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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手却依然挥着那一柄刀,在心被撕裂的刹那遥遥而去!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个叫姓楚的人?
——楚?楚是什么?已经分为十三郡的楚国吗?还有什么?
——过了这一世,只要过了这一世,你他妈就再也不必受这红尘的牵扯,你他妈到底拿什么来赌你知道吗?
——这些苦,你受得?生生世世都受得?
受得吗?受得吗?当然受得!
曾经的往事么?还值得留恋吗?刚开始不过是个看客,局外人,等到入了局,才发现什么都尘埃落定,自己能抓的,不过就是一片灰烬而已。
楚遇的唇紧紧的抿着。
风间琉璃却愈发笑得欢快,突然贴近他,道:“你拿什么来换?嗯?你躲得这样深,你全身上下连命都已经交了出去,还要拿什么来换?嗯?”
他的话语带着明显的嘲讽,眼角带着说不出的轻蔑看着楚遇,仿佛在看着他将自己弄得什么都没有,到头来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都保护不了。
楚遇却忽的一笑,道:“你怎么知道?嗯?”
他说着,突然纵身扑了上去,风间琉璃冷笑:“自取灭亡。”
楚遇竟然以自己的半边手臂去夺去那个盒子,风间琉璃将自己画着美丽曼陀罗花花瓣的指甲吹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长剑一圈,就那样,剔骨而下。
“子修!”
一声惊呼突然从旁边传来,风间琉璃却忽的一笑,妖娆的眉角挑得更加的动人,瞥了一眼雨中狂奔而来的江蓠,眨了眨眼:“好玩。”
他轻轻的说着,却放弃了一剑将楚遇的手臂卸下来的想法,而是转而飞快的一削,鲜血和血肉沿着那青色的绿影瞬间飞了出去,然后转而横切而下。
血肉溅开,突然又瞬间的黑影密集的涌了上来,但是这一刻,谁还去注意?
江蓠眼睁睁的看着,只觉得心被狠狠的一抽!
楚遇,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的伤过!
风间琉璃笑得妖娆丛生,一寸寸的将自己的剑压下去,道:“其实我从头到尾的目的都不是孤城你知道吗?只是你!只有你!”
太快的死法往往最为轻松,最好的死亡,就是一寸寸死,慢慢的落下,厮磨。
然而楚遇却猛地将自己的身体一转,突然一笑:“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东西,就必须付出代价!”
于此同时,一柄墨绿色的刀光穿破了他的身体,根本不知道是何时出的墨绿色小刀,但是等到它出现的时候,即使以风间琉璃的速度,也是根本避之不及的。
楚遇的手指一弹,突然将那个盒子瞬间从风间琉璃的手中弹出来,然后那个盒子,往身后落去。
楚遇一边阻止住风间琉璃,一边喝道:“楼西月接住!”
风间琉璃脸色一僵,竟然硬生生的从楚遇的刀中抽出来,被这墨绿色的小刀刺伤之后,血根本止不住,可是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笑得漫不经心。
“很好很好!”
他的目光却若有深意的看向孤城,最后脚尖一点,以一种近乎以鬼魅的速度消失在滚滚的雨水中。
直到此刻,楚遇头上的冷汗才点点滴滴的落下去,他猛地回头,脸色一变,怒道:“不准去接!”
楼西月正在挥刀挥开那些靠上来的黑影保护江蓠,根本没有时间去管那个盒子,在他看来,那盒子和江蓠的安危比起来差多了,不过是个盒子而已,江蓠接还是挺轻松的。
眼看江蓠的手就要触碰到那盒子,却没有料到楚遇陡然的一声厉喝,她急忙向楚遇看去,却发现他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严厉的眼色看向自己,鲜血从他的手臂落下来,有黑影密密麻麻的扑上来,但是他却依然未觉,只有手微微的颤抖。
江蓠的心中一跳,可是不接,这个盒子就会摔在地面砸的粉碎,那是楚遇以如此的伤口来换来的,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又该让她置之于何地?
情急之下,她急忙将自己的衣服一拉,然后顺手兜着那盒子,而当盒子落入的刹那,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楼西月已经急忙将盒子给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而江蓠却只能呆呆的看着楚遇,只看到他浑身湿透的站在那里,眼神中带着她不明白的东西,滚滚如江水一般的一般淹没而来。
一瞬间,心口仿佛撕裂了一样,胸口被什么堵着,狠狠的堵着,围困在这样混沌的天地里,无路可逃。
楼西月看的惊讶,他刚刚将盒子拿下转头去看江蓠,才发现平时那么一个清冷的人,在这个瞬间却已经泪流满面,她就那样看着前方的男子,目光哀戚到了极点。
楚遇却在瞬间飞奔了过来,然后将她湿透的身子往自己的怀里狠狠的一抱,仿佛在这刹那这周围的情景都与他们无关,孤城也罢,那些危险也罢,在旁边的楼西月也罢,全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抱着她,就像抱着整个世界。
他低头吻着她汹涌的泪水,轻轻的道:“阿蓠,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江蓠只觉得心口疼得紧,那一瞬间有什么情感冲上来,让她无力招架。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泪流满面,她近乎颤抖的道:“子修,子修。”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样一个感觉?明明什么印记都没有,可是那一瞬间有种极其悲痛的情感涌上心头,仿佛以前自己对楚遇做了一件极其糟糕的事!那样的糟糕,那样的,让人,痛不欲生。
楼西月在旁边默默的看着,若是平常见到两人这么旁若无人的拥抱在一起,铁定会生了打趣的心,可是这一刹那,他一个外人都觉得一种寂静的悲哀流淌着,却又是铺天盖地的汹涌。
他只能默默的站在旁边。
他的目光看向孤城,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人的力量根本已经支撑不了了,那些黑影在一寸寸的逼近,几乎将他的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有些凶猛的恶灵,已经冲破了他的禁制,然后狠狠的冲上去,咬啮着他的伤口,然后撕扯。
鲜血滴落下来。
他看得触目惊心,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如何忍得,就像他的殿下一样。
而这个时候,他的目光瞥向楚遇,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攀附在他的手臂之上,竟然,是那些黑影!
而显然,有越来越多的黑影从那边分散开来,向着楚遇靠近。
楼西月的心里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的身上也有伤口,为什么那些东西却只向楚遇靠近?!
而楚遇此时此刻却根本没有管那些东西,而是紧紧的抱着江蓠,楼西月不得不大喊一声:“殿下!”
江蓠猛地回过神来,然后一把看向楚遇的手臂,楚遇反手一挥,将那些黑影全部的挥舞开来,然后一双眼睛深深的看着江蓠:“阿蓠,你相信我么?”
江蓠咬着牙狠狠的点了点头。
楚遇伸手将落到她发上的雨珠抹去,然后道:“阿蓠,相信我,我会好好的回来。”
江蓠看着他,点了点头,脑海有什么东西一闪,问道:“你……”
话还没有说完,楚遇的手却突然点在她的肩上,然后伸手捡起地下刚才那些东支百姓因为慌乱而掉落的斗篷戴到她身上。
江蓠被点了穴道,根本动都没法动,只能拿着一双眼睛看着他,问道:“子修,你……”
楚遇的身子裹在雨水中,他对着她一笑,道:“这里太危险,你留在这里可能让我分心,我让楼西月先带你出去。”
他说着将目光转向楼西月,道:“楼西月,将王妃带走!”
楼西月点了点头,然后一把将江蓠背到身后,对着楚遇点了点头,然后飞速的往东支王宫的外面飞奔而去。
江蓠回头看了楚遇一眼,却只看到他对她看过来的温柔的笑意,安稳的就像是春日里的一幅画。
有些东西沉甸甸,到了最后却以最温柔的姿态出现,不再尖锐,不再激烈,不再不死不休天崩地裂,唯一的,就是只想给你的,安稳。
岁月静好,一世长安,几人能得?
等到目送江蓠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雨帘之后楚遇才转身,就看见了孤城。
步履落下,鲜血在湖底的汉白玉上留下一个个鲜明的脚印,他终于颤抖着站在了那扇门前。
楚遇的挥刀一斩,将身边的黑影悉数的撕开,然后一个起落,落往孤城处,然后一刀将他身边的黑影挥开,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紫衣碎裂,已经全身被血浸透。
云起还是完好的,帝王之血的传承和孤城的庇护,让他依然是完好无缺的。
孤城扯了扯嘴角,然后摸了摸云起的头,道:“你为什么没有在镜子上涂抹你的血呢?云起。”
那孩子低垂着头,目光一分分收紧,然后看向孤城,道:“是不是所有的灵魂都可以往生了?”
孤城点了点头。
云起笑了,这么久,他终于露出了一个孩子的微笑来,天真烂漫而真心实意的高兴着:“我的母亲也是吗?”
孤城微微一顿,原来,这就是这个孩子不愿意被他读取的记忆吗?善与恶,一念之间,那个女人,最终左右着这个孩子的。他点了点头,道:“待会儿,等雨停了之后,如果有一缕清风绕着你三圈,那么就是你的母亲回来看你最后一眼了,孩子。”
云起点了点头,道:“那么,你呢?”
孤城道:“我?记住,从今以后,东支再也不需要祭司,有的,只有你。你会带着东支强盛起来的,虽然这次元气大伤,但是,在你的手里,东支还会起来的。”
云起沉默了一会儿,道:“大祭司是去赴死吗?可是那个姐姐怎么办?”
周围的所有顿时沉静了下来,孤城的目光看向远方:“她么?她会好起来的。外面的天空很广,那些东西,她会喜欢的。”
她会喜欢的,只要喜欢,就会忘记伤痛,忘记那些他曾经给与的东西,自己和她,本来就该是陌路啊。
他道:“时间快到了,云起,动手吧。”
云起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
然后,他的手将那扇门缓缓推开,只有他才腿的开的门。
孤城却将目光转向楚遇,道:“待会儿,你只需要帮我保护好云起就好了,当所有的东西随着我进入地底的时候,将旁边的这个机关开动。然后,就让我和这些东西一起,永沉地底。我们的交易,就此结束。”
他说着倒笑了,那种如释重负的笑,他最终为了责任负了自己的爱情,到了此刻,唯有身魂具毁,才会不去想念,才会不会去期许那样的一分笑容和明媚,求之不得。
那扇门终于缓缓的推开,只是一片看不见的黑暗,带着某种吞噬的力量,所有的东西,只能在里面永远的紧闭。
哪怕,是孤城,这个大祭司。
门打开的刹那,云起从自己的手中掏出了一个水晶瓶,这是曾经的东成帝的灵魂,那个一手将东支建立起来的人,也是一手给东支埋下巨大祸端的人,最终将以这样的方式来偿还。
每种获得都需要巨大的付出。
这是楚遇很久之前就知道的东西。
孤城将水晶瓶塞微微的拉开一个缝隙,然后再次紧紧的合拢。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开,那些感知到当初的屠戮手的怨灵突然铺天盖地的滚过来。
是的,铺天盖地,不仅仅是此处,还有更远的地方,乌云怒卷着,然后一团团凝结,电闪雷鸣中,更遥远的地方,还在飞奔。
楼西月也在飞奔。
虽然离开了王宫,但是江蓠心中的惴惴不安却依然存在,那样的急切和无法阻挡,她的目光掠过,看向那些挤作一团的东支百姓,她忽然想起那样一座座山的崩塌,不知道此次之后,这个东支,又会成为什么样子呢?
江安江安,何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