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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银蟆,就只有女儿湖的冷香玉环了,不管怎样,这两件宝贝还有修身养性的地方都在西南,看来我得做一次远行,反正离去京城见杜神医还有些日子,我只有先去西南看看。
她只给朱青庭说小翠突发疾病,又说圣女说了让自己去西南西陵派苦修一年,以求上天垂怜。朱青庭本意是要给朱红衣派几个人手,但朱红衣知道此行并不凶险,不需人手,带上反而是累赘,因此便说此是苦修,须得自己亲自前往。
朱青庭仍然找了一艘大船,船上备了丫头仆人无数,一路往西陵派而去。天气渐渐热不可耐,朱红衣看着江外穿梭的船只,江南的富庶全在眼底,只不过财富在朱红衣眼中全然不值一提,她有时也恨,就算自己是一个平常人,她有足够的能力和勇气去过她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如今,连行动都尚且只能勉力为之。
她轻轻拨弄着琴弦,弦丝如梦,似诉惆怅。
然而朱青庭早就给西陵派捐了千两白银的香油钱,朱红衣一去,便给接待的师太带到静女峰青冥庵中修养,每日仆从仍然无数,加之静女峰本来就是少数几个师太清净修行诵读经文的地方,朱红衣住了几日,便觉不太习惯,山风虽然清凉,心头却极为烦闷。当下于月色之下,缓缓而行,往山下而去。
她所行甚慢,走到天明,才不过下了一个峰头,上山时是随从抬着,前后簇拥,此时却有些茫然无措起来。正在冥思,忽然一阵琴声传来,她循声而去,只见竹林之中,一个亭子里,一个白衣师太正在端坐弹琴,神情悠闲,如仙人下凡。
朱红衣缓缓上前,师太停了弹琴,看着朱红衣,说:“朱姑娘,你身体不便,不要随便走动。”朱红衣点头微笑,说:“师太,我于山上清修,却始终无法静心,反而觉得郁郁难受,此是为何?”师太淡然说:“人心有求,不能实现,自然郁郁。姑娘,要让自己心静的方法不是一味克制,有时候见了棺材,自然就会安静。”
朱红衣一时不太明白,师太起身说:“朱姑娘想下山,一定是想找杏花谷的赤血银蟆,此乃神物,别说此去杏花谷路途遥远,道路崎岖,就是你到了杏花谷,不该是你的,你还是得不到。”朱红衣看着师太远去的背影,心想她怎么能说出我心中所想,难道她比我还厉害?能够看出人的心事?直到那师太远去,朱红衣还在痴想,却始终一无所获。她呆呆而立,想自己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如果被仆人知道,那就一定难以离开,可是我自己要走西南这千辛万苦之地,恐怕又太过危险了,我能到吗?为什么现在却又一点预感都没有了呢?
她沿着白衣师太走的方向走了一阵,看到一个小小的庵堂,名叫“绿竹庵”,站在门口一看,一个绿衣美女正在里面烧香,那女子明澈如水,玲珑剔透,其动人之态,令朱红衣惊为天人,心想这莫不是西陵派的俗家弟子,武林大美人叶小倩?那刚才那师太就是她师傅云止了,云止清心寡欲,原来一个人在此清修。
叶小倩转身看到朱红衣,笑说:“你是朱小姐吗?你迷路了吗?”朱红衣只觉她声音婉转动人,如天籁飘扬,百鸟尚且自惭,因而不免一怔,片刻便感觉失礼,遂笑说:“我的确是迷了路,……”
只听云止说:“不知施主是人迷了路,还是心迷了路?”朱红衣看着缓缓走来的云止,心想自己以前都能闪现一些预感出来,今日怎么一点都没有呢,不过也由不得她多想,便说:“还请师太成人之美,指点迷津。”
云止说:“小倩,我正好想一个人独自清修,你且陪着这位施主去川西一行,前往杏花谷,找寻神物赤血银蟆。”叶小倩一愣,看着朱红衣,问:“朱小姐要赤血银蟆?”朱红衣点头微笑说:“不瞒姐姐,我需要它治病。”
叶小倩点点头,云止平静的说:“姑娘,并不是你说治病就一定能治病,机缘巧合,本是天定,你平心静气,安然修养,自然能够痊愈,何必要去滚滚红尘,沾惹是非?”朱红衣淡然说:“晚辈岂能如师太般心静如水?不错,我现在是想沾惹红尘,我想安排我自己的事情,不想做笼中之鸟,我只想过普通人过的日子,像很多平凡的人一样,有梦想,能够用自己的身体去追求,我觉得并不过分。”
云止叹说:“世上哪有什么过分和本份,一切只不过是你心中所想,若不是想全你心愿,我岂能让弟子随你前往?”叶小倩回头看着云止,云止说:“去吧,你也该下山走走,要清心寡欲,就得要消除杂念,要消除杂念,就要先有杂念。”
叶小倩拜别云止,云止看着叶小倩的背影,叹说:“我向来故作清高,其实心中固执,比这位施主更为疯狂,也不知十年磨剑,到底能不能达成所愿!”
朱红衣被叶小倩带着,一路如风中落叶,飘忽而去。
船过渝州,天气渐趋炎热难耐,朱红衣从来没有这么难受的感觉,只觉下船之后,全身如同浸在蒸笼里面一样,叶小倩也不懂伺候人,只是见朱红衣疲惫不堪,找了个好点的客栈,让朱红衣沐浴更衣后,朱红衣方才觉得缓过气来。
叶小倩看着朱红衣疲倦的样子,忍不住问:“既然赤血银蟆能够救你,那为何你不叫人帮你去拿?”朱红衣说:“赤血银蟆是神物,不是寻常人能近身的,我想不管怎样,我一定要亲自试过才行。况且我其实最想的还是一个人出来行走江湖。”叶小倩摇头说:“我可不想行走江湖,在山上多年,我已经完全习惯了。外面风风雨雨复杂多变的世界,我从心里就不喜欢,笼中之鸟难道不好吗?小姐,这年头有太多的人想做笼中之鸟却没有办法做啊。要自己辛辛苦苦的去谋生,你觉得很幸运很难得吗?”
朱红衣只觉头脑中一团混乱,她只想好好的休息,而不是往日一样百无聊赖的想着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她觉得她是可以主宰自己的生活的,她自然无法理解叶小倩不愿踏入红尘的想法。
蜀道艰难,朱红衣此时才深有体会,叶小倩和她各自骑了一匹马,行了半日,却不过行了十来里,加之道路根本不是官道,崎岖不平,根本无法快行,到了中午也没见到人家,叶小倩拿出干粮两个人分食,一面说:“一会我带着你御气飞行,不过此去路途太远,恐怕也得走走停停。”朱红衣点头说:“有劳姐姐了。”
叶小倩拉着朱红衣,飞身而行,平常在山上腾挪飞跃,上山下山行动自如,皆因只是随意玩乐,此时心中想要往杏花谷赶去,越觉得心急,越觉得路途遥远,行程艰难。
直到黄昏时分,两人才到了一个小镇,此处地处渝州和成都府之间,说是小镇还不如说是一个村庄,不过朱红衣反而觉得新鲜,叶小倩叫了几个素菜,也不招呼朱红衣,自顾吃了起来,吃完就说:“我累了,明天早上我到你房间叫你,晚上我要练功,别打扰我。”朱红衣本来想问更多,叶小倩早就往房间走去,朱红衣稍稍吃了一点,只觉体内幽冥真气似乎无法支撑自己行走自如,更别说什么预测未来了。她这才想起自己是个离开真力后连生命都难以维持的人,心中不免感叹人事皆非,叶小倩能带着自己,也算是不错了。
一夜全身难受,辗转反侧,到了天明时分,叶小倩来叫她的时候,看到叶小倩神采奕奕的样子,朱红衣心里只觉万分羡慕。
分风拂叶山随退,飘然而落杏林前。
朱红衣见过六阴山上的人来去自如,御风而行,不过自己始终是未能这么连日飞行,心中更觉行动自如的妙处,自叹自己天生无用,便纵有富贵,也难开怀。
叶小倩指着前面说:“照师傅所说,这里就是杏花林,前面就有路去杏花谷,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找赤血银蟆,你知道吗?”朱红衣说:“此等神物,只能凭机缘际会,不过始终来了,免不了一试。”叶小倩说:“我看你也不像是娇气可恶的富家小姐,好事做到底吧,下山谷你应付不来,咱们也别找路了,直接下去。”
两人飞身来到山谷,只见百草连芳,鸟群成结,别有洞天。朱红衣漫步在草丛里,忽然间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翩然而来,舞步随风香味展,一袭芳容比花羞。叶、朱二人皆是女子,也不禁心中一凛,忍不住盯着那年轻的白衣女子。
女子看到两人,停了下来,朱红衣问:“你是传说中的杏花仙子吗?”那人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眸如水般清澈,却是不发一言,只看着二人。叶小倩问:“姑娘,你是这里的人吗?怎么不说话呢?”
那白衣女子嫣然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嘴,摆了摆手,并不作声。叶小倩低声说:“好像是个聋哑之人。”朱红衣心中顿时觉得同病相怜起来,这神仙一样的女子,居然不能说话,实在是天妒红颜,太可怜了。
白衣女子笑着,似乎根本就毫无半点忧虑,笑着向前面一指,叶小倩向朱红衣说:“是不是带着我们走呢?”朱红衣对着那白衣女子点头微笑,向白衣女子走去,那白衣女子翩然而走,步履轻快,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烦恼。
行不多时,渐渐看到几间茅屋,在杏林之中,越发显得幽静古朴,白衣女子带着两人到了屋内,拿出储藏的瓜果给两人食用。朱红衣一边吃,一边说:“难道这里就住了她一个人?”叶小倩说:“肯定不是,你看她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这里肯定有人伺候她,否则她吃的穿的从何而来,她可不是练辟谷之术的神仙。”朱红衣轻声说:“我不如你观察入微,她好像对我们一点戒心都没有,立刻就给我们忙前忙后的准备吃的。”
叶小倩说:“杏花谷居然有人住着,她们为何要隐居于此呢?”朱红衣虽然恢复了点体力,却仍然不能有所领悟,因此没有接话。那白衣女子做了几个小菜,青翠欲滴,眼色便极诱人,朱红衣感觉饿了,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只觉入口幽香,妙不可言。
白衣女子看着朱红衣,甜甜一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朱红衣吃了一阵,用筷子在地上写了一个“谢”字,白衣女子看了看,依然微笑着。朱红衣纳闷的说:“她到底看没看懂?”叶小倩说:“看懂了也不见得就能给你这么愉快的回应,人和人之间用心交流,一切无言,何须在乎一个懂字,心领神会,岂不是更好?”
朱红衣叹说:“是啊,我们都习惯了被语言欺骗,反而有些不习惯了,人和人之间,为什么一定要形容修饰呢。我们反而不习惯最直接的交流了。”叶小倩默而不语,两人食用完毕,白衣女子带着二人在谷内散步,只觉夕阳如画,杏林飘渺,一切如世外桃源,妙处难与君说。
白衣女子轻快的漫步其中,叶小倩看着朱红衣,问:“怎么?你不是来找赤血银蟆的吗?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听过传闻你就来了?”朱红衣点头说:“我只是觉得一切皆是天注定,我诚心到此,但愿天能垂怜,赐我银蟆,也不枉我受苦多年,终能脱离苦海。”叶小倩说:“古佛青灯,无欲无求,脱离苦海,还要看自己的定力,堕入红尘,也不过是自寻烦恼,你在红尘中的所求,佛不会帮你的。”
朱红衣心中一冷,有些愤愤的说:“佛不帮,我自己来。”叶小倩冷然一笑,朱红衣漫步走在前面,四下看着,白衣女子拉着朱红衣的手,嫣然一笑,指着四周的美景,似有话说。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