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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成功将冰山般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折射到我身上,我紧了紧浑衣领,踏着谷底黄绿色的青苔,走了过去。
我的确来要,而且必须来。自己犯下的错误,唯有自己去面对。
“副会长大人,”第一次,我面向冰山异北,将那三个字说得尊重而诚恳,“对不起,往日里是我没有体会到您的用心和苦衷,抱歉。现在开始,我会更用心体会N次方协会的精神,还请您多批评指导。”
我深深地弯下腰去,诚心诚意。
“起来吧。”当异北没有声调起伏的三个字传来时,第一次,我觉得不那么冰冷了。
谁不犯错误?唐僧也把火眼金睛的悟空赶回过花果山,重要的是,知错就改,拨云见日。所以,他们四个后来还不是和和美美组团打怪升级取了真经。
于是,当我缓缓起身时,心中坦荡许多,喜滋滋对异北道:“副会长,听说您也在找一位天庭的上神,我也是呢,怎么样,我们要不要组个团?”
异北眉端微微抖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上神踪迹隐秘,我要寻的那一位,牵涉诸多,你们莫要牵涉进来。你要寻的那位,是不是仍与少罗有关。”
“副会长大人英明威武。”我点点头,又立刻补充,“不过我不是要帮少罗越狱,我就是去找那个羊驼谈谈。少罗挚爱之人病入膏肓,我只期盼他们能见上一面。”
异北眼中倏然一亮,“羊驼吗,羊驼……我记得,几年前路过南郊森林动物园,曾经在骆驼放养区上空感受到一息波动的神迹,转瞬即逝,可待我伪装后去寻时,却未发现一丝蛛丝马迹。不知道那只是我寻神心切的错觉,还是与你所寻有所关联……”
我两掌一击,兴奋起来。
“对啊,尘世间的羊驼,除了永远活在网络中奔腾不息的神兽,剩下活着的,不就是生活在高原野外,或者是动物园嘛!”
“走啊,目标N市森林动物园!”我中气十足,大喝出一声,跨出一步。
见左右无人跟随,我回过头去热络地招呼他们,“走啊,既然你们不能揍我,不得一路同行监督我有没有做出格吗?”
哈哈,我好喜欢这个“寻神小分队”,尽管,这是我胁迫着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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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森林动物园。
我连只是标牌都没有看,我觉得想要找到羊驼的饲养区域太容易了依照那家伙现在的人气,往人多的地方扎堆就可以了。
可是我错了,我一路雄赳赳跟着人流走在最前面,把寻神小分队直接领到了熊猫馆。
“呵呵,失误,失误。”我挠挠头绕过熊猫馆大门,朝着另一侧人声鼎沸的区域走去。
这一次,毛茸茸肥嘟嘟的神兽们,映入眼帘。
撇开那几只毛发颀长的苏利羊驼,我手握从南山温泉旁揪下来绿枝向右侧的几头华卡约羊驼靠了过去。
只一眼,我就发现了它。
表情无辜,双眼溜圆的,右前蹄儿比左前蹄儿略大的,一身纯白的,与会长所绘无二的羊驼。
我回头去看副会长他们,此刻,他和果子戴着米老鼠和米妮的巨大头套,穿着笨重的衣饰,正在远处散发传单。
“我无法化作正常人类的形貌,”会长在进入园区时说,“内壁附有咒符的厚重外套还可以进一步掩盖我的气息。”
于是,果子很快利用这个特性发挥了副会长的赚钱价值。
我心中充满感激,原来,当我慢慢理解会友,坦然面对过错的时候,我所追寻的线索,真的就在因缘际遇间浮现出现。
扭过头,扶着木质的围栏,我摇动手中绿色,双眼放向地望着那头羊驼,哦不,那位上神。
他鼻端呼出白气,不屑地蹭下小蹄子,扭头,转身,用浑圆的屁屁对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年前,当长句的我还是一个小句子的时候,觉得21世纪遥遥无期。
一转眼,
2012都来了。
混乱的年底,希望大家诸事顺心。
…………………防抽正文,以下内容已看到正文的童鞋不必再下拉…………………
这个……这个……我还没工夫整理思路,又或者在我心底深处,我从来未觉得欠异北一个道歉。
“五百年一次的选神会即将启动,许多妖怪一心向道,千百年修炼,只为修成正果,我们协会中有好几个会友都在等这个机会,这也是他们不历雷劫成为神仙的最近之路,所以异北劝你寻规守则,更多的,是为了这些会友考虑,怕因你闯祸,连累众会友。而且,”果子又朝嘴里扔入一块牛肉干,“异北其实也在寻找一位上神,可他克制隐忍,从未为协会带来一点儿麻烦。”
我垂下头去,原来,无知不只无畏,还会妄为,一直任性而给所有会友添着麻烦的,就是我。
我敷衍翼、误会异北、腹诽着众会友的缺点。和谐、友爱、宽容、信任,对我的会友,我一个也没做到。
没有领会到N次方协会精神的,就是我。
“我要立刻去找异北道歉。”抬起头,我大声说道。
“然后,我再在果子你的监督下,去找羊驼的线索。”
“羊驼?”果子不解。
“就是设下了无影之壁的上神,会长说他现在就在人间,以那个卖萌的形态存活。”我无力道,“果子你知不知道异北现在在哪里。”
“我知道。”翼从草屋顶上滑下来,就像打滑梯的淘气包从天而落。
摔,到底有多少妖怪在听墙角啊,不过我现在急着找人,听了墙角之后能给出答案的我就不计较了。
“异北在南山。”翼呼扇着小翅膀,“他每天同一时间都去那里和福南决斗。”
什么?!这么多天他们还没分出个胜负吗?
决斗需要那么多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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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一行妖怪到达南山脚下时,就听到路过的游客在说:哎呀,最近不要进山了,听说有猛兽从别的山麓流浪到这里来了,林深处总有野兽出没的动静呢,你们不要再进山了。
当我们翻山越岭踏入南山寻常人类难至的光踪峡谷时,远远就能看到成片的过膝草丛折翻一地,巨木或拦腰而段,或连根掀起,带着土迹的树根如孔雀开屏的尾巴,四散开去,空气中弥漫着深翻出的土粒与草木的味道。
当我们无声无息越过树根,踏过灌木进入更深更隐秘的谷底时,终于知道异北和图南为什么日日去决斗,天天没结果。
“嘘。”一入深谷,翼就示意我们小声缓行,“我只在第一日来过一次,大家轻一些,专心斗法时最忌一旁有干扰。”
我们连连点头,干脆立在远处,等异北和图南中场休息。透过层枝叠嶂的古木缝隙远远望去,只见谷底一眼泉水旁,异北和图南对峙而立,两人神色凝重,双手皆置于身前,掌心向外。看上去,他们犹如电影中的定格镜头,脚步未动分毫,小拇指头也没颤一下。更没有做出辱骂对手,朝对手吐口水,双手在对手脸上身上乱抓乱挠的无聊举止,他们那样平静地在那里COS文艺人偶,充满了深冬忧郁的人文气息。
他们身侧,谷底高达百米的古树枝头,悠悠落下几片落叶,黄叶自得地打着转儿,受地球引力的召唤,落叶归根,可是飘到两人头顶十米,却倏然之间没了踪影。
叶子呢?我揉揉眼睛仔细去看,未寻得落叶踪迹,却发现一缕冬日薄光千穿万透钻过枝枝蔓蔓射入谷底,斑驳的光影正照在清泉处,刹那便见两人之间七彩斑斓,那绚烂之光如一面薄壁,一忽略略偏向异北,一忽又微微转向福南。
果然,这两个妖怪哪里是什么文艺青年,分明是暴力青年,一直在无声而斗,比谁的耐力更久,谁的修为更深。
自他们掌心而出的强劲的气流在空气中对冲,激起了泉眼中汩汩而出的清泉,泉水无色无味,至纯至净,在来自两侧巨大力量的压制中,形成了如薄膜一般的晶莹微层,日光倾落,水波流动,折射透射,便有了如斯美景。
我看得心旷神怡,却没想到,好戏连台,下一节更精彩。
十分钟后,水层逐渐向福南处偏移过去,期间胶着了几分钟,其后便以更快的速度向福南一侧压去,势不可挡。
福南漂亮的眉紧紧皱起,脸上、手上皆泛起暗红色,越发难以支撑,可是眼中倔强的坚持之色,却未消退一毫。
她对面,异北的眉头,也拧在一起,不见一分胜利在望的喜悦。
奇了个怪的,作为冰山中的冰窟窿,异北你在这样的一瞬,为毛显露出了这么不搭调的纠结的表情?
四十二秒后,水壁破散,水滴溅落,福南被迎面而来的气力和水雾冲撞出去,后背直撞到五米后的粗壮的古树上才堪堪停了下来。三秒后,咔——咔两声脆响,古木被福南撞击处列出两道纹路,纹路扩展为缝隙,缝隙撕裂为骇人的裂口,百米巨树颤巍巍沿着伤口向右侧倾斜下来。
此刻,跌落到地上福南,正躺在巨树倾落的阴影下。
不论N次方协会中其他妖怪对福南的看法如何,不论她与我相遇是有没有别的目的,那个美女却是实实在在曾经帮我贴过满校园的小广告的,我张开了嘴,还没来及喊出口,却见那倾斜了45度角瞬间就要砸落下去的巨大树干,缓缓又立了起来,最后,朝左侧轰然倒了下去。
谷底一时间尘埃遍起,折枝断木,飞鸟惊翅。
这,这,树木这种倒塌方式,太不符合自然规律了。
“异北居然硬是收了五成的力度,还施力改变了古木倒下的方向。”我身侧,翼百思不解地嘟囔。
我们都没搭理他,一动不动望着泉眼那边的动静。只见断木下跌在地上的福南浑身湿漉,四周的灰尘沾染而上,狼狈不堪。大抵被四起弥漫的尘埃呛到,她剧烈地咳起来,随着她身躯的颤动,斑斑血迹顺着她混满泥土与水迹的后背滴落到身侧。
污泥中的血之花,妖异,而触目惊心。
勇士的血,在他落败的一刻,更加悲壮而炙热。
美人的血,在他狼狈的一瞬,更加凄楚而动人。
人会受伤,神仙会受伤,妖怪自然也会。
这不是顶顶稀奇,稀奇的是,异北身形一闪就冲了过去,迅疾地扶起福南,将双掌抵在福南后背上,细微的黄色光晕自手掌与后背的结合处亮起,那光芒那样淡薄,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温暖。
“有……有什么……了不起,我今天早晨没找到蜥蜴……没填饱肚子,”福南气息微弱,每说上半句,就要喘上一喘, “不然……才不会输你!”
她的眸中如衣裳一般,都蒙上水气,话语亦是一如既往地倔强,可若仔细去看,双颊之上,却微微地微微地泛起红色,比七月盛放的茑萝浅淡,却比三月第一朵桃花浓烈,那是她自己,无法看到的色彩。
“哼。”面瘫的会长手掌并未收回,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波澜不惊,“如此,便等你恢复了,后日再战。”
翼顾不得轻声缓行,潜伏隐藏了,拉住果子的胳膊,双眼睁得溜圆,“异北,异北他不是已经赢了吗?!,对吧,还再战什么再战!”
接着他由来拽我的袖口,寻求支持,“诺亚,他俩是在决斗吧,是决斗吧,是吧?”
我抬手安慰般在翼肩头拍拍,这个可怜的小妖怪,显然是把异北当做偶像般的存在,可是,你看的泡沫剧还不够多,你对感情的理解还是一片懵懂,你的阅历还浅得很。
怎么突然间我就涌起了一种沧桑感……
我晓得日久是可以生情的,只是也没想到,天天在一起打架的日子多了,也可以生情。
估计未来的日子里,异北和福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