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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丰富的表情在他脸上嗖嗖嗖不停的变换,难为他居然没有脸抽筋。
王初被他活灵活现地表情逗得哈哈大笑,她揉着肚子说道:“好,好,姑且信你,既然你这么厉害,那赶紧救人吧。”
李棱神情又严肃起来,他说道:“据名医张仲景《伤寒杂病论》、华佗《中藏经》之记载,医治金疮伤者:其一,当看五绝关节,如五绝犯其一二,难治,”
王初抢着笑道:“他们两位只是名医,你自己倒成了神医,看你能不能把牛皮吹出花儿来!”
李棱毫不在意王初的笑言,他一副老夫子风范,摇头晃脑地继续说道:“夫五绝者,伤者青筋满眼,直视无神,是为一绝;指甲紫黑色者,二绝也;两耳发黑,外肾缩进者,三绝也;脚趾甲俱黑,四绝也;脚底蜡黄者,五绝也。”
“其二,凡人两肩胸前背后肋胁左右,至关紧要,破伤皆为死症,破伤血入内者不治,出黑血水者不治,血流出尽者不治。
其三,各种内伤最忌倒插,气血逆流,则为难症;伤时耳内发响,血在上冲,其伤最重,是为死症;
其四,肾经受伤,口吐鲜血者,十日死;面色晦暗发黑者,内必有伤,两肩之处,不论骨碎与否,伤至昏迷,七日必死。”
王初本来脸上是笑意妍妍,哪知他越说越吓人,待听到“两肩之处,不论骨碎与否,伤至昏迷,七日必死。”,她霍地站了起来。
见王初面色难看,李棱赶紧收住,他轻拍两下自己嘴巴,讨好的对王初笑道:“小娘,一提到医伤我就忍不住引经据典,该打,该打。其实他这个伤一点都不难治,绝对不难,真的!”
这小子肯定是故意地,王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了这么多废话,你倒是给他治伤啊。”她把“废话”二字咬得格外地清晰!
李棱不慌不忙地拿出一红一白两个小瓶子,他摇了摇那个红色小瓶说:“这是咱们府上特制金疮药,有止血,定痛,生肌之能,最重要的是,完全不会留下伤疤,愈合后就跟没受过伤一样;用法也很简单,待伤口清洗干净,以烧酒调匀,将它敷在伤处,立时就能见效。”
“说的比唱的好听,是不是真的?”王初撇撇嘴,有点儿不大信这药能有这么厉害。
“您还真别不信,”李棱笑得很是神秘,说完又从白色的小瓶里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大约有大拇指甲的四分之一那样大小,还发着淡淡的清香,只是嗅着味道,就已心旷神怡,满腔郁闷为之一驱,顿觉心中清明。
他小心地托在掌心里,献宝似的让王初看。
王初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李棱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就等你问呢,他眉毛一扬:“花蕊丹!”
随后他把声音压的很低,王初不得不支起耳朵捕捉他的话语:“刀伤出血;与常病不同;刀伤乃平人被伤出血;既无偏阴偏阳之病;故止血为要;止得一分血;则保得一分命。”
“这个……”他看着自己手中的药丸,颇为得意地说道:“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配药极难寻得,我花了三年才制了两粒。专治金疮跌打损伤,骨断筋折,对于化瘀止血,续筋接骨,疏风活络更有奇效。最妙的是,它能解百毒,若是新中之毒,一刻之内,包管起死回生。您别看这小郎长得单薄,他是练家子,身子结实着呢。服了它,保准三日之内即可下地行走。”
“这药真有李棱说的那么牛?太夸张了吧!听着怎么跟狗皮膏药,万金油似的?”王初突然想起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场景:“一个郎中,手中撑着一个竹竿,上面挂着白布做的招牌,上书八个大字,曰:‘狗皮膏药,包治百病’。”
王初不由地凑近去看那粒小小的药丸,没等她靠近,李棱谨慎地收起那粒药,重新放如小瓶,揣入怀里,站起来对王初说:“小娘,我要给小郎用药换衣了。”
王初催促道:“都说了半天了,快开始吧!”
李棱顿了一下,他用试探的口吻扭扭捏捏地哼哼道:“小娘,那个……毕竟男女有别,你是不是……是不是……先回去?”
“噢,”王初竟然有些脸红,当然,她幼小的身体下可是一颗20多岁的心脏,这还要被人提醒,能不脸红嘛!
她和李棱商定好被发现时的口径,匆匆回了房。
远远看见阿袆跪在房门口,王初吓了一跳,弄不明白她怎么跪在外面,况且这种天气就是在外面坐一会儿也得冻的够呛啊!
第六章 他比春寒更料峭
〃你怎么跪在这儿?〃王初吃惊地问道。
阿袆见她回来,僵硬而迟钝地缓缓站起身,她嘴唇冻地乌紫她先是欣喜地说道:“小娘,你总算回来了,”说完这句话她脸上的喜色不见了,看起来像是刚松一口气但转念一想又在担忧着什么,所以那口气只松了一半便吊着了,因此她的脸拧成一种很奇怪的样子。
她看着王初的眼睛,慢吞吞地说:“刚才郎主着人来请小娘去用饭,我就按小娘吩咐的,告诉他小娘睡着了,谁知道——郎主担心小娘身体不适,特意过来看小娘,阿袆拦也拦不住。只好……只好告诉郎主实情,郎主听了,便罚阿袆跪到小娘回来再起来。”话一说完她便低下头,仿佛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王初。
王初见她自责,便笑道:“不关你的事,是我害你受苦了,赶紧进屋暖暖。”
阿袆随她一同入了房间,王初问道:“郎主发火了吗?”
“没有,郎主只说让我跪在这里,等小娘回来了就可以起来。”
听闻郎主不曾发火,王初心想或许自己能过关了,她因向阿袆嗔道:“他又没派人看着你,他走了你还一直跪着,傻不傻啊你。”
阿袆正色道:“小娘,既然是郎主的命令,阿袆怎么可以擅自违抗呢。”
又问:“小娘是不是去告诉郎主一声你回来了?好让郎主别再为小娘担心。”
“担心什么?他要真担心就该派人找我去了。”
“小娘,可不能这么说郎主,不派人去找小娘自然是因为郎主知道小娘没有危险,不然郎主早就亲自去了。”
王初撇撇嘴:“你就这么相信他,也不想想是谁让你在门口跪了那么老半天!”
“那是因为阿袆做错了事,应当受罚的。”阿袆连忙替郎主澄清。
回房暖了一会儿,阿袆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人也恢复了灵动。
王初看着她笑道:“你别着急,我听你的就是。”
情知躲不过,王初磨磨蹭蹭由阿袆带她去找郎主。
见王初进来,郎主便叫人上了饭菜来,原来他一直等着王初呢。可奇怪的是他什么也没提,压根就不搭理王初,王初叫他,他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看到郎主的态度如此冷淡,本来还心存侥幸的王初开始担心起来,若是郎主对她心生厌恶,从此不闻不问,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娃,天知道她在这里活不活的下去。
可一想到那个浑身散发着孤寂地少年,她觉得即使惹郎主不高兴,自己也必须救他,不仅为了那些为他牺牲的好汉,也为了自己心灵的安宁。
两人同桌吃饭,郎主一直不理睬王初,她也不敢多说话,担心郎主在气头上,自己说多错多。
王初心中惦记着少年的伤,吃过沉闷地晚饭,她装作回房,偷偷地溜过去看他。
李棱已经回去了,房中只有少年一人,他安静的躺在床上。
当她看到少年纯净的面容时,竟屏住了呼吸。
她知道这个少年一定是很好看的,但她没想过他会这么好看。
他一直在昏睡,因为失血太多,少年脸色苍白地犹尤甚过窗外之雪。
这当然丝毫无损于他的绝世之姿容,他乌黑微红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身畔,衬的苍白地面色细腻到近似透明,仿若远山上的冰雪。他睫毛微微颤动,让人心生怜悯;眼角眉梢,又挂着一丁点若有似无地寒意,像是从他内心散发出来的,浸得人发冷,却忍不住一再流连。
他的相貌和她在这里见过的人都不尽相同,五官轮廓都更为立体。高挺地鼻子,无
声地昭示着他的坚强。他的轮廓棱角分明之余,还依稀有些少年的圆润,他嘴唇有些干裂,但形状极美好,倘若世间真有人能配得上完美二字,那一定就是他。
不知为何,他这么安静的睡着,王初却觉得他离得好远。
他突然睁开眼,王初一惊,好像做贼被抓住了,有些心虚的觑着他。
而他却没有丝毫惊讶,他根本不看王初,只是静静的躺着。
他的双眸极幽深,像是冬日里的寒夜零星璀璨,纯粹地不带一点温度,那般遥远。宛若千年寒潭,极其清澈,却冰冷若斯,偏又蕴着一层极浅地水润,直荡漾到人的心底,不经意间,竟泛着透亮地碧蓝光泽。
他的眼睛是乌亮的,表面的光泽有点蓝,又有点绿,那颜色像是介乎蓝天与碧海之间,在遥远的天际相连处的颜色,魅人地深沉。
他面向王初,倾斜躺着,眼光有些沉郁,有些迷惘,他的视线穿过墙壁,投在很远的远方。
又是种感觉,这种孤寂入骨的姿态。
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空旷、荒凉和绝望,还有那不管不顾,直要将他掩没的孤寂。
他一定经历过很痛的往事,不然实在不知他一个少年,这份深沉从何而来。
他周身弥漫着的孤独感像一个深渊,能将人瞬间吞没。
王初突然觉得这感觉压得她心口闷痛,几乎喘不上气来。
少年没有问他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也不问王初为什么救他,好像世间的一切都不会激起他丝毫的注意。似乎这屋子里只有他一人,这宇宙间也只有他一人。
王初有些失望,她对这少年不可谓不友善,可少年也太冷漠了。
片刻,王初试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
“你饿不饿?”
……
“难道他不会说话,或者,看不到?……”
因为少年丝毫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王初心里不免瞎嘀咕。
“你伤口疼吗?”
……
“你要喝水吗?”
“你……”
……
“咳,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少年从头到尾只是把她当做空气,王初有些讪讪地离开。
她愣愣地躺在床上,分不出自己在想些什么,虽然才仅仅过了半天,她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对这里竟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很快她就昏昏然睡去,许是因为太疲惫了,竟是一夜无梦。
迷蒙中听到有人小声唤道:“小娘,小娘。”
她揉揉惺忪地睡眼,太阳穴有些胀痛,头昏沉沉地,抬眼见是阿袆半跪在床前,等着她起床。
古时的衣服她还不会穿,只好由着阿袆摆弄,感觉像回到小时候。
走出屋子,看见灰蒙蒙的天空仍在的飘着鹅毛大雪,地上积雪比昨日又厚了许多。
大雪扬扬洒洒的下了一整夜,看这架势仍是没有停歇的意思。
见郎主已等在马上,她忙不迭地摆出一个大大地笑脸,脆脆甜甜地叫道:“阿父!”
郎主沉着脸,面无表情地微一点头,算是回应。
这是原谅她了吗?她大喜,可见郎主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原想着在这里停一两天,等那少年身体好转一些再走,可她知道郎主本就不愿救少年,这样做只会让郎主更反感他,使他更危险。
李棱将少年背到王初的马车内安置妥当,仍然随侍在马车旁。经历过昨天的事,王初感觉李棱很亲近,再见到李棱,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开心。
乍见清去污垢,露出本来面容的少年,阿袆和红衣侍女两个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