这个丫头是颢陵的侍女,因为颢陵出征所以暂时跟在安茹身边。她既惹了郡主不悦,那便是安茹的过错,还请郡主责罚。”
李如歌见安茹上前,便冷笑了一声道:“罚谁?罚你?你可是颢陵心尖子上的人物,我才没那个胆子敢动你。再说了,难道本郡主在你眼中便是那般计较的人了?”她顿了一顿,又看了司徒沅意一眼才接着道:“刚才王妃娘娘说的极有道理,本郡主也已决定这次便饶了这个丫头,让她回去换身符合她身份的衣服便好了。”
安茹暗咬着银牙称是,瞟了非欢一眼厉声道:“耳朵聋了吗?还不快回去换身衣服。”
李如歌是知道安茹的性子的,猜她必会惩罚非欢,便索性得个不计较的美名不去亲手处置非欢。
非欢还在担心玲珑落是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闻言便恍恍惚惚地点了头步履匆匆地离去。因为走得太过匆忙,她才走出举行寿宴的园子便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个男子。非欢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便忙连声道歉。
却见那男子错愕一笑,扶起了非欢的头,温和地道:“撞疼你了吧?”说着他便揉了揉她的头,眸中暖意融融。
非欢闻声不由一怔,羽睫缓缓扬起看向面前的男子。她这才发现,他刚刚撞上的人正是此时应该端坐在九龙朝阳座上的李泽轩。
她的心跳更快,一时之间只觉口舌笨拙,不知该说什么好。李泽轩见了不由轻挑唇角,俊美中带了一丝风流韵致:“怎么,吓到你了吗?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非欢咬了咬唇,犹豫着开了口道:“王爷,墨辞……墨辞知错了。”
李泽轩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失笑道:“我就那么可怕吗?不过你要记得,以后在王府里不要走得这么急了。要是撞上了别人,你恐怕就很难脱身了。”
非欢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道:“墨辞知道了,多谢王爷赐教。”
李泽轩“嗯”了一声,忽然向非欢伸出手去,将她的脸捧了起来细细打量。他左右瞧了瞧,才作恍然状:“哦?你是上次在悦兮亭的那个孩子啊。原来你叫墨辞。”
非欢柔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李泽轩缓缓松开了她,温声开口:“悦兮亭是我特意差人给如歌盖的亭子,平日里除了打扫的人是不允许靠近那里的,所以她上次才会那么生气。其实如歌这孩子心眼很单纯,你不要介意。”
悦兮亭,难道是取自“心悦君兮君不知”吗?非欢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好像在神游太虚一般。
李泽轩见了她的模样,嘴角笑意便更深:“这次呢,又是忙着做什么?”
非欢已经意识到李泽轩是出来透气的,所以才会有功夫在这里和她闲扯。她却不敢有一丝懈怠,清声答道:“是郡主让墨辞回去换一套衣服。”
李泽轩闻言颇不以为然地轻轻挑起了眉毛,借着身高优势毫不费力地抓起了非欢的双肩。他将她原地旋转了一圈,有些奇怪地道:“换什么衣服?这样挺好看的。”
好看,可不就是因为好看才让她换的吗?非欢有些无力地道:“可是郡主说,这不符合奴婢的身份。”
李泽轩微微耸肩,毫不在意地轻笑道:“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吗?”
非欢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心里好像抹了蜜一般甜,一种窃喜似的喜悦偷偷地在她胸间荡漾开来。
就好像有满口蛀牙的小孩子偷吃了糖一般,明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却仍是不计后果地去做了。
非欢蹲下身去行礼,身姿秀丽:“多谢王爷。不过今日,墨辞已经很知足了。”说罢她又补了一礼,便匆匆去了。
一连走出了好远,非欢才回头看向李泽轩。他已经转过身去,因此她只能看到他俊逸的背影。非欢这才咧嘴笑开,带着一种强烈的幸福感。
李泽轩,你知道吗?让你在我最好的年华看到我的美丽,我已经心满意足。
即使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谁。即使你已经寻找到了你的挚爱。尽管如此,我也真的已经非常满足了。
她仰首看向明晃晃的骄阳,无一丝云朵装扮的蓝天正以它最初的姿态面向着世人。
天幕并不是一味的纯蓝。这边浅蓝,那边莲青,水墨画一般柔和。
暖暖的风拂过,好像响在耳边的恋人的蜜语,丝丝痒痒,让人不由得轻笑出声。
非欢这才意识到,她喜欢上了一个人。这种不可预知的情感,既让她觉得好奇,又让她感到欣喜。好像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第十三回(一)
转眼便已至盛夏。非欢整日里无所事事,既无聊又担惊受怕,偶尔还会感到沮丧。
无聊的是每天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怕的是司徒沅意已经知道了她和冥兮楼的关系,眼下只是按兵不动;沮丧的是,她一想起司徒沅意的步伐便会臆测她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从而对比出自己是多么弱小。
而自从那次寿宴之后,她也再没有机会见到李泽轩。
犹豫了好些日子,非欢才下定了决心离开祺王府。再在这里呆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她这样安慰自己,以驱逐那些不舍的念头。
于是在一个炎炎夏日里,祺王府没声没息地失踪了一个小丫头。除了迎阡,没有一个人会关心起她的死活。
祺王府的人们,这世间的人们,仍旧各自忙碌着,不曾为她的离去滞留丝毫。
非欢回到蔷薇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揭下了脸上的面具,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而等她从浴桶里出来,便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她是天还没亮的时候溜出王府的,回到京郊用了一个时辰,洗澡用了两个时辰,转眼便也就到了中午。
非欢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拾起了柴火到后院的小厨房中生火做饭。她一个人忙得不亦乐乎,却有一种自得其乐的满足。或许是因为不用再过低人一等的生活了吧。
说实话,非欢的厨艺只属于中等,但这一顿她吃了很多,没有剩下一粒米。
洗过盘子后,酒足饭饱的非欢便软倒在了床上。顿时,她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就是换床单。
于是非欢强打着精神站了起来换了新的床单被褥,又将换下的布单都洗了,才算暂时闲了下来。
几乎是在沾到枕头的那一瞬间,非欢便沉沉地睡着了。这几个月来她实在太累,每日悬着一颗心做着她从没有想象过经历过的事情,对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来说还是太过勉强了。
这一睡便是整整一下午,待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晚霞已从半开的纸窗中溜了进来,柔和地映照在她的脸上。
非欢狠狠伸了个懒腰,摇了摇手臂正要起身,冷不丁发现自己床前竟然坐着一个人。
她心里一慌,大脑正一片空白的时候,却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