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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敌人想把我们的劳改队像新生婴儿一样扼杀在摇篮中,我们能答应吗?决不能!那怎么办?那就只有像张铭队长所说一样,哪怕在千年万年后,即使我们的后代不能理解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但为了新中国的监狱劳改事业,我们今天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说得对啊!我早有这种想法,但不知该用怎样的词语来表达!”牛剑诚实地说道。
“你今天这样早就来我这里,一定找我有什么事吧!”秦梅笑着转移了话题。
“你说呢?”牛剑反问。
秦梅想了想,抿嘴一笑:“你不会是为了击掌之事反悔吧?”
“不是!我正是为履行那击掌的诺言而来的!”牛剑憨厚地说。
“那请说吧!姑且让我做一回你的老师!”秦梅笑言。
“那谢谢了!”
牛剑本是好学之人,于是他虚心地向秦梅请教了一些写作上的问题,秦梅也很谦虚地给他讲了诗歌、散文、小说、戏剧等体裁写作的基本常识。
牛剑看见秦梅放在桌上的她刚才看的那本书道:“秦梅姐,你刚才看的什么书哇?”
“《乐府诗》中的汉民歌《巫山高》。”
“乐府诗是一种诗吗?”
“也可这样说吧!乐府原是汉代朝廷的音乐官署,专门负责采集各地民间诗歌乐曲。后来把这类民歌或文人的模拟作品叫做乐府或乐府诗。”
“你能给我讲讲这首《巫山高》吗?”
“好!你看读诗应这样读!”于是秦梅按照乐府诗的节奏读起了《巫山高》:“巫山高,高以大;淮水深,难以逝。我欲东归,害(梁)不为?我集无高曳,水何(梁)汤汤回回。临水远望,泪下沾衣。远道之人心思归,谓之何!”
“什么意思,我一点也不懂!”
秦梅说:“《诗经》可说是汉以前的“乐府”,“乐府”则是周以后的《诗经》。这是一首游子思乡的诗。一、二句写巫山高耸入云,层峦叠嶂,绵亘悠远。三、四句写下临淮水,深不可测,难以逾越。‘我欲东归’四句抒写面对高山大河激情呼喊,长期蕴藏在内心深处的对家乡的热切思念和归乡渴望倾泄而出。最后四句直抒胸臆,写思归不得的惆怅。诗的结构完全按照诗人情绪的起伏发展去安排,像东流的水自然奔流。诗中长短句参差错落,三言、四言、五言、六言、七言均有,给人一种抑郁悲壮之感。”
“这诗还真行,短短的几句就表达了这样多的意思。”
“这就是诗歌的魅力吧!”她说完,突然问牛剑:“兄弟,你想家吗?”
“你呢?”牛剑反问。
“我很想家!”秦梅毫不掩饰地说。
“你家中还有什么人?”
“听我父母说我祖籍在四川南充,家住在辽宁的抚顺,父母都是做皮货生意的。家有一个哥哥3岁时在成都丢失了。”
“丢失了?怎么丢失的?”
“我妈说,当时他们在成都做生意,遇到日本鬼子轰炸成都,哥哥被跑散了,不知到他现在是否还活在人间!”
“哎——”牛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哪?”秦梅发现牛剑突然变得伤感起来。
“当年我父母逃荒到成都,恰生下我二姐,我父母因无力供养,就把二姐丢弃在大街上,后被一个生意人抱走了。”
“现在有下落吗?”
牛剑只是摇摇头。
“总有一天会找到的!”秦梅善解人意地安慰到。
“我母亲认识那抱走我二姐的生意人,她说那人是一个好人,那人一定会好好地待我二姐的!”
“但愿如此吧,世界上毕竟好人比坏人多!”
从秦梅那里出来,牛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片大雪从高大挺拔的白杨树枝间飘落在秦梅借给他的书上,他见那雪花久久不能消融,突然间想到了一月的南充老家。他心里暗道:“不知家乡现在是否开始下雪否?”——因为在牛剑小时的记忆之中,好象一月的南充老家有时会下一些似粉、似沙的雪,撒在丘陵的黄壤间,落在低矮的茅屋上,这时他就与儿时的伙伴在似粉、似沙的雪地上嬉笑和玩耍……
14
邢壕将35名后勤组的罪犯包括养牛场的5名罪犯一起从监舍里提押了出来。走过六七里的山路,来到开垦的荒地和养牛场。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
“稍息!”
罪犯到达工地后,邢壕对带出的40名罪犯重新整队集合。
“报数!”邢壕下令。
“一、二、三、四……四十!”罪犯开始报数。
“稍息!”站在集合好的罪犯队列前,邢壕指着几棵椴树道:“今天劳动现场的临时警戒线就是不能超过以东、南、西、北的四棵椴树,为了便于看清楚,每一棵椴树下各站一个罪犯监督岗。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
“开始劳动吧!”
“是!”
罪犯漆淹拿着铁锹跟随着其余罪犯走向劳动工地。他一边假装使劲用铁锹铲开积雪,一边注视着那四棵椴树下的四个罪犯监督岗。
经过一个多月的观察,漆淹发现每天出工的人数在30~40人左右,由一个干部带领,最多时有两个干部,但有时劳改队的张铭、李小东、牛剑三位领导时不时地会来劳动现场检查工作。尤其是那个年龄最小的牛剑班长,每次来对监管、警戒线方面的事情过问得最详细。漆淹还发现每天带他们出来的带班干部先在荒地上安排完工作后还要到养牛场去安排工作,在养牛场大约要耽误一个多小时。
干部每天就是那样不断地在开垦地和养牛场来回巡逻走动。漆淹想,要想脱逃,必须打干部巡逻的时间差,但最讨厌的是干部身上都配备有驳壳手枪,附有两个弹夹的子弹,同时干部指定的四个罪犯监督岗也随时把每一个罪犯的行动死死地监视着。
漆淹抬头远望,只见那重重叠叠的山峦如松花江中的波涛,起伏不定。山峦上那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白雪已把它们覆盖,只有极少的翠色还露在白雪之外。他想,在这大雪天是最好逃跑的,但是最困难的是逃跑出去后在森林里却很难找到食物,那可比在劳改队还惨!——平时在劳改队里最坏也可以与干部一样吃到榆树叶和窝窝头,有时还可吃到俄罗斯的面包。
“漆淹,你在看什么?还不干活?”邢壕突然出现在漆淹的背后,着实让漆淹吓了一跳。
漆淹转身看见是邢壕,有些结巴地说:“邢管教,我……我没看什么?”
“快干活!”
“是!”
漆淹望着邢壕离开开垦地到养牛场已经远去的背影,心里是一阵紧张和害怕。他想:“莫非是那邢壕看出了我什么破绽?莫非是……”他不敢多想,因为一想到自己在外面还欠十几条共产党的人命,他心里就烦躁不安,他知道若是余罪被中国监狱发现了,那他只有命归西天。“看样子,必须加快脱逃的步伐,为创造条件,自己一定要在干部面前伪装积极。”
漆淹想走过那作为警戒线北边的那棵椴树,因为他早就听说椴树的北面是一条深两米的壕沟,若要逃跑成功必须越过那两米深的壕沟才能进入原始的大森林里。
“同改,我想到椴树那边去解个手,行不?”漆淹见邢壕到养牛场那边去了还没回来,对守在北面那棵椴树下的罪犯监督岗恳求说。
那监督岗见漆淹是罪犯的劳动小组长,但仍然拒绝道:“就在这里解,跑那么远干什么?反正都是男犯。”
“我想解大手!”
“解大手?”
“对!”
“那你干脆到壕沟里去解,我看着你。”
“那谢谢你!”
“快点!边解边唱山歌,便于我好监督!”
“唱什么歌?”
“随你的便,反正能让我听到就行!”
漆淹跳下壕沟,解下裤子,假装在壕沟里解起了大手。
他唱起了一只自己胡瞎乱编的关东民歌,就像他任离门道主念经一样。
漆淹边唱边观察那壕沟深约2米左右,全是东北的黑土地筑起的堑壕,他推测那可能是当年日本鬼子为防止煤矿里的中国战俘、“囚犯”、劳工逃跑而设置的射击战壕。
几分种过去了,那罪犯监督岗大声喊道:“漆淹,完没有?”
“上来了!”
漆淹试爬了两次,可都没有爬上来,一者是壕沟挖得陡,二者是他太胖。
“嘿!同改,拉我一下!”漆淹向守在椴树底下的监督岗大声喊道。
北面树下的监督岗走过去将漆淹拉了上来。
这时牛剑骑着摩托车从队部巡查而来,见监督岗正好把漆淹从壕沟里拉了上来。
“报告牛班长,漆淹要解大手,我同意他到沟里去解。”监督岗罪犯跑到刚下车的牛剑面前报告。
“我看见了,你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吧。”
那罪犯监督岗正欲转身走,牛剑见邢壕没在现场,问道:“邢管教呢?”
“报告牛班长,邢管教到养牛场那边巡查还没回来。”
“知道了。”
牛剑说完先到地里各处去指导罪犯开荒,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北面的壕沟来回地走了两圈,他见刚才漆淹爬上来的地方并没有新鲜的大便……
不一会,邢壕从养牛场回来,牛剑把刚才的发现告诉给了他。
而此时的漆淹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地干活,一边时刻注视着邢壕的一举一动。他见邢壕在壕沟边来回地走动,知道那邢壕一定发现了他没有解手的痕迹,后又看见牛剑和邢壕悄悄地说着话。
漆淹知道这一着是自己太大意了,他想必须暂时放下逃跑的计划,等待时机,来过以静制动!
15
房建工地上,一片忙碌。罪犯和民工在交叉进行作业。
张铭队长、李小东副队长在指挥四十几名罪犯深挖地基,牛剑鹰一样的眼睛扫视着整个劳动现场,他担心犯人在与民工的交叉作业时故意去接触民工,因为有的罪犯常利用外来民工对劳改队规章制度的不了解,随时都想从民工身上得到一点好处,那怕是一支烟。有时有的罪犯还故意唆使民工去犯罪。
张铭、李小东、牛剑三人腰间的枪套都随时打开着,以防突发事件万一发生。
几十个民工在用小推斗加紧运输。
尖嘴猴腮的鳖三在雪地里一边与民工说着笑,一边在寻找任何接近范三娃的机会。因为今天是他从范三娃处拿取劳改队监舍布局,警力分布的约定日期。
正在挖地基的范三娃也在寻找与鳖三接触的机会。但他一看今天劳改队“三巨头”(这是罪犯根据二战时期出现的斯大林、罗斯福、邱吉尔三巨头,在背后对劳改队三位领导张铭、李小东、牛剑的称呼)都在工地现场,心想要与鳖三接触肯定很难。
突然他看见鳖三故意对民工高喊:“歇一下,歇一下,上趟厕所再来!”鳖三喊完后,还故意对张铭、李小东、牛剑三人笑着说:“三位领导,干了一上午了,你们不想让你们的罪犯上上厕所休息一下吗?”
“马上休息!只不过你们运输得快,我们挖基础要慢一些,犯人只有轮番着休息。”张铭知道那鳖三故意在犯人面前讲那些话是在将中国监狱的军,言下之意是说中共的劳改队不搞劳逸结合,只晓得强迫罪犯不停地劳动。
“第一小组先休息30分钟!二、三小组继续劳动!”
听到张铭队长指令,范三娃放下手里的铁镐,从坑里爬上来。他见那鳖三已走向了厕所,对张铭道:“张队长,我去上趟厕所!”
“去吧!”张铭跟着范三娃到了厕所外,“进去吧。”
范三娃进去了,张铭站在厕所外面。
范三娃进入厕所一看,见除了鳖三外里面还有一个人。他走到鳖三相邻的一个位置蹲下。他忙改开劳改队发放的大头皮鞋的鞋带,从里面取出一张图纸。
“这位大哥,你有没有手纸,我忘记带了。”范三娃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