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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间也有很多接触,她一直都知道韩三笑的手总是散发着一股不灭的热力,有时候天冷的,他还会伸手给她的耳朵捂暖,他的手怎么会这么冰?
她不禁低头看了看,一股恶心感马上涌上心头,前几天她隐约看过韩三笑的手,近看发现上面真的有很多粗针大小的洞口,几乎布满整个手背,每个洞口都极深,惨白白的像是失血过多的伤口泡在了水里。
韩三笑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手,马上收了回来插在了口袋里:“你偷看人家小手!”
“你的手怎么了?!”燕飞忍住恶心问道。
“给仙人掌扎的,你信不信?”
“哪有扎成这样的?你整只手往上甩呢?”燕飞半信半疑。
“我喜欢,要你管。”
说话间已到了宋令箭小厅,看来燕飞病睡的这几天,韩三笑代为照顾得很好。至少收拾得很干净,气息也有了,燕飞好不容易将注意力转移到受伤的男人身上,马上皱起了眉。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长相的人。
细长浓黑的眉毛下深陷的眼眶,高挺笔直的鼻子更是俊得出奇,还有一张薄而弧度优美的嘴唇,这五官无一不是百里挑一,可组在一起却让人觉得非常别扭。尤其是他的皮肤太过白皙,却又不是死人白,昏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他长得好奇怪!”燕飞脱口而出。
韩三笑认真看着男人,是的,他长得的确非常奇怪,十一郎为什么会救这样一个长相奇怪的人?这奇怪的男人与那些死在沙滩上的人又有什么瓜葛?
长相奇怪的男人突然颤抖了一下,痛苦地拧紧的眉毛,脸上充满了仇恨,双手慢慢握成拳,指甲早已在床板的摩擦中断进了指,指尖破碎得全是血迹。眼泪无声地从他紧闭的眼间流出,带着淡淡的血红。
燕飞马上心软了,心疼道:“他一直这样吗?”
韩三笑点点头。
燕飞坐在床边上,拿起男人的手,看着那修长优雅的十个长指心疼道:“多漂亮的手,十指连心,得有多疼。”
“再疼都没有他心里疼吧。”韩三笑盯着男人脸上的血泪静静道。
燕飞转头盯着男人,一个人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中,脸上所能流露的全是痛苦与仇恨,他之前经受了什么样的伤害?
“你怎么知道他是十一郎救的?”
“我看到他所居住的地方有水有馒头,每个馒头上都有犬狼叼过的印记。我问过卖馒头的叶良,他说最近一段时间十一郎总是去他那里买馒头,周渔鱼又说十一郎最近总在海边,想是在帮助这个人。如果这个人伤害了十一郎,不可能十一郎战死,他身上却没有一个咬印的。可见十一郎一直在保护他??”
而且很有可能,是为了保护他而死。一只安静在小村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獒犬,不可能突然间竖下那么强有力的敌人??再说,会有什么人竟与畜生较真为敌?
韩三笑没有说出后面的猜测,他不想这个人被冠上一个“不杀伯人,伯人却因他而死”的罪名,即使如此,他都知道,这座房间的有个人,已经对这个人透出了一股肃杀之气。
那个女人说什么都不用说破,却什么都了然于心,自她愿意下山起,也许在心中建立了一座无人能攻进的城池,城池里全是复仇的阴云,超乎任何人的意料之外。
第一章 第七节 复仇前兆(三)鬼火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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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三笑嘱托了几句代为照顾这个男人便离开了,燕飞看到那只愤怒的黑幼犬还在巷子里,等韩三笑远去很多,这小黑犬细细地跟在他后面走了。
好奇怪的黑犬,明明是很仇视的眼神,很愤怒的态度,却还是这样,像是有某种使命般一定要跟着韩三笑。燕飞看着韩三笑离去的背影,觉得他这趟消失又回来,似乎变得很没精神,好像经过了一场费尽精力的战争。
她陪在长相奇怪的男人身边坐了一会儿,不知他若是睁开眼睛会是怎样的一张脸。听韩三笑说宋令箭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再也没有出来过。不管她有没有吃饭睡觉,至少她现在安安全全地在自己的房间里,不会有外在的凶险,总是比以前好的。
燕飞这样想着,突然感觉隐约有些绿色的光在眼角跳动着。她四处看了看,看到光似乎是从宋令箭的房门缝底跳出来的,阴暗不明,飘乎不定。
绿色的光???宋令箭在房里干什么?
“诺??”床上的男人突然一声凄历的叫,门缝底的绿光突然灭了。
“怎么了?没事……没事的……”燕飞拍了拍男人,男人咬紧牙关,双手用力抓着床板,似乎要将所有悲痛都抓出来,已无指甲再为这脆弱的手指抵挡什么,血泪流出,划着苍白的脸。
燕飞突然心中一股绞痛,莫名的哭了。她觉得这个男人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让她害怕又想要与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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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三笑几乎每天都会来看看受伤的男人,有时候呆得久一点,有时候呆得短一点,来了也都是在他身上按按摸摸拍拍,也会不间断地给他擦擦洗洗,他将自己收得得邋遢脏乱,却可以将别人收拾得整齐不紊。一通收拾,他都会静静坐在院子里,一个爱说话又好动的人,突然间就随着十一郎的死亡和宋令箭的消沉变得沉默了,终日不知他在感知些什么东西,燕飞第一次觉得,她与韩三笑之间存在着很大的一条沟渠,无形而又无法化解。
韩三笑从不问宋令箭怎么样了,他只要一看宋令箭紧闭的房门,就知道一切发生发展。
那只愤怒的极似十一郎的幼犬还是那样愤怒地跟着韩三笑来来回回,每次都是愤怒不已毛发倒坚地离韩三笑好几丈,却一次不落地跟在他身后来来回回。
“韩三笑,你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点起来会是绿色的光?”燕飞突然偷偷靠近韩三笑问道。
“干嘛问这个?你想点鬼灯?”韩三笑敏感地反问。
燕飞打了个寒颤,一切与鬼有关的东西她都怕:“鬼灯?”
韩三笑道:“没错,鬼灯就是绿色的,为鬼魂照着去鬼道的路。”
“阿令房里的那是鬼灯?”燕飞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韩三笑皱起眉:“宋令箭房间?”
燕飞悄声道:“前几天,我看到她房门底下突然有绿色的光芒,我还以为宋令箭在里面烧什么奇怪的东西??鬼灯……是不是有人要死了,鬼来点灯了……”说着说着燕飞就有了哭腔。
“我随便说说的你都信,别瞎想,也别随便跟别人说,你知道她不喜欢别人多说她的事端。我改明儿去看看再告诉你怎么回事。”韩三笑若有所思。
是夜,小厅门口又轻淡地跳跃着不明的绿色碎光。
一个黑色的影子似是飘浮在空中,穿过一层之隔的木板门,看着另一方世界的玄虚之谜。
房内有烛未点,黑暗之中,案上一个古旧的暖炉,炉盖已开,一颗颗如萤火般绿色的光点正缓缓地从炉腹飘出,游荡在黑暗的房间里,照亮一身黑衣的宋令箭,苍白鬼魅般的脸一闪而过。
宋令箭轻轻伸开手,像在召展一个诡异的祭祀之礼。绿色光点慢慢向她聚拢,顺着她手的动作慢慢飞舞着,她在空中慢慢描绘了什么,不过一会儿,绿色光点循着那个轨迹,慢慢拼成了一个形状。
??一个人形,似乎是个男子,又极为秀丽。绿光映着她的脸,眼睛闪着不真实的光。她神色空洞地看了很久,直到绿色光芒慢慢地消失殆尽,绿光所围成的人形也同时熄灭,像是一种生命的消亡。
宋令箭似乎不倦,仍旧伸手引出炉中绿光,绿光仍旧循着她画出的人形排立??定形??燃烧??熄灭??再飞出……一个无止尽的循环,似乎只是要因着宋令箭对那人形的留恋之意。
这样重复了几次,炉中可飞出的绿色光点越来越少,拼凑的人形也越来越不完整,宋令箭最终停止了动作,一动不动地站在黑暗之中,不知又在进行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自我冥想。
黑色影子也一直飘浮在那里,这是他所说的,比鬼火之光更为诡异的光芒,宋令箭在酝酿一场谁也无法阻挡的复仇之行,所有与十一之死有关的人与事都会受到牵连,正如她那日说的,上穷碧落,下黄泉。恨的纠缠。
夜更一直没有敲响,也不知到了几更天。黑色影子终于无声飘离,等它飘出很远,身后突然一对碧绿的眼睛闪闪发光,似乎那就是宋令箭遗漏在外的绿光,但却又不甚相似,因为这对绿光飘得极低,带着一堆堆的愤怒随行。
它们未曾回头去看,那个厅中一直昏迷不醒的人,两点绿光在他眉下闪闪发亮,似乎就是他的双眼……可是房中绿光早已熄灭,他脸上的绿光又从何而来?
第一章 第八节 复仇前兆(四)红箭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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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燕飞给长相奇怪的男人喂了饭,看气色是比刚来的那几天好了很多,梦中乱叫挣扎的次数也少了,这奇怪的男人,看久了反倒是真来越顺眼,淡棕色的睫毛又长而翘,比大数女子都要好看。
??她发现宋令箭的房门紧锁着??她外出了?
昨天韩三笑说的那个什么鬼灯让她一夜睡不好,今天刚想能不能探点虚实来,没想到一直没动静的宋令箭竟突然离开了?
“三,宋令箭怎么不在房内了?门锁着,她上哪去了?”
韩三笑刚进门,还没正眼瞧长相奇怪的男人,就给燕飞一句话问住了??
“她不在房内?”
燕飞焦急地点头,又带着一丝抱怨,似乎在怪他没好好看住她:“是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个鬼灯??是不是鬼差把阿令带走了??”
“有鬼差带人走还锁门的么?你这脑子里装得都是神话传说吧??你在家照看着,我去找找看。”
除了后山,宋令箭无处可去。
她终于开始行动了……
爬到半山腰,看着古意的山屋,慢慢听到一阵阵有力的伐树声从林间传来。他慢步走了进去,看到一身黑衣的宋令箭高挽着袖子在伐树,长发长衫随着伐树的动作一荡一荡地飘逸着。他也不想去纠问什么,只是静静靠在旁边的一颗树上,这情景让他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宋令箭的情景。无论时光过去多少,她一直还是那个倔强强悍的少女。可就是这种不屈与强悍,才莫名地吸引了他,让他闭上多年的心扉重新又愿意展开。
他看着宋令箭将一棵棵参天大树踢倒在地,利索地削去树杈,再将树干分解成段,用绳绑好一部分一部分地拖出林子,放在山屋前面。等所有树段都搬离,他继续跟着宋令箭,躺坐在不远处,看着宋令箭面无表情地削着树段。
她在做箭。
她振作起精神,要投入新的生活了?
不可能。韩三笑想到的是更深难猜的宋令箭的目的。她并不是一个善罢干休的人,她越正常,就越不正常。
果不其然,她将削好箭竖着一分为四,继续将分解出来的箭条修整成极细的圆条??她做这么细的箭干什么?细度只有平常箭的四分之一,这么细的箭能射死什么?
韩三笑没有问,极有耐心地看着宋令箭一枝枝修整着细箭,半天下来,脚边已堆了七十余只木箭。她终于停止了削箭,将剩余的木段堆到山屋边上的棚子里。然后,她抱着一堆的木箭,走进屋子,嘣的一声关上了门。
“你说,这个奇怪的女人会想干什么?”韩三笑转头对着几丈远的黑色幼犬道。
黑色幼犬疵牙裂嘴,愤怒的碧眼闪着仇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