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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澈眼底的精光闪过,但很快消失不见,仍然沉默不语的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御龙殿内的众人。
眼见丞相开了口,这朝中的大臣谁能不知慕容澈的想法,也纷纷走出谏言,说着慕容修的诸多不适及藐视朝廷之罪。慕容澈一直冷眼旁观,听着朝堂之上的议论,不吭声。一旁的李权虽没开口,但也明白了几分。
慕容修有先皇圣旨在,而慕容澈登基为帝,慕容修心中自是不满。这重伤在身,是真,但不愿意来宫内觐见也是真。而慕容澈心头的最后一根刺,便是这个在晋王府内的慕容修。群臣的此举无法就是顺着慕容澈的想法,把慕容修给逼出晋王府,再盖一个罪名,断了其的后路。
“各位爱卿,要知这晋王爷手上可是有先皇的圣旨,谁又能奈他分毫呢?”慕容澈听够了朝堂内的议论,这才冷声说道。
丞相笑了笑,走上前,道:“回皇上的话,这先皇的圣旨,只说保晋王府内的人安康。可没说允许晋王爷如此藐视皇上。”
慕容澈冷笑了起来,道:“丞相所言极是。朕倒不曾多想。”
“皇上宅心仁厚,自然不会多想。可这有心之人,难免会为非作歹。”丞相这话里,就多了几分的深意和暗示。
群臣立刻随之附议。慕容澈这才满意的眯起了眼,微微颔首后,对着一旁的李权道:“去晋王府,传朕的口谕,要晋王爷即刻进宫。就算是用抬的,也不容他拒绝。明白了吗?”
“是,臣立刻就去。”李权得令,立刻退出了御龙殿。
“退朝。”眼见李权走了出去,慕容澈才一挥手,对着御龙殿内的人说道。
“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地,一直到慕容澈的身影离开了御龙殿,他们才起身,朝殿外走去。
李权不曾停歇,一路快马到了晋王府。在晋王府的门前不免也有些错愕。慕容修再怎么不得宠,至少这门前的侍卫总该有的。但此刻的晋王府,除了挂在门帘之上的牌匾外,安静的就如同一座死城,见不到人烟。这样的景象,不免的让李权提高了戒备,下了马,小心的朝晋王府内走去。
一路上,王府内空无一人,甚至连平日走动的奴才也不见了踪影,李权心中一惊。就在此刻,他看见了平日一直追随着慕容修的小七,立刻出声喊道。
小七看见李权时,不免也是一惊,但面色仍然冷静,道:“见过李统领。不知今日什么风,把李统领吹到了晋王府?”
“这王府之内,为何无人行走!”李权皱着眉,倒没急着传慕容澈的口谕,而是问起了晋王府内的情况。
只见小七嘲讽一笑,才道:“这晋王府向来落败,王爷失了势,这年头的奴才见风使舵的本事厉害着呢,王府内没了踪影,也不奇怪啊。何况,我小七难道不是人?”这话含着淡淡的嘲讽,一点也不客气的酸着李权。
李权的脸色难看了几分,这才道:“我奉皇上之命,传皇上口谕。晋王爷慕容修藐视朝廷,皇上登基以来,从不曾进宫觐见。今日,无论是躺着,还是抬着,还是坐着,还是站着,都必须进宫觐见皇上!”
听到李权说的话,小七的心惊了一跳,来不及多说什么的时候,水洛烟听见这边的动静,已经走了过来,看了眼李权,眸色又冷上了几分,显然,先前李权的话,水洛烟也听得真切。
“噢?怎么,皇上终究忍不住要对晋王府下手?别忘了,晋王府还有先皇的圣旨在,难道皇上已经如此放肆,先皇才入葬不足百日,这圣旨都已经没了效应吗?”水洛烟不客气的回击着李权的话。
李权素来听闻晋王妃水洛烟的伶牙俐齿,聪明机智,向来不是一个好对付之人,今日一见,不免也有些紧张。但他的嘴上仍不停歇,道:“娘娘,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
“是皇上为难晋王府呢?还是本宫为难你?”水洛烟冷了神色,看着李权,颇有一副要抗旨的架势。
这时,慕容修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脸色仍有几分的苍白,身形更是清瘦了许多。但眸光仍然深沉,看着李权时,让李权不免的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就算是被慕容澈这么看着,他李权也不曾如此,而如今,仅是被慕容修这么看上一眼,就变得如此胆战心惊。
这慕容修,城府深的可怕,那眸光,远凌驾于慕容澈之上。却要如慕容澈所言,慕容修,留不得。
“既然皇上口谕都如此说,本王走也定是要随你走一趟。”慕容修淡淡的开口对着李权说道,那话语平静,听不出波澜。
水洛烟听到慕容修这么说,看了慕容修一眼,才想多说什么,却在慕容修的眸光之下,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看着慕容修,一动不动。慕容修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看向了李权,又道:“走吧。”
“是,晋王爷!”李权也巴不得能早点离开此地。
两人就这么出了晋王府。小七本欲跟上,但迎上慕容修的余光时,他却停下了脚步,明白了那余光之内的意思。慕容修就算自己只身闯龙潭虎穴也不要紧,但水洛烟是定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慕容修到现在为止,终究还是晋王爷,这礼数上的事情,李权自然少不得。眼见慕容修还能独立行走,便是安排了软轿,一路抬着慕容修进了皇宫。而追到门口,看着慕容修的身影,越走越远,水洛烟的眉色也皱了几分,面色凝重。
“小七,王爷此次进宫,定是凶多吉少。”水洛烟来回在晋王府内走动着,对着一旁也显得担忧的小七说道。
小七有些没了主意,问道:“娘娘,现在该如何是好?”
这慕容澈想些什么,水洛烟怎么会不知。这也就只是一个让慕容澈可以彻底打垮慕容修的借口而已。但她现在能怎么做,又该怎么做?水洛烟来回走动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她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猛的,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突然,让水洛烟明白了几分。小七眼见此刻的水洛烟,立刻开口问道:“娘娘,可是想到办法了。”
“慕容澈的目的不仅仅是王爷,还有本宫!小七,我们也进宫!”水洛烟对着小七说的飞快,脚步已经朝门外走去。
“娘娘!万万不可!”小七一脸祈求的看着水洛烟,不断的摇着头。
“那怎么办?让王爷一个人在宫中,势单力薄,你以为慕容澈会放过王爷?不可能的!王爷现在身受重伤,再加以酷刑或是别的,你认为还能躲过此劫?王爷也是人,可不是神仙,只有一条命,屡次从阎王的手中留下命来,不代表次次都可以如此!”水洛烟的语气难得激动了几分。
小七被水洛烟这么一吼,沉默了几分!主仆俩对看了一眼,水洛烟便转身朝外走去,而此刻,小七也不再阻止什么。
就在水洛烟就要迈出王府之时,突然,一道飞镖夹着纸条,射向王府,稳稳的定在了门柱之上。小七和水洛烟对看一眼,小七立刻关上了王府的大门,水洛烟则走向了飞镖,把上面的纸条取了下来。
“我已邀请入京,即刻进宫,稍安勿躁!”
纸条上苍劲有力的字体,只写着简单的话。但水洛烟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字迹来自慕斐耘。很快,她看完纸条,吩咐小七立刻烧了它,这才走回了东楼。小七虽奇怪,但仍跟着水洛烟一起朝东楼走去。
“慕斐耘进宫了,让我们再府内稍安勿躁。想来,这边塞之地的君王应邀入宫。这样一来,慕斐耘定能周旋,王爷的性命至少无须担忧。剩下的事,容本宫想想。”水洛烟解释了那纸条上的话。
小七的心也明显放下了许多,那凝重的面色终于缓和了几分。水洛烟很快看着小七,又吩咐道:“小七,宫里的情况想办法打探来。这些日子,商铺那边又活络了些,应该会有消息传出。”
“属下知道,属下这就去。”小七点点头,飞快的离开,去办水洛烟交代的事情。
水洛烟却反常的让薄荷递来的茶具,一言不发的泡茶。泡好,并不喝,倒掉,再泡过。这是一个重复的过程,却可以让水洛烟变的心平气和。仔细的想着解决之道。可一会的功夫都不到,姚嬷嬷便跑了进来,看着水洛烟,面色有些奇怪。
“姚嬷嬷,发生何事?”水洛烟问着姚嬷嬷。
姚嬷嬷支吾了片刻,道:“门外来了一个自称是晟字号当家的人,叫李晟,说是要见见娘娘。”
李晟?水洛烟的脑海里很快反应过来此人是谁,下意识的摸了摸一直藏在手腕上方的玉镯,这才开口说道:“请李当家进来,但要小心些,被让人看了见。”
“是,娘娘!”姚嬷嬷应了声,这才快速的退了下去。
水洛烟重复着泡茶的动作,安静等着李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没一会的功夫,李晟已经站在了水洛烟的面前。看着水洛烟,倒显得不惊不诈,说道:“草民李晟,见过晋王妃!”
“李当家,客气了。不知道今日是何时,让李当家亲自上了晋王府?”水洛烟也没多言,径自问着李晟。
李晟能把晟字号在京城竞争如此激烈的地方,不被他人吞并,还能发扬光大,并有着自己的特色,就足可以证明李晟绝非是个等闲之辈。而她水洛烟又不是多么神秘的人物。也许见到的那一刻,李晟没能反应过来水洛烟是些许人物。但回头转念一想,加之这段时间发生的诸多事情,李晟自然能猜道水洛烟的身份。
何况,李晟先前不也说了,他也知道这玉镯被砸之事。自然也知,这是晋王府内发生的事情。只是水洛烟不明,李晟既然知道,为何先前不来晋王府,而偏偏挑了这个时候到了晋王府,这不免的,让水洛烟多了几分警戒。
现在的局势而言,水洛烟无法对任何人放心,无论是谁,她都存了戒心。能信任之人,也早就被慕容澈流放至皇陵。目的再简单不过,定是要砍去慕容修的左膀右臂,让他一刻东山再起的机会也不曾有。
“娘娘,李晟前来是帮助晋王爷。请娘娘务须担心。”李晟并没因水洛烟的态度,而出现恼怒。
“噢?”水洛烟轻咦了声,看着李晟,并没多言。
倒是李晟对着水洛烟解释了开,道:“草民的家父认识梅妃娘娘,自然草民也知道一些事情。梅妃娘娘仙逝多年,现今晋王爷有难,草民自会帮。这是家父授意的事情。”
水洛烟一惊,沉默了许久,才直言的说道:“李当家的家父,可是梅妃娘娘心中之人身边的人?”
“正是。家父是少主身边的小厮,追随少主多年。少主就算离世,也给了家父一笔丰厚的银子,才有今日的晟字号!但梅妃娘娘是少主生前最挂念之人,不仅如此,梅妃娘娘对少主有情,有恩。少主离世时,交代家父,若娘娘唯一的独子,晋王爷有难,定要相助。”李晟细细把这其中的缘由说了出来。
水洛烟知道自己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她看向了李晟时,眼神不曾闪躲,对着李晟道:“李当家,现在局势不明朗,你让本宫如何信你?”有些东西,对于水洛烟而言,仍然是不得不防。
“娘娘务须担心。草民不会让娘娘做些什么。而在宫中之事,以草民想,娘娘得到的渠道应该远多过草民而已。草民若想对晋王府不利,那一日,草民看见娘娘手中的玉镯之时,就可散出这个消息,多得是有心人士,会对晋王府下手!”李晟淡淡说着。
听到李晟的话,水洛烟神色一冷,还来不及开口,李晟又道:“娘娘,晟字号本就是卖这些奇珍异宝,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