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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隐藏功夫一向很好,而这辆马车也并非走得大道,这对于他来说反而更加的轻松些。而那辆马车也最终在一座普通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楼西月便悄悄的跳上房顶,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张着耳朵听着,两人的声音其中一个是他听过的,陈之虞的,而另外一个,却是颇为苍老的,从来没有听过的,而那个年老的声音却仿佛十分平常的说了一句,江衍今日星辰坠微,看来身子骨已遭大变,今日之后,便撑不过半月之期了。
当时楼西月听得一颤,这人竟然能够识人断命?楼西月一向对这些东西不在意,便想再听他们说些什么,可是这句话之后,屋子里竟然再也没有传出声音,当时他想难道是这个人发现了自己故意说的?可是当时心底又有一个模糊的念头,这是真的。而且在这个瞬间他忽然想起往日在楼船上的时候曾经以一壁之隔听到皇甫惊尘和陈之虞的谈话,并说起他家殿下的什么劳什子命格,可是却偏偏被意外打断了。
他的心思一转,当即便决定先去定安侯府查探一翻,然而她去查探,刚好就看到江衍倒下的那一幕,而他身边的那个老者却手足无措起来。
楼西月知道定安候这个角色很重要,于是便悄悄进宫找楚遇,先将这件事说给他听再说。
楚遇听了楼西月的讲述,却是脚步一停:“你说江明樱换了裙子?”
楼西月点了点头:“是的,殿下,虽然那颜色都是同一品种,但是我是什么眼神啊,一丝一毫的差异也休想骗过我去。”
楚遇却微微摇了摇头:“楼西月,你犯了一个大错。”
楼西月顿时一呆。
楚遇的眉头少见的一皱,一把跃上马,道:“你跟错了人,你首先应该跟那个所谓的江明樱去。”
“为什么?”楼西月不明。
楚遇摇了摇头:“你说那马车内的人手很好看是不是?”
“是啊!”楼西月点了点头,也骑上旁边的马。
楚遇道:“他知道你在外面,所以伸出一只手,而这只手很好看,会将你的目光往细节上带,让你潜意识的开始去注意细节的东西,而忘了整体。而且,那样一只手,你可知当人修习内功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身体的每个部分都会开始呈现出一种润泽之光,开始修缮自己的身体的每部分,而能让你都觉得很好看的手,那么可见这人的武功,不说登峰造极,至少三招之内将你解决了是没有问题的。”
“三招之内?!”楼西月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会吧,殿下,说不定您也无法在三招之内将我给结果了……
两人一边骑马快走,楚遇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可以两招之内。”
楼西月瞬间蔫了,下次有机会一定要较量较量!
他道:“那么说我早就被人发现了,而我以为听到的话也是假的,定安候其实一点事都没有,可是我明明看见定安候昏了过去。”
楚遇的目光有些微的沉寂,道:“不,是真的。东山老人说的话,从来没有假的。”
楼西月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这些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啊?
楚遇继续道:“刚才的江明樱,恐怕在马车内就被人调换了,真正的江明樱,现在还在马车内。”
“怎么可能?!”楼西月继续惊讶。
楚遇沉吟道:“那个人对人的了解实在很厉害。他刚开始就让你注意细节,所以后来,你所有的注意力都会放到那些细节上,而忘了我们这些人在瞬间下意识应该去观察的东西,脚步下的轻重,身体的轻盈程度,楼西月,你注意了没?”
楼西月沉默,是的,对于他们练武之人来说,最先的敏锐感显然是他是否有武功,衣服这些反倒是其次,但是因为有那只美得极致的手,倒让人意外的将视线拉到了衣服上,明显的女性化的吸引。
楼西月有些干巴巴的道:“那么现在怎么办?”
楚遇道:“马上派人到皇宫内守着阿蓠,一有动静就速来报道。”
楼西月点了点头,道:“派什么人?”
楚遇从自己的腰间扯下一块乌木牌子,道:“待会儿到了定安侯府你便拿着这个去上林苑,将这块牌子给那里的老板,他们自然知道。”
楼西月点了点头,将那块乌木牌子接过来,只见上面刻了一个“苏”字,他疑惑道:“殿下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楚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道:“将暗地里人马全部调出来,今晚分成两拨,一拨在定安侯府,一拨,到皇宫。”
楼西月道:“是。”
楼西月停了停,突然道:“要不要暗地里将王妃接出来?王妃医术高明,说不定能够将侯爷给恢复过来。”
楚遇捏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声音微凉:“不用。没用。”
“是。”楼西月只能这么应了一声。
两人骑马到了定安候府门前,楼西月便拿了令牌往上林苑跑去,而楚遇却下了马,然后往定安侯府内走去。
他直接往定安候所在的院子里走去,他刚刚到了门前,那扇门边打开,陈三立在那里,看了他进来,尚自沉稳的喊了一句:“姑爷。”
楚遇点了点头,问道:“侯爷如何?”
陈三微微侧了侧身子,楚遇抬脚便踏入,然后陈三将门扣上。
楚遇一边走一边道:“如果可以,陈三叔可以先去看看江明樱和龙碧华处,可能有点问题。”
楚遇说完也不理会他,像陈三这样的人,无需多说。
他进入定安候的那间屋子,只见定安候一脸苍白的躺在那里,他的手递过去,然后按在他的手腕上,慢慢的将一些内力传过去。
但是瞬间,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反弹过来,楚遇的掌心微微一热,便立马收了回来。
看来刚才陈三已经帮他输送过内力了,但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他想了想,最终在旁边坐了下来,慢慢的等着。
而陈三也回来,对着他摇头道:“没有人影。”
楚遇约莫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他看着陈三,道:“陈三叔且先坐着等吧。”
陈三点了点头,倒也不客气的坐下。
陈三其人,虽然现在看只是一个仆人,但是当年的身份,那也是纵横天下,所以便是面对楚遇,也不过只是一些后辈的心肠来看,并无任何的低下之感。
陈三看着楚遇,突然间道:“这八年来,姑爷倒是未尝有变。当年您才十二岁,侯爷却对我说了一句话,‘此子,逆也’,可是后来侯爷还是答应了姑爷的请求。”
楚遇含笑,拿了桌上备好的茶水,拿起来,摩挲着,垂眸道:“这世间,没有谁能永远不变。且这茶杯看着与往时无异,但是内里,却早已被时光雕琢,吾等,都是无可奈何。”
陈三道:“此次姑爷回来,已非旧时病态。”
“是。”楚遇笑了笑,将茶杯放下,然后道:“侯爷这病,已有多久?”
陈三的眉头暗了下去:“大约,已经是十八年了。不过,侯爷也是个痴人,当年小姐母亲身死,侯爷伤心之下内体渐衰,却一直不肯恢复。”
陈三看了楚遇一眼,却见他只是垂眸,手指在桌上似有似无的敲着,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目光却转向了床,然后站了起来,道:“侯爷醒了。”
陈三微微惊讶,他转头一看,果然看见定安候睁开了眼。
定安候对着他看了一眼,道:“你先下去。”
“是,侯爷。”陈三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定安候这才看向楚遇,含着笑意:“抬个凳子在我旁边坐着。”
楚遇依言坐下。
江衍看着楚遇,即使面色枯白,但是那双眼睛却仿佛这世上最锋利的剑一样能将人的心都剖开,但是楚遇却迎上去,将那些利刃悉数纳入。
江衍握住拳头抵在自己的嘴上,压下想要咳嗽的*,道:“以后,替我好好照顾阿蓠。”
楚遇看着他,不答反问:“侯爷要不要喝一杯茶?”
江衍摇了摇头,问道:“给我讲讲阿蓠的事吧,这么多年,我最愧对的人,大概就是她了。”
楚遇脸色虽然沉静,但是却显然有些别样,他最终将自己的目光看向江衍,道:“侯爷真的如此想知道?”
江衍看了楚遇一眼,最终闭上了眼,叹道:“我自然想知道。”
楚遇站起来,声音却是冷冷的:“如果侯爷想知道,就不会在她那么小的时候让她吃那么多的苦。阿蓠的母亲如何我们并不知道,无论她带着怎样的目的去接近侯爷,然而阿蓠毕竟是你的女儿。”
江衍沉默了一会儿,道:“那是她必须的,你焉知这不是我对她的保护?”
楚遇听了这句话,眼底微微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利:“侯爷,那是你所谓的名声荣誉,然而却并非她所喜。您是心系天下,在江山面前,妻女皆可抛,你可曾为她想过,你是将她推向死地。你可以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哪怕明知道前方的道路对于她而言是怎样的艰苦也要将她推下去,可是我不愿,我只愿我的姑娘好好的,能够长长久久不必困于这个江山的命途。”
江衍道:“那是她的责任。”
楚遇道:“她的责任我来担,她的痛苦我来受,如果侯爷你无法保护她,就让我来。这也是当年我和侯爷的交易,我只让你将阿蓠嫁给我,其他的,我来。”
江衍沉默的看了他一眼,道:“当年你才十二岁,并未见过我家阿蓠,为何如此执着?当年我说你肯独自一人等她七年,期间不见她,不论她变成什么样,你都能接受。我想一个小孩子的心性,又能如何。可是你却真等了七年,你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何懂情爱?”
楚遇微微含笑:“侯爷焉知我没有见过阿蓠?又焉知我十二岁不懂其他?”
江衍被堵了一下,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想干什么?”
楚遇静静的看着他,道:“我只希望,接下来不论我做什么,侯爷不要管便是。”
江衍道:“如果你负了阿蓠又该如何?”
楚遇转头看了看窗户,夕阳已经快要沉下,他走到房门,道:“我无需承诺什么。”
这时间兜兜转转,他只相信做的,口头上的虚言么?前世里一场醉生梦死,也不过为了一句所谓的诺言而乱了一生。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对于江衍,若非他是江蓠的父亲,对于楚遇而言,也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或许有几分敬重,但是却远不会说这么多。如果当年定安候没有将所有的东西落到江蓠的身上,结局是不是又会不一样?
可是没有如果。
陈三站在院子里浇着花,看见楚遇出来,正想说话,然而楚遇却已经开口道:“陈三叔进去照顾侯爷吧,我先回阿蓠的幽竹园。”
楚遇迈开步子慢慢的穿回幽竹园,记忆里很多的东西都开始泛潮,此时拿出来湿漉漉的一晒,却发现还有着鲜绿。他在幽竹园内停了下来,这竿竿翠竹绿*滴,宛如旧时,或许阿蓠并不知道,那日他随着她踏入这里,前尘往事纷至沓来,记忆里那些心情,那些旧梦,只有那么一次,从今以后,都再也没有。所以他才会微微失了控制,有时候大约只想将她锁在自己的手臂间,才能感受到此时此刻的真实。
然而真实又能有几时?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见绿竹掩映处一道偏瘦的背影,淡绿的衫子,满头青丝用一根玉簪松松的系住,清清淡淡的立在那里,宛如一朵素莲。
仿佛旧日里的梦境重现。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直到那背影转过身来,然后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