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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究竟有何目的?”
云溪冷声一笑,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检验一下玉蟾的真假。倘若你们聚宝堂真的问心无愧,又何惧查验?除非它跟方才的玄灵果一般,根本就是假的……”
“聚宝堂不敢让大家查验玉蟾的真假,说明他们心虚。”人群中,龙千绝的声音低沉,却无比清晰。
云溪微微侧目,与他的视线在空中短短地相触,随即快谅地分离。云溪紧接着他的话道:“没错!事情可一而不可再,倘若聚宝堂一而再地造假,那么以后谁也不敢再来光顾聚宝堂了。聚宝堂也可以趁早改名,直接叫厦品堂,或许更加名至实归。”
“你一一”
孟青山阴鸷地眯起了眼,狠厉之色忽隐忽现,很快地,他恢复了从容的神态,低低地冷笑了声,道:“好,查验就查验!不过……”
他顿了顿,唇边绽放出了一抹嗜血的笑:“我聚宝堂可不是寻常的地方,倘若查出它是真正的玉蟾,而你有意抹黑污蔑我们聚宝堂,那么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就不客气,莫非你们还想留我在聚宝堂吃饭?”云溪低低地轻笑了起来,清华的容颜上如玉兰初绽,勾人心魂。
孟青山的眸色又加深了一层,直勾勾地盯着云溪,心里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他抬了抬手,吩咐道:“来人,取刀剑来,查验玉蟾!”
云溪细挑眉梢,冷笑依旧,并非她咄咄逼人,实在是孟家的人先触到了她的逆鳞,使得她不得不反击,并且要加倍地偿还给他们!
须臾,有护卫取来了一把不长不短的宝剑,双手递送到了孟青山的手中“欲验玉蟾的真假,必须找一名不懂武功,或者玄阶较低的人来查验,否则玉蟾在一个高玄阶武者的一剑劈砍之下,难保不会应声而裂。”孟青山为人谨慎,不得不多一个心眼。笑话,倘若让一个玄者至尊一剑劈砍玉蟾,哪怕玉蟾本身所蕴藏的玄气再充盈,也难抵对方一剑之力,所以他必须事先提防这样的事情发生。
“没问题!只要不是你们自己人,在场的其他客人当中任意一个人随你挑选。”云溪故意语气顿了顿,话音一转道,“不过呢,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倘若它真是假的,只不过是一只雕得较为精致的癞蛤蟆,那么无论是谁前去劈砍它,它都势必碎裂无疑。”
“由此推理,我们何不从反面去驳证它?我在现场之中,随便挑选一个人,只要你觉得没有问题,那就让他前去查验,我们一剑定真伪,如何?”
孟青山冷哼了声,心里笃定玉蟾必是真的,那一层萦绕在玉蟾身周围的玄气,他绝对不会弄错!
事实上,寻常人见到此种情形,都会做出和他同样的判断。云溪若不是先听了儿子的叙说,才会启用神识深入地去探究玉蟾内部的状况,否则也绝想不到这是一只被掏空了玄气的玉蟾,而那一层少得可怜的薄薄的玄气层,不过是玉蟾最后的一层保护色和凝聚力。
“好,就依你的意思。”
云溪勾了勾唇,回身朝着座位上的儿子招了招手:“小墨,你过来!”
云小墨迷茫地点了点头,迈着小步伐走向了会场中央。
“这是我儿子,今年五岁,由他来查验玉蟾的真假,孟前辈以为如何?”
孟青山眯起了冷眼,有些不可思议,她所能挑选的人选如此至多,却偏偏挑选了眼前这个可爱灵动的小男孩,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向他挑衅吗?
孟管事看到这个小魔王走上前来,眼皮莫名地跳动了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家主,这孩子……”
还未等他说完,云溪及时地打断了他:“当然了,如果孟前辈连一个五岁的孩子都无法放心的话,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家主,不成啊,他……”孟管事很怕家主一个不小心就上了她的当,虽然他心中也确定玉蟾是真的,但这孩子的玄阶比起一般人来可是要强得多,倘若他真的一剑砍碎了玉蟾,那岂不是让聚宝堂从此真正地名誉扫地?
孟青山压根就不知道聚宝堂之前发生的事,自然也不会知道云小墨真正的实力如何,他心底冷哼,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怕是连剑都拿不稳,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如何查验玉蟾!
他抬手,阻止了还欲再言的孟管事,道:“好,那就让他来查验,一剑定真伪!不过,我好意提醒一下,玉蟾本身的玄气可是会反噬的,倘若你儿子一会儿发生了什么意外,你可别把罪责全部赖到我们聚宝堂的头上。”
他冷笑涟涟,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你儿子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么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们。
整个聚宝堂的拍卖会场,所有的目光都无一例外地集中在了云小墨小小的身影,只见他拖着一把长剑,足有他一个人身高的,费力地走向了会场中央的展示台,那里存放着的正是一只玉体通透的玉蟾。
孟青山虚眼斜睨着他,嘲讽的神色在眼底浮现,这样的一个孩子,想要拿稳长剑都很费力了,更别提能将蕴藏玄气的玉蟾劈砍开!
对方选择一个孩子来查验玉蟾的真假,根本就是儿戏!
还想藉此来打压和诋毁聚宝堂,简直痴人说梦!
台下,龙千绝修长的手指惯性地敲打在自己的腿上,注视着云小墨的身影,银色的面具下,带着点不经意的笑,耐人寻味。
东方云翔始终浅笑着,温润如玉的脸庞上增添了几分红润和光彩,使得他整个人生动了起来。对于小墨的本事,他是很有信心的,他很期待小墨的表现。
容少华微眯着狭长的凤目,眼底精光泛泛,还在心里打着那三枚玄灵果的主意。
众人屏息,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小小身影,期待着他一剑砍下去,究竟会造成怎样的后果。玉蟾应该会完好无损吧?毕竟聚宝堂是百年的老字号了,不可能弄虚作假,方才玄灵果不翼而飞,也只能算是监守自盗的个例。只是,如此一来,这孩子岂不是危险了?玄气的反噬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万众瞩目下,云小墨拖着长剑,两眼盯着玉蟾,酝酿了好一会儿,突然扬起小脸道:“娘亲,我能不能不用剑,好沉!”
紧张的气氛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打破了,呼气声高低起伏。
云溪轻挑了下眉梢,无所谓道:“随便,只要你喜欢,拿什么劈它都成”
孟青山冷哼了声,不予置评,反正在他看来,他们想要拿剑试验玉蟾的真假,根本就是自取其辱,他正酝酿着稍后怎么处置他们母子二人,绝不能轻饶了他们!
云小墨转首四顾了下,一眼就看中了拍卖台上绑着红绸的小铁锤,小手一指,道:“我就用它吧!”
铁锤?
众人皆傻了眼,什么不好选,干嘛偏偏选铁锤?
这孩子未免太过儿戏了,而同意他如此做的亲娘更加儿戏!
众人皆摇了摇头,本来就不怎么看好这一场试验,现在更是不将它放在眼里了。
云小墨将小铁锤持在了手中,的确是又灵便又顺手,他浅浅地笑着,颇为满意。
“那我要砸了哦!”
软软的童声刚刚落下,他眼疾手快,铁锤自他的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地砸在了玉蟾的身上!这速度、这气势,但凡是习武之人都能一眼洞穿!
也是这出手的瞬间,孟青山幡然醒悟,绝对不能轻视孩子!可惜,等他悔悟的时候,已经晚了。
“砰”的一声脆响之后,是几声细碎的“锵锵”声,玉蟾被砸得四分五裂,残缺不堪!
碎裂的玉体落地的声音,好似一狠狠的刚刺刺进了孟青山的心尖,他的心猛然抽搐,缓不过气来。
玉蟾,他的玉蟾
“噗!”口中吐出了一口血,孟青山气急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玉蟾怎么可能被敲碎?这女子如此笃定玉蟾是假的,莫非是她搞的鬼?
无视孟青山吃人的眼神,云溪环顾四周,扬声道:“大家都看到了,我儿子只不过是轻轻地砸了下玉蟾,它就碎了。这足以证明,它根本不是真的玉蟾,而是聚宝堂的人故意弄来糊弄大家,想从大家的身上捞足了血汗银子,用心之险恶,实在让人心寒!大家说,这样的聚宝堂,还要光顾它么?”
孟青山一口气堵在了胸口,目瞪口呆,他这是轻轻地砸吗?
“太过份了,居然弄只假的玉蟾来糊弄我们!别以为你们是十大家族。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可不吃这一套!”
“对,以后再也不光顾聚宝堂了。”
“聚宝堂弄虚作假,不守诚信,先是监守自盗了玄灵果,现在又弄了个假的玉蟾来骗我们,聚宝堂必须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
孟青山抚着胸口,被耳边不断传入的质疑声搅得崩溃,正寻思着该如何平息这场纷乱,耳边又传来了云溪的煽风点火的鼓动声。
“大家一齐砸了聚宝堂,什么孟家,什么十大世家,统统狗屁!大家砸!”
云溪的话音一落,四下里便立即有人响应她,抡起桌椅板凳就四处砸。其余的客人们有的躲避明哲保身,有的也加入了砸东西的行列,有的人甚至还趁乱开始抢那些还没被拍卖的宝物,一时之间,整个聚宝堂乱作了一团。
云溪勾唇冷笑了声,趁乱拉着儿子离开。
孟青山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哪里肯放过她这个罪魁祸首?
他的双目赤红,脸上的神情狰狞可怖,浑身的玄气在暴怒之下突然爆发:“可恶!把命给我留下!”
一道湛青色的剑光像一条青色的巨龙,乘雷驾云,呼风唤雨般直奔向云溪的胸口!这一剑的杀伤范围,足足笼罩了云溪身前五尺方圆,一剑之威,势不可挡!
云溪眼神微变,孟青山的玄阶远在她之上,她无法判断出对方真正的实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玄阶一定已在墨玄巅峰,临近神玄的边缘。
剑如雷奔,而云溪迎向剑尖的速度,也是势如闪电!她知道,面对这样的高手,唯有险中求胜。
两边即将交接,孟青山的眼中显现出了残忍的兴奋之色,刻下已经到了无法闪避的距离,就算他自己想要变招饶她一命,也是不可能了,更何况这女人还敢不怕死地自己冲过来,那飞奔的速度,好似生怕死得不够痛快,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送死”!
孟青山在心底冷笑,充满了得意之色,好似下一刻对方就成了自己的剑下亡魂。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交接的最后一瞬,云溪的脚下并未停下半分,速度也丝毫不减,但整个上半身却仿若违反了自然的正常定律一般猛然一扭,以一个非常诡异的身姿和角度,躲过了对方的致命一击。
冰冷的长剑带着湛青色的剑光,从云溪的手臂上凌厉地划过,带出一溜的血珠。
虽然云溪闪得极为迅速,但始终还是蹭去了一层皮,能从一个高品阶的墨玄高手手下逃过致命的一击,已经算是她赚到了。
在孟青山眼中的神色还未来得及从杀死云溪的残忍兴奋转变为极度惊愕的瞬间,云溪的右手指尖,突然多出了三枚银针,精准地刺在了他的心脏部位!
一声闷哼!
孟青山双目暴突,神色非常异样,云溪与他错身而过,一抹残忍的笑意自她的唇边划过。
在外人的眼中,他们不过是错身过了一招,一个没有一剑刺中,一个闪身险险地躲避,只是三分之一眨眼的功夫,几乎没有人能看到云溪出手的那一瞬,也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将三枚银针插入对方的心脏。
这一招错身分离后,孟青山整个人都顿在了原处,保持着挥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