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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的人。水洛烟冷哼一声,才收起了情绪,把目光看向了李全。
李全虽不如高胜那般位高权重,但在敬事房这样敏感之地,后宫嫔妃哪个不来巴结他,希望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今晚翻自己的牌。但,李全被水洛烟这样随意的一撇,竟然心里也起了几分忐忑。水洛烟的眸光不凌厉,却透着无形的威严,让人不得不心存惧意。
“哦?李公公,素本宫无知,这敬事房可是管宫中嫔妃之事,为何管到晋王府后院之事了?”水洛烟不紧不慢的问着。
李全没想到水洛烟会这般问。大婚前,这完颜森可是塞了不少好处到自己的兜里,要自己来一趟晋王府,那言下之意就是万分肯定水洛烟一定不会有落红的帕子。他只需把这个事情回禀给完颜森,做一个证人,便可以拿到更多的好处。而这晋王府的人,本就在京城无地位可言,宫里来的人,随便一人都可以被捧为高位。
可今日,水洛烟的气势,却让李全一句话也说不出。
但李全混迹深宫这么长时间,也算见过世面的,被水洛烟这么一问,虽说是被吓了一跳,但也很快的回过神来,反声威胁着水洛烟,道:“娘娘,依奴才看,您就别浪费奴才的时间了,若有,就请娘娘拿出帕子,若没,就让奴才回宫复命便是。”
“哦?”水洛烟轻咦了声,语调拉的老长,突然,她轻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嘲讽,又问道:“敢问李公公,这又是奉了谁的旨意来问本宫要白绢的?”
李全看了眼水洛烟,像是在思考什么,突然,他那尖锐的嗓音扬了几个调,趾高气昂的说道:“奴才自然是奉了圣上的口喻,这皇家的事情,除了皇上,谁还能有此权利?”
李全的态度嚣张,自信满满,就连站一旁的姚嬷嬷都信了李全的话,有些紧张的看着水洛烟,扯了扯她的衣袖。李全见到姚嬷嬷如此,更是气焰高涨了不少。这落红一事,就算不是圣上亲口所言又如何?他是料准了水洛烟不可能因为此事,而去询问圣上。先别说这个事适宜不适宜问出口,就一个女人家来说,四处去招摇此等之事,也有失偏颇。
自然的,李全丝毫不惧怕。而水洛烟只回了姚嬷嬷一个少安毋躁的神情。姚嬷嬷退后了一旁。身后的薄荷和茴香也显得紧张万分。薄荷拉着茴香摇了摇头,茴香的心砰砰直跳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只见,水洛烟敛了神色,带了几分凌厉,一个跨步走到了李全的面前,看着他。原本媚态十足的眼神里此刻却只剩下几分淡漠。语调冷到了极点,仿佛寒风阵阵吹过,李全那种才压下心的忐忑,不自觉的又浮上了心头。
“李公公。”水洛烟叫着李全,这话语里还算客气,但,很快话锋一转,接着说道:“要知道,假传圣旨可是死罪。怎么?料准了本宫不敢在皇上面前询问此事?若本宫问了呢?不知李公公这条小命可还保的住?晋王爷再不济那也是个皇子,是当今圣上的嫡亲。而您呢?一届狗奴才,翅膀都还没硬朗,就先学会狐假虎威了?放肆!”话说到后面,水洛烟一丝情面也不曾给李全留。
李全的脚打起了哆嗦,但想起自己的身后还有完颜森大人,又立刻挺起了胸膛,但这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眼见水洛烟又朝自己靠近了几分,那打着哆嗦的腿突然一软,就这么跪在了地上。
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全,水洛烟这才收回了目光,慢里斯条的说道:“当然,既然李公公亲自到了府上,本宫又岂能让李公公空手而归。无论这旨意是出自谁之口,您说对吗?李公公。”水洛烟把皮球重新踢回到了李全的面前。
“这……”李全已然接不上话,“娘娘……依奴才看……”他才想拒绝水洛烟的提议。看水洛烟胸有成足的架势,想必是有了准备,若不讨好,最后倒霉的可是他李全。不免的,他在心里怪起了完颜森。
“看什么?”水洛烟截断了李全的话,“正好,本宫一会也需进宫,这事,本宫也想找个理,理论一番。怎么这谁都对本宫初夜落红的白绢起了兴趣?既然李公公是奉了皇上的旨意,那么也好,让李公公来做个见证人。”水洛烟不明不白的说了一段,视线又重新看在了李全的身上。
李全暗自嘀咕了声,最后抬起头,对着水洛烟说道:“娘娘,奴才想,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容奴才回宫问问虚实。”说完,李全不等水洛烟答复,便朝着门外走去。
此地不宜久留,这是窜上李全脑海里的唯一想法。他有些咒骂自己,不长个心眼。这水洛烟都公然敢反对圣上的指婚,才落得如今的下场,无任何喜色的大婚。但终究是个晋王妃。连皇上的旨意都敢违抗的人,早就是不怕死的人。李全越想,这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快了起来。
“站住,本宫让你走了吗?一个奴才都能藐视晋王府,看来,这规矩真该是要好好立着。”水洛烟喝住了李全。
本还在后的薄荷,眼疾手快的上了前,把大门给关了上,李全顿时惊恐了起来,转过身看着水洛烟,嘴里喊道:“娘娘饶命啊,这可不是奴才的本意。”
“李公公担心什么?”水洛烟嘲讽的说着,又转向了一旁,对着茴香说道:“给李公公搬张凳子来。”
“是。”茴香立刻答道,没一会的功夫,便把凳子搬到了李全的身后。
“坐。”水洛烟只有一个单字,冷冷的对着李全说道。
“奴……奴才不敢。”这下,李全吓得连坐都不敢坐,尴尬的站在原地。再被水洛烟冷冷一瞪,李全才巍巍颤颤的坐了下来,那脚上的哆嗦,一刻也没停过。
薄荷在门口,看着李全,闷着一脸的笑。就连先前紧张的茴香,也笑了起来。姚嬷嬷微微放下了心,但却不知水洛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个李全,留下来可以做什么?在姚嬷嬷看来,这样的奴才,吓唬下就好,早打发走,才是正道。何况,这王爷还在宫中等着,迟到了,可是有些藐视君威,岂不是更不好。
姚嬷嬷在疑惑时,水洛烟转过身,对着姚嬷嬷说道:“姚嬷嬷,麻烦你去请侧妃来一趟。告诉侧妃,她涉及了偷窃之罪,偷走的还是圣上所要之物。”
水洛烟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楞了住。这事,怎么又扯上了完颜紫?就连坐在椅子上巍巍颤颤的李全也呆了片刻,没回过神。
茴香快嘴的说道:“娘娘……怎么还去请侧妃啊?”后半句话,被茴香吞到了肚子里,她想说,这不是没事乱上添乱吗?
但,姚嬷嬷却回过了神,看向水洛烟的神情里不免的多了几分佩服。水洛烟也仅仅是淡淡一笑,没再出声。姚嬷嬷朝着水洛烟点了点头,快速的打开了门,朝外走了去。依照水洛烟的吩咐,去把完颜紫请了来。
水洛烟是个厉害角色。这是姚嬷嬷在心里对水洛烟的评价。临危不乱,稳中有序,本是危急的情况,却也可以在她的手中把劣势变为自己的优势,就凭这一点,姚嬷嬷就不得不佩服水洛烟,不得不赞赏慕容修的眼光。慕容修就需这样一个可以比肩的王妃,而不是那些只懂得争风吃醋,有颜无脑的女人!
而请完颜紫一事,水洛烟也深知,这西楼里,除了姚嬷嬷,剩下的薄荷和茴香,不仅请不来,甚至还可能落得个危险。而姚嬷嬷是慕容修身边的人,完颜紫是深知这点,这从先前完颜紫来挑衅时,水洛烟就已经看出了些眉目。
至于,为什么请完颜紫?水洛烟淡淡的扯了一抹笑,就当是礼尚往来,回完颜紫大半夜闹事之礼。
“茴香,把茶具拿来!”水洛烟已经自动的坐到了桌椅前,使唤着茴香。
“是,娘娘。”茴香立刻答道,匆忙跑到里屋,取出慕容修早就备好的茶具,重新在水洛烟的面前摆好。
水洛烟优雅的泡着茶,每一个动作如行云流水,流畅而充满魅力。微敛下的眉眼,欣长的睫毛,初为女人所带的娇媚,无一不显示着水洛烟由内而发的自信和从容。
“李公公可要喝茶?”水洛烟先前的凌厉已经掩了去,随手斟了一杯茶,问着李全。
李全吓的一哆嗦,跪在了地上,连声呼道:“奴才不敢,娘娘,您别吓奴才了!”李全这下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看着水洛烟,声音颤抖,心里的不安更加忐忑了几分。
水洛烟也没多说什么,径自品着茶。屋内安静到了极点,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的真切。
一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及完颜紫蛮横的声音从远及近时,这屋内的安静才被打了破。李全仍然跪着,眼角的余光看向了怒气冲冲走进门的完颜紫,这下脸色又暗沉了几分,水洛烟葫芦里卖的什么,更让他显得费解的许多。
“水洛烟。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王妃了?认不清这晋王府是谁在当家作主吗?若是本宫要办你,连王爷都不敢多说一句!你一个不得宠的将军府二小姐,连皇上都不待见你,你竟然敢在晋王府内嚣张,说本宫偷了你要给皇上的东西!我看你是反了!”完颜紫怒气冲冲的走进屋内,目中无人的对着水洛烟吼着。
水洛烟一丝也不显得恼怒,慢里斯条的喝完了杯中的茶,目光始终没落在完颜紫的身上,而是淡淡的看向了一旁的李全。完颜紫顺着水洛烟的视线也看向了李全,看清李全的脸上,脸上不免的也多了几分的意外。
完颜紫的亲姑姑是当今皇贵妃,自然对敬事房的太监也有些许印象。
“李公公,你怎么会到晋王府?”完颜紫径自问着李全。
“这……”一向能言会道的李全没了声音,也不知应该如何接下去,连忙对着完颜紫使着脸色。
完颜紫在怒气上,哪里看的明白李全眼神里是什么意思,仍然不管不顾的对着水洛烟发着火。水洛烟淡漠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全,才真正的把视线落在了完颜紫的身上。
“侧妃?本宫问你,今天凌晨,可是你带着贴身婢女小荷冲进了西楼?”水洛烟淡漠的开了口,问着完颜紫。
完颜紫脸一横,想也不想的说道:“是又如何?这晋王府哪一块地,哪一栋不在本宫的管辖之内?更何况,还是王爷的后院之事,就更在本宫的管辖范围之内。怎么?本宫就这么到你的楼中,你就可以无赖本宫行偷窃之事?还要闹到皇上那?本宫倒要看看,这闹上去,是你没脸,还是本宫没脸。”
说着,完颜紫不屑的环视了这显得萧瑟无比的下楼,刻薄的说道:“这楼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本宫大婚时,这皇上赏赐,爹爹给的嫁妆,加上王爷赏赐的,随便哪一个,都抵的过这整栋西楼。水洛烟,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本宫定是要去皇上面前,治你诬蔑之罪!”
小荷听着完颜紫的话,也低头偷偷的笑了起来。看着这西楼里的一草一木,一景一人,笑的有些狂妄。
“说完了吗?侧妃?”水洛烟一直到完颜紫最后一个字落下,才淡淡的开口问着。
被水洛烟这不冷不淡的态度一问,完颜紫也显得有些莫名,下一句斥责的话还没说出口时,水洛烟已经站了起身,放下了茶杯,走到了跪在地上的李全面前,淡漠的说道:“李公公不是想要本宫初夜的白绢吗?这拿走本宫白绢之人,可就在面前。怎么,李公公不去问侧妃索要呢?”
水洛烟这才把话给说了出来。
李全这下才明白了水洛烟所想之策为何。从水洛烟和完颜紫的对话中,李全也算是听出些苗头。原来,在之前,完颜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