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遇的目光忽明忽暗,执着茶碗微微一笑,慢慢的吐出一句话:“有客南来,且看好戏。”
西山位于王都之外,山脊连绵,冬日里高高的山间旋着一圈圈的白,去的时候太监和宫女已经将平地里的雪扫得干干净净,帐篷已经被设好了,皇帝的主帐是明黄色的,此次与他同行的新晋得宠的丽妃,其余的皇子都远远近近设在了不同的位置。
楚遇和江蓠的位置设在了较远的地方而离皇帝最近的依然是楚宸和楚原,而此次最末的却是二皇子楚茂。
旁边的明月掀开帘子,江蓠穿着一件火红的披风走了出来,刚刚出来,就看见楚茂的身影在旁边一闪,然后一双冷厉的眼睛“刷”的看向她。
江蓠微微一笑:“二皇子好。”
楚茂冷笑道:“我是很好,便不知道九弟妹好得了好不了了。”
江蓠的目光看向远处,只见皑皑白雪遮得眼前的视线一片朦胧,她淡淡的道:“不劳二皇子费心,我看二皇子目色赤黄,料来最近多思伤身,需要请大夫开两剂药来吃方能降降火,如果在这么下去,说不定命不久矣。”
楚茂冷冷的一甩袖子:“那么咱们就看看谁命不久矣。”
江蓠淡淡的道:“请便。”
楚茂冷哼一声,甩手离去。
旁边的明月道:“王妃,需不需要动手?”
江蓠弹了弹衣领上的雪片,微笑道:“这样的人只会脏了我们的手,死的方法很多,一刀下去也是死,抽筋扒皮也是死,得看怎样的死。”
“你想他怎样的死?”楚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江蓠回头,就看见他披着一件雪白的大氅走了过来,一把紫竹伞在他的手底慢慢的撑开,支过来为她遮挡面前的风雪,“这么大的雪怎不让明月打把伞?小心冷着。”
江蓠微笑道:“只是出来看看,几步就回去了。”
楚遇伸手抹过她的脸颊,将那冰凉的雪水化开,道:“几步也要注意。”
江蓠一呆,瞬及笑开:“嗯,好。”
楚遇也随着一笑,道:“如果你嫌这里麻烦,咱们去南边转转。”
南边?
楚遇看着她的递来的眼神,含笑道:“那边风情别特,和中原风景不同。”
江蓠正待回答,只见一个小小的裹着大氅的身影滚了过来,手里抱着一个东西,蹦的老欢的道:“九哥哥,九嫂嫂!”
月轮一张脸冻得通红,带着狐皮帽子,将一个东西包在了怀里,严严实实的。
江蓠看着她的模样,将自己手里的暖炉递了过去:“瞧你冷的这个样子,快暖暖,小心冻坏了!”
月轮拨浪鼓似的摇着头:“嫂嫂我不冷,快帮我看看这只兔子,我在后面捉的,我婢女说是大冬天的冻得跑不起来才让我给捉住的。嫂嫂你给我看看!”
楚遇道:“你这只兔子是在后面哪儿捉的?”
月轮睁着水灵灵的大眼,道:“就在我帐篷后面啊!啧,幸亏刚才设置帐篷的那些人没见着,否则我哪里捉得来?快快快,嫂嫂快帮我看看!”
江蓠和楚遇对视一眼,然后江蓠从她的手里将那只大灰兔提了起来,将暖炉塞到她手里,微笑道:“到旁边的小帐篷里休息会儿,清歌在那儿生了火,我看了就来找你。”
月轮纠结了一会儿,但是这大冬日的也实在冻得紧了,即使拿着暖炉也感觉不出什么,只能点点头:“嫂嫂你治好了就叫我啊。”
江蓠点了点头,看着月轮走进了旁边的小帐篷。
每一个大帐篷旁边都有两个小帐篷,留给跟随的贴身侍女们用的,而更多的一般宫女就只能被聚集在另外的帐篷里,那些帐篷是没有炭火供应的,只能依偎着取取暖。
江蓠将兔子提了回去,然后叫旁边的明月准备了温水,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颗药丸丢入里面,等到它化了之后将棉帕浸透,然后将自己的手擦拭干净,接着吩咐道;“将剩下的水给月轮公主送去,想办法让她也擦擦手。”
“是。”明月应了然后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楚遇看着那只兔子,道:“什么毒?”
江蓠皱眉道:“是一品花。看来有人要对月轮下手。月轮的帐篷位于中间,而打扫的人也不可能白放着一只灰兔子不收拾,那么只能是有人扔进去的。”
楚遇道:“不要担心,我派人守着她便是。”
江蓠将这只大灰兔身上的一品花汁液给除了,然后才将像是洗了个澡一样的兔子拿给月轮,道:“回去给她烤烤火,暖起来便会跑得快了。”
月轮欢天喜地的抱着兔子,然后道:“还是九嫂嫂和八嫂嫂对我最好,其他人理都不理我,全部到那个丽妃的跟前去了,我不喜欢她们。”
江蓠拍拍她的头道:“小孩子的气性话儿,在我跟前说说也就是了,别在外面说。”
月轮点了点头,然后又和两人说了几句,方才抱着自己的兔子向江蓠和楚遇告辞而去。
楚遇的眼色沉沉,却没有说一句话,天外白雪一点,恍如飞花。
——
大雪依旧下个不停,草草搭建的大帐篷内,下等宫女们依偎在一起,将一件破旧的棉袄拼命的往自己的身上拉,但是无论怎样做,都只能感受到那切身的寒冷,从四面八方闯进来。
一盏灰黄的烛火闪了闪,最终陷入了黑暗中,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紧挨着的宫女中,一个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
她悄无声息的迈出人群,然后像蛇一般的一闪,消失在帐篷内。
帐篷外还有巡逻的守卫,但是她的身子缩了一下,然后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纵入黑夜里,消失不见。
黑暗中一抹亮光一闪,两个侍卫的身影无声的倒下,被一只虚空的手托住,一些粉末落了下来,瞬间化为灰烬。
暗夜里传来一声冷媚的微笑,瞬间即散。
而这个时候,一把优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渊姬,你今晚想要杀谁?”
章节、第七十章:楚茂之死1(一更)
她的身子陡然一僵,紧缩的身子往后一撑,像只壁虎一般的贴在了帐篷上,眼睛迅速的往四周看去。
然而只有浓重的黑色压在眼角,雪片一溜溜的旋下来。
“嗤——”
刚才那优雅的声调突然转了调子,变得妖娆万种起来,直直的挠尽人的心里。
渊姬迟疑了一下:“少主?”
那妖娆的声音自黑夜里响了起来:“渊姬的记性果然是好的,怪不得让本少主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渊姬的身子落了下来,半跪在地上,道:“少主不知有何吩咐?”
黑暗中的人道:“这么多年了,义父还好吗?”
“尊主甚是挂念少主。”
“他该挂念他的妹妹才对。”
“在尊主心中,现在只有少主才是他真正在意的。”
那人冷冷的“嗤”了声,几分轻蔑,他的声音一转,问道:“谁派你来杀人的?”
渊姬道:“尊主已经从极北的星辰上看到了乱象,而现在,我的任务就是刺杀,将这个乱象提前。”
那人笑了一下,最后沉默了半晌,道:“先不要去碰楚遇。”
“为什么?少主。”
那人冷笑道:“连龙求月都错判了实力的人,我们还是暂且不要动手的好。还有,大遒的巫师叫他给我收敛点,如果让人根据他找出了我的身份,我就把他的皮剥下来,然后在他的肚子里塞蚂蚁!如果他死了就直接让人接上去,渊姬你也可以。”
“可是少主我是女的。大遒的巫师必须是男的。”
“呵!”那人一嗤,“男的都能变成女的迷惑男人,女人为何不能变成男人?这点东西还要我教你吗?”
“……是。”
“好了,最近先不要动手,依我看想要动手的人多着呢,不差我们这一脚。你先回去吧,没事不要出来。”
“……是。”
渊姬说着,再次抬起自己的眼睛一看,但是根本一点人影也看不出来,她心中暗暗的道,少主的武功,已经越来越高了,恐怕,要比得上尊主了。
——
江蓠睁开眼睛,帐篷内的一盏小长明灯还在弱弱的燃着,她微微动了动脑袋,就发现自己的头发不知道是被压着还是怎么了,也不知道他还在睡没有,她自然不想去吵醒他,他的身体,还是多休息的好。
她只能在此闭上了眼,但是却毫无睡意。
楚遇的手从背后伸了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还有刚刚醒来的沙哑:“醒了么?”
江蓠“嗯”了一声,顿了顿方道:“好像我的头发压着了。”
身后的楚遇沉默了一下,方才道:“没压着。”
“没压着?”江蓠疑惑了一下,说着就想翻身,却被楚遇一把按住了肩膀,道:“等一等。”
江蓠停了一下,感到身后的楚遇窸窸窣窣的片刻,然后道:“可以了。”
江蓠这才起身,转头看向楚遇,微微一呆。
虽然她起床的时间都比较早,但是几乎每次一睁开眼,楚遇都已经整理好了,此刻他还在床上,穿着深衣,发丝铺展,衣领微微的敞开,露出一抹润色,艳红的唇色似乎有水色,一缕发丝粘在上面,微微的卷着。
江蓠淡淡的瞥开自己的目光,然后道:“你多休息一会儿吧。”
说完掀了被子起身,拿起放在旁边的衣物穿起来,她还在低头整理衣服,楚遇的手已经接过她的腰带围着,一边低头帮她一边道:“这几日的雪看来是停不了的,多穿一点。”
整理好衣服明月已经端了热水进来,两人略微洗漱,便走了出去,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但雪已经停了,但是看这样的天气,就算停也只能停一会儿的,等不了多久又要开始了。
他们在整个帐篷的边缘地带,所以后面反倒宽敞些,楚遇伸手拍了拍,只听到“踢踢踏踏”的声音轻微的响起来,然后两匹雪白的马厩出现了。
“踏雪和无痕?”江蓠讶然,“你什么时候将它们带来的?”
楚遇含笑,江蓠已经跑了上去。
踏雪的身上已经配了一副马鞍,江蓠一撑便骑了上去,踏雪还不惯,想要扭捏几下,被江蓠的手拍了拍,然后甩了甩尾巴。
楚遇也骑上了马,道:“咱们去转悠转悠。”
江蓠看着他的手中挽着两把长弓,其中一把正是自己的“落月”,于是伸手接过,笑道:“打猎吗?”
楚遇的袖子一挥,宽广的白袍带起一阵微风,眼神望向飘飘渺渺的山峰:“如果有机会,以后咱们就旅居海外,行走天涯,或者在山间做个打猎的夫妻也是好的。”
江蓠听了这句话,想象着那样的生活,不由点头笑道:“是啊,那样的生活确实是挺好的。”
两人骑上马前行,山野里是纵横的小道,常青树上积着厚厚的一层雪,踏雪和无痕走得轻,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月牙弯儿,稍微的震动便抖落下一层层雪,像是花雨一般的掉下来。
山路本来险峻,但是踏雪和无痕都不是平常的马,在那些缓坡陡坡上来去自如,林间寂静,但是还有鸟扑腾翅膀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大鸟。
渐入腹地,远远的看见一个影子一闪,江蓠道:“是麋鹿。”
楚遇点了点头,道:“跟上去。”
两人将马一夹,两匹马飞速的往那边奔跑,冬天里麋鹿的蹄子跳得飞快,转了好几个弯,那只麋鹿才停了下来,然后低着头在地下嗅着什么。
江蓠从套在马背上的箭筒里抽出一直箭羽,然后勾弦搭箭。
那股血液流动的感觉又涌了出来,她的目光微微一眯,因为学医,她对骨骼了解的十分透彻,她觉得在自己的脑海里眼前的麋鹿只剩下骨架和筋脉,而她清晰的知道自己这一箭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