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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可作咏物诗亦可作寄托诗的《落花》全无脂粉气,诗人真乃艳诗好手。还有好几首《无题》情诗,或有人无法将全诗记住,但其中好些诗句却是许多人酷爱之词,常拿来引用表达己身的思绪和感情。
被禁足在客栈里的芄兰,在无奈之下雅兴大发,拖着赵德芳帮她把李商隐的诗句悉数写下来供她欣赏,聊表被禁的郁闷之情。
“凤尾香园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芄兰手执薄薄的诗笺摇头晃脑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朗声念着,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看得旁边执笔书写的赵德芳很是无奈地摇头失笑。
她真的闷坏了吧?
放下笔,赵德芳绕过桌拦住她的步子,伸手取走他手中的诗笺,“芄兰,别念了,休息一会儿,饿了没有?我让璇儿拿点东西——”
泽华!”芄兰瞪眼,万分好笑却又无奈地睇着他,“除了睡就是吃,又不许出门,你当我是什么了?人家念个诗解解闷,你又来拦我!”
赵德芳敛眉轻笑,按住她的肩将她推往桌边坐下,“这段时间一直在路上颠簸,我担心你身子吃不消,多休养一阵子总是好的。”
“我没事!”芄兰连叹息都免了,眼前男人太过小心翼翼,让她有种自己根本不是刚刚怀孕,而是已经快临盆的错觉。“不要在这里担搁时间了,我们到洛阳再休息行不行?”因为只是暂住,所以他们这几天一直住在客栈里,但客栈总归不太方便,若是到洛阳的话,也许他们可以找个落脚地暂先住下来,住个一两个月也无妨。
“再等一天就好。”
芄兰狐疑地凝视着她一脸浅笑安然,“泽华,你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神秘兮兮地,到底在搞什么鬼?说起来,这两天似乎也没见蓝氏兄弟俩,被禁在房里的她也只见到时不时给她送饭和补药的璇儿。
赵德芳被她一质问差点没噎着,他愕然看了她半天,唇畔很怪异的弯着,似笑非笑,“我背着你……做坏事?”这如何说起?
“那不然你神神秘秘的做什么?蓝文和蓝武两兄弟去哪里了?”
赵德芳在她旁侧坐了下来,漆目眨也不眨地盯着她,“芄兰,我们在荥阳住下来,你看如何?”大夫说,怀孕初期要非常小心才行。
芄兰讶然挑眉,失笑地看着他一脸严肃,“住多久?”不会要住到她生下孩子吧?他们才离开京城多远?还打算着将他带离朝堂越远越好,这会儿不会因为她的怀孕而有所变化吧?
这孩子来的……未免太巧合,也太不巧。
赵德芳略一沉吟,便起身将她拉了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原本打算明天再带她过去,那会儿应该一切都备妥,不过现在——应该差别不大。
卷五 若即若离 第84章 夜长争得薄情知(1)
时值未时一刻,气温比上午高了许多,加赠的披风似乎显得多余。
刚入夏而已。
芄兰淡淡想着,无言地跟着赵德芳绕过热闹的街道拐入一条宽巷,凉意袭来,她忍不住微笑,暗想着泽华要带她去哪里?
他方才说……要在荥阳住下……
巷子并不长,转眼便走出去了,巷子另一头是条临江的大街,相对之前那条长街来得清静些,也更凉爽,无怪乎方才一进巷子便凉风习习。
芄兰指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这是鸿沟吗?”也就是象棋上“楚河汉界”中的楚河,莫不是就是她眼前这条河?
赵德芳轻讶地瞧着她一眼,弯唇浅浅一笑,“不是,这是汴河,自黄河直接分支而下,运往京城的四方粮草均自此河过,所以也称粮河。”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赵德芳神秘一笑,却并不答她,只道:“你随我来。”
沿着汴河前行约莫两刻钟后,阻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横穿荥阳城的汴河分流,赵德芳领着她踏上河上拱桥到得街对面,拐入一条巷子停在一幢平房前。
平房的大门并未关上,芄兰往内瞧了瞧,看着像个四合院,很是素雅,他扬眸对上身边的男人,无声询问。
赵德芳但笑不语,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前院堆了一些桌椅显得有些拥挤,芄兰正当不解,却见大厅内走出的几人后有些恍然,低呼出声:“还真的要在这里住下来啊……”
那自大厅内走出的人正是蓝氏兄弟和璇儿,后面还跟着几个陌生人,看起来像是劳工,一走到院子里便抬起桌椅往大厅搬。
“爷?夫人?你们怎么过来了?”
“整理得如何?”
蓝文笑呵呵地指着院子里余下不多的家具,“就剩下这些了,等摆妥后再简单擦拭一遍就可以了。爷不是说明天再住进来吗?”
赵德芳垂眸看着沉默不语的妻子,只见她举目四顾,脸色倒也平静,却只是闭嘴不语,对他们的话语也无兴趣似地。
“芄兰,你觉得这屋子如何?”
芄兰并不作答,她踱着步子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这个四合院的东西各有两间厢房,南面便是还在整理家具的正厅,她暗中猜想,正厅是不是应该有个后院和厨房之类的。
璇儿看了一眼静静凝着夫人的王爷,举步走到芄兰身侧,低声问道:“夫人,爷在问您,这屋子可还满意?”
芄兰终于止步,旋身遥望十步外的男子,一脸平静地问道:“要住多久?”
“一个月。”赵德芳也静静地会啊她。
芄兰扯了扯嘴角,“计划多久了?”
赵德芳定定地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自皇叔要召见你的那天开始,我便在计划着带你出来走走,而决定要在荥阳暂住却是前些天才决定的。”
芄兰半垂着头轻叹。
这么说起来,泽华还是跟她想到一块去了,他也要远离朝堂,只是要他的目的却是要把她带离皇宫,害怕她被皇叔拉进国事里难以退身。
可是似乎也没必要在荥阳做停留,即便是再担心她的身子……也应该知道此地离京城并不远,泽华他当真放得下心?
“夫人?”
侧目看着一旁面露担忧的璇儿,芄兰勾唇,“卧房收拾好了吗?”方才说只剩大厅还没整好而已。
“好了。”
“带我去休息吧,我累了。”顿了一顿,又道,“回头你去客栈退房,顺便把我们的东西收一收拿过来。”
璇儿悄悄瞧了一眼对面的赵德芳,点头应道:“知道了,夫人。”领着她往东厢房而却,璇儿暗自咬了咬唇,怯怯地问着自己的主子:
“夫人,您……在生王爷的气吗?”
芄兰轻怔,摇头,“没有。”泽华有事瞒她,想来也是不想她担心,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只是这等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不好,有什么事不能跟她商量呢?
“芄兰。”
身后人叹息着唤她,令她止不住揪疼了心。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对他的温言软语毫无抵抗之力。
回眸看了他一眼,扬唇浅浅一笑,“我没事,只是想睡一会儿,改天带我出去逛逛吧,要住一个月之久的地方,总该要熟悉一下环境才好。”
“王爷……”蓝文皱了皱眉,颇为纳闷地看着自家主子,“您没跟夫人说要在这里住下来?”夫人那模样……不会是要跟王爷闹情绪了吧?
“……她现在知道也一样。”
赵德芳垂眸低低道,负手转身往外走去,“蓝文,你留下看着他们把东西整理妥当,蓝武跟我出去一下。”
当晚,泽华并未回四合院。
芄兰心里有些慌乱,却也知道泽华必定去做什么不便告诉她的事,若是有危险,他定然会给她提个醒,如此想来,心底的慌乱既而转成了疑惑。
蓝文说,泽华带着蓝武出门时并未说明什么事,也没说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为什么不跟她说?
因为她下午态度变了,所以他不好开口?还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她?
忐忑不安地过了一夜,芄兰几乎不曾合眼。
隔天,芄兰刚起,还未及梳发,便听闻外面有脚步声,她扔下桃木梳起身奔至门边拉开,门外的璇儿被她吓了一跳,手中的水盆险些脱手。
“夫人?你怎么了?”
芄兰怔怔地看着她,长及腰下的乌丝披散肩背,因着她方才的奔跑而跃至身前,将她羸弱的身子包裹,看起来很较弱,甚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
“王爷没回来吗?”
“回来了,在大厅——夫人!”
璇儿急将手中的水盆放在地上,跟着奔出房门的主子后急追,夫人连头发都没梳啊……
东厢房离正厅也只隔着半个院子,芄兰提着裙摆绕过院中的草坪奔至大厅门口,半刻不停地冲至门边,急喘着扬眸——
大厅除了赵德芳,还有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那女子背对门口而站,听到身后的声音时猛地回头,对上芄兰惊愕的眼,咬着唇唤了一声:
“小姐……”
芄兰怔怔地看着她吗,之前的心慌意乱瞬时转为不可置信,“苏离?”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怎么知道他们在荥阳?她怎么会来找自己?
卷五 若即若离 第85章 夜长争得薄情知(2)
“芄兰!”
赵德芳一脸惊吓地奔过来拉过她泛冷的手,看着她一头乌丝披散的羸弱模样,心疼地拧起了眉:“你怎么急着跑出来做什么?怎么也不加件衣服?璇儿呢?我不是让她去服侍你起床吗?怎么——”
“泽华,”芄兰转眸看他,响起自己之所以奔过来的目的,“你昨晚为什么没回来?你不回来为什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他知不知道她会担心?泽华从来不是会让她担心的人,为什么昨天晚上会一声不吭地留她一人?
赵德芳却是一震,瞪大了眼:“蓝武没回来吗?我昨晚让他回来跟你说我有事耽搁,没办法回来,他没说?”
芄兰茫然地摇头。
蓝武回来过?
迟缓地将头转向门口,看着跟进来的璇儿,芄兰呆呆地问:“璇儿,昨晚蓝武回来了?”
璇儿也是一脸惊愕,“爷,蓝武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没有看到啊。”
“他没回来……”漆目一沉,赵德芳转头看向被他们遗忘在一旁的女子,沉声道:“苏离!你是怎么得知我们在荥阳,并且还这么清楚地找到我们的落脚处?”
芄兰蓦然转头看向苏离,瞧着她苍白的脸色带着惊慌失措,芄兰暗暗咬牙,“苏离,你来这里做什么?蓝武的事跟你有关吗?”
苏离整个人轻微颤抖着,但是她避无可避地对上芄兰的眼,低声道:“小姐……苏离求你……救救燕王殿下吧,我、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
“救?”
芄兰皱眉,松开赵德芳的手走到苏离面前,“赵德昭怎么了?”
“王爷他……他慢性自杀!”苏离骤然抓住芄兰的手,一脸希冀地望着她,“小姐!苏离你不起,但是王爷他从来就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一切都是……都是苏离自以为是求来的,自从一个月前他得知你和泰王要离开京城开始,整个人就像失去了支撑一样再没有精神,好像没有了活着的动力,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的生活很好,但是、但是可不可以救救他?他做尽一切为了你,就算你不领情……也不能抹杀他对你的心,吸纳在只有你才能让他重新站起来……”
芄兰一动不动地任她抓得自己手腕泛起疼痛——史料上虽说赵德昭是自杀而死,在没见到他本人不曾了解他时,她虽未尽信,却也很轻易便接受了。
但是,如今的她清楚知道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以很淡薄,也可以充满掠夺性,端看他自己想要什么,如果今天的他能与德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