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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又叫她如何安心?
或许明知道那个男人有什么特别的心思,或者就是一个陷阱,可是她却还是不能停止的往前冲。
她道:“现在,我们这里还剩下多少人?”
“一千人左右。”
江蓠点了点头,道:“将所有的人马带上,我们一起赶往东支王宫。”
江蓠抬眼看了一眼,看着这漫天下的雨,然后回头看了看帐篷一眼。
却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错过一场大难。
——
东支王宫。
大殿之内,文臣皆跪,燃烧的儿臂粗的蜡烛燃烧着,然后又随着烛花爆发出声响。
太师瞥了一眼旁边成列的玉如意,微微的泛着血色,心中却生出不安的感觉来,他祖祖辈辈这一行下来,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祭祀这一日下这么大的雨。
总有些妖异啊。
听说上一次的那场大变,也是在祭祀的那一日,也下着雨,但是也没有这样大的雨。
云起坐在位置上,转头看着旁边的孤城,问道:“大祭司,已经到时辰了,可以开始了吗?”
孤城的眼角一低,却莫名的生出万端的芳华,那样的冷寂,太师的眼睛不由低了下去。
孤城站了起来,道:“走吧。”
孤城和云起站在首位,其他的人都位于两边,紧紧的跟在后面,后面拖着玉如意的侍女也跟在后面。
孤城低头看了云起一眼,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云起对他说有个女人要见他,可是他过去,却并没有见到任何的人影。齐薇云起是认识的,他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当时他不肯让这个孩子接触储君之位,就是因为他一眼看出这个孩子身上有太多不安分的东西,有一份的记忆隐藏的太深,从头到尾,他所摄取的记忆里,就从来没有他母亲的记忆,如果不是太爱,那么,就是太恨。可是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危险的,太爱的一旦转化为恨,比本身的恨意更加的无法控制。他曾经让人去调查,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有腐烂的死尸。
是这个孩子干的吗?如果是他,一个心中只有恶的孩子,又让他拿什么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他还太小,可是冷静的让人匪夷所思。
罢了,既然一切早已注定,他也扭转不过了,任何的东西都只能是借机,如果没有极强的心智,那么也不会有任何的作用。
他们走出殿门,立马有人撑着大黄伞过来,替他们挡住雨水。
东支的百姓披上了斗篷,一排排的站在祭祀台下,第三次祭祀是最重要,大家都不敢怠慢。
孤城和云起登上高台,高台上方搭建了遮雨的棚子,孤城接过一炷香,突然有一个画面微微的闪过,他的心却微微的一刺。
那是齐薇的画面。
不过短短的两个月,怎么觉得就像是过了沧海桑田一般的久远?
他的目光微微一抬,然后转向那些在雨中站立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束缚,所以即使要他们奉上自己的儿孙,他们也会愿意,不曾反抗。孤城的目光一转,然后看向那数百名瑟瑟发抖的童子,这些年,他就这样看着这样稚嫩的鲜血一步步涂抹东支的祭坛,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而今,一切,都要结束了。
他拿起香火,然后接过火折子,递给云起:“点燃它。”
云起拿起火折子,然后凑了上去,一缕青烟冒了起来,云起刚刚将自己的手移开,那一炷香顿时熄灭。
云起的的手一颤,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看了一眼,却发现他只是冷静的看着他,道:“点燃。”
云起再次拿着火点燃,可是还是毫无意外的熄灭。
旁边的天官看见,脸色顿时大变,头上的冷汗落了下来。
云起看着熄灭的香火,道:“点不燃。”
孤城依然冷静的看着他:“用你的血涂抹之后,再去点。”
他说着手往云起的手上一掠,立马就有了一个小小的伤口,云起看着一滴滴冒出的血,然后将她滴落到香火上,再次用火折子一点,这回火仿佛大了一些,云起将自己的手拿开,这回再也没有熄灭。
旁边的天官常常的舒了一口气,但是心里却生出愈发不安的感觉。
而此时,孤城转身,然后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道:“走吧。”
两人沿着石阶走下,远远近近突然想起一阵阵梵唱,而此时,天地突然被一道白光横贯,然后,“咔嚓”一声剧烈的声响,仿佛将整个世间都震得颤抖起来!
东支,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惊雷,可是,今天的惊雷却来得太不是时候!
那道惊雷纵贯而下,下面的东支百姓却突然惊呼出声,只见高台之上的香火在瞬间被那道惊雷炸飞!
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齐齐的看向孤城,他们的大祭司,然而孤城却只是冷冷的道:“继续。”
众人将心中的惊异硬生生压下,然后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云起在孤城的旁边,却发现他灰色的瞳孔竟然是决绝,那样的决绝,像一根刺一样刺在他的心上。
然而孤城的脚步却依然在闲庭信步。
再次进入王宫,圣湖之畔。
孤城站在那里,最终冷冷的闭上了眼睛,梵唱的声音一*传来,而在这样的梵唱声中,孤城冷冷的道:“祭祀开始。”
那些孩童被推了上来,一个个瑟瑟发抖着,睁着一双眼睛怔怔的看着他,带着祈求。
孤城慢慢的走向他们,伸手在他们的额头上轻缓的一拍,他依次的拍过,就像在进行某种仪式,等到他的手掠过他们的脑袋之后,一百名刽子手走了上来,拿着长刀。
而这个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慢!”
在祭祀的时候被打扰是件忌讳的事,大家都带着怒意转头,而此时,一个人带着一个少女走了上来,那个少女满脸的苍白,紧紧的闭着双眼,仿佛没有丝毫生气。
然而,当那个少女被推到孤城的面前,孤城却仿佛被什么牵制住了一样,一瞬间脑海里竟然有片刻的空白。
齐薇。
那个人道:“大祭司,还请你亲手将这个女的杀了!用她的鲜血来为神的祭祀的拉开序幕。”
这样的话说出来,没有人觉得不妥,这样的天气想要进行火刑那是不可能的,在这样的祭祀中,由大祭司亲手杀死来显示对神的尊重,那是再好不过。
孤城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只能静静的看着她。
她,不知真假。
而他知道,无论真假,面对着这样一张脸,他却再也抬不起手。
而那个人却道:“大祭司!用您的手结束她的生命吧。否则,神灵会发怒的。”
大雨中,一道惊雷突然落下,重重的砸在地下,众人都免不了心惊。
孤城的唇紧紧的抿着,一张脸白的没有丝毫的血色,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
只有雨声“刷刷刷”的落下。
人们的心紧了起来,另外一把声音却响了起来:“你们认为,你们的大祭司,还是当初那个大祭司吗?他,已经被神驱逐了。”
众人心中一惊,回头,却见一个如华身影,在雨中不染尘埃而来。
------题外话------
竟然在这卷的结尾卡文,真是……蹲了一天写了又删,字数惨不忍睹~
很抱歉~
章节、第四十四章:炼狱九幽1
他同样的一袭紫衣,一头雪白的长发落下,带着某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不知道谁喊出了声:“河淹大祭司!”
河淹,乃是三代之前的大祭司,不是已经死了吗?!
可是现在,他却明明白白的站在所有人面前,并且还说出了那样一番话。
一刹那所有的人都惊疑不定起来,两代大祭司的对阵,到底谁真谁假?
河淹站在孤城的面前,声如洪钟:“孤城,你还执迷不悟吗?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想要将整个东支拉入死地吗?”
孤城冷冷的看着他,眼底倒是说不出的轻蔑,那种模样仿佛根本懒得和眼前的这个人废话,即使他是东支国以前的大祭司。
即使是大祭司,也会因为血脉的不同而有着不同的能力,譬如以往的光渊和其他人,也譬如,孤城和现在的河淹。因为血脉,他们能够看到其他人看不出的东西。
孤城道:“将他给我拉下去。”
旁边的人面面相觑,迟疑了一下最终走上前来。
河淹冷冷瞪了一下那些侍卫,那些侍卫立马不敢再动,他指着孤城,对着那些百姓道:“东支的子民啊,你们难道还要被这个人蒙蔽吗?今日天将异相,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闷雷狠狠的落了下来,闪电滑过人的眼角,映照着他的一双眼睛,带着深重的不安和急切,和孤城那冷漠的灰色瞳孔形成鲜明的对比。
虽然周围没有声音,但是那种惊疑不定却在慢慢扩大,雨水将所有人的呼吸完全的掩盖,就像眼前的所有人都是夜色中的尸体一样。
河淹道:“祭祀?孤城,你那是对神的亵渎!这圣湖的周围你弄了什么东西难道我不知道?你那是要将魔鬼给放出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敢不敢拿出你的手看一看,那个象征着神的赐予的星痕印记,现在恐怕早就被你的血给磨得一点痕迹也没有了吧!大祭司要求无欲无求,你敢不敢承认,你对那个女人没有一点的动心?!还有,今晚,那些泯灭的香烛又是怎么回事?今晚,除了王血,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将那递往神灵道路的香火延续,因为,那已经完全的被你这个叛逆之子篡改了!东支的子民啊,待会儿当鲜血染红圣湖的时候,就再也来不及了!我们,必须杀了他!”
雨声沙沙的,刷刷的,紧锣密鼓的敲下来,众人在雨水中屏息,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孤城。
但是孤城太冷静了,冷静到了让人心惊的地步,就像在面对一个疯子。
河淹的胸膛微微的喘息,突然间一掌拍向那个晕迷的女子,怒道:“现在,就让我来结果了她!”
他的掌风是凌厉的,带着肆无忌惮和凶猛的杀意。
这一瞬间,孤城的脑海被凶猛的一击,在自己的理智还没来得及奔出来的刹那,他已经毫不犹豫的出手!
那是“齐薇”,明知是假,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力气去见她受到半点的伤害!
可是在出手的刹那,他就知道,自己犯了错。
只要一出手,“河淹”的目的就会达成,惊疑将再也无法控制,那颗种子会在瞬间破土,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为参天大树。
但是哪怕是错,也无法阻止自己。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袭白衣突然坠落,这漫天的大雨于黑夜,就在瞬间湮灭而来,孤城的手未到,那只手已经将河淹给拉了过去,他雪白的靴子在地面上轻轻一点,溅起一个微妙的水花,最后落到旁边的树枝上。
那人白衣如雪,银色面具,唇红如血,眼如虚夜,刹那惊起万般的风华。
除了楚遇还会是谁?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一只手极快的一拂,仿佛兰花瞬开,然后点上他的胸膛,就那么一点,这个隔代的即使,瞬间再也没有任何的力气动弹。
大雨滂沱,楚遇的手在他的脸上一撕,然后露出一张本不属于他的面庞,然后“砰”的一声将他甩在了地面。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人是假冒的河淹。
这下,只要他是假的,就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动摇孤城在他们心底的尊位。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
楚遇的手一掠,一道墨绿色的光芒划破,然后一把割破了“齐薇”的脖子,那个少女的鲜血点点斑斑的落下,随着大雨洗刷,消失的彻彻底底。
楚遇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