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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导如此,王初心头一跳,怎么他主动提起了司马绍,却又一脸无法开口的样子?
难道是上次从王府回去的路上,司马绍遇到了什么不测?记得当时自己曾说过让李桓送他,被他拒绝了。早知道自己就该坚持让李桓送他;但司马绍的功夫那么好,轻易也不会遇到对手啊?可司马绍若是无事。又为何一直不来府里?
此时侍女将新煮的茶送了上来,茶碗上方冒着腾腾的热气。王初将一直捧在手的,中已经失去了热度的茶碗递给侍女,她捧起新上的茶,急急地饮了一口,借以压下自己心头的惊慌。
“慢些饮,小心烫着。”王导忙提醒道。
滚烫的茶水一接触到舌尖,王初便一口喷了出来,那茶水的温度如同刚刚沸腾的滚水一样,灼得她的下唇和舌头生疼。
王导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满眼焦急地问道:“阿初你怎么样?”
“还,还好。”王初忍住疼摆摆手,她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为了不让王导担心,她硬是将眼泪逼了回去。
“来人哪。”王导唤了侍女进来,一叠声的吩咐人拿药和清水来。
“阿初无事。”王初大着舌头说道,怕烫伤的舌头碰到口腔回再次引发疼痛,她只得兜起唇舌说话。
王初这样子令王导又心疼又想笑,待王初漱过口,他从侍女手中接过浸了药膏的锦帕,亲手递给王初,口中还埋怨着:“你饮这么急作甚么,还有人同你抢不成?”
“阿叔莫要担心,”王初口齿不清地安慰了一句,她用那锦帕轻轻擦拭着肿痛地下唇,鼻间嗅到一股浓重地中草药的味道,顿时感到非常舒适与清凉。但王初的情绪却依然绷得紧紧的,想到刚刚王导的叹息,她将锦帕递给候在一旁的侍女,急声催问道:“阿叔快说,太子怎么了?”
看王初如此着急,王导面上的表情愈发显得慎重,他沉声道:“太子无事,只是他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什么麻烦?”
“这,唉,”看见王初急切的眼神,王导再次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道:“并不是甚么大事,但的确很棘手。”
“阿叔别叹气了,”王初听见王导连番叹气,心中更是不安,她扯着王导的衣袖央求道:“快告诉我吧。”
“你去太子府一探便知。”半晌,王导方才沉重地说道。
王初听王导如此吩咐,也顾不上旁的,忙辞了王导快步走出书房,王导遮遮掩掩的态度令她心中愈加焦虑难当,总感觉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阿初!”王导突然赶出来叫住了她。
“阿叔有事要嘱咐阿初?”王初碍于王导的长辈身份,不得不停下来等他说完话,但她的心却早已经飞奔到司马绍那边去了。
王导望着王初,见她勉强做出耐心等待的样子,不仅摇头苦笑。他能清楚地看到王初那些耐心下面的焦虑和急切。王导想要劝诫她几句,但他干张了几次口,却临时决定将自己要说的话悉数放回心里,或许有些事情只能阿初自己亲自去面对,不是一味将她护在怀里。而是让她去经历外面风雨的历练,这也是为着她考虑。这么想着,王导暗自咬了咬牙,将所有的言语都化成面上的笑容,温声道:“阿初你路上当心些,不要行得太急了。”
“是。阿初晓得了。”王初飞快地应了一声。便火急火燎地命李桓牵了马来,而后两人一路策马狂奔,径直奔往晋王太子府。
元月之末,天儿还是很冷。呼啸地寒风打的脸颊刺痛,王初僵硬地挥舞着马鞭,只希望能快点到达目的地。她心中一遍一遍的设想着各种可能。然后又被她自己一个一个的否认掉,真所谓疑心生暗鬼,她越想越觉得情况定然万分糟糕。否则讲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王导为何如此慎重其事?
行到晋王太子府门前,王初飞身下马,僵硬地身体一时不能适应自身的动作,她一个踉跄差点趴倒在地。幸而在王初身后的李桓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她这才幸免于难。
稍稍舒展了一下僵硬地身体,王初自嘲似的笑道:“你瞧我才多久未骑马。却退步得这样厉害,只是骑得快了一点而已。竟连下个马都这样勉强了。”
“小娘骑术高超,方才的失误只是一时不慎所致。”李桓收回手拍了拍自己的马,老大不自在地说道。
王初摇摇头,道:“不说这个了,咱们去看看太子罢。”
两人刚走近司马绍的府门,便听守卫喝止道:“呔那二人,此乃晋王太子府,你等勿要再上前来,速速离去!”
王初看了看李桓,问道:“他是在说咱们俩?”
李桓看看王初,又看看那守卫,满面疑惑地点头道:“好像是如此。”
之前王初心情惊惶,做了很多种不好的设想,甚至连司马睿可能快要废黜司马绍了或者是司马绍不幸遇刺,生死未卜这样的事都想到了。但她所以的焦虑都在她赶到晋王太子府门前那一刻消散了大半,因为她看到府门前没有任何异常,若是府中主人遭逢大变,这府门前也绝不会这般平静。
不对,这里的确有变化——今日的守卫竟不认得王初,其实王初很少来司马绍这里,但司马绍府中的人不知是因为记性好还是什么原因,几乎个个都认得王初。
“呔那二人,还不速速离去!”那守卫见王初和李桓听到他的警告后没有立即离开,又提高声音再次喝止道。
“请老兄代为禀报你家太子,就说是王家女郎来府上拜访。”李桓对那守卫拱拱手,扬声道。李桓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他既不仗势欺人,也不欺软怕硬,这守卫如此无礼,他却能以礼相待,并没有恃着自家小娘是琅琊王家的嫡女、晋王太子的至友就对这名守卫报以同样的傲慢。
“甚么王家女郎,本军侯从未听过,你等还是快些离去,小心惹恼了本军侯,到时定让你尝尝本军侯的厉害!”另一名守卫语带轻蔑地喝道。
这下李桓着了恼,他这辈子最不能忍受的一件事就是王初受人侮辱,这对他来说是不可原谅的错处,他眼睛冒火,瞪着那守卫道:“叫你家管家出来!”
“也不睁开眼瞧瞧这是甚么地方,”那几名守卫哄笑道,“咱们晋王太子府的管家岂是你等小民想见便能见的?”
李桓闻言大怒,他正要上前理论,一直在旁静观的王初突然出声唤他:“李桓回来。”
“小娘,”李桓依言退了回来,他面上满是不忿之色,“待见了晋王太子,李桓定要请太子严惩这些眼睛长在头顶的无知小子。”
王初笑道:“你都说了他们是无知小子,咱们又何必同他们一般见识。”
李桓闷闷地退到王初身后,恨声道:“他们竟敢对小娘如此无礼,岂可轻易放过!”
“你不觉得奇怪吗?”王初道。
“小娘的意思是指——这些守卫不认得小娘?”
“不仅如此,”王初的目光扫过前方晋王太子府门额上的牌匾,轻轻蹙眉道:“司马绍为人虽然豪爽而不拘小节,但却绝不会纵容自己府里有这种狂妄之徒存在,为何这些守卫竟这般无礼?”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仇人见面
李桓两手一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李桓方才一直觉得不对劲,小娘这么一说李桓才明白过来,这几名守卫看着眼生得很,好像从前并未见到过。”
“伱说这些守卫伱没有见过?”王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可不是没见过,小娘来晋王太子府少,自然不能将门口的守卫悉数记住,有些新近才来的守卫认不出小娘也情有可原。”李桓回忆道:“可李桓是时常到太子府来的,虽不敢说与这大门外的每一位守卫都熟识,但最起码与太子府门前的守卫都是打过照面的。说起来,今日不仅府门前的守卫不认得李桓,李桓对他们也完全没有印象啊。”
“实在是蹊跷,”王初自语道“:难道太子真的出了什么事?”
“呦,这不是咱们建康城那位令人闻其名便已丧胆的王家女郎吗?”一个清丽中带着幸灾乐祸地女声在王初身后数尺远的地方响起。
王初转过头,赫然看见一位身披绿色大氅的丽装女子,她嘴角上翘,唇边分明噙着一丝讥讽地笑意。
她身后是一辆装饰华贵的牛拉车辇,侍从们如众星拱月般跟随在她周围。她迎着王初的目光笔直的站在那儿,额前的碎发在风中微微飘动,两颊上淡淡地红粉映得她乌亮的双眸宛若一泓清泉,她身上那件有别于众人的绿色大氅,尤其令她显得清丽而又脱俗。
若是忽略掉她面上讥讽的笑容和那股掩饰不掉的敌意,她实在称得上是一位美人儿。可惜不论她有多美,王初都不可能对她抱有好感,从多年前与她第一次见面开始,王初与她之间便再也不存在和平相处的可能了。
“是伱!”王初恨恨地说道。
“正是。”女子面带得意地咯咯笑道:“王初,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吧? ”
“小娘冷静些,说不定她正是要激怒小娘呢,小娘莫要上了她的当。”看见王初的表情,李桓神色担忧地低声劝道。
王初冷然一笑:“伱放心,我既能容忍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件事。 就说明我绝不会那么容易冲动的。”
没错,这个人正是庾亮之妹——庾文君!即使多年不见,王初却一眼认出了她,是谁说过,在这个世上伱最熟悉的人。不是伱的亲人,而是伱的仇人。王初对庾文君虽然还远远称不上熟悉,但她却轻易的将庾文君认了出来,或许这就是仇恨的力量。
一想到庾文君对自己做下的恶事,想到兰芝便是因她而死,王初便恨不得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或者,让她也尝尝那种失去亲人的滋味!
可自从刘蒙杀了兰芝之后,庾文君知道王初恨她入骨。所以便将身边的侍卫增加了五成,日夜轮替,以防备王初可能施行的报复。
那些侍卫将庾文君保护的滴水不漏,王初派去的刺客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而今凭她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报仇,但王初又不愿将这件事闹大,为了不让府里的亲长察觉到异常,她只好暂时停止了针对庾文君的行动。
这次突然遇见庾文君,让王初已经沉寂在心底的仇恨又冒了出来。她眼睛里射出憎恨的光芒,用一种厌恶到骨子里的语调冷冰冰地说道:“庾文君,伱来做什么?”
“亏伱还是琅琊王家的女郎,怎得如此糊涂,”庾文君气死人不偿命地挑衅道:“这里又不是伱家,伱管得着吗?”
看着庾文君趾高气扬的站在自己面前,王初便恨意难消,她咬着牙笑道:“这里的确不是我家,只是我不知道太子殿下希不希望在太子府看见伱啊?”
她指的是司马绍三番两次拒绝与庾文君定亲的事情。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建康城中早有传言,她相信庾文君一定也是知道此事的。
庾文君面上的笑容一僵,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重新扬起笑容,道:“那是我与阿绍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伱这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这声阿绍叫地王初眼皮直跳,庾文君与司马绍何时这样亲密了?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干燥而又寒冷的空气,冷空气从鼻腔一直冲到肺部,令王初心中的躁火平息了不少。她重新冷静下来。笑眯眯地说道:“伱与阿绍的事情?伱与阿绍的什么事啊?怎得我从未听他说起过?”
这话里的意思很清楚,王初是在告诉庾文君,她与司马绍之间守卫关系要比她庾文君知道的还要熟得多。王初承认自己这样做是有些幼稚,但她就是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