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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的歌声就已经率先冲了进来:“嘿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的大道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啊嘿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从今后你搭起那红绣楼呀抛洒着红绣球啊正打中我的头呀和你喝一壶呀红红的高粱酒呀红红的高粱酒呀嘿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
“这”歌声震耳欲聋,至少也得几百人的合唱!可这歌词儿阿桂先愣了!没听过呀!
“那帮家伙在闹事?”福康安也是一个激凌,听这歌难道是数百号官兵在一齐强抢民女?
“走!”
一老一少对视一眼,撒开脚丫子就往外跑!
第二十四章 见个面儿
好不容易打完了金川,正等着回去金殿听封受赏,如果因为在班师路上官兵闹事而被御使参上一本,那可就太亏了。所以,阿桂跟福康安俩人急呼呼的就冲到了驿站边儿上的军营!
可是,当两人到了那里的时候,却都傻了眼儿了!
一伙子官兵,恐怕有一两千号,正聚在营边,其中的两百多号,正站在大营的栅栏边儿上大唱那什么“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而营外,竟还真有三五六个大姑娘在那里吃吃的笑着听,而且看这样子,似乎竟还有越聚越多的趋势!
见了鬼了!
军民大联欢?大清国没有过这玩意儿呀!
两人大眼瞪小眼儿,一时不明所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王七!给爷滚过来!”
虽然情况有些怪异,不过,只要没出事儿就好!可是,福康安还是有气,因为那些唱歌的官兵全都是他的手下!说得更准确一点儿,全都是他的家兵!刚刚在阿桂面前自信的表现了一番,还说什么“当仁不让”,现在自己的手下就这么“扰乱军纪”,而且正在阿桂的面前,福康安毕竟年青,脸上当然挂不住!立即就大声把那个带头的武官叫了过来,准备训斥一番。
“三爷,您有什么吩咐?”
王七,就是那个跟何贵聊傅恒聊金川之战挺投机的那个年长武官,听到福康安叫他,急忙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你闲着没事啊?不是叫你去寻草料了吗?你找齐啦?忙了这一通,我看你倒还挺精神的嘛!”看到王七笑嘻嘻的样子,尽管对方比自己年纪大,可福康安还是毫不客气的大声斥责道。
“三爷”
“王七啊!”
王七刚要向福康安解释,阿桂却突然叫了他一声。
“大帅,您有吩咐?”
“这是什么歌啊?听着蛮有意思的,还挺带劲儿!呵呵,你们这是从哪儿学的?”阿桂倒背着双手,笑问道。
“回大帅,小的们是跟一送豆料的年青人学的!听着有趣,就唱着玩儿!”王七弯着腰,看到福康安脸色不愉,又接着道:“小的马上让他们停下,滚回营去!”
“别!”阿桂伸手叫住了他,“让他们唱!唱得越大声越好!反正这仗打完了,也没什么事儿。光赶路也是无聊,这歌也朗朗上口,蛮有意思,就让他们唱!”
“这”王七把眼转向了福康安。他们祖上好几代都是福康安家的家生子奴才,自然得听主子的吩咐。
“叫你去就去,看我干什么?”福康安一瞪眼,怒道。
“是是是”看到福康安没有反对,王七立即转身就跑!
“对了,把那个送豆料的年青人给我叫过来!”阿桂又在后面吩咐道。
“嗻!”王七又回过身来打了个千儿,这才朝营里跑去!
“你叫什么名字?”
阿桂坐中央,福康安坐左侧,右侧则是锐健营都统丰升额,三个人前面,则是此次“军营集体唱歌以致被调戏民女笑呵呵”事件的主要责任人兼教唆犯。
“草民何贵!”
何贵也没下跪行礼,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几个人,嘴巴有些机械地一张一合。遇到高人了!刚才在外面听王七的介绍,他就有些激动!没错,还就是激动!那什么丰升额也就罢了,锐健营嘛,也就是皇帝老子的御林军,没啥了不起的,顶多跟当年韦小宝韦爵爷是一路货,可那阿桂跟福康安就不一样了,久仰大名啊!尤其是那个福康安,打小时候读金老先生的《书剑恩仇录》和《飞狐外传》开始,就一直是何贵蔑视的对象,直到后来看了二月河先生的书,又偶尔上网看了看,才知道这位爷们儿也不是简单人物。说的也是,乾隆虽然不招人喜欢,可再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在他的手下当大帅,本事又岂能差了?私生子?传说而已,没影的事儿!
“是你在军营里面传唱那些淫词烂调儿?”看着何贵有些呆呆的样子,福康安脸一沉,问道。
“淫词烂调儿?没没有啊!”被福康安这句吓了一跳,何贵急忙叫道。
“哼,你还敢狡辩?”
“真没有!那哪里淫词烂调儿了?那可是正宗的西北信天游!”坏菜!这小子要找老子麻烦!何贵心里一急,信口就给顶了回去。可一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两天是怎么回事啊?老是嘴快,那是正宗的老谋子牌《红高梁》,哪是什么西北信天游啊?
“信天游?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坐在右侧的丰升额皱了皱眉头,出言斥道。
“是啊,这信天游又是什么东西?”阿桂脸部的表情倒很放松,也接着问道。
“民歌!陕北的民歌!”何贵连忙答道。
“民歌?我怎么没听过这种民歌?”福康安冷笑道。
“这您是北京的贵人,听的肯定都是阳春白雪,咱这下里巴人,您哪能知道?”何贵陪笑道。他可得罪不起这小子!乾隆可是这小子的亲姑父!而且,说不定还是亲老子呢!
“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呵呵,看不出来,这年青人心里倒是有点儿东西!”阿桂伸手指着何贵,朝福康安跟丰伸额笑道。
“嘿嘿,我看这小子也是从别处听来的!”丰升额嗤笑了一声,“大帅,三爷不信问问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我敢打赌,这小子肯定不知道!”
“意思确实不知道,不过,也不外是一为通俗,一为高雅!”丰升额话音刚落,何贵就垂下眼皮,慢慢地说道。
“咦!你小子行啊,居然还敢说!”丰升额顿了一下,又转向福康安:“三爷,这小子说得对不对?”
丢人都丢到陕西来了!看着丰升额的模样,福康安无语,但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二十五章 跟大清宰相的非亲密接触
“何贵啊,本帅听王七说,你是卖豆油的?”
丰升额一个武将,又是满洲旗人,没怎么读过书,不懂什么阳春白雪跟下里巴人的意思也很正常,不过,阿桂把何贵叫过来也不是为了追究什么责任!他是带老了兵的,自然知道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需要一定时间的缓冲及发泄,要不然一受刺激就容易出事,而何贵带来的这首歌粗犷有力,透着股子西北汉子的豪气,还带那么点儿追求女人的意思,正适合那些打了好几年仗,现在正闲着无聊的军汉丘八们去唱,所以,他叫何贵来问话,实际上是另有原因。
“是,草民是朝邑县邑庄豆油坊的三掌柜!”何贵回答的很详细。
“这里的大豆价钱怎么样?”阿桂又问。
“还行,平常的价格大概是1600到1700文一担!我们买得多一些,便宜到1500文一担。”何贵答道。
“那豆油呢?”
“两钱三银子一斤!”
“哦?”阿桂眼睛一睁,“那么贵?那你们卖豆油岂不是平白赚了一倍?”
“哪有那么多?”谈到生意经,何贵的话也稍稍多了起来,“中堂大人,看来您对豆油这行业也知道一些。不过,一担大豆也就能出个七八斤油,再加上其他方面的损耗,我们其实也就赚个四五成!”
“四五成?这也够赚的啦!你们不是发财了?”丰升额的眼睛居然也亮了起来,嘴角似乎也有些反光,“他妈的,老子回去也弄它十个八个的豆油坊,每年再弄他个几万担大豆,哈哈”
“都统大人,不成的!”这人有病!看着丰升额那副模样,何贵笑道。
“不成?为什么不成?”丰升额反问道,“你们这些平头老百姓都能开,我堂堂的朝廷命官怎么就不能开了?”
“都统大人,我们的豆油贵,除了大豆的价钱高一些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陕甘一带基本没什么人去种豆子!豆油更是少见的很!一般就是府城也难见到。所以,物以稀为贵!可大人您是北京的高官,就算是开豆油坊,也肯定是要回北京,那可是咱大清国的都城啊!山东、奉天一带是全国大豆产量最高的地方,所以,豆油的产量也肯定极高,这么一来,因为供货的多,这盈利的空间也就要小得多了,如果弄不好,说不定还要亏本儿。所以小的才说,您回北京开豆油坊是不成的!要想发财,只能想别的招!”何贵解释道。
“呵你还懂这些?那你说在北京要怎么样才能发财?”丰升额倒并不在意能不能开什么豆油坊,反而对何贵的话表示了一番惊奇。
“那个其实倒也不难”何贵耸耸肩,很潇洒的样子。
“哦,有什么办法?”丰升额的兴趣似乎上来了,又追问道。
“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何贵啊,本帅再问你,你们那里的收成怎么样?”阿桂瞟了丰升额一眼,又开口问道。
“小麦亩产不到一担,这两年年成好,但一般也就是八十斤左右,这还是因为陕南的环境还不错,如果是陕北一带只有更差!”何贵回答的很顺溜。
“哦?那其他的庄稼呢?比如,玉米,高梁之类?”阿桂又追问了一句。
“玉米的产量自然要高,不过”说到这里,何贵苦笑了一下,“有些地方推广的似乎不太好!”
“胡说!”阿桂轻斥道,“康熙二十二年,陕西便有种植玉米之先例,乾隆三十年,朝廷更是大力推广玉米、蕃薯,如今已历十年有余,怎么还会没有推广?难道是某些地方官员不尽心力?”
“中堂大人不要误会。小的所言,并不关朝廷官员的事情。”看来这大清朝的官员实在是不怎么样啊!要不一提到问题,这阿桂怎么就首先想到是官员不对劲儿呢?何贵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又解释道:“启禀中堂大人,小的刚才所说,并不是指种植玉米、蕃薯的地方少,而是说有些地方种得不合适!”
“不合适?什么不合适?据本官所知,陕西一带应当极为适合栽种玉米才对!”阿桂问道。
“确实,陕西很适合种杆玉米。可是,大人您可知道,在陕西,有许多山区也在种植玉米!”何贵朝阿桂抱了抱拳,“中堂大人,玉米是庄稼,从种到收,只需要几个月,而其根须较短,待到收割之后,农户一般会将其根须拔出,晒干之后充当柴草!大人您可知道,这会发生什么事?”
“这能有什么事?”福康安问道。他已经发现何贵有些不同寻常了!在阿桂这中堂面前侃侃而谈,虽偶尔会露出点儿卑怯之色,但是,这已经比许多官员强了不少。而最重要的一点,这么一个小小的豆油坊掌柜,居然对一省的粮食种植颇为明了,而且似乎还有点儿独到的见解难怪阿桂会问起来没完!这位中堂回去之后可是要去做军机大臣的,也就是实际上的宰相。本来阿桂招何贵过来问话,也只是打算趁路过的时候了解一下沿途的民情民生,当年他爹傅恒也是这么做的,事实上,就是他们不做,乾隆回去也要问一问他们沿路的民情民风。可看看现在的情况,这次问话的收获恐怕要比想像的多。
“福将军,陕西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