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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三笑正经道:“那几位姑娘是宋令箭请来的客人,专门给阿飞治病的。”
“是么?那小燕老板的病可是治好了?”
“恩,醒了。”
莫海西挑了挑眉,倒还真没想到:“是么?改明儿方便了要去探望探望了。小燕老板醒了,那??那她呢?”
韩三笑眼里闪过阴霾,胡乱应了声:“恩,也差不多了,不过她比较麻烦,你知道,她也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也不用到处跟别人说。”
莫海西道:“知道。谢谢你告诉我。”
韩三笑又被酸到了,灰溜溜地咽了口口水,道:“你大冷天的,穿成这样上山干嘛?”
莫海西瞪了一眼韩三笑:“她的山屋被烧了,你倒两手口袋轻松自在。现在那屋子只剩了堆焦炭,若是她看到昔日爱屋如此凄凉,又怎会好受?”
“哦,那你倒不必为她担心,她没心没肺的,才不会触景伤情。最多气个一阵子,剥削我一段时间,不久又是一座新宅子了,说不定比旧的还大,还豪华!”
莫海西无心说笑,脱下身上脏污的外衣,整理道:“世上无情人,莫过于喜新厌旧。”
“诶,这话说到点子上,形容得好呀。”宋令箭她爷爷的就是这样的人!韩三笑心里骂道。
莫海西坐下来喝了口水,道:“对了,我上山帮宋姑娘整理山屋的时候,还碰到了海漂。”
“哦。”韩三笑心情有点不好,海漂的态度令他有些纠结。
“他跟那个红衣辣丫头在一块儿。”莫海西继续道。
“哦?”韩三笑变了音调,来了兴趣。
“他们也在帮忙整理山屋的废墟,那个泼辣又难驯的辣妹子,居然乖乖地听他的话,弄得一身的炭灰也不敢吭声。”
“啊?”韩三笑相当惊讶,这句“啊”是自然而然的惊疑声。
“弄了片刻之后,海漂说要去打水,就离开了再没回来。辣丫头继续在搬搬扫扫,再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我也感觉累了,她却一直都没停下来休息过。我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吃不消,何况是这么小一个丫头,于是我就好心提醒她,让她停下来消息一会儿。”
“怎么,她毒你了?”韩三笑踊跃猜测。
“哦,那倒没有。我叫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应我,我以为她听不见,特意过去拍了下她,她很有警备地转头狠盯着我,那个眼神,很恐怖,像是我打扰到她的灵魂的安息一样。”莫海西回想着游无情的眼神,韩三笑看见他手上的寒毛立起倒下。
“然后呢?”韩三笑感觉不太对劲。
“我见她这么凶,使毒的法子又如风如水百密皆侵,就不想再多管闲事了。但是她却突然放松了表情对我说了句话。”
“什么话?!”韩三笑几乎要伸手掐死这个爱卖关子的莫海西。
“恩,她对我说:我在等人,你先走吧。我问她是不是在等她的两位姐姐,她说:不关你的事情,你走吧。 然后在那儿点了堆火,我看她一直不说话,也就管自己走了。”莫海西仍旧保持着神秘的表情。
“哦……”韩三笑也不知道自己在哦什么,总觉得应该应和一下,来表示自己听得非常入心。
“我下山前,去了趟十一郎的墓前。原来海漂也在那里,奇怪的是,除了他以外,那里还站着个男人。”莫海西越说越有味道。
“什么男人?”
莫海西摇了摇头:“没有见过,脸很生。长得很普通,眉毛淡淡的,胡渣邋遢,看起来挺斯文的。”
赵逆?赵逆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林子?
“海漂拜祭了十一郎,在它坟前烧了些东西。而那个男人却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在忏悔一样。海漂认识这个男人,你们也一定认识吧?”莫海西道。
“恩,不是很熟,一个疯子而已。”韩三笑心里一揪一揪的,总觉得这些事情有点儿怪异。
“哎,说起疯子,我下山路上碰到了一个人??”
“你咋这一天出去碰到这么多人,有这么多好讲的呢?”韩三笑忍不住骂他道。
“唉,唉,这样说我,那我不说了,不说了。”莫海西喝了口水,垂头看楼下厅中的来往人群。
“喂,别话说到一半,跟憋回去的屎一样,快说。”韩三笑抡拳想揍人。
莫海西却正襟道:“你看,游家夫人跟美人回来了。”
“她们啥时回来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她们家的管家。”韩三笑翻白眼道。
“你看,上官二公子上去跟他们搭话了。”莫海西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这个变态是不是经常这样趴在窗边偷看下面的一切人来人往。
韩三笑有点动摇了,开始探头探脑。
“你看,游夫人自己上楼来了,剩了他们孤男寡女的在那儿对话呢。”
韩三笑马上凑上去往下一看,上官礼与游无患在楼梯口说着什么,想是上官礼拦住了她们去路,问关于云娘病情的事情。但是光看着上官礼的神情,就能知道他们谈论的事情跟他得到的结果。
上官礼显得很沮丧,往日那种欢乐安然的笑意像被黑手遮住了天空。他失落地说了声“谢谢”,人却愣愣地站在那里。
游无患忧患地看着他,最后低首上楼去了。韩三笑突然站直身子,拉开仍旧趴着在看的莫海西,让拉把衣衫整个好,外头就响起了游无患的声音:“韩公子在里头吧?”
“恩,在!”韩三笑尖叫了一声,示意莫海西别失礼美人,一边打开了门笑眯眯地看着游无患。
“方才我娘有些失礼,望韩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游无患微微一笑,樱唇湖目,白衣胜雪,人不醉心醉。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等她好转了,她会将你三妹的去向告诉你们的。”韩三笑对宋令箭的信任,开始瓦解。
游无患轻轻一笑,似乎并没有那么期待:“你要回那院子的吧?一道走吧。”
“好。”韩三笑心道奇怪,这游无患明明刚与游夫人从绣院回来,干嘛又要跟他一起回去?难道……
第三十章 第一节 倦剑安息(一)游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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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烛摇拽,展出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张灯结彩,烟火冲天,祖堂里焚着最珍贵的千年烟石,据说长在此烟石熏味下,人能延年益寿。
今日是游家难得一见的盛世??选牌。
两个孩子,一站一坐,本因是十个月前的选牌,因为其中体弱的孩子延迟了。站着的孩子健步如飞,还没有等长者松开手,她已经向前冲去,不需要任何人的挽扶,冲向了最远处的那块玉石。而坐着的孩子依靠着长者的扶撑勉强才能坐稳,微睁着眼看着自己健康灵活的同胞妹妹。
庄主的心纠得很高,这一胞同生的孩子终于健康起来了,她们会挑中什么?会传承什么样的使命?为游家带来什么?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惊讶了??
健康的孩子挑中了‘剑’??这个玉牌庄主明明明已放得很远,远得她觉得正常的孩子不会有这么多的耐心走那么的远,但这健康有劲的孩子此记刻手里就抓着这个不祥的‘剑’牌。按照祖非名字与牌名,这个坚强有力的孩子取名无剑。游无剑,会不会成为游家的一个隐伤?所有的人都拭目以待。
另一个,挑中了最小片的‘痕’,微弱的目光,找到的竟是针般细小的痕??围观的人眉皱得更紧了,痕之牌的历主都不长命,先天不足,或者英年早夭,游家二小姐游无痕也一样,天先带着不足,终日与药为伍,小心谨慎,她能不能逃不过宿命的线,改编‘痕’牌悲伤的历史呢?
这次的择牌结果像刀子划过镜片,留下了难以言喻的担扰,两个性格迥异的庄中小姐,同胞所生,却无一相像,她们朝着自己选择的命运,踏上不同的人生之路。
游无剑天资聪颖,未到十岁,已经胜过游家前辈半数。游无痕心细多思,却因着身子羸弱,在百医术学中挑了植药,专于一而精,若干年后,游山之地的草药皆出自她手。
因是同胞双生,无剑与无痕的感情自然也特别好,尤其是无痕多病,强势的无剑自然更维护这位胞姐,处处都要为她作主。原本的一切很平静,游家中人各自为园,若不相约出门,几乎难以碰面。这平静淡定的生活,却因为一个人塌陷了。
七年后,游家又有了新小主,那天满月的择牌又引起了一场轰动,甚至比七年前的更为不祥。新生不久的孩子抓得,是“情”牌。
情牌并不特殊,却是自带着祸气,自牌出世开始,便与“剑”相克,两牌相遇,定有血事。历来兄弟姐妹中,能同时抓到‘情’与‘剑’的几率很小,没想到她们姐妹同时抓到了。游家庄主的眉毛纠得比百年的树皮还要皱,为何这些百年不见的不祥之牌,全集中在了她的女儿身上?
游无剑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医理奇才,是长者们的爱将,游家毫无任何犹疑,将补襁褓中的游无情送出寄养。
时过十年,游无剑已长成少女,修为很高,只是她身份特殊,不从属任何医派,精百家之通,自成一门。三女如此强势,庄中事务井井有条,游家庄主难免开始思念在外的小女儿,游无情在所寄家中只成了个娇纵而无所事事的大小姐,除了任性胡闹什么也不会,对于文韬武略的无剑来说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伤害,依游无剑的个性,更不会平白与年幼的妹妹为难??再加上长女无患与无痕的劝说,游无情十岁,被接回了游家。
游无情回到游家后,选了唯一感兴趣的医理??毒术。毕竟是游家的血脉。从识毒开展,她的天份就不可遏制地辅张开来。一年后,无情开始植毒,毒是危物,照规训只能在使毒者自己园中植研。可是被宠惯的游无情不会理会所谓的禁训,跑到诺大的游山中试毒,将游无痕苦心研种的一批幼芽药草全部毒化。
游山是药草大山,当地很多药士大夫都会上来采药,尤其是游无痕的草药,温而不寒,更是各药中人士争相求取的宝物。药士们带着毒化的药草下山,结果沿地毒伤了数百人。无痕以为是自己研制有误,伤及无辜,沿途施药,却难解怪毒。游无镜那时解毒虽有小成,却解不了其中毒质。
游家禁训,十年一命,游无痕不顾祖训,执意要救山下众人,傲慢的游无剑亦是不理禁训,为无痕研制了解药,两人一同下山施救。
游家素来并无正邪之分,它可以毒生,也可以救人。但杀人无罪,救人却有限。限制就是百年前祖宗定来的规矩,十年,一命。无痕却破了祖训。按祖训,抽去游家内法,囚禁终生。
于是游无情可以误植毒物伤害数百人无罪,游无剑在旁帮助救人无罪,但发起救人的游无痕却罪犯滔天。她一直是那样的循规蹈矩,举止说话,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大声都惊动了别人,这样的乖孩子,犯了一个善良的小错,却为众不容,如芒刺在背,梗骨在喉。
不公平吗?人与人之间,从来都没有公平可言。
游无痕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这样的判决,她从来没说过一句反驳的话,只是黯然地看着自己的胞妹,凄凉地笑着。
游无剑想尽一切办法,要为自己的胞姐赫免此罪,但这群长者却如此顽固,顽固得铁石心肠。
那时庄主为无剑在外定了亲事,庄主对这个难以驾驭的女儿说:如果你同意出嫁,我就以庄主身份为无痕求情。
游无剑对庄主这样天大的赦词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她是个奇怪的孩子,这世上,除了无痕,没有人能了解她。
游无痕没有要求,也没有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