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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在蔽日峰长大,从来没见过父亲。”邪冥稍微想了想,并没有用主子对下人的口气与影儿说话,“你可以告诉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回主子的话,在影儿的心目中,邪天将军是个谪仙般的人物,优雅,从容,善良,沉稳,总之,一切美好的词句,用在他的身上,都不显过分。”影儿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抬起头,看向了邪冥,“他与冥殿下一样,有着一双紫色的眸子,样貌也是神似,只是,他要比冥殿下更多了一分淡泊,少了一分骄傲。”
“多了一分淡泊,少了一分骄傲么……”邪冥轻轻的重复着影儿的话,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了头,“那么,在他的眼里,我是什么?”
“对于冥殿下的存在,邪天将军一直都很矛盾。”影儿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了一丝隐隐的悲伤,“冥殿下所取得的每一次进境,他都清清楚楚,可是,在笑过之后,却又会黯然神伤,然后,与行殿下一起喝很多很多的酒,他是行殿下和大祭司殿下的老师,行殿下的酒量,就是与他一起喝酒时练出来的。”
“我……原来始终都是他心上的一根刺……”听了影儿的话,邪冥才算是隐隐的猜到了,为什么在风清水的梦境之中,行千里和莫如云会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露出那样警惕的表情了,伸手,轻轻的碰了碰自己的脸,向后躺倒在了软榻上,“我跟他,很像?”
“回冥殿下的话,很像。”见邪冥就那么躺在了软榻上,影儿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上前几步,拿起了一条毯子,给他盖在了身上,“您并不是什么邪天将军心上的刺,相反,他很爱您,只是,他很矛盾,不知该如何面对您才好……而那个女人,却又无时无刻的不再折磨着他,每次您挨过了她的鞭子之后,她都会让人把您的血衣送来给邪天将军,影儿见过邪天将军在无人的时候抱着您的血衣哭,说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既然他知道我的境况,为何还不让人去接我离开那里呢?”邪冥微微一愣,只觉得似乎有些已经被自己忘记了的事情,被重新记起了,但是,到底是什么,却又不甚分明。
“冥殿下冤枉邪天将军了。”影儿轻轻的叹了口气,语带无奈,“邪天将军他在第一次知道您被那个女人折磨的时候,就为您在帝都买下了一处宅子,想派人去把您接回来,到那里居住,虽然,他说服不了自己与您朝夕相处,但身为一个父亲,他还是不吝尽到自己的义务的。”
“那为何……”邪冥微微一愣,继而本能的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滞怔了片刻,似是想明白了什么。
“一如冥殿下所想的那样,那个女人,故意让您修习了亡灵之术,您应该很清楚,身为亡语者,修习亡灵之术,意味着什么。”见邪冥已经猜到了,影儿也索性不再隐瞒。
“达到云之境之前,都不能离开蔽日峰,不然,便会因为得不到足够的死气滋养而陨灭。”邪冥深深的吸了口气,重新抬起头,看向了影儿,已经不再称呼那个恨不得让他死的女人为娘亲,“原本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让我这个亡语者修习亡灵之术,而不是神启之术,原来,竟是这样……”
“邪天将军很爱您的,冥殿下。”影儿犹豫了一下,咬紧了嘴唇,把那知之甚少的隐秘说了出来,“你可还记得,您十岁的时候,进入了陛下的梦境?”
“记得。”邪冥轻轻地点了点头,有些奇怪影儿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那您可知道,如果没有陛下的命符,本是不可能进入陛下的梦境的?”影儿一边说着,一边蓦然落下泪来。
“这个……倒是没有听说过……”邪冥微微一愣,缓缓的拧紧了眉头,“你想说什么?”
“您那十几日与陛下的相处时光,便是邪天将军燃尽了自己的生命为您打通的一条通往陛下梦境的小径。”影儿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来,肩膀一颤一颤的,让人忍不住动容,“他知您已经不堪忍受那个女人的折磨,准备求死了!为了让您有勇气活下去,才,才不惜使用了天狼族的秘术,做出了那样的事情,那是他平生所作的唯一一件向先王陛下有所隐瞒的事情,为了您,他甚至不惜隐瞒了他宁愿用一切去保全的那个人,这种痛苦,您,能想到么?”
“你是说,那是他……”邪冥有些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向了影儿,薄唇微微的颤抖,却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因为这件事,连行殿下和大祭司殿下也不再与他亲近了。”影儿缓缓的捏紧了拳头,用衣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他走的时候,很寂寞,连自己所爱的人和所喜的弟子都没有再看上一眼,末了,他只留下了一句话,说是,把您交给陛下,他,很放心……”
许久,邪冥和影儿都没有再说一个字,邪冥再哭,安静的哭,他从来不知道,那个他从小一直在怨恨着的父亲,竟是这样的爱他的,而他,却是在时时的诅咒着他,辱骂着他,对他不敬,对他怨怒。
影儿也在哭,开心的哭,她终于等到了,十年,她等了整整十年,就是为了等着把一切告诉这个让邪天将军至死都在念念不忘的人,此刻,她已经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他了,邪天将军,他已经不恨您了,您听到了么?
烛台上的蜡烛燃去了大半,邪冥才堪堪回过了神来,起身,把跪在地上的影儿扶了起来,柔声问道,“他的坟墓,在哪里?”
“回冥殿下的话,天狼族的秘术燃尽了邪天将军的生命,他离开的时候,周身只化作了一缕青烟,连身上所穿的衣物都不曾留下。”影儿缓缓站起身来,垂着头,不敢看邪冥的脸,“后来,先王陛下得知了,从手指上摘下了一枚血玉的扳指,说是昔日邪天大人赠与她的,既然他不曾留下衣冠,便用那个扳指为他立一个墓冢吧,那墓冢,被立在了王族的宗墓之中,依的,是侧亲王的规制。”
“如此,他应是能安息了。”邪冥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寝殿中的书架,似是在随意的从上面翻找着什么书籍,“影儿,还要劳烦你去我爹爹以前住过的地方,取一个样式古旧的木匣回来,那里面,有他留给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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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
'第四卷妖王治 第四十三章动手'
一夜痴缠,直至即将天明时候,子夜才拥着风清水在妖王殿寝殿的床上睡了过去,美人如玉,拥在怀里尚有微微凉意,子夜却睡的很甜,连总是保持着冰冷的唇上都保持着浅浅的笑意,她,是他所爱的人,她,是妖王,用不可能只为一人倾心,但是,他很知足,只因,他只,她的心里,他的地位没有人可以替代。
尚妖殿。
亲手把喝了酒不再胡闹的风刻骨安置到了床上,行千里便又回到了软榻上,一边喝着酒,一边拈起了旁边小桌上的一卷锦帛,凝眉看了起来,是对前几日坑害风墨夕子嗣的鹿族人的处理汇报,除了家主石天和那个下手的小侍女,其他人,都已经被送去了天坠山,用于开采运河航道。
“是时候给那些不老实的家伙长长记性了……”看完了锦帛上的最后一行字,行千里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后倚在软榻的靠背上,眯起了眼睛,浑身都散发出了一种令人忍不住退避三舍的凛冽,“奴才,就是奴才,主子,永远都是主子,连这个都看不清楚的人,活着,也没什么价值了。”
“来人。”咽下了酒盅里的最后半杯佳酿,行千里缓缓的从软榻上起身,朝寝殿的门口吩咐了一声。
“奴婢在,请行殿下吩咐。”门外,传来了一个小侍女恭敬的回应,调子平稳清晰,显是一直都很清醒,未曾偷懒打盹。
“笔墨。”说罢,行千里转身走到了床边,把风刻骨栖身的凤卵抱了起来,出了门,往偏殿走去,“宝贝儿子,爹爹有事要做,你一个人在结界里睡一会儿,等睡醒了,爹爹就回来了。”
天亮了,新的一天似乎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这一天,却是注定不同的,因为,这一日之后,将会有数个宗族的族长易主,有若干的家族从此成为别的家族的附庸,或者,永远消失。
鹿族,七个不同的分支,雪鹿,赤鹿,黑鹿,金鹿,花鹿,棕鹿,天鹿,七个族长,除了金鹿族的族长“意外的”被人刺死家中,另外六个,纷纷自愿让贤,由隐卫南天王血罂粟和隐卫西天王蝶千舞监管,重新以考核的方式,在整个族群的范围内选拔新族长。
就在这个消息在整个仙国引起轰动的同时,令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也传了出来,妖王诏,金鹿族下旁支第七家族族长石天,谋害妖王陛下与平亲王风墨夕之子嗣未遂,全家族贬为奴籍,送至天坠山开采运河航道,石天与凶手,将于三天后于帝都游街后,赴郊外刑场受碎骨凌迟之刑。
闻此消息,帝都之人无不欢欣鼓舞,石天其人,张扬跋扈,不学无术,与莫秦易乃是臭味相投的“挚友”,只因其父去世之时,膝下只得这么一个尚存的子嗣,又不甘心便宜了外人,这才由他继承了族长之位,本以为待其年长一些,能有所收敛,谁知,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靠着莫秦易这棵“大树”,无恶不作,欺男霸女,根本就是家常便饭!上一次陛下下诏重罚相关之人,这个石天找了个替死鬼,说是他本身并不知情,逃过一劫,此次被下狱,却是了了不少人未遂的心愿!
“好!太好了!那个混蛋早就该死了!”
“对,对,对,自作孽,不可活!”
“呸,畜牲一样的东西,竟然敢谋害王族的子嗣,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没有了主子的狗,还敢龇牙咬人,就该打死!”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若是还没转世轮回的话,看到了么?那个害死你的混蛋,马上就要被陛下处死了啊!你可以瞑目了!”
“妖王陛下圣明啊……”
妖王殿中,正在翻看着一本《妖族大事记》的风清水突然间感觉到了新的信仰之力涌入,不禁微微皱眉,合上了书,站起身来,移步向门外走去,“灵儿?”
“陛下,灵儿在这里。”灵儿安静的候在门外,见风清水出门,忙恭敬的行李,把一件一直搭在手臂上的斗篷给她披在了身上。
“今天,外边可是有什么大事么?”风清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催动妖气,感受着周围空气里的信仰之力,柔声问道。
“回陛下的话,今日,是鹿族七大宗族新族长选拔的日子,血罂粟殿下和蝶千舞大人已经过去了。”灵儿轻轻的点了点头,柔声回应,“还有,陛下下的那道惩处迫害小殿下的人的诏书,也于今日公布至平民耳中。”
“嗯,原来是这样。”风清水轻轻的点了点头,眯起了眼睛,“那个主谋,关在哪里?”
“行殿下让人把他和那个女人一起关进了水牢,说是要留给陛下亲自教训。”灵儿抿了抿唇角,想起行千里说的话,脸上不禁露出了强忍不住的笑意。
“他原话怎么说的?”见灵儿脸上的笑容怪异,风清水便知行千里肯定是又没说好话,脸色微微发暗,在心里给行千里狠狠的记了一次小本,准备秋后算账。
“那个,行殿下说,咳,说的,有些不合规矩……”灵儿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角,摇了摇头,表示不敢说。
“他说的话,什么时候合过规矩?但说无妨。”想起行千里那总是一副万事随心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