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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儿可是睡下了?”
于珊正忖度着木蓝蓝存哪种心思更可能,就听见外间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声音柔柔的,虽不及佳仪的声线好听,但这声音让人听了也是心情甚好,几乎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于珊就忆起七年前木蓝蓝也是持着这一幅好嗓音,一边褪下玉镯,一边对老太太笑言,‘姑母,这怕是你从观音那里领出来的吧’。她倒是不知道,木蓝蓝的声音竟然在她的记忆里扎了根。
于珊眼睛一眯,迅速站起身,将衣架上的嫁衣往身上一披,抢在守门的荷花问话之前开了门,她甚至没来得及打量门外之人,就先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喊道:“母亲。”
木蓝蓝看见房门猛的打开,就是一呆。
眼前的小姑娘低着头,她看到她的容貌,虽然衣衫不整,头发还湿漉漉地低着水,可这礼仪做起来滴水不漏,恍惚见,她倒是回到了自己的十五岁,她被宫里的嬷嬷折磨了十多年,可她十五岁的时候也做不到这般流畅。谁说大盛王朝木家女是天之骄女,这于珊比起木家嫡女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木蓝蓝忍不住心里暗叹了一句:我儿好福气!
“出来做什么,眼下春寒料峭,惹了风寒就不美了,快快进去。”木蓝蓝伸手扶起于珊,拉着她的手就往屋里走。
于珊这才得了空闲去看木蓝蓝。蓝蓝已经四十出头,长的极美,与谢昆有七八分相似,面上保养的却是很好,只是眼角多了些皱纹。可木蓝蓝的手竟不如寻常夫人,这手有些粗糙,磨得于珊的手痒痒的,可是这温度却让于珊生出几分眷恋,这感觉很奇怪,仿佛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一样。
“我让下人去外间看了,正闹腾的欢呢,昆哥儿怕是一时半刻回不来。你是新嫁娘,本该玉儿陪着你,只是这丫头不放心邵黎,便没有随同回京,倒让你委屈了。”木蓝蓝一边接过随从丫鬟的食盒,往桌子上摆饭菜,一边安抚于珊。
木蓝蓝口里的玉儿自然就是谢玉,邵黎是她的夫婿,两人皆在边关,此次并不曾跟着谢爵爷回京。
不过,按照京城的规矩,谢昆成亲,谢玉不必陪着弟媳的,只是想到木蓝蓝在边关待了二十年,只怕这又是边关的风俗吧。况且,看着木蓝蓝相当顺当地布菜,于珊竟然生不起受宠若惊的感觉,她做的太自然,仿佛已经做了很多年。
于珊的直觉的确不差,边关谢府并不缺人,但是生活却是朴素,诸位将军时常到谢府找谢天亮,若是留在书房议事,那负责送饭布菜的就是木蓝蓝,所以她做起这活很顺当,只能算是孰能生巧。
于珊呆了片刻,等再回身,木蓝蓝已经布好了菜,只有一碗米饭还在食盒里。于珊连忙起身,将饭碗接过来,站起身轻咳一声,说道:“母亲,儿媳惶恐……”
木蓝蓝一愣,然后有些失笑。她在边关的时间久了,京城的规矩虽然深入她的骨髓可她并不喜欢,所以总是有意无意的在亲人面前‘不规矩’,她在门口一见于珊就喜欢,所以这番事做起来倒也不觉得别扭,只可惜她忘了,她与于珊不熟,于珊惶恐倒也情有可原。
“罢了,索性我也无事。珊儿用些吧,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当时不敢藏点心,天亮又是马虎的,可是把我饿惨了。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谢昆虽跟他爹不是一个德行,可心也不算细,有些事情也不定可以想的到,只怕你已经三顿没有吃饭了吧,快用些。”木蓝蓝坐在于珊的旁边,有些热情地催促于珊。
这会不止于珊,连春香都呆住了。没见过这样的婆婆,她不该端着架子等着第二天于珊去拜见吗?怎么还亲自过来送饭菜,而且,她们婆媳这才是第二次见面,用不用这般掏心掏肺呀?不过,听了木蓝蓝的话,于珊心里对她升起几分亲切感却是真的。
“咦,那是?”木蓝蓝趁着于珊吃饭的功夫,站起身来回走动了走动,就看见边角处有一个破碎的汤碗,一份全生的面条还在上面。
当初小丫鬟跪的位置比较偏僻,因汤碗跌落的位置不起眼,倒是让人忘记了收拾。
“母亲?”
木蓝蓝神色有些不好,面上有些阴沉,她攥紧了拳头,冲着于珊欲言又止。只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只是苦笑一声,看着于珊说:“离京二十年,我倒是疏忽了。”
于珊听罢,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最不希望这事出自木蓝蓝之手,毕竟若是谢昆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绝非她所愿。当木蓝蓝提着食盒进屋她就觉得这生面绝对不是她准备的。
的确,按理说,既然木蓝蓝管着厨房,就不至于连面被掉包都不知晓,可是有一个问题于珊从来没有疏忽,木蓝蓝离京二十年,就算是原本对她忠心耿耿的谢府奴才,只怕也要变心了。没得利益相许,谁还为你拼死拼活?
“母亲说笑了,即便离京二十年,该是您的还是您的。”于珊安慰了一句不伦不类的话,就微微一笑低头吃饭。
木蓝蓝先是一愣,到反应过来于珊的意思又有些失笑,这丫头,莫不是以为她争不过?她不过是懒得争罢了,劳心劳力的,谁愿管家谁管去吧。只是看着那碗生面,木蓝蓝觉得,这掌家之权还是接过来的好,总不好让自己的儿子儿媳受委屈。
于珊吃好之后,也不麻烦春香,亲自将碗碟收拾了,才说道:“谢谢母亲。”
这声母亲却与最初的敷衍大有不同,木蓝蓝轻轻揉了揉于珊的头发,说:“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早些休息,前厅都是些粗人不知道要闹腾到什么时候,你莫要等着了,昆哥儿绝不敢怪罪你的。”
于珊抬头冲着木蓝蓝笑,应声到:“好。”
木蓝蓝走后,于珊一改先前的郁闷,心情好了起来,甚至看向那碗生面,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她正想吩咐旁人将这面收拾了,却细心的发现生面的边角有两个花生。
于珊微微挑眉,上前查看,果然是两个生的花生。可是她只是弹了一个花生在那丫头的右手腕,想让这丫鬟端不住而已,怎么会是两颗呢?于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起谢昆脸上的坏笑,轻笑出声,是了,定是她从屁股底下拿起一粒打在了那丫鬟的手腕,而谢昆也射出了一粒。这可算心有灵犀,夫唱妇随?
“小姐?小姐?”春香伸出手在于珊面前晃啊晃,总算唤回了于珊的神智。
“小姐,我看大夫人不像是知情的。”春香不想插手主子的事,她只是觉得,如果这事真是木蓝蓝做的,她没有必要为了让于珊饿不着而亲自送饭。亲自送来虽然不合礼仪,可也说明了她是喜欢这个儿媳妇的。
“唔,我知道,这事莫要再提了。”于珊伸了个懒腰,说:“我先睡会。”
“小姐,那姑爷?”春香想不到于珊真的不等谢昆,忙拉住于珊,提醒她,她不是一个人了。
“无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定那时我都已经醒了。”于珊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春香轻叹一口气,只得松开。
而于珊趁着这机会,回身道:“以后莫要叫我小姐了,免得被旁人捉到小辫子。”
春香一愣,想说谁会管这些,可见于珊认真的神色,到底还是说道:“哎。”
等谢昆被人送回来,果然已经是深夜了,于珊那会都已经睡醒一觉了。外人见时辰已晚也不耽搁,将谢昆交到于珊的手上就笑呵呵的勾肩搭背离开了。
于珊废了大力气才将谢昆扶上床,谢昆重重落在床上的同时,于珊也随着倒在了床上。她一扭头就能看着醉的人事不省的谢昆,她突然想到,小说里总说男的洞房花烛夜喝醉了是装的,好像每个新郎转个身一睁眼,眼里就能带着清明,莫非谢昆也是装的?
于珊坏心的就着灯光去扒谢昆的眼珠子,只看见满眼的眼白,倒把于珊吓了一跳。
至此于珊算是确认谢昆是喝醉了,不能再醉的醉法。
她捏了捏谢昆的脸颊,轻声嘟囔道:“哼,你也有今天呢。”
于珊并没有睡够,玩够了谢昆的脸,就耐不住打了个哈欠,也不给谢昆换衣裳,只将被子搭在了谢昆的身上,又接着睡了。
门外好多等着闹洞房听墙角的,可饶是一个个的将军削尖了头,拉长了耳朵,也只能听到新房里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众人顿觉无趣,合着这对小夫妻什么也没有干就已经睡着了,莫非是他们的队长不懂这些?要不然守着如花似玉的新媳妇怎能无动于衷。他们可都看到了,谢昆的新媳妇长的可真是貌若天仙。
可是再美又如何,谢将军醉死过去。哎,既然没有墙角可听,那还带着这里干什么?这些粗壮汉子,索性三三两两的勾肩搭背散了。过了片刻,这些人马又不死心地返回新房,仔细听了听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黑暗中,只听有人苦笑一声,说:“咱们惨了,真的将将军灌醉了,若是明天一早,他起身发现未能洞房,那咱们?”
“呃,那怎么办?总不能泼凉水吧?”有一人打了个酒嗝,出了个馊主意。
“罢了罢了,咱们快些撤吧,哎,失策啊,竟然忘记小将军脾胃有伤,已许久不喝酒,哪还有原来的酒量。看这样子,怕是一半的酒量都没有了,咱们几个,就等着日后被折腾吧……”
这一席话说的其余人都噤了声,一阵冷风吹来,他们竟齐齐打了个寒颤,相互吆喝着:“走吧走吧,甭管能不能洞房,总算是搂上老婆了,咱们也回去搂老婆吧。”
这会,这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才真的走了……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谢昆才悠悠转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这些人果真是欠收拾了,竟然敢轮流上阵灌酒,险些误了他的人生大事!
咦,人生大事?他猛的坐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一点不缺的大红色喜服,又看了看在里边睡得正香的于珊,他轻声笑起来。这丫头倒是心狠,竟然连衣服都没有给他脱;而且,这心也真够大的,他们今晚若是不圆房,那明天,不对,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轻轻抚摸这于珊的脸袋,借着烛光去看,越看越美,忍不住俯身就是一记深吻。于珊这会睡得正香呢,她微微皱眉,很是不耐烦的打了谢昆一巴掌,翻个身继续睡。
谢昆顿觉脸上无光,只是他抬起袖子闻了闻这一身酒气,他自己也皱了眉头。可是都这时辰了,如何有水洗澡呢?还是去看看小厨房里有没有热水吧,他这幅样子,实在不好与于珊亲热。唔,只是这般一想,谢昆就觉得自己的*抬了头。可她看了看毫无所觉的于珊,顿时又泄了气。
“小妖精,你等着!”谢昆泄愤一样捏了捏于珊的脸,眼见她有转醒的趋势,急忙抽身,还险些让喜服绊倒了身子。
谢昆以为丫鬟们都睡下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甫一开门就看见一个丫鬟立在门口跺脚搓手,仿佛等了有一阵子的。
“大少爷?”那丫鬟鼻头都冻红了,她眼睛含泪,抬头看着谢昆,神色楚楚可怜。
这丫鬟不是旁人,正是青晴。她晚上睡不着,便自发的来到新房门口值夜碰运气。因为,据她所知,谢昆从来不用恭桶的,他若是如厕,肯定要起身离屋的。所以,在门打开的瞬间,她就觉得自己赌对了,好像她七年的等待终于得偿所愿了。
“唔,你是?”谢昆疑惑地皱了眉,说完也不看青晴脸上的欣喜,接着说:“正好你在,去给爷烧桶热水送过来,快些。”他只当青晴是守夜的丫鬟,说完就将门闭了,等着青晴送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