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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初让侍女扶自己下了塌,双脚刚一挨到地面,王初便觉得自己的脚步犹如虚浮在半空中一般无力,她借着侍女的手臂,缓缓走到阿袆跟前,轻声道:“阿袆,你先起来,别哭了。不论出了什么事,你只管说。”
阿袆悲痛地望着王初,半晌,才勉强开口道:“圣上亲率六军,讨伐钱凤……”
“讨伐钱凤?”王初反复咀嚼着这句蹊跷之言,忽然醒悟了过来,她立刻笑了起来:“阿袆。快别哭了。你怕是弄错了,我昨日才见过阿父,他虽病着,但看起来已经在渐渐好转了。”
听王初这么一说。阿袆顿时止住了哭泣,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王初。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怎么了?”王初被阿袆的眼神吓到,她直觉自己似乎遗漏了最重要的部分。
王初身边的侍女低声道:“女郎……女郎入宫已经五日了。”
“你说什么?”王初震惊地看着那侍女,又看向阿袆。
“小娘,她说的没错。”只听阿袆低声道,“我早就想来见小娘,可圣上派了侍卫日夜守卫小娘,阿袆根本进不来。好容易挨到小娘醒了。守卫稍松了些,阿袆这才得以见小娘。”
“五日?”王初没想到紫玉的迷药竟这般好厉害,大概阿袆方才便是想闯进来,却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下了,才弄得如此狼狈。王初迟疑了片刻。才道:“那今日是七月初一?”
“小娘,今日已经是七月二十九日了。”阿袆不知所措的答道,在她看来,王初一定是被王敦的死讯吓傻了。
王初愣怔了片刻,突然沉下脸,疾声厉色地斥问道:“你一直待在深宫里,对外间的事又怎会知晓得这么清楚?”
不是她多疑,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事,她有些失去了分辨真伪的能力。先是紫玉将她劫到宫里;然后发现庾文君已经怀了深身孕;接着得知王敦已然身死;更可怕的是,她自己竟然昏迷了一个多月。
要说这中间没有蹊跷之处,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的。
“此事不光是阿袆,只怕举国上下没有不知晓的。”阿袆张了张口,艰难地哽咽道,“圣上御驾亲征。得胜而归,如今已经是圣上回宫后的第三日了。”
她见王初神色茫然,知道一时之间要她接受这样的噩耗有些困难,便强忍住悲痛,握住王初的手,轻声道:“小娘……”
“我不信!”王初一下甩开阿袆的手,狂暴地走来走去,尖声道:“我不信!”
一旁的侍女吓得跪在地上,恳求道:“女郎,请莫要动怒,保重身子要紧。”
第一百九十五章 意料之外的结局
“阿初,”司马绍的声音从王初身后传来,他走到王初身旁,低声劝道:“你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不宜这般情绪起伏。”
见司马绍听见王初一口一个阿雍,司马绍不仅不气,还待王初如此体贴,庾文君眼中射出恨毒的神色,她眼珠一转,面上即刻带上了一丝悲伤的神情,她自责道:“阿初你何必这么激动,孤怕你被蒙在鼓里,才告诉你的,若气坏了身子,可就是孤的罪过了。”
王初嘲讽的冷笑了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陛下啊。”
一看见司马绍,阿袆的眼中便露出深重的仇恨,她觉得若不是司马绍逼得紧,王敦也不至于这么快便过世了,所以她便将一腔仇恨,悉数倾注到了司马绍身上。
在场几人的心思司马绍无心理会,他只顾着担心王初,他威严地巡视一周,沉声道:“文君,阿袆,你们都退下罢。”
庾文君虽不情愿,却不敢违抗圣命,只得带着一众侍女,退了出去。
待人都走光了,司马绍扶着王初慢慢坐下,他有些伤心的说道:“阿初,我待你如何,你应当清楚,为何总是想着那个慕容翰,他若是真在意你,为何没有赶在我之前将你救出来?”
“我在姑孰的时候,听阿父说他过几日便来接我,想来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被那慕容皝抓起来的。说到底,还是我负了他。”
“阿初,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那什么才是我的错?是紫玉将我劫到宫里?是原先被你抛到一边的庾文君怀了深身孕?还是我昏迷了数十日醒来,竟发现我阿父已经身死?”王初越说越激动,她高声道:“啊?你说,到底什么才是我的错?!”
“阿初。我将你接到宫中,是为了你好。你一直都知晓的,你阿父和我之间。终有一日要拼个你死我活,为何还要为此生我的气?况且我并未杀他,他是病死的。”他凝视着王初,长长的吁叹了一声,才又接着说道:“说到庾文君,这件事一言难尽,今日就说到这里。待我日后再慢慢告诉你,可好?”
“算了,这是你的事,我不想听了,阿初区区罪臣之女。如何当得起陛下的解释。”
“除了你阿父党羽外,余者皆赦其罪,你阿父是罪臣,可你是无罪的。”
“我阿父他,当真……?”
司马绍小心地注视着王初,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发现王初之所以没有痛苦流涕,是因为或许在她内心深处,始终抱着一丝幻想。幻想着这只是一场梦,一个骗局。想到这一点,司马绍心里很难受,因为他不得不让王初接受这个现实。
即使这一个下午,不断的听到这个消息,王初却一直不大相信这是真的。此时看着司马绍的眼睛。王初终于明白,这,只怕是真的了。她一下子捂住眼睛,转过身去背对着司马绍。
望着王初不断抽动的肩膀,司马绍心痛极了,他起身走到王初面前蹲下,王初的眼泪从指缝大颗大颗的滴落,有几滴滴在司马绍金黄的衣袍上,更滴在了司马绍心上,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伸出手轻轻拍着王初的后背,缓声道:“阿初,别哭了,你还有我。”
等王初将手移开的时候,积在她胸中的郁气也渐渐消散了许多,她冷静下来,擦干面上残留的泪痕,有些疲惫地叹道:“你走吧,等一会儿我自会回王家去。”
“阿初!”司马绍焦急地说道:“你就是不肯原谅我,也不能回王家啊!”
王初通红着双目望向司马绍:“既然余者皆得赦免,王家自然也是无罪的了,为何我不能回去?”
司马绍被王初问住了,他顿了好一阵子,方才慢吞吞地说道:“因为先前你阿父已经宣布了你的死讯,若你贸然回到王家,只怕不大妥当。”
“怎么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阿父既然没有见到我,又怎么会这么做?”王初震惊道。
“他担心会有人加害于你,这么做,是为了给你留一条后路。”沉默了一会儿,司马绍沉声道:“虽然我跟你阿父水火不容,但他能如此为你着想,我也很感激他。”
“我,还是不明白。”
“你可知南顿王谋反之事?”
“什么?!”
“南顿王收了元姬为侍妾,她大概对你我怀恨在心,因而煽动南顿王谋反。如今南顿王已经伏法,元姬却潜逃在外,不将她捉拿归案,我实在难以安心。若你此时出宫,我担心她……”望着王初震惊到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司马绍忽然一笑,道:“你只要记着,你阿父这么做是为了你好,旁的都不重要,今后我会保护好你,绝不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陛下,小娘。”阿袆站在屏风后面唤道。
“何事?”司马绍的声音又恢复了帝王应有的威严。
“回陛下,阿袆煮了茶,不知陛下与我家小娘是否口渴?”
王初询问地看了看司马绍,见他点头,便道:“阿袆,进来吧。”
阿袆将茶奉给司马绍和王初。然后便微低着头站在王初身侧。
“这茶的味道有些不大一样,”王初端起茶碗,喃喃自语了一句,她饮了口茶,一抬头看见阿袆小心的偷眼觑着司马绍,似乎很怕他的样子,王初不禁奇道:“阿袆何时变得这般胆小了?”
“我……”
阿袆刚一启口,却听见啪地一声,司马绍手中的茶碗忽然跌在地上,瓷片与碗中的茶水四溅开去,濡湿了司马绍的金黄的衣袍,被茶水濡湿的那一块立时变得残破不堪。
王初抬头往上,发现司马绍的面色此时已经转为灰败,她震惊道:“阿袆!你……”
话还没说完,一股鲜血已经溢出嘴角。
“小娘,别恨我,阿袆必须为郎主报仇!陛下一去,小娘落到那庾文君手中只会生不如死。”阿袆端起王初的茶碗,哭道:“小娘你先走,阿袆这就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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