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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也罢,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嫁了一个死人,不管怎么说,也可以算是受到惩罚了,自己又何苦折磨一个苦命的女人呢?
“有些话,是不方便说的。”文如梦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把抱在怀里的一个成人手臂那么长的盒子捧过了头顶,“文殿下若是不信的话,就请先看一下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吧!”
“恩?盒子里面的东西?”文启言放下了故意拿在手里的账册,看向了被文如梦捧过头顶的黑色盒子,皱了皱眉头,对齐儿吩咐道,“去,齐儿,拿来我看看,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齐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恭敬的朝着文启言行了个礼,快步走到文如梦的身边,从她的手里接过盒子,送到了文启言的面前,然后便重新退回了一边。
看着放在他面前的黑色盒子,文启言皱了皱眉头,伸手打开,向里面看去,但只是一眼,就让文启言心猛地停滞了一下,慌忙的盖上了盒子的盖子,向后倚在了椅子的靠背上。盒子里面是一块木头刻得灵位,不是什么昂贵的材料,连灵位上的字也有些歪歪扭扭,显然不是出自匠人之手,但是,灵位上的字,却让文启言忍不住心跳加速起来,因为那灵位上刻得字是:亡夫文启言之位!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文启言朝齐儿挥了挥手,示意她带着所有的侍卫和侍女先行离开,见齐儿脸上充满了不放心的神色,便特意向她做出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等所有的侍卫和侍女都退了下去,文启言才扶着桌子慢慢的站了起来,从桌子后面走出了出来,“为什么这里面是……”
“回文殿下的话,那里面是如梦夫君的灵位,成亲时,如梦以为他已经死了,便抱着他的灵位成了亲。”文如梦依然没有抬头,但是一滴眼泪却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滴在地上,“家人怕惹出祸端,不允如梦任性,如梦只得自己刻出了灵位,结发为妇。”
“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文启言缓缓的捏紧了拳头,走到了文如梦的身边,“既然你有这般的坚决,为什么当时你要那么对我!”
“因为陛下……”文如梦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咬紧了嘴唇,伏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因为陛下让人给如梦送去了旨意,若不那么做的话,就要灭如梦的满门,一家老小三百多口性命,都要因为如梦自己而殒命,试问文殿下,您让如梦情何以堪?!他们有何罪?他们养育如梦成人,如梦有什么资格让他们为了如梦的任性而死?!”
“你,你是说……一切……都是陛下安排的……”文启言愣了一下,继而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盯着文如梦,一字一顿地问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安排的?”
“文殿下以为还有谁会有这般能耐!刺杀妖王,诛灭全族的重罪,陛下饶恕您,遣回领地,依族规,应死,族长放过您,被驱逐,那么多的愤怒的平民,也没有折磨死您,最后,陛下还把您带回皇宫!”文如梦嘤嘤咛咛的哭着,不多时候,衣袖上就湿了一大片,“您以为您是谁?!您怎么就那么的幸运!那么多当死不死的事情,就都落在了您的身上!您真当您是掌管生死的判官的亲戚了不成!”
“一切……都是陛下算计好了的么……”文启言险些因站不稳摔倒在了地上,他勉强的稳住了身子,转身走到了桌子旁边,伸手扶住了桌子,“可是,陛下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你的能力!”突然,一个软软的身子从背后抱住了文启言,滑腻的馨香顿时弥漫到了文启言的身上,“她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么?!王族已经可以不再需要金狼族也可以控制整个仙国的经济命脉了,不是么?!”
“如梦,不要这样,把你的衣服穿好。”文启言扯开文如梦的胳膊,闭上眼睛,不去看赤着身子的文如梦,“无论如何,我已经是陛下的人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你,走吧……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过日子……忘了我吧……”
“果然是如梦自作多情了么……”文如梦缓缓的后退了几步,捡起地上的衣服,重新穿在了身上,低下了头,“罢了……本就是如梦异想天开……如梦的夫君已经死了……您……只是平亲王殿下而已……”
“对不起。”文启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父亲大人从两个哥哥那里得到了消息,知道您就是‘仙商’背后的主人,已经请了杀手,准备行刺您,还请您……多加小心……”文如梦匆忙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子,快步走到文启言身边,伸手从他的衣领上扯下了一粒扣子,放进了那个黑色的盒子里面,然后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捧起盒子,转身向门口跑了出去,“平亲王殿下保重!”
候在门口的齐儿见文如梦抱着盒子从里面跑了出来,第一眼便看见了她衣服的凌乱,不禁心里一紧,一言不发的冲进了金玉殿。
“文殿下,您……”进了金玉殿,见文启言的衣领处少了一枚扣子,齐儿悬着的心不禁更加紧张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走近文启言,顿时便闻到了他身上沾染着的文如梦身上的脂粉味道,“您,您怎么能做这么糊涂的事呢!”
“我没有做对不起陛下的事情。”知道齐儿在想什么,不等她问,文启言便先说了出来,“齐儿,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把这里整理一下吧……”
“是,文殿下。”文启言这么一说,齐儿不但没放心,反而更加紧张了起来,凌乱的衣服,被扯掉的纽扣,还有……累了?想睡一会儿?不是刚刚才起身不久的么?!齐儿感觉自己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怎么都没法说服自己什么都没发生。
独自一个人进了寝殿,文启言褪掉身上的束缚躺到了床上,伸手扯过一条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发生过的一幕幕顷刻间占据了在他的脑海中呈现了出来,风清水拔剑自伤,风清水阻止莫如云伤害自己,风清水让人送自己回金狼族的领地,风清水给自己治伤……一切的一切,似乎,真的有些太过于理所应当了……既然喜欢自己,那么,应该会想要自己的吧?可是,已经册封自己这么久了,风清水都没跟自己说过,想要自己的吧……在她的心里,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呢?真的是,跟如梦说的那样,用来掌握仙国经济命脉的工具么……
离开金玉殿,文如梦抱着怀里的盒子一路向西,从边门离开了皇宫,爬上了早已在那里等着她的一辆马车,然后拉开马车上的布帘,低声对站在马车外边的小丫鬟嘱咐了几句,便催着车夫赶着马车快速向帝都西面的闹市街去了。
'第二卷妖王行 第四十三章处置'
在千针城休息了几日,风清水才从行千里那里陆陆续续得知了千针城的一些情况,刚到千针城的那一天,行千里便先去了城主府,却发现城主府中已经人去楼空,询问了几个留在府里的仆役,才得知城主因为怕被感染瘟疫,在第一天发现有人染病的时候就带着七房小妾和一干侍卫逃出去避难了。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解释的多了,见城主都逃走了,一干富户和大些家族也纷纷跟着出逃,在别的地方有宅院的,自然是逃到别处的宅院去,别处没有宅院的,也逃出到近一些的城镇,找客栈或者买宅院安顿下来,店铺不营业,原本的卫兵们为了活命,大都也跟着一些富户离开临时充当了保镖。
“怪不得当时我觉得这里就像是一座死城。”风清水轻轻的点了点头,缓步走到了窗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千针城不是产粮区。”
“文偌已经向邻近城镇的‘仙商’主管发去的求援,最迟明天晌午,第一批粮食就能运过来了。”行千里走进风清水,伸手从后面抱住了她,“我已经从平民中临时征召了一些青壮,来暂时维护城里的秩序,还砸开了一些店铺,从仓库里取出了粮食,按照战时的配给制度分发给平民,温饱是没什么问题的。”
“如果那些店铺的主人回来了,要怎么跟他们解释?”风清水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问道。
“解释?他们还敢要解释?!没治他们的罪就已经很好了,还敢要解释!”听了风清水的话,行千里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了,他捏紧了拳头,一副恨不得走那些人一顿的表情,“擅离疫区,万一散播瘟疫,那可是要诛灭全族的!”
“千里哥哥,你总是想着用法度来治国是不行的。”风清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向后倚进了行千里的怀里,“我敢说,如果走的了,千针城现在绝对是一座空城,你信么?”
“信。”行千里点了点头,轻声问道,“可是,不用法度来治理国家,那要用什么呢?”
“法,本就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就肯定存在不完备的地方。”风清水缓缓的转身,仰起头看着行千里,微笑着说道,“我在人间的时候,就听说过‘法不责众’的说法,说的就是,如果大部分的人都触犯了法,那么法也会没有办法去惩罚他们了,这个道理,你能明白么?”
“勉强算是明白吧,但是,如果没有法的话,要用什么来治理国家呢?难道用你说过的那个什么可笑的‘仁政’?”行千里撇了撇嘴,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如果犯了罪责,却不需要受惩罚,那平民们还能安分的过日子么?”
“当然不是,‘仁政’从来就只是个笑话,我以前是给你讲过这个东西,但是,那并不是说我就认为它是对的,这世上,从来都不存在仁慈的君主,仁慈的人,也成不了君主。”风清水浅浅一笑,伸手抹平了行千里拧紧的眉头,“我只是要说,法不责众,那么就不要让需要被惩罚的人变成‘众’,只惩罚那些需要被惩罚的人中,罪行最严重的,给那些稍微轻一些的人一点警告,让他们时刻处于惊惧之中,以后也不敢再犯类似的错误,就可以了。”
“你是说,只惩罚城主?”行千里伸手把风清水抱起来,放在窗台上,眯起眼睛盯着她的脸。
“不,是惩罚城主和逃走的官员,奖赏那些没有离开的官员,不论是什么原因。”风清水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杀掉一个丢弃自己的城和百姓的城主,就足以平民愤了,而杀掉逃走的官员,则是为了让那些只是为了权力和财富才去成为官员的家伙,尽早自行离开原本的位置。”
“那奖赏又是为了什么呢?留在驻地,本来就是他们应尽的义务,为什么要奖?”行千里稍微想了想,还是不能完全接受风清水的提议。
“既然是奖励,当然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了!”风清水伸手搂住行千里的脖子,用力的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每个人都是有虚荣心的,你把他高高的捧起来,时间一长,就会连他自己都相信自己就是这种人了,这样,再面对同样的事情的时候,哪怕是原本胆小如鼠的人,也会拼着命去做别人期望他做的事……嗯,这才是榜样的真面目,榜样最主要的作用,不是为了让其他人跟着某一个人学的,虽然,也有一些这样的效果吧,但最主要的,却是为了让已经这么做的人,继续这么做下去……”
“天呐,你这是狡猾的小狐狸!”行千里一愣,继而开怀的笑了出来,伸手把风清水抱了起来,转了两个圈才把她放回了地上,“先前的时候,我还担心你沉迷于那个什么‘仁政’,现在看来,你却是比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