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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硬呢?”
一瞬间,墨妍倾世的凤眸中,涌出无限感慨,凄惶、迷茫、无助、悲伤……难以言述。然而片刻之后,她便迅速冷静下来,蒙着白纱的容颜上,唇角轻扬,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看着墨妍平静的容颜,君天澜面上无波,心底却卷起一阵不小的狂澜。从最初的双目氤氲,到后来的哀怨,再到现在的死灰一般的沉寂,他们明明不相识,为什么她看着他的眼神会有着如此大的变化?为什么看着她视死如归的模样,让他的心底竟生出一抹,一抹似曾相识的……心疼?
“你不怕死,那么她呢?”君天澜对着架住迎儿的侍卫一使眼色,便有人立刻上前架起她的婢女,挥起大掌啪啪啪地一下一下掌掴她的脸颊。
“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那婢女被打得眼前金星直冒,哭着不断哀求,不多一会儿一张俏生生的脸蛋,硬是被打得肿如猪头,口中鲜血连连,连话都说不清楚。
“迎儿……住手!”墨妍忽然凄然大喊道:“我道歉!”
“什么?‘我’道歉?”君天澜斜眸看了一眼墨妍,好整以暇地提高了声调说出那个“我”字。
“贱妾……错了,贱妾……给王爷道歉。”墨妍说得很缓,几乎是一字一顿,那说出口的每一个字犹如一把把利刃在她的心口,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尖刻的痛,刻骨、绵长而不绝。
“这样简单就行了吗?要知道你顶撞的可是王爷。”清清淡淡的嗓音,那么得悦耳动听,那么得残忍绝情。
墨妍缓缓抬眸,努力支撑着自己渐渐涣散的神智,气若游丝地问:“不知殿下,想让贱妾,如何道歉?”
“那就要看你了,看你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让本王满意!”满不在乎的语气,趾高气昂、目中无人,原来她心目中的天澜哥哥,已经消失得那样干净彻底!
膝盖一寸寸的弯曲,一寸寸的接近地面,墨妍最终噗通一声跪在高傲如斯的倾世公子身下,缓缓抬头,以一种绝对谦卑低微的姿态,仰望着他高高在上俊美如神祗的脸,缓缓举起自己没断的左手,用力向自己脸上挥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在那清脆响亮的耳光声中,流萤分明感受到,她那微不足道的尊严,被君天澜粉碎得一干二净,她真相冲上台去狠狠教训他,可是她不能!
“走吧……”流萤听到吩咐婢女回府的声音,回过头来方才发现,如今台下的看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唔……唔……”迎儿在侍卫手中,发出痛苦的哀嚎,却不能靠近墨妍分毫。
“别停下,我喜欢听这声音……呵呵……”倾城得意的笑声飘荡在风中,刺耳、刺目、刺心,而君天澜在她痛苦的自残中,含笑转身,领着众人而去的身姿飘然卓绝,好不潇洒。
玲珑阁的老板娘玉玲珑上台来宣布今天的比赛暂告一段落,比赛结果改日再公布,她这么一说之后,转眼间,整个台上便只剩下迎儿与墨妍两个人了。
清脆的耳光声不断回响在空荡的竹林里,至始至终没有人上前来关心一句。原来,无论喝彩的掌声再怎么热烈,贱人也依旧是个贱人,不会改变她在他们心目中一丝一毫的地位。
“小……姐……”迎儿连滚带爬地跪行到墨妍身边,抱住墨妍含混不清哭道:“别……打……了,他……走……了……”
“走了吗?”墨妍扬起一边高高肿起的脸颊,怔怔望着迎儿苦笑一声,刚想站立起来,没想到双眼一黑竟又软软瘫了下去。
“公子……”忽然一道黑影一闪,墨妍的身子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晕倒前,墨妍只看到抱住自己的男子黝黑的面颊,接着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交给你了,治好她!”流萤将怀里的温香软玉往随后赶过来的空空儿怀里一塞,自己便转身走了。
空空儿压根没想到她会给自己来这招,看着怀里气息微弱的温香软玉,真可谓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原本是躲在树上,想趁着今日人多好找个有钱人下手的,谁知道竟让他看到那么可气的一幕!一个大男人竟然为了一个相好的女人,颠倒是非黑白捏断一个弱女子的手腕,更可气的是,那么多看热闹的人,一个个听人家抚琴听得那么投入,可当人家被人陷害时,却一个个跟没看见一样,就那样不理不睬地走了,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喂,你们住什么地方,我让人送你们回去?”转回头看到迎儿肿胀的脸,空空儿吓得心脏一缩,那些个大男人也真他妈太狠心了,对一个小丫头也能下得了这么狠毒的手,把人家的脸给打得像猪头一样,心里这样想着,那双晶亮的眼睛里也现出了同情之色,然而那张平凡无奇到掉进人堆绝对找不到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迎儿依依呀呀的,话也说不清楚,空空儿见墨妍伤势拖延不得便道:“我先将你家小姐带走医治,等她醒过来,我再将她送去与你们汇合。”
迎儿哪里肯把墨妍交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带走,急得两只眼睛快要喷火,硬拉着空空儿的衣袖死也不放。
空空儿是什么人,他妙手空空在江湖上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谁人能够抓得住他呢?两腿交叉一旋,施展开轻功踏雪无痕,眨眼间已是跑得不见踪影。
迎儿愣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怎么也没弄明白他是怎么从自己手里逃掉的,待明白过来之后,懊恼地恨不得再多抽自己两耳光,赶忙奔回去通知云来客栈秦少爷安排的人,让他们帮助找人。紫荆山翠屏楼百草堂,天机老人的另一处住所,这些日子空空儿便一直住在那里,好在那里的药材却一应俱全,正好方便空空儿为她诊治。
不知道君天澜是手下留情,还是武功不济,墨妍的手腕并没有粉碎性骨折,比空空儿原先料想的要好很多,只要日后好好休养,一定还能弹奏出优美动听的乐曲。
待将墨妍的一切都安置好了之后,空空儿便在一旁的椅子上晃着二郎腿等她醒来,谁知等了半天墨妍没醒,他反而翘着二郎腿睡着了,待他睡得正酣,一翻身从椅子上跌下来之时,睁开眼方才发现天色都已经全黑了。
按理说,墨妍受的伤,不至于到现在不醒的,难不成还受了内伤?空空儿疑惑地握住墨妍左手腕诊起脉来。她脉息虽然微弱,可是却没有受什么内伤的迹象,为什么还不醒呢?想到这儿,空空儿索性在墨妍身边蹲了下来,托着腮冥想。
此刻,窗外皎洁的月光倾洒在墨妍凹凸有致的玲珑躯体上,像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让她看上去圣洁而高贵。空空儿不禁去想她轻纱下的容颜,又该是如何的美丽动人?
心里这样想着,空空儿的手便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向那面纱伸去,心跳快得仿佛要跳出胸口,呼吸一阵紧似一阵,即便是平身第一次下手偷别人的东西,他也从没有如此紧张过,看着自己那颤抖的手,空空儿扬起右手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左手上,唾弃道:“我呸!空空儿,你是盗圣!是侠盗!干的那是劫贫济富的事儿,你又不是采花大盗贺兰雪,怎么能干出这样卑鄙、无耻、龌龊的事儿?!”
“不过,我就看一眼,又不会采花,应该不算什么吧?”这样安慰自己一番,空空儿又转过身来,蹑手蹑脚地想准备去掀墨妍的面纱,一抬眼看到墨妍正睁着一双晶亮的水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空空儿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是你帮我医治的?”墨妍坐起身,看到包扎好的手腕,看着坐在地上的空空儿问。
“啊。”空空儿好半天才晃过神来,慌忙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挥了挥手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啦。”
“救治之恩,怎能不谢?”说完墨妍起身下床便要拜谢。
空空一见慌忙将她扶起,尴尬笑道:“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说完,空空儿慌忙调转开目光,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就是不看着墨妍,好半晌方才吞吞吐吐道:“适才,我说的话,小姐是否都听到了?”
墨妍不说话,只微笑着淡淡点了点头。一见墨妍点头,空空儿更是脸色绯红,羞得转身就要往外跑。
“等等……墨妍本是青楼女子,承蒙公子不弃如此看重,还有什么好对公子遮掩的?”墨妍叫住空空儿,素手从耳后将面纱缓缓摘下,露出一张倾世面容,让空空儿忘记了逃跑,忘记了羞涩。
这一番话,明明是实话,明明是极为稀松平常的话,可是听到空空儿耳中,却不禁心口为之一痛,看着她认真道:“墨妍姑娘何出此言,姑娘不仅琴艺高绝,更是威武不能屈,为救自己的丫头不惜下跪……此等品行,实乃当世奇女子也。”
墨妍眸光一闪,看向他的眸中充满疑问,没想到在这炎凉的世态中,竟还能遇见他这样的人。
空空儿被墨妍看得又羞涩起来,伸手向脸上撕去道:“既然姑娘如此坦诚相见,我也不该有所遮掩了。”
墨妍心头一惊,只见淡淡的月辉下,空空儿那张平凡的面皮已被撕去,露出一张清俊年轻的娃娃脸,他脸上热情洋溢的笑容仿佛带着感染人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心情也变得豁然轻松。
“公子是侠盗,难道就不怕墨妍知晓了你的真实面容?”向来为盗之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识出,而他为何要让她见到他的真容?
“那墨妍姑娘会去官府举报我吗?”空空儿笑问。
“自然不会!”墨妍摇头。
两人相视而笑,一股恬淡自然的情意,在时间的流逝中悄然建立。
他不再唤她墨妍姑娘,只管她叫墨妍。
她亦不想再管他叫公子,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却回答说,打从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在街上流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长大了之后江湖人送他一顶妙手空空的称号,师父他老人家就又偷懒叫他空儿。
听到空空儿的解释,墨妍被他逗得直笑。
好久好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真性情的人了,也好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抉天心,開地茫恿柘龇魉{碧。空空,你性情直爽,轻功又好,我看凌霄二字,倒是颇为符合你的性情的,你觉得呢?”不忍见他眼中的失落,墨妍自作主张地为他想起名字来。
闻言,空空儿忽然敛了笑,怔怔看着墨妍,不发一言。
“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是我多事了。”见他如此,墨妍垂下眼睫,报以歉然一笑。
“不是!”空空儿鼻子微微发酸,慌忙解释道:“我是太高兴了,从来没有人在意过,我到底有没有名字,也从来没有人为我取过这么好听的名字,我怎会不喜欢?我太喜欢了!”
说完,空空儿更是打开门飞奔出去,对着夜色中的莽莽苍原放声大喊:“我有名字了,我空空儿今日终于有名字了!我叫凌霄,从此以后,我叫凌霄!”
看着他如孩子一般上窜上跳的身影,墨妍在他身后温柔地笑着,都是没有父母的孩子,所以快乐和满足,都可以是那么的简单。
“空空儿,交出墨妍姑娘,饶你不死!”笑声未绝,只见林中忽然飞来四名手持利刃的黑衣人,动作整齐划一地向她们这边飞来。
一见四人,凌霄立刻如临大敌地回身将墨妍护在身后:“想要我交出墨姑娘,简直是痴心妄想!你们究竟是谁的人,竟然有此能耐找到这里来?”
“哼哼,我们是什么人,你去问阎王爷便知道了!”领头一名男子一使眼色,四人立刻配合极为默契地合力攻向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