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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再灭中国的梦想已化为灰烬。我最大的担心是中国一但取得了抗美援朝的决定胜利后，他们会腾出手来对付我们！”武香天田第一次露出了担心和害怕。
“我曾经与哈尔滨伪警察署长严刑审讯赵一曼，不知中国人民能否原谅我们？”藤野久芝郎望了望那艳阳高照的天空又叹了一声气，“唉！往事不可忆啊！我昨天读了《对日本军国主义思想的批判》一书，方知当初为了少数财阀和军阀的贪欲之心，我们报着为祖国圣战以求自己飞黄腾达之目的发动战争，谁知我们走的是一条不归路！”
“我谋杀了赵尚志将军！看来我这次是逃不过中国人的惩罚的！”武香天田坐在凳子上，抽出一支香烟拿在手上，凝视着那庭院里的小桥流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赵尚志，生于1908年，辽宁省朝阳县人，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考入黄埔军校学习，历任中共满洲省委常委、军委书记、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十军江北独立师政治部主任、珠河反日游击队队长、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三军军长、中共北满临时省委执委主席。他1933年10月组建抗日游击队，1934年6月在宾县的三岔河大败日军，1934年11月在肖田地突出500余日伪军的重围，1935年3月在冰趟子伏击800余人的日伪军。
“小小的满洲国，大大的赵尚志。”——这是当时对赵尚志将军的崇高评价。为了消灭赵尚志，武香天田指使伪满洲国敌伪机构派熟悉“抗联”部队的刘德山、张青玉等特务，化装成收皮货的老客，进山“捕捉歼灭”赵尚志。
1942年2月12日凌晨，赵尚志在特务刘德山的诱骗下去袭击梧桐河警察分住所。当五人小分队到达距分住所两公里处时，刘德山趁赵尚志不备，从身后向赵尚志开枪，子弹穿透背腹，赵尚志扑倒在地，鲜血染红了衣裤和周围的雪地。就在特务刘德山又向另一战士开枪的同时，赵尚志忍着剧痛挣扎着抽出枪当场击毙了刘德山。另一名在远处的特务张青玉听见枪声拔腿就跑，前去给敌人报信。赵尚志命令身边惟一没有受伤的战士姜立新带着公文赶快离去，姜立新却不肯离开，含泪要求背赵尚志一起走，赵尚志再次大声命令姜立新马上走！姜立新只好带着公文包转身消失在夜色的密林中。就在这个时候，伪警察队长穴择武夫领着12名警察向小屋包围过来。赵尚志与王永孝顽强地阻击敌人。15分钟后，赵尚志、王永孝因伤重昏迷被俘。特务和伪警察机构看到赵尚志腹部流血不止，伤势严重，生命危在旦夕，为获取抗联机密，对赵尚志进行了突击审讯。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赵尚志忍着重伤留下的痛苦不出一声，还狠很地瞪着审讯的伪警察说：“你们不是也是中国人吗？现在你们出卖了祖国，我一个人死了没有关系，我就要死了还有什么可问的。”当日本人和伪警察给他端来饭菜时，他怒斥道：“我不吃你们满洲国的饭！”赵尚志还痛骂他们：“你们离我远点，我闻你们腥！”赵尚志受伤后约活8小时左右，于12日上午9点左右，走完了年仅34岁的生命历程。
“罪孽啊！”武香天田又是一声长叹，不知是否出于他的真心。
武香天田见各处都有战犯在散步、闲谈，起身又在一处阴凉的地方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连续几日来他的心里像刀割一样，管理所要求战犯揭露日本战犯在中国犯下的滔天罪行，自己曾是代表日本军阀对伪满洲国的实际控制者，正是因为他的专治和残忍，让伪满州国成为了地道的日本傀儡政权，许多伤天害理的事都是在他的指使下实行的，想起过去的事他的心是一阵阵的颤抖……
那是1937年5月以后，为强化日本在中国对兵器制造、煤炭、油房等21种产业的垄断，武香天田以违反《重要产业统治法》、经济犯罪和妨碍产业发展为由，命令抚顺市的伪警察头目指使所属警察以包围公共场所、大搜查等方式抓捕抚顺地区居民1100余人。他下令所属警察对上述居民施以电击、灌凉水、压秆子、狼狗咬等酷刑。其中五人被残杀，一人被投入浑河淹死，130余人被送交“矫正辅导院”。1943年9月18日，日本人公布《保安矫正法》和《思想矫正法》，在东北各地设立“矫正辅导院”，对“有犯罪之虞者”和“浮浪”、“劳动嫌忌人”实施关押和强制管理，致使60余人被捕后下落不明。
“藤野久芝郎，你也在这里？”伪满参议府议长走到藤野久芝郎身边。
“来，快坐！”藤野久芝郎挪动了一下身子，“怎么，气色不好啊！”
“监狱要我写悔罪认罪材料，我真是有些冤枉！还有要是真写出来，不少的方面都会涉及到武香天田。”
“怎么会这样？”
“1931年九一八事变的第二天，我身为辽宁省省长就陷入了困境：一方面蒋介石向我发出不抵抗的命令，我当时手中又无军队可以用来抗击日寇，只能束手就擒；另一方面日本人端起刺刀逼我投降，我那时既不想当逃兵，又不想当汉奸，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只有声言‘下野’。日本人看我不降不顺，就将我软禁，我是以死抗争……”
“那后来呢？”
“后来，我抗不过日本人的软硬兼施，被迫出任伪满民政部总长兼奉天省长、伪满参议府议长。现在中国监狱定我为伪满汉奸，我实在想不通啊！”
“你没找管理所干部谈吗？”
“找了。”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我抗战初期还是有一定的民族气节的，但后来在日本军国主义的诱惑下却变了质丢失了民族的气节。”
“共产党的话说的很实际啊！我有时也不认为自己是日本的战犯，但一想起我们曾在东北大地干下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就抬不起头，真是有愧于中国人民。”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千真万确！”
第十一章
1
再说毛公牛离开那王老五的饭店与鳖三分道扬镳后，就沿着羊肠土路向大箐梁子走去。抬头一看，只觉山高林密，地势险要，到处都是松林，路边竖有一快木板上写“松林坡”三个汉字，另一面是用彝文写的。松林下的土坡到处都是坟墓，毛公牛走在这土路上，心里是凉飕飕的。
“怕什么？堂堂的‘神风特攻队’队长还怕这阴森森的坟墓，我不相信孤坟野鬼会把老子吃了！”他自己给自己壮着胆，又把山洞里牵他手的女孩给他的那把手枪放在外套左面的包里，万一遇到紧急情况，也好立即还击，免得到时束手无策。
“那女人的手真柔啊，声音又那么甜，一定是一个美人胚子！”三十几岁的青春男人，想到这些，毛公牛的脸上也不自觉发起烫来。“只可惜不知那洞在何处！”他一面紧赶着路，害怕有熟悉的人遇见他，一面拼命地打开记忆的闸门，尽力搜索那似曾相识的山洞：……暗河、瀑布、深潭、竖井、落水洞、天生桥、跌水石……还有溶沟、石芽、石柱、石幔、石蘑菇、石钟乳……那出入口及其周边植被良好，林木葱郁，环境优美，洞内气温约在十五度左右，十分宜人……
“哦——想起来了，那不是西溪仙人洞吗？”毛公牛想起自己小时候还与童年的伙伴多次跑进去玩呢！
西溪仙人洞是一个长达10公里的石灰岩溶洞，形成年代约亿年以上，洞口海拔2025米。洞体内岩石起伏，宽窄相间。窄处，只能一人穿行；宽处，可容数百上千人。洞内岩溶景观异态，或动或静，或禽或兽，栩栩如生。鬼斧神工，有的如宫殿庭院，有的如山川河流，有的如千年古木，有的如人兽鸟禽。有的颜色如红艳欲滴，有的则碧碌透明，五光十色，缤纷绚丽，迷人眼线，仿佛入仙境。一条暗河紧贴洞壁向北流去，耳畔不时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叮叮咚咚，好似音乐的节拍。洞内还有一口数十米深的竖井，井旁立有清光绪23年春的石碑一座，上篆刻有“深幽奇险”四字，故人称“仙人洞”。
“难怪我那天一进入山洞就有一种似曾去过的感觉！”毛公牛恍然大悟。走在那山洞里，真是沁人心脾，心旷神怡啊！毛公牛想那天对他交代任务的人，口音是多么地熟悉，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唉，这脑袋真笨！”毛公牛走热了，他脱掉了上身的衣服，只见他的全身都长满了黄毛。“不知还有没有缘再见那牵手的姑娘，心里还真想她！”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别人牵了一次自己的手，心里就放不下！
“唉，这男人有时比女人还多情！”毛公牛正想着，突然听到山岭里传来了喊声：
“站住！把手举起来！”
“把那汉族人逮住，打死他！打死他！”
“看他们今后敢不敢欺负彝族人！”
……
嘈杂的喊叫声，怒骂声从前面的路边丛林里响起。
“真他妈遇到‘棒老二’了！”毛公牛心里骂了一句，乜着眼左右环视了一下，约六、七个穿着察尔瓦衣服的彝族土匪手拿木棍、铁棒正从四周围了上来。毛公牛左手迅速插入左面的包里，握紧早已上膛的手枪，只等土匪再靠近一点。
“不行！万一枪声惊动了周围的解放军工作队怎么办？”毛公牛突然醒悟了过来，认为刚才的想法是错误的。
“那小子吓傻了，快去抓活的！”土匪越来越近，毛公牛弯腰用右手从裤带里抓起五支刻有野狼的飞镖打了出去。
“啊——啊——”惨叫声连连在松林响起。
“快跑！快跑！此人有武功！”不一会七、八个彝族土匪作鸟兽散，扶起受伤的同伙，消失在密林中。
“必须赶快离开这里！”毛公牛想着可怕的后果，加速向五道箐前进。
前面就是黑桃村了，那可是毛公牛小时候游玩的地方。他记得自己三岁时因瘟疫流行，父母染病无钱医治而双双离去，自己成了一个孤儿，从此浪迹天涯。没有吃的，只有厚着脸皮去舔盘子或在垃圾桶里捡别人的剩饭剩菜；没有睡的地方，就只有在山洞或大街的角落像狗一样蜷伏着睡一睡……
太阳已经靠近了西山峰，橙红的光从山峰上浸淫下来，染红了黑桃村。半坡草坪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正赶着一群羊，唱着山歌走下坡来。
太阳落山（哟）螺髻山阴，
螺髻山老鹰（嘛）要起身，
老鹰起身（嘞哟）一大群，
阿哥起身（嘞哟）孤单人。
“这不是当年我在放牧时唱的牧歌吗？这声音多么的亲切啊！要是我父母还健在，我也许已在这黑桃村安家落户了。可我逃亡到东北去与日本人勾搭成了汉奸，当上了由冈村宁次亲自组织起来的‘神风特攻队’队长，如今为了隐瞒身份我又在监狱里通过周宗迅的介绍又加入了国民党，成了中国监狱的逃犯！我恨万恶的旧社会啊，是它夺去了我父母的生命；我也恨这些共产党，是他们把我关进了监狱！”
太阳落山（哟）翻大山，
躲进密林（嘛）没有家，
一步踏在（嘞哟）树垭上，
心头犹如（嘞哟）刀在插。
顺着那小孩的音调，毛公牛也情不自禁地边走边哼唱了童年的歌谣来……
“孩子，天要黑了，快回家了！”那哼唱牧歌的孩子母亲喊着放羊的孩子，从毛公牛身边走过。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陌生的男人，突然觉得这人走路的姿势好熟悉，她想到了另一个熟悉的男人：“喂，赶路的那个人，你是不是毛公牛！”毛公牛只顾埋头赶路没有看清对面走过来的女人，现在突然有人在问他，他转过头一看，那女人正是与自己同村长大，他人生第一次初恋的女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