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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安检口的工作人员会怀疑你是恐怖分子的。根据我长期看泡沫剧的丰富经验,C国出发去A国的人一定会用一个大包,给亲友们带大量买不到的特色食品。”果子如此复议。
于是,最后他们两个搞到了一个大号而耀眼的红色旅行箱,里面除了两套女装和我的电池充电器之外,塞满了各种他们两个钟爱的小零嘴。
摔,敢情不用你们两个拎包哈。
我深深地觉得拉着这样的包,和这两个不着调的妖怪一起坐飞机非常不安全,于是,我深情地望向小分队里唯一着调的妖怪,副会长异北。
“副会长大人,我不想坐飞机了,您带着我一起飞吧。我化作原形,一个小小的手机,真的,一点也不重,还不占地方,三围仅是102。5,45,19毫米。我联网后还能当导航仪用,避免您飞到南半球去。”我真挚地恳求并自我推销。
异北森森地瞥了我一眼,翼却率先炸毛了,“你才会飞到南半球去,你们整个飞机都会飞到南半球去。我们一族的方向能力是最强的,天生就定位精准。”
他瞪着我吼,“还有,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和异北一同远距离高空飞行,这是深入学习与交流道法的难得机会,你少来捣乱。”
“诺亚,我不要呆在箱子里,也不要呆在背包里,我要尽情地看看国际航班。”果子在一旁插话。
我抹掉被翼喷了一眼的吐沫星子,灰溜溜地拉起重重的行李箱,握着果子,带着蚊子,去坐飞机。
此刻,站在即将开闸的舱门前,我悠悠叹了口气,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终于,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果子没被人吃掉,蚊子没被人拍死,我平安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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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熬过半个小时,一会儿过了安检,走出航站楼,在一个僻静地方即可以让果子化成原形了,如此,我就再也不必手握艳红的苹果在人们的注视中行走了。
如此想着,舱门一打开,还没仔细听完美丽温柔的空姐送上的祝福,我就迫不及待地冲下舷梯。
快踏上地面时,手中的果子滑了一下,然后以抛物线的造型飞了出去。我心中一急,松开拉着旅行箱的手,直接跃下剩余的几个舷梯踏板,伸出两手就扑向果子。
纵身,高跃,飞扑,滚地……我咕噜着把果子接到了手中。
身后,旅行箱噼里啪啦地碰撞着舷梯踏板滚落下来。
身后,同机乘客们咦,啊,呀地惊呼于我的中国功夫表演。
这些声音还不足够……
身前,砰——
在地上咕噜了一圈后,我的背撞到了什么东西。
英勇地抱着苹果,我躺在地上打算装死。太丢人了,舍己为人什么的是美德,勇救苹果什么的呢,证明自己是个吃货吗?!
让我屎一屎。
额头脸颊上一暖,一双手轻轻拍了拍我,然后将我从冰凉的地上扶了起来,“诺亚,诺亚。”那人一声声唤我。
我蓦然睁开眼睛,怎么是他,怎么又是他,怎么可能是他——于呆子!
“诺亚你怎么样?”
于呆子扶着我,我的头正靠在他膝上,鼻端萦绕着他惯用的洗衣液的味道。
大概我的表情是惊异而呆滞的,他摸摸我后脑勺又问,“磕到哪里了吗?知道这是哪儿吗?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有点儿晕,但不是磕的,纯粹是在他膝头上怀抱间醉的。
“于庸泽,你怎么在这里?”我蹭地从他怀里爬起来。
于呆子粲然而笑,“看来没什么事儿,我和导师来参加一个会议,你呢?”
“我,我来探亲。”
“下次可别飞身救苹果了,JFK机场客流量极大,如果撞到电瓶车就太危险了。”于呆子说着将红色旅行箱递给我。
“嗯,嗯。”我一边点头,一边把苹果揣到外衣口袋里。“于庸泽你坐的哪个航班,我怎么没在飞机上看到你?”
“东方航空。”于呆子指了指远处的一架大飞机,“对了,诺亚你去哪儿探亲?”
“N州,看我哥。你呢,去哪儿开会,我们一路不?”靠在舷梯边我拍着身上的灰问他。
“J州。”
“S大吗?开几天,然后还去哪里玩吗?我看看返程我们能不能一路?”我好奇地问。
我的五十一区之旅前路漫漫,但是不指望能和他一个航班回去,我就是奇怪,于呆子怎么来A国了呢?
印象中这个月是有个于呆子研究方向的国际会议在A国召开,组委会也给王导发了邀请函,在组会上王导曾提过这件事情,要带着于呆子一起去参加,但是于呆子明确表示,十二月到一月他有重要的私事要在国内处理,就不参加此次会议了。
当时我在大黑口袋里一听一过,压根没放在心上,彼时,我才不在意他是在A国参加会议还是在国内处理私事,总之,不论在哪里,不论处理什么事情,他都会带着我在身边,所以,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
此时,分分别别,我开始对他怎么改了主意来A国参加会议好奇得不得了。
难道那件重要的私事是对心上人的表白,论文发表,表白成功,于是有时间有心情来参会了?
“我的行程和返程时间还定不下来,会议时间是三天,稍后组委会安排参观学习与讨论,但是后续活动我就不参加了,我主要是也是通过这个机会来A国探亲的。”
“探亲?”我可不记得你在A国有什么直系亲属啊?
“难道,”我惊道,“你趁着开会来找秦少罗?!”那于呆子你可是白费力气了。
“会打探秦老师的下落,然后还要去看一个人,我妈妈。”于呆子轻轻笑了,笑容中与往日不同,盈满了期待,最后那三个字,他说得很慢,又很甜蜜。
啊?我张开的嘴,合不上了,而且不自觉地张得更大。
“你妈妈,你妈妈不是已经……”我惊讶地喃喃,余光中,只觉得四周的光亮都不可思议地暗淡起来。怎么搞的,晴转多云了吗?
手腕上猛然一疼,我顺着那力道向前踉跄了两步,跌到了于呆子怀里。什么东西摩擦着从我尾巴骨滑过,转瞬后身后一声震耳的巨响,灰尘四起,周围立时一片尖叫与哭喊声。
我扭头去看,厚重高大的舷梯;已轰然倒地,最后下机的两位旅客跌落在舷梯一侧昏迷过去,而舷梯下我红色的旅行箱,已被拍成了柿子饼。
扭回头,我发现自己的手腕仍握在于呆子右手中,他的左手,则牢牢护着我的后背。
一片灰尘与遍地喧嚣中,我抬头看向他。
“谢谢,于呆子。”我说得很轻。
“你刚才说什么?”于呆子忽然问。
我们仍保持着意外发生时的姿势,我觉得脸上有些烫,难道人形态的时候电流也会乱窜?难道几日不见于呆子的耳力突飞猛进的得这样厉害,我如此小声,他都能听到我唤他呆子?!
“你刚才提到我妈妈,诺亚,你难道知道她?”
我一愣,糟了,嘴上没有把门的,刚才怎么又脱口而出了,这回路太短,反应太快也是一个缺点啊。
“那个,那个……”我没那个出来。
一方面我还没编吧好,另一方面,突然好冷。
N市此时也是冬天,但这份寒冷不是冬日低温的寒冷,而是在果饮店与商业区小巷中感受到的那种满是压迫的寒意,浓烈地让人无法呼吸。
我抖着嘴唇看对面的于呆子,他屹立如常,疑惑地看着我,正等着我的答案。而他背对着的方向,滚滚寒意,席卷而来。
我眼睛刚刚及他肩膀,略踮起脚尖,越过他肩膀望过去,只见一个男子身着运动衫头戴棒球帽走过来,他身侧,救护担架与医护人员呼啸着朝我们这边的舷梯跑来。与他们相比,他走得即稳又慢,可浑身上下,却满是势不可挡的气势。
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能看到他略略勾起的唇角。他走得越近,我越是难受一分,猛地,他抬起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黝黑锃亮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我和于呆子。
他带着墨镜,即便无法透过黑色看到他的眼睛,我仍能感受到,他看过来的目光中,被遮蔽掉的目光中,是他并不想隐藏的咒怨。
他唇角笑意更深,拇指微微一扣。
作者有话要说:句子:自爆三围什么的,诺亚你肿么一点儿也不羞涩?
诺亚:前几章早就被你爆过了啊,摔。
☆、救
我向前用力把于呆子扑倒在地上;那是真正的扑倒;四肢相抵,五体投地。我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于呆子身上。耳边;是子弹呼啸而过;在金属上摩擦撞击的声音;鼻端;是于呆子呼出的温润的二氧化碳。
四周慌乱而凄厉的叫喊声与奔跑声,分贝的尖利程度远胜刚才舷梯的突然倒塌事故。
人祸;往往比天灾更让人震惊而恐慌。
我讨厌A国,听说他们恐怖袭击特别多;听说他们对枪支不管制;听说他们总去别的国家捣乱所以别的国家也偶尔给他们捣乱。
我讨厌枪,这玩意打乱了冷兵器时代骑士与龙、轻功与武侠的绮丽传说,这即冰冷又火热的东西不长眼睛,这东西怎么那么轻松就混过了安检。
其实,我最讨厌的是我自己。这张脸一定长得像哪个欠扁的家伙,才在被追杀吧?!
下一秒,于呆子已起身,拉起错愕而浑身无力的我,朝机身后跑去。
不远处,是连续几声枪响,冰冷而了无生气。咫尺间,我的手腕上,是他护着我用力奔跑的手,温暖有力。这一瞬间,我觉得枪声不在,人群渐退,我甚至,已经忘记了不久前我还在飞身扑救的苹果。天地消失,周身刻苦的寒意被手腕间源源不断的温热消融,这世界什么也没有了,只余下我与他。而我,可以跟着于呆子,就这样,永远奔跑下去……
那是——不可能滴。
那是我一厢情愿的唯心主义想法,现实是,谁能在枪击现场跑直线当移动靶子?
我们拐到一驾空客A380机身后躲避了起来。从机翼处,我一点点探出头去,斜对面,波音747机身后躲着五个青年,远处有警车的鸣叫声传来,航站楼上有人在用手机拍摄视频和照片,我扭头向来路望去,没有见义勇为的路人甲,没有见到神出鬼没的FBI,没有见到从天而降的特警,枪手依然迈着他的步子,从容走着。
是的,没错,他一直是用走的,连半分跑的意思也没有。
他要么一个淡定得反射弧过长的恐怖分子,要么就是一个怕走快了扯得蛋疼的懒蛋。
那枪手就那样,不慌不忙,又坚定不移地朝着我们的方向,走过来。
警车的鸣叫声越来越近,生怕坏人不知道他们来了,越过枪手的肩膀向他身后望去,带着POLICE字样的人和车,终于出现在了我视野之内。
我很高兴,根据这速度推算,一会儿警车就可以从后面追上来把这家伙扫射成蜂窝煤,或者把他压成小薄饼了。
很快我发现,枪手比我更高兴,他的墨镜在阳光下一闪,黑洞洞的枪口,又对准了我探头探脑的地方。
果然,是紧跟着我的吗?
思量之间,右肩上有力量将我向机身后的隐蔽处拉去。那同时,右臂上端骤热,转瞬,那热扩散开去,变成了火辣辣疼。
我低头,只见左臂侧的衣服自外而内焦灼了一条,直露出里面一指宽的肉色,那不只是火辣辣的疼,还是血淋淋的。
刚才是于呆子拉了我一把,如果他再慢上一点点,这位置平移过去,就是我的心脏。
我抬头看向于呆子,冒着横飞的子弹,他刚刚救了我一命。
摸摸左胸,心脏依然在胸腔中咚咚地跃动,充满了节奏感,死里逃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