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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话,怕是不妥吧?”王初立时把脸一沉,气恼地质问道,她所表现出的这种说怒便怒的脾气正像是一位骄纵惯了,又缺乏教养的贵家女郎。
“阿初。”山氏担心的看着王初。她虽然没有见过王初这一面,但王家女郎性格暴躁,心狠手辣的传言她也是听到过的,她看见王初一脸不悦。还真担心她会再愤怒之下做出一些令郑阿春下不了台的事来。
“是我说话欠思虑,阿初你可别生气啊。”郑阿春忙认错道。其实看见王初的表情,郑阿便春在心中窃喜不已。她知道自己这话说得造次了。但她本意便是要激一激王初。不管王初是会因为怕被人误会污了名声而不再与司马绍在一起,还是她会因为羞愤而不在晋王面前替司马绍求情,只要能让王初自动做到其中一点。自己都算没白忙。
“我知道阿初你年轻面薄,”待王初脸色缓和了一点,郑阿春又满面慈爱地笑道:“不过你与太子感情向来很好,只要咱们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便行了,作甚么要去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阿初你说是不是?”
“夫人这话阿初可不敢认同,”王初脸色更冷了。“阿初不明白夫人说的是什么,夫人倒不如索性跟阿初说个清楚。是谁说了什么闲言碎语?夫人又知道了什么事?”
山氏怕郑阿春真的激怒王初,忙插话道:“夫人,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郑阿春看了看王初,道:“既然你与安国都到了,不如随我去见见晋王。”
“是,夫人。”
郑阿春笑着问王初:“太子也在呢,阿初要不要一同去?”
这话问的,王初真想问她你会不会聊天儿!王初既然来了,难道是来晋王府吃饭的不成,自然是要见晋王。,郑阿春先说山氏与司马安国都到了,又说太子也在,最后才很勉强的问王初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这不是暗示王初这是他们的家庭聚会,叫自己识相点快点离开吗?
王初装作完全没有领会郑阿春话里的意思,她半推半就的笑着问道:“这样不合适吧?”
郑阿春一愣,她没想到王初竟要跟自己去,堂堂琅琊王氏家的女郎,怎么会这样不识相,难道她根本没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
虽说郑阿春与王初接触不多,但她听闻这个王家女郎是个聪慧过人的,怎么今日这一番接触下来,竟是这般蠢钝,连句话都听不明白?她假意笑道:“没关系的,都是自家人。”
“是啊,还是夫人说的有理,的确没有外人——晋王殿下,太子殿下,阿媛同安国阿初都是认识的……”王初做出思量的表情,她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展颜一笑:“哦,对了,还有夫人您,阿初也认识。”
人家郑阿春的都是自家人当然是针对晋王一家来说的,可王初非要给她曲解成反正都是自己认识的人,不必客气的意思。
“正是这样,”郑阿春给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得附和道,“阿初,阿媛,晋王在书房呢,你们随我来。”
离晋王府的书房还有一段距离,王初便见到一个人跪在书房门外,他正是司马绍。
“那是——阿兄?”山氏低呼道。
王初没有接话,看见司马绍跪在那儿的背影,她心中难过极了,天气这么寒冷,他却跪在那寒气逼人的,冷硬的青砖地上。
王初下意识的看了郑阿春一眼,却正好看见郑阿春向自己投过来试探的眼神,原来她的后招在这儿等着呢,怪不得自己要来她也没有多加阻拦。
王初闭了闭眼睛,平静的问道:“太子跪了多久了?”
郑阿春的唇角翘了翘,她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对,忙收敛了神情,道:“也没有很久,大概,半个多时辰。”
这叫没有多久?你怎么不去跪一个试试!王初愤愤地想道,这个郑阿春,她现生儿子都可能来不及了,何况她现在也没有儿子,为什么她却看不得司马绍好?若是她能好好待司马绍,按司马绍那个脾气,将来能亏待了她吗?要知道,她可比司马睿的命长。
王初顾不上跟郑阿春置气,她快步走到司马绍身边蹲下身来。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停住,司马绍缓缓转头,在这儿跪了半个时辰,他的脸色乌青,看见王初,他竟苦笑道:“我就知道是你,是右将军叫你来的吗?”
王初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心情复杂,为什么那么洒脱的司马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事事处处都仿佛有一张看不见的网在束缚着他,让他再也无法回到当初那个从心所欲,意气风发的少年儿郎模样。
“你怎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右将军叫你来的不是?”司马绍好笑地看着王初。
“你还有闲情笑。”王初郁闷道,怎么每次自己对司马绍稍起怜悯之心时,他就会立刻做出一些使人预料不到的事来,让自己觉得这份怜悯放在他身上是多余的。
“本太子旁的没有就是闲情逸致多,”司马绍面上笑着,说完却不由自主的抚了抚膝盖。
“少说废话吧,”王初失笑道,她想了想,认真地问道:“晋王不愿见你吗?”
“不是,”司马绍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他低声道:“父王一听出我的来意,还未等我把话说完,便大发雷霆,将我赶了出来让我在这儿跪着。”
正说着,山氏与郑阿春从后面走了过来。
“阿初随我们进去吧,晋王就在里面呢。”郑阿春笑着招呼道,她说着转脸对身旁的山氏笑道:“晋王一见到安国,定然会很高兴的。”
“听晋王说安国跟裒儿小时候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别提有多想了,”郑阿春叹息着垂眸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司马绍,又将目光放到山氏面上,看山氏果然一脸悲痛,郑阿春忙道:“你看我,真是,好好的怎么又提起这些伤心事儿了。”→文·冇·人·冇·书·冇·屋←
山氏勉强笑道:“夫人莫要自责,阿媛无事。”
果然是做继母的没有一个好的,司马绍在这儿受罪,她不向晋王求求情就算了,反而刻意在这儿说些离间人心,令人不快的话。
王初眼神凌厉地瞪了郑阿春一眼,司马绍见状,制止道:“阿初。”
被王初的眼神吓了一跳,郑阿春猛然想起王初的名声,她迅速将笑意收敛了起来,道:“既然阿初你不愿意进去,在这儿陪陪太子也好。”
山氏从乳母手中接过司马安国,她抱着司马安国向跪在地上的司马绍行礼道:“阿兄,我先进去了。”
司马绍点点头,悲伤地低声道:“阿媛,我知晓我这么做对不住你,对不住安国,更对不住阿裒,可是我不能不这么做。你,能理解吗?”
“阿媛明白,阿兄放心,便是阿裒在天之灵,也一定会赞成阿兄的做法。”山氏的眼泪不觉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好,”司马绍喉头上下翻动着,他艰难地说道:“有你这句好,我便放心了。”
王初的心情被现场的气氛感染的很沉重,眼中弥漫着泪水,她感觉前方的物体都模糊了。怕司马绍看到会更难过,王初背过身悄悄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将眼中的泪水抹去。
“呦,怎么又哭了,看得人怪心疼的,快擦擦。”郑阿春看见山氏的眼泪,忙递过一方锦帕道,“外头天寒,别冻着安国,咱们快些进去吧,晋王在里面等着呢。”
第一百二十章 书房之外
王初失神地看着山氏与郑阿春一前一后进了书房,除了山氏和她怀里的司马安国,这里的人仿佛都与司马绍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郑阿春的言语行为虽然令王初感到不快,却也还能理解,毕竟她不是司马绍的生身母亲,她自己的阿子又夭折了,难免会有一些心理失衡。但书房里面那个很快便能登上至尊之位的男人,他可是司马绍的生父,为何他对跪在外面的司马绍如此冷漠,便是一个普通官员向他进谏也不该遭到如此对待,何况这还是他的阿子。
王初拿锦帕轻轻揩了揩鼻子,她不忍心看司马绍一个人孤单地跪在这儿,便劝道:“你这阵子经历了这么多事,都没有好好休养过,身体定然多有亏损。方才郑夫人说外头天寒,这地上肯定更冷了,不如你先起来,咱们回去从长计议。”
司马绍摇头道:“你回府去吧,这里有阿媛和我就可以了。”
“怎么?你嫌我碍事?”王初不满道。
司马绍苦笑道:“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初裹了裹裘衣,追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里确实很冷,我不想你跟我一起遭这份罪,”司马绍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置好这件事的。”
“处置好?你怎么处置好?”王初脾气上来,声音也高了起来,她道:“晋王摆明了执迷不悟,他不会听你的,你别傻了!”
司马绍忙拉住她,低声道:“阿初,父王就在里面。你瞎说甚么!”
“他听到又如何?我说的是实话,他就是执迷不悟,”王初倔道,虽然这么说,但她的声音还是小了下来,只听她埋怨道:“不是我说你。阿叔他们这根本是要逼着你往坑里跳。你难道会看不出来,怎么还一头钻进来!”
司马绍肃容道:“阿初,话不能这么说,父王在这个时候大办丧事的确不妥。我做为父王的阿子。怎么能眼看着他犯错?”
“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傻,”王初咕哝道。
“这怎么能说是傻,”司马绍耳朵尖。一下子听到了王初的自语,他反驳道:“若是明知父王有错却不来劝谏,便是我的不对;若我说了。父王不接受我的劝谏,那我自可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王初敏锐的抓到这个词,她反复咀嚼着,觉得自己有点明白王导的意思了。或许王导推动司马绍前来晋王府并不是完全对司马绍不利的,通过这个举动,司马绍自己做到了问心无愧,而百姓们也能看到司马绍对臣民的爱护与对国家的担当。可谓一举两得。
王初突然有点心情复杂,原来目的单纯的劝谏竟成了一场向百姓示好的表演?这与晋王当初的北伐之举又有什么两样!王导背后的意思司马绍又领悟了多少?
在司马裒丧礼一事上态度强势的晋王可知道。走到最后,他却从事件的主导者变成了被算计被利用的那一个。
“阿初你怎么了?”瞧见王初脸色难看,司马绍忙问道。
“无事,”王初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大概是因为起风了的缘故。”
司马绍责怪道:“早说了叫你先回去,你就是不听……”
司马绍还在絮絮地说着什么,王初全都没听到,她神情恍惚地看着司马绍乌青的嘴唇,心想若这真是一场苦肉计,他也算是尽责了。
“阿初,阿初,”司马绍用手在王初眼前晃了晃。
“啊?”王初猛然回了神,她道:“你说什么?”
司马绍无奈道:“我说这话,你却在这儿发起呆来了。”
王初淡淡一笑,道:“我听着呢,你接着说便是。”
“无趣的很,算了,不说了。”司马绍扭转身子对着晋王书房的正面,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他这一声无趣不知是在说王初还是他自己说的话,王初也无心追究,她望着书房的木门问道:“你猜他们说到哪儿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啊?”
书房里的声音根本传不到这里,山氏都进去这么大一会儿了,还不见人来叫司马绍进去,难道她还没有跟晋王说到正题吗?
“等父王叫我进去不就知道了。”司马绍一副提不起兴趣的口吻。
“要不我进去看看。”王初语带询问的说道。
司马绍看了她一眼,又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