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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导看王初坚持不同意,便叹道:“既然阿初你这般反对,不如让李桓回去考虑一下再说。”
听见王导发话,李桓磕了个头,默默地退出书房。
王初还在生气李桓不与自己商量便决定要去上战场的事,所以没有注意李桓的神色。待李桓桓退出书房后,她回忆起今日李桓的言行,总觉得他有些奇怪。特别是自己提起李棱时,他的反应着实令人费解,她越想越放心不下,急匆匆跳下座塌,对王导说道:“阿叔,阿初去看看李桓。”
“去罢。”王导温声道。
王初飞快地追出门去,身后的王导喊道:“外面冷,你先把裘衣穿好……”
“阿初知道。”她应了这一声,人已经来到了书房外的青砖小路上。
因为王导书房中燃着熏炉,方才王初觉得有些热,便随手将自己的裘衣解下放在座塌上了。她急着追上李桓,竟忘了这事。她转头对守在书房外的杜若说道:“你进去把我的裘衣拿出来。”
看见李桓向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王初喊道:“李桓,你等等我。”
听到王初的声音,李桓的身形似乎顿了顿,但他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前走去。
杜若抱着裘衣,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跟在王初身后,王初接过裘衣,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我先去看看李桓,你不用着急,慢慢走就是了。”
杜若抚着胸口喘息道:“多谢小娘。”
“李桓!”王初冲着前方喊道:“你等等我!”
不叫还好,王初越叫李桓走地越快,她看得出李桓走的这条路是通向自己所住的院子,反正大家都是走一条路,王初也不怕他走远了,索性不去喊他,一路向前,跑回了院子。
当王初跑到院门口的时候,李桓正在监督门口的守卫换班。
守卫们看见王初,齐声道:“小娘。”
王初笑着对守卫们点头道:“好。”她说话时眼睛一直看着李桓,但李桓却毫无反应,等守卫们换好班,他便目不斜视的向外走去。
守卫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一向对小娘恭敬忠诚的李首领怎得会对小娘如此冷淡。
李桓一走,王初便跟了上去,李桓也不搭理她。跟着李桓快步走了一阵子,王初有些吃不消,脚步便开始滞重起来,李桓察觉到王初脚步变慢,也放缓了自己的脚步。
王初笑道:“你是不是不准备去了,所以才这么生气的?”
“回小娘,小人乃是小娘下属,既然小娘不同意,小人怎敢再坚持!”李桓语气生硬地答道。
“这么说,你还是想去?”王初脸色一僵,声音也不觉冷了许多。
“回小娘的话,小人不敢。”
王初被李桓堵得难受,小人——在这个时代,这个称谓所代表的身份与王初的身份乃是云泥之别,他很早以前便不对王初自称小人了,为何现在却重新开始这样自称?他用一个卑微的自称来拉开与王初的距离,是不是因为,王初今日的强硬态度伤害了他,使他觉得王初是在用主人的身份压制自己?
第一百一十七章 谁说服谁
“李桓,”想到这里王初的语气放软了,她解释道:“你误会我了,我是担心你会受伤,绝不是要限制你的选择。你也知道,阿裒就是因为这些事才丢了性命,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难道你要我看着你也步阿裒之后尘吗?”
李桓神色冷清,径直往前走着,口中说道:“小娘会这般替李桓着想,是不是全都是因为李棱?”
他努力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王初看见他微微颤抖的手和僵硬的面孔却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王初一下愣在原地,她诧异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哈,小娘问李桓怎么会这么想?”一向沉稳的李桓竟然冷笑了一声,他也停住脚步,之前被他死死压抑着的痛苦神色显露在他脸上,“若不是如此,小娘怎会对李桓这么好?李棱在小娘很小的时候便跟在小娘身边,他又是因为小娘的缘故而死,以小娘的禀性,定然会对他心怀歉疚,所以便都补偿在了李桓身上!”
王初把脸一沉,肃声道:“李桓,一开始我跟阿父要了你来,的确是因为李棱临走前的嘱托,这你也是知道的。但这么多年下来,我早就把你当成是我的亲人了,你怎么能这样误解我?”
听了王初的话,李桓有些动容,但他随即质问道:“既然如此,小娘为何不能让李桓按自己的选择生活?”
“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上战场。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绝对会为你做,”王初语气极冲地对他嚷嚷道:“可是李桓。我告诉你,只有这一条,你想去上战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小娘整日说把李桓当做兄长看待,但其实在小娘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否则小娘为何不尊重李桓的选择,而是勉强李桓留在这里!”李桓面带嘲讽地说道。
“李桓!”王初被李桓前所未有的尖刻语言激地面色通红,她努力地平稳自己的呼吸,压着火道:“若是旁人说出这番话还可以原谅。可是这话偏偏是从你李桓口中说出来,我简直不敢相信。”
“小娘为何不信,跟在小娘身边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但李桓至少学会了一样。那就是做为一个人,不论是何等低微。何等渺小,都要鼓起勇气追求平等的,有尊严的生活,这话不是小娘教的吗?”
“好,好,”王初怒极反笑,她指着李桓道:“你这是学会用我说的话来堵我了。很好,你很好!”
看见王初气成这样。李桓知道自己这些话伤了她的心。其实他也相信王初是真心把自己当做家人一样对待,他从小便于李棱相依为命,为了能吃上一口饭而带着李棱投身王家,从来没有人像王初这样真正对待他,而不是仅仅把他当做一个卑微粗鄙的武夫。自从跟了王初,他才渐渐有了喜乐,有了自我,可是现在,他不得不离开。
“小娘,”李桓低下了头,他收敛起自己强装出来的无礼,郑重地请求道:“小娘让李桓去吧。”
“你告诉我,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王初仔细观察着李桓的脸说道,“我不相信你会不懂我说的那些话,当今的局势有多乱你是清楚的,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何坚持要上战场?”
“就像右将军说的那样,李桓只是想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方才一直在火急火燎地走路,所以王初也没觉得冷。现在一停下来,她突然感觉到嗖嗖地冷风在院落间来回穿行着,肆无忌惮的往自己领口袖口钻,而之前因为行走所产生的热气也聚集在身上,这么冷热交加,她顿时觉得鼻子痒痒地。
“阿嚏!”王初揉了揉鼻子,猛地打了个喷嚏。
一直低着头的 李桓忙抬起头来,一脸紧张地问道:“小娘可是冻着了?”
“不碍事。”王初摆摆手,示意李桓不用担心。
看王初毫不在意的样子,李桓担忧催促道:“小娘不是拿着裘衣吗?快穿上!”
“我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才不顾得穿裘衣就跑出来了,方才我叫你,你还不理我,一个劲往前走。”王初埋怨道,她知道李桓向来关心自己,所以便希望借着李桓的歉疚心理来说动他留下来。
李桓满脸内疚道:“是李桓错了,小娘快将裘衣穿上吧。”
“现在知道错了,”王初撇撇嘴,她一边穿裘衣,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若真想建功立业,早几年就应该去跟我阿父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人总会变的,李桓也是如此,早先不想,但不代表如今也不想!”
“呦,”王初挑眉道,“真没看出来,你这么能言善辩呢,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是绝不会赞成你上战场的。”
“小娘!”李桓刚刚缓和起来的脸庞又绷得紧紧的,“若是李桓执意要去呢?”
“你想阿父与阿叔是会听我的还是听你的?”王初挑衅地问道。
“那李桓便私自去别的将军麾下投军。”李桓也毫不示弱。
“那我便叫阿父把你抓回来!”王初恶狠狠地瞪着李桓。
谁知李桓听了这话突然笑了,他道:“若是李桓逃出府后被郎主抓回来,只怕是难逃一死,李桓相信小娘不是如此狠心之人。”
“你……”王初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桓却继续说道:“若是小娘要李桓这条命,那小娘随时都可以拿去,李桓绝无怨言。李桓这条命本来就是小娘救下的,理当属于小娘。”
王初知道他指得是什么,当初李棱是因为违背家主命令而被处死的,而作为李棱的兄长,原本李桓也极有可能被殃及,只因王初将李桓要了过来,才使他免于责罚。可是现在他这么一说,王初难免会想起李棱是因为自己才违背王敦命令的。
“这才是你的用意吧?”想通了这一点,王初失望的后退了一步,她笑道:“连你都学会跟我采取甚么迂回战术了。”
“小娘,”李桓面露不忍,这么多年,每逢李棱忌日,王初总会设坛焚香,面北而拜,他知道李棱之死是王初心上的一道伤。可他没有别的办法来说服王初,只好重提此事。
“要是你真的想走,好,我放你走。”王初疲惫地闭了闭眼睛,低沉地说道:“可是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何这么想上战场,甚至,甚至不惜重提李棱之事。”
王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李桓,这让李桓将就要脱口而出的借口又咽了回去,面对王初澄澈纯粹的双眸,他真的无法再说谎。
“既然小娘已经答应了,又何必再问。”李桓躲闪着王初的双眸,慌乱地答道。
“如果你不说,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走的。我只是要你将真话告诉我,有这么难吗?”王初沉声道,“难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对我竟没有一点信任吗?”
“不是小娘想的那样。”
王初思忖着,以李桓对自己的忠心,他怎么会这么突然就要离开呢?见李桓一副无法开口的样子,王初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她追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不曾,小娘想想,郎主与右将军都将小娘视若珍宝,李桓是小娘身边的人,又有谁能来欺负李桓?”
“那……是你遇到什么难处了?”王初道,“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啊,我一定会帮你的,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完全没有。”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王初心里的火又上来了,她最受不了李桓这种藏着掖着的样子,就像自己是个外人似的。
一个人突然发愤图强只有几种可能,其中最有可能的,不是为了权势地位便是为了感情,李桓不是一个功利心很重的人,那么就只有感情了。对,当初自己为兰芝向他提亲的时候,他很不情愿,似乎是有了心上人了,可后来接二连三的出事,自己一直没顾上问,想到这儿,王初问道:“可是你喜欢的人对你提了什么要求?”
“小娘说笑了。”李桓不自在的躲开王初的眼睛。
看到李桓的表情,王初更觉得自己猜对了,她如释重负地笑道:“这还好说,有了心上人了你就该早点成亲,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该成个家了,老这么拖着像话吗?”
“没有的事,小娘不要乱猜。”李桓忙说道。
王初权当没听见李桓说话,她笑道:“是不是咱们府里的女子吧?你什么时候带来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位姑娘能得到咱们李首领的青睐?”
李桓急了,他正要解释,突然杜若急匆匆走了过来,她喜道:“小娘怎么到这儿来了,真叫婢子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