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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伸手将在他的手腕上一探确认他已经将东西吃下去之后,方才收手,然后将手中的另一粒丸子塞入自己的嘴里,道:“这是牵机,我生,你生;我死,你也活不了。”
楼西月道:“我派人跟着?”
江蓠摇头道:“不,人多了反而不好,你只派一掌舵的老手便可以了。”
江蓠和风间琉璃一起上了他们原来(坐着的小船,然后江蓠扬起船帆,开始照刚才的路途返回,但是茫茫黑夜,冷风扑面,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风间琉璃自己懒洋洋的躺在船板上,仿佛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意思,他在空隙中睁开自己的眼看了江蓠一眼,只见她坐在船头,少见的皱着眉头,一只纤细的手紧紧的抓住旁边的一块木板,风中她的发还是凌乱的。
有种模糊的意向涌上心头,突然间很想,将她那凌乱的发规整好,那些东西仿佛薄薄的丝线一般,一根根缠绕上来,几乎要将人的呼吸都给缠没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号角声终于再次响起,江蓠立马站了起来,然后看向风间琉璃:“怎么可以找到?”
风间琉璃还在看她,那目光颇为深重,江蓠根本不及去思绪他的目光到底是何意思,只是道:“告诉我!”
风间琉璃突然伸手一捋她扫在脖子上的发丝,江蓠惊异的往后一退,风间琉璃已经将自己的手背在了身后,他有些懊恼,但是说不出的满足的滋味在心中荡漾开来,他脸上那笑意却微微挑起一个肆意的弧度:“嗯?我哪里知道?”
这意思不管他知不知道,都是不想说的。
江蓠对着那掌舵的人道:“向号角声那边去!”
那掌舵的听了,急忙向着那边驶去,黑夜茫茫,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江蓠站在那里,一颗心揪得跟个麻花似的,而这个时候,黑暗的船底下突然传来一声:“娘亲!”
江蓠心里咯噔一声,然后迅弯下腰,喊了一声:“云云!”
但是她刚刚一喊,风间琉璃突然伸手将她一拽,手中的匕首突然一斩!
“你干什么?!”江蓠的眉眼陡然一凌,手中拿着的匕首突然逼向他,瞬间搁在他的脖子上,鲜血在那霞色的刀锋上微微一颤。
他低头,然后上前一步,那刀锋再次切进去一点,风间琉璃看着她倔强而冷静的眼,突然弯下身来,江蓠的刀锋也往后一收,但是都风间琉璃却不依不饶贴上来,那鲜血在薄如蝉翼的刀锋凝聚,慢慢汇聚成一点,然后“嗒”的一声,落到江蓠的手背上。
风间琉璃看着她,突然低头用嘴贴上她的手背,那温热的唇一滑,将那滴鲜血吞入。
江蓠一呆,但是瞬间便向他一推,手中的赤霞狠狠的指向他,眉眼都是凌厉。
风间琉璃只是笑,红唇如火,深瞳模糊不清,他懒洋洋的看着江蓠手中的匕首,目光扫过她眼神里那潜藏的厌恶,突然冷冷的压了压嘴角:“你信不信,我活不了,楚遇也活不了。”
江蓠紧紧的抿着嘴唇,目光扫过他的右手,他的手上拿着刀,刀上还有鲜血,但是鲜血上却沾着几根白色的毛。
江蓠也回过神来,刚才是自己被疑惑了,目光看着他的脖子,最终沉默的收回自己的匕首,然后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他。
风间琉璃却不接,目光转开,笑道:“就你能杀得了我?”
他虽然在笑,但是那笑意却没有到达眼里,甚至带着些暴躁的危险,他突然上前一步,突然一伸手,劈手夺下江蓠手中的赤霞,然后“叮”的一声甩入船板,声音冷冷的:“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他转身,然后走向船舱,转眼便消失。
江蓠站在那里,心中却生出淡淡的怅然,然后弯腰将赤霞给捡了起来,掏出帕子慢慢的将上面的血擦干净,然后将它贴在了心口。
子修,我想你了。
号角声早就已经淡去,这回合江蓠也不会去问风间琉璃,于是干脆闭上眼,去闻那海中的腥气,刚才的那只水猴子被风间琉璃杀了,但是不代表后面没有,但是让江蓠感觉到松一口气的是,再也没有那种腥气。
晨曦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开了帷幕,而江蓠的目光扫过海面,薄雾淡淡的笼罩着,江蓠转过头,忽然看见在这船的后面,巨大的黑影印下来!
鬼船!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艘鬼船竟然来到了她的身后,巨大的白帆招展,但是已经残破了大半,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白帆上还画有一个骷髅。
但是船上一片死寂,没有人,但是江蓠却再次闻到了那腥气。
江蓠看了看船舱一眼,然后将那擦了风间琉璃血的帕子拿出来,然后对着那掌舵的吩咐道:“靠近那条船。”
那掌舵的脸色白了白,干着嘴唇吞了吞口水,方才颤巍巍的点点头。
船慢慢的靠近,在薄雾中的大船也愈加的清晰,而靠得近了,那船头的一块桅杆上绑着的一个黑点。
“娘亲!”
江蓠浑身一震,便看见那个绑着的小小的墨绿的身影竟然就是云云!她大声喊到:“云云!等着娘亲,娘亲马上来!”
“噔”的一声,小船撞上了大船,江蓠将手中的匕首在船的木板上一插,便想借力往上但是刚刚爬上一点,风间琉璃却突然出现,一把拉住她,冷笑道:“一个陷阱都看不出来吗?一个蠢女人!”
江蓠转头静静的看着他,道:“只要那是云云,无论那是什么样的陷阱,我都不会退步。”
风间琉璃冷嗤一声,正待说话,却突然传来一声渺远的钟声,然后上杉修的声音响了起来:“风间,人来了吧。”
章节、星辰再现(重发)
那声音笼罩下来,不仅仅是江蓠的身子一僵,便是风间琉璃,脸上也迅速的滑过一丝不明的痕迹。
薄雾和晨曦一同来临,江蓠放眼一看,却没有看到任何的身影,风间琉璃突然抓住江蓠的肩膀,江蓠瞬间看向他,上杉修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难道就是指她?这风间琉璃只是为了来捉自己的?
在她还在思量的时候,风间琉璃的声音却已经遥遥的传递过去:“师父,再给徒儿一点时间。”
他一开口,那同样悠远的气息就遥远的传递开去,江蓠微微惊异的看着他,但是风间琉璃却只是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一双眼睛紧紧的逼着她,那是第一次带着慎重或者冷漠的表情。
江蓠不知道风间琉璃说这句话干什么,因为对他而言,这简直算是隐瞒!
风间琉璃的话传出去之后,那边良久没有回应,江蓠的神经提着,现在这个时候,遇上上杉修简直是最让人无法预料到的事。
过来良久,风间琉璃方才将江蓠的肩膀松开,江蓠的目光撇过他的手,却是一把凉凉的汗。
他帮自己干什么?
或许江蓠的目光太过惊异,风间琉璃不得不将自己的目光转开,然后轻轻一点,然后跳上那条鬼船,过了片刻,他又跳了下来,然后站到了江蓠的旁边,伸出了手。
江蓠下意识微微一退,风间琉璃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说不出是讽刺或者其他,他道:“我知道你不想我碰你,但是现在,你不想也得想。”
他的手猛地伸过来,然后一把紧紧的抓着江蓠,几乎要将她捏碎,那眼神夹着刀,江蓠几乎要被这样的目光给逼退,但是最终,他僵硬的嘴角扯了扯,然后一把隔着她的衣衫提着她的手腕往鬼船上一踏。
到了船上,他却再也不看江蓠一眼,将江蓠的手一松,便往鬼船的那边走去。
江蓠顾不得自己手腕上那燃烧般的痛意,而是立马跑向云云。
云云被绑在那里,一张小脸白的惊心,紧紧地闭合着双眼,只有那长长的眼睫毛仿佛乍飞的蝶,但是那睫毛上,却凝着一点点白色的霜花。
江蓠伸手一摸,只摸到粘稠,她的心中一惊,立马将云云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在他的手上一探,她摸着他的额头,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银针,封闭了他身上的所有感官,刚才肯定有什么东西侵袭过他,但是幸好的是自己及时赶到了,待会儿只要用热水将他的身体洗一洗,就会将他表面上的那些毒物洗干净。
江蓠将云云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方才打量起眼前的这辆鬼船,远远看的时候只觉得巨大,但是现在看来,江蓠的感官就不仅仅是巨大了,而称得上是惊异了!
因为她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发现这艘船上的东西,竟然具有鲜明的现代的特征,而在穿透竟然还有一个自动的发射石头的开关,设计的精妙绝伦,只要稍微一碰,就会发射过去,而在那条拉杆上面,竟然还用数字标记着将绳索拉到哪里射程会有多远。
江蓠急忙往船舱里面走去,一进去,才发现这艘船里面竟然还设计有藤椅,藤椅上有一个和风扇相似的东西,但是都是木头制作的,一旦拉开开关,旁边的小小的水车就会带起转轮转起来。而在旁边狭小的书桌上,厚厚的灰尘覆盖下,赫然是一本书,竟然还是一本《十万个冷笑话》,不过用的是简体字写得,和现在的文字诧异过大。
江蓠几乎可以断定,这艘鬼船的主人是一个穿越者。
除了齐薇,竟然还能遇见这样一个人,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而这时候,船舱外面一个白影一闪,江蓠追出去,就看到那个白影“扑通”一声跳入海中,但是江蓠却已经可以看得清楚,那个白影就是水猴子,她的目光缓缓的移过,然后看向那个发射石头的机关,心中豁然明白,恐怕他们受到的攻击也是这些水猴子做的,怪不得这里面的腥气那么重,这艘鬼船怕是那些水猴子的寄居地了,这艘船在这海上不知道穿行了多久,能保存的这般完好也是一个奇迹。
而且,从刚才的布置上看,这船的主人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坐在船上横行天下,想想也是风流。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离开。
江蓠的目光一扫,看到了风间琉璃,他背负着双手站在那里,一头乌发在空中散开,沉沉的裹在晨雾中。
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自始至终都是敌人,没有半分回转的余地。
风间琉璃突然一挥手,道:“你走吧,你能不能逃出这片海域就要看你的本事。”
江蓠抱紧了云云,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忽然发现没什么可说的。
她默默的转身离开。
风间琉璃就那样站在那里,没有回头,没有说话,但是那细微的声音却一声声灌入他的耳朵。
她的脚步渐渐的远离,她跳下船头,她的衣角带起淡淡的风声,她落入下面的船。
消失了吗?就这样消失了?
船最终开始渐渐的远离,那些水波被缓慢的拨开,他知道,她会平平安安的走出这片海域,在刚才,他竟然对上杉修说了谎,那个时候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什么都没想,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让上杉修找到她。
他忽然觉得有些悲凉,那些悲凉从骨子里一点点的挤出来,有种让人沉湎的痛意,他这一生,活了二十多年,却从来没有过一个人,可以陪着他万水千山,为了他不顾一切。他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生存罢了。
一生下来,便只有一个声音来告诫他——如果你想活着,就必须想方设法的杀死你身边所有的对手。
活下来,没有什么比这三个字更令人感到震撼,于是,他看着身边那些温暖在生死的碾压下灰飞烟灭,相信的,遭受背叛;相携的,反目成仇;全意交托的,尸骨无存。他冷眼旁观,亲手掐断一个个生机,他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