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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靳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刚才若非他们出手相救,我可早被白马寺的秃驴们抓去了。”
阿清道:“那也说明不了什么。若是他们想抓你,当然不能让白马寺的人先得到你。”
小靳道:“可是……可是刚才他们也没有动手啊?”阿清道:“哼,有我在,他们敢吗?”
小靳本想说:“是吗?你是妖怪吗?”可是脑子里突然闪过阿清从水里钻出,弯弓射箭的身影,那一幕仿佛刻在心中一般清晰。他闭嘴不说了。
阿清四面看了看,道:“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你知道怎样上那个瀑布吗?有路吗?”
小靳道:“没有路啊,老黄啊秃驴啊统统都象猴子一样,顺着瀑布旁边的岩石爬上爬下的。这黑灯瞎火,怎么爬?”
阿清想了一阵,摸到棵大树,纵身上去,坐在树干间,说道:“那就没办法了。等到天明再说罢。反正你师傅现在离这里老远,大概萧宁他们也不会发现吧。”
小靳忙道:“喂,我也想上去呀。这草丛好深,说不定有蛇。”阿清道:“你现在内力这么强,为什么不自己上来?”
小靳听她语带嘲弄,便道:“上来就上来!”试着运足功力,猛地一跳,却只比平常略高一点。他试了几次,不仅气馁道:“什么狗屁内力,一点用也没有!”
阿清道:“你只知道瞎跳,那自然不成。你会运气么?”小靳道:“我会我会!”阿清道:“那么,你试着运气过血海、阴陵、地机,再过三阴交,至商丘……”
小靳道:“啊,这是足太阴脾经。”阿清道:“咦?看来你还是知道不少嘛。”
小靳洋洋得意,道:“嘿,所以说你这丫头,真是不知道江湖深浅,我这‘东平双杰’的名头是随便称的么?这些经络我几年前就弄熟了!接下来是公孙、太白、大都,直到隐白,是不是?”运气一跳,不料往前冲去,撞得树干“咚”的一声响。他一交往后坐倒,半天才叫出声来:“哎,还说黑,这么多星星闪来闪去的……妈的……”
阿清道:“傻瓜,人人都知道经络,为什么没几个人会轻功?你以为就这么硬搬就行了么?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呢。”
小靳捂着鼻子,半响方翁声翁气地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小姐?”
阿清道:“到了商丘,已经是足底正中心了,此刻要将气在这里一沉,然后分作两路,一路仍旧下到足趾的隐白、厉兑等穴,以助蹬踏,一路则就势而上,以气抬起身子。”跳下树来,跟他详细讲了如何运气、如何将气分而运之、如何以气提身等要诀。小靳体内内息冲允,试着运了几次,果然觉得气息分作两股,叫道:“行了行了!我已经会了!”
阿清道:“是么?”纵身上树,又道:“上来。”
小靳心中默想了一下关键之处,深吸两口气,运足功力,猛地一冲。这一下果然跃起三丈来高,越过了阿清所在的树干,而且身体轻飘飘的,似乎还没有止歇的意思。他心中大喜,刚要开口夸耀,“咚”的一下,头顶又撞到树干,顿时天旋地转,惨叫着下落。阿清忙伸手一把抓住他,放在自己身旁。
小靳抱着脑袋,痛得嘶嘶有声。阿清摸摸他脑袋,鼓起老大一个包,心疼地道:“你呀,就知道莽撞。跳得高有什么用?关键要看准地方呀。这一身功力,真不知道是救了你还是害了你。”
小靳好一阵才清醒了一点,忍着痛道:“所以我说……黑灯瞎火的……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他第一次坐在这么高的树上,又是兴奋又是害怕,摸摸树干,觉得好象太细了,不够承受两人重量,便道:“我们还是换根粗的树干好不好?”
阿清道:“树有韧性的,别看细,断不了。”小靳听了不好再示弱,只是偷偷往阿清身边靠近一点,待会真要断了,也有个人可以拉自己一把。
他坐稳了,问道:“和尚呢?他怎么成废人了?要紧吗?”
阿清道:“还算好。”将自己怎样入东平,怎样救了小钰,后来又是怎样遇见道曾的事说了一遍。她言辞不多,几句话便带过了。
小靳恨恨地道:“萧老毛龟,你打了老子,这笔帐还没算,又陷害和尚,哼,总有一天要你连本带利还我!萧小毛龟刚才还一幅正人君子模样,妈的,差点被他骗了!”
阿清心头闪过萧宁淡淡的神情,道:“算了,不说他们了……倒是你呀,那牢门那么重,你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见着小钰的,她还好吧?”
小靳向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下清清喉咙,神气活现地讲自己在牢里如何结识老黄,如何花言巧语骗他练功,又如何在打败了水匪之后,自己灵光一闪,想到逃出水牢的办法。
阿清听了他用火烧焦牢门逃出,点头道:“石付大哥原来也想的这法子,我们还准备了几坛好酒,准备来救你呢,没想到你自己先想出来了。”
小靳道:“东平双杰的名头是随便乱叫的么……对了,那个石付大哥是不是有个兄弟叫作石全的?”见阿清点头,顿了片刻才道:“他……他被老黄发疯时杀死了。”将那夜的情形说了一遍。
阿清低声道:“是吗……他跟石付大哥那么照顾我……”转过头去。小靳看不到她的脸,只觉得靠着自己的身体不住颤动,便道:“你在哭吗?要哭的话就应该大声一点才象哭啊。”
阿清摇摇头,粗着嗓子道:“不要你管!”
小靳想起小钰哭泣的模样,道:“你呀,老是喜欢装强硬,也不哭也不闹的,一点都不象女孩子。”
阿清回手一拳,正中小靳鼻子。小靳当即翻身落下树,摔得山响。他惨叫着爬起身,眼前再度金星乱晃,鼻子又酸又痛,伸手一抹,抹了一脸的鼻血。
小靳道:“好!好好……小娘皮,你下手还是这么重,不是我小靳命大,早死在你手上好多次了!”
阿清道:“你上来。”
小靳跳起脚道:“有种你下来!妈的!咱们面对面的打!俗话说愣的怕不要命的,你脑袋愣,老子把命拼了,就不信打不到你!”
头顶风声大作,阿清纵身而下。小靳料不到她这么爽快就下来了,忙往后一跳,摆好架势,叫道:“好,你有种……”
话音未落,只觉一个温暖的身子纵入怀里。阿清拦腰抱住了他,低声道:“对不起……”
夜风吹过,吹得林子里一阵躁动,小靳呆呆的站着。身上靠着的软软的人儿在耳边轻轻说了句话,小靳耳朵奇痒难忍,禁不住使劲抓了两下,道:“你……你说什么?”
阿清在他怀里仰起头,道:“没什么……你不是要打么?你打罢。”把头歪向一边,闭上了眼。
小靳感到她身子透过来的温暖,听到她从未有过的软言细语,全身的血径往脑袋上冲去,鼻子里更是血如泉涌。他慌忙推开阿清,捏紧了鼻子,叫道:“别……好了好了,老子被你一挤,鼻血都要流光了!拿点布来,就算赔我的!”
阿清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撕下块布递给他。小靳手脚麻利地塞好鼻孔,道:“好了,好多了……恩……妈的,是不是血流得太多了,怎么觉得头重脚轻?”
阿清抱住他的腰,纵到树上坐下,低声道:“是我不好,你别再说了,好不好?”
小靳听到她这么软软的话,总是觉得不对劲,仿佛面对的是另一个人。他往后挪挪,道:“行了,我……我没有怪你,你也不用这么……这么说话吧?”
阿清听了这话,慢慢缩回去,道:“你觉得很怪是不是?我……我应该是凶神恶煞的,对不对?”
小靳忙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有点不习惯……你这样子挺好的呀!哈哈,哈哈……你……你生气了?”
阿清抱着自己的双腿,头枕着膝盖,过了好一阵才道:“没有。你师傅也说我不象个女孩子……女孩子要怎么样?我已经忘了……”
小靳听她口气落寞,想转移话题,便道:“你这个样子怎么不象女孩子?哈哈,别听我师傅乱讲,他自己才不象和尚,剔光了头装装样。那天晚上,我才认识小钰,后来嘛,老黄把我们拉到深山里,逼我教他多阿喏心经……”把后来发生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番,老黄如何如何疯癫,自己又如何如何机智应对。当然,关于小钰与自己的事却不能乱说,只说她一开始也是失心疯,后连不知怎么的就渐渐好了。
阿清一声不吭的听他说完,过了好久才道:“小钰……她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小靳道:“我怎么知道?她一会儿说记得,一会儿又不记得,可是记得的事又乱七八糟。哎,我看她的样子,九成九是吓疯的,还是不要记起来的好。她整日里待在车里,要不就待在树阴下,好象随时都想躲起来。”
阿清道:“这就是女孩子吗?”
“什么?”
阿清道:“女孩子的话,大概不会有几个人象我一样,孤身一人跑到战场上去搜寻尸体吧?”
小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阿清已叹了口气,低声道:“瞧我,都想些什么呀。这是命,能活到现在,我却还要抱怨……你救了小钰,她是我的妹妹,也可能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了。我该谢谢你,可是又不知道如何感谢。”
小靳道:“感谢吗?哟,那名堂可多了。有钱的当然最好答谢,哈哈,没钱的嘛男的也有卖身葬父的,女的大多以身相许,总归自己良心过得去就好了,哈哈!”
阿清道:“好。”
“什么好?”
阿清道:“……你的情,我总要想法子还的。”
小靳搔搔脑袋:“这么正经……哎呀,算了,不跟你说了。你一脸麻木,我说热闹的你笑也不笑一下。”
阿清道:“你怎么知道我一脸麻木?你又看不见。”小靳道:“想也想得出来嘛!你的脸一直都是这样……这样的……”用手在自己脸上比画,可惜阿清看不见,便道:“总之呢,眼睛一定是直直地看着前方,嘴一定是抿着,别人跟你说话呢,你就瞪人,别人给你说笑话呢,你就抽人。”
“小靳。”
“怎么?”小靳往旁边一闪,重心不稳,差点又摔下去,忙抓牢了树干,道:“你要怎样?我……我只是说着玩儿!”
阿清道:“你见过我笑没有?”小靳歪头想了一阵,道:“没有。你会笑吗?”阿清道:“会啊。我会的。我……我在钟大哥、姐姐,在石付、石全大哥面前,甚至……在你师傅面前都笑过的。每一次我都记得很清楚。”
小靳咕哝道:“你也笑得太少了吧,每一次都记得。”
阿清道:“是吗?也许是笑得太少了……但在你面前,明明你讲的话我想笑,可是为什么就是笑不出来呢?”
小靳道:“我怎么知道?我只能说,又不能替你大小姐笑!难道你我八字相克?恩,得找和尚算一算才行。”
阿清幽幽地道:“每次见到你,我就仿佛仍在那战场,满眼都是覆盖着薄霜的尸骸……我忘不了,怎么也忘不了。”
小靳叹道:“你是怎么也忘不了,小钰却是无论如何记不起来,你们两姐妹还真有意思。哈——”打个哈欠:“忘不了就忘不了罢,反正过去了都是一回事。困了……这样子象鸡一样蹲着,怎么睡呀。等一会我两眼一闭,不摔下去才怪。我还是下去算了。”
阿清道:“你过来。”小靳警惕地道:“干什么?”黑暗中,阿清的手伸过来,轻轻拉住小靳的手臂,道:“过来点罢。”
小靳往她身旁挪了挪,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