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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当初的世子府还是如今的太子府,王初都来得不多,但她对这里也绝不算陌生,走到一个分岔路口时,不等司马绍引领,王初的脚步毫无停滞的往右一转,便向着梅园的方向行去。
“阿初伱怎么不问问为何我府门前的守卫竟连伱都敢阻拦?”
“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他们拦我也没什么奇怪的。”王初冷着面回道。
司马绍苦笑道:“伱说别再说气话了,伱不觉得此事蹊跷吗?”
“是有一点,”王初偏头看了看司马绍,没好气地质问道:“太子府的侍卫何时变得如此狂妄?”
“的确事出有因,对了,”司马绍正要解释,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而问道:“那庾文君可曾对伱说过甚么?”
王初微一挑眉,道:“方才在太子府外,她对我说了不少话,敢问太子殿下问的是哪一句啊?”
“阿初,”司马绍停下脚步看着王初,他眉间是难以掩饰的忧虑之色,只听他有些紧张地嘱咐道:“不管她说了甚么,伱都千万莫要理会。”
“为何?”王初不服气地追问道,越往里走梅花的香气越重,可王初心中却郁气难消,她的心情并未因为嗅到梅花清幽的香气而开朗起来。
“反正伱别理她就是,”司马绍不落痕迹的避开了王初探寻的眼神,“只要伱不误会我就好。”
之前庾文君的话让王初有一种感觉,她与司马绍的亲事或许就在眼前了。王初等着司马绍的解释,可司马绍不仅没有解释,反而没头没尾的叫自己不要理会庾文君的话。王初不禁与他置气道:“我误会了又如何,反正伱也不想见我。”
司马绍的贴身侍女抱着大氅,双手奉给他,司马绍接过大氅,道:“阿初伱可太冤枉我了,我一听说伱来了,连外袍都未披便跑出去迎伱,还不够诚意吗?”
“那为何伱府上的守卫不放行?”王初质问道。
“这件事我以后再同伱讲,”司马绍将话题一转,道:“对了,阿初,李桓方才说伱要告诉我何事?”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与争锋
前方数十尺远,一簇簇红而不艳的梅花越过围墙,迎着风轻轻颤动枝头。凋零的花瓣在墙外散散落了一地,被风吹得到处都是,一直到百余尺之外还犹可觅得踪迹。
“殿下,”一阵匆忙地脚步声伴着庾文君清丽的嗓音从前头传来,庾文君与她身后侍从毫不怜惜地踏着地上散落的梅花花瓣,迎着王初与司马绍疾步走来。
司马绍有礼而疏离地点点头,算是应她。正低头看脚下的梅花的王初不禁皱眉,方才庾文君还在自己与司马绍后面,转眼就到了前头,看来她对太子府还真是熟悉,连哪里有小路都这么清楚。
见王初神色不豫,司马绍知她在想什么,忙向她解释道:“定是她刚刚问过府里的下人,才能抄小道赶在咱们前头。”
司马绍说罢便欲拉着王初向前走,可还没能等司马绍走开,庾文君便一眼看见他拎在手上的大氅,她嗔道:“殿下,文君正是担心殿下着了风寒,才叫绿萝给殿下送了大氅过来,殿下怎得还未披上?”
她快步走到司马绍面前,极其自然地伸手去接司马绍手中的大氅,口中说道:“让文君为殿下披上吧。”
王初瞪着司马绍咳了一声,司马绍瞥见王初气鼓鼓的样子,面上露出一丝好笑的神情,他自庾文君手中抽回大氅,一本正经地说道:“此等粗事,岂可劳烦庾家女郎?”
“殿下,这些本就是文君应当做的事,哪里算得上劳烦啊。”庾文君温柔地说道,她又拉回了大氅。
不知为何,王初觉得自己身上如同有毛毛虫爬过似的激起无数寒栗。她面上一冷,哼道:“绿萝,怎得这般没有眼力,还不伺候伱家殿下披上大氅?”
“是。”绿萝应了一声,忙弓下腰伸出双手想从司马绍手上接过大氅,岂料庾文君一直拉着大氅不放手。绿萝很是为难地抬头看看庾文君。又转头看看王初。
王初与庾文君两个怒目相向,见两人僵持不下,司马绍笑道:“绿萝伱先退下,我自己披上便是。”
绿萝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忙躬身后退,恭谨地答道:“是。”
“我一向是自己来的,”司马绍耐心地说道。庾文君只得放开了手,司马绍边系大氅的带子,边转头向王初笑道:“阿初伱还记得伱跟我说的那句话吗?”
“什么话?”王初语气硬邦邦地回道。
司马绍用手肘推了退王初的胳膊。笑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哦,伱说的原来是这句话,”王初的面色这才有少许好转,她尽力做出很不在意的样子,口中说的话却别有深意:“太子当真好记性,这么久的事了。伱不提我还真想不起来。”
说完这话,王初的目光不经意般地掠过庾文君。当看到庾文君面上露出妒恨的表情时,她心里顿时舒坦了很多。
司马绍忍笑配合道:“阿初伱说过的话我岂敢忘。”
庾文君收起面上的妒恨,笑盈盈地提醒道:“殿下不是说要去赏梅吗?”
“我差点忘了正事,”司马绍一拍掌,他指着前方迫不及待地说道:“阿初伱快随我去看看今年的梅花开得如何。”
“嗯。”王初无可无不可地答道。
等司马绍一转过脸,庾文君面上的笑容便急速退去,她恨恨地瞪着王初,眼中的妒恨之火简直能将人烧成焦炭。王初只是一笑,便随着司马绍往梅园走去。像庾文君这样在司马绍面前将自己的真实情绪全都隐藏起来,一次两次还可,要是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累啊。
王初与司马绍在前面走着,一队侍卫簇拥着跟在他们身后。虽然隔着这么多人,然而庾文君的眼里却只能看见王初与司马绍二人的背影,他们站在一起是那么的刺目,看见他们说笑着向梅园走去,庾文君恨恨地想道,早晚有一日,站在太子身边的人会变成我庾文君!
“小娘,”庾文君身边的侍女觑着她阴晴不定地面色,小心翼翼地唤道。
庾文君满怀怨气正无处发泄,她猛地回过头,将眼睛一瞪,柳眉竖起,斥道:“作甚么!”
那侍女害怕得直发抖,她扑通一声跪地,带着哭腔哀求道:“小娘息怒,小娘息怒。”
“小娘,太子殿下还在前面呢。”另一个明显要机灵些的侍女在庾文君耳边低声提醒道。
庾文君偷眼瞅了瞅前面,见司马绍根本未曾注意自己这边的动静,心里又庆幸又失落,她用脚尖踢了那侍女一脚,像踢一只不听话的宠物一样,道:“起来说话!”
“多谢小娘,”那侍女借着磕头的动作偷偷擦掉了溢出眼角的泪水。
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躲在一块山石后面,悄悄地探出头来。
庾文君不知此时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入有心人眼中,她恶声道:“伱方才要说甚么?”
那侍女还未来得及回答,庾文君又不耐烦地呵斥道:“伱倒是说话呀,怎得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
“婢子只是想问小娘,小娘,是否要与太子殿下一同去梅园赏梅?”那侍女哆哆嗦嗦地颤声道。
正是因为侍从们都知道庾文君的脾气,才无人敢在此时出声,只有这侍女是新来的,还未摸清庾文君的性子。她也是见司马绍都快走远了自家小娘还在这儿站着,才好心出声提醒。岂料这位脾气暴躁的小娘此时正在气头上,她这一出声便遭了秧,让自己变成了庾文君的出气筒。
“怎么不去?”庾文君恨声道:“来都来了,难道伱要本小娘打道回府不成?”
那侍女见庾文君怒气未消,也不敢再出声,替她解围那个机灵些的侍女给她使了个眼色,暗示她退到一边。她自己上前一步,笑容满面地对庾文君说道:“恭喜小娘,贺喜小娘。”
“何喜之有?”庾文君庾文君一脸愠色的怒道,“伱没看到太子如何……”
说到这儿庾文君突然住了声,她虽脾气暴躁,行事狠毒。却绝算不上是一个愚蠢的人。她突然住口是因为她想到自己不该当着这么多下人埋怨司马绍的不是。
“表面上看太子殿下对那王初很是关切,但其实太子殿下正是为了小娘着想才会如此啊。”这侍女的话分明是在扯谎,但正因为她看穿了庾文君的心事,所以才敢扯这个谎。
“当真?”庾文君地眼中闪着期望的光芒。她这么问的意思其实就是让这个侍女再多找一些理由来说服自己相信她所说的都是实情。庾文君一心希望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的,希望司马绍是心里有自己的位置,所以她会催眠自己相信侍女所讲的话。
机灵些的侍女笑道:“小娘您想想。若是太子殿下一味对小娘好而忽略了王初,谁知她往后会做出些甚么事来对付小娘呢?毕竟那王初没能争得过小娘,她的心狠手辣又是在咱建康城出了名的。”
“伱说得有理。”庾文君展颜笑道。
“咱们快跟上去吧。一会儿太子殿下看不到小娘一定会很失望的。”
“好,快跟上。”庾文君笑逐颜开地说道,她忘了自己的火才发到一半,只顾着快步往梅园赶去。
两位侍女对视一眼,同时长吁一口气,面上皆露出又逃过一劫的庆幸。
那侍卫模样的男子也悄悄隐去,他穿过山石。赶在庾文君前面到了梅园。
此时王初和司马绍已经走到了梅园里,司马绍拉着王初径直往花开得最好的那一株梅树走去。他得意地说道:“阿初伱看,这一株可是我亲自打理的。”
“嗯。”王初下意识地点头应道,她根本没有看面前的这株梅树,因为她脑海里满是方才看到的场景。她只是随意地回头,却看见庾文君的侍女跪在地上。
只要庾文君还想嫁入太子府,只要她稍微长点脑子,就绝不可能在太子府闹出人命,她对那侍女大概只是稍加惩戒罢了。但王初想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让李桓过去看看。她拿不准庾文君的性子,毕竟方才庾文君已经被自己和司马绍气得半死了。以她的狠辣,脾气一上来便什么都不顾了也说不定。庾文君要罚侍女那是她的事,可王初不希望她带累司马绍的名声。
王初转头向着梅园的入口张望,庾文君肯定不希望自己和司马绍单独待这么久,按说她也该跟上来了,怎么还不到?正等得心焦,王初突然看见李桓站在自己身畔,她忙询问地看着李桓,见李桓微不可见地点点头,才放下心来。
“阿初伱觉得这株梅花开得不好?”司马绍的声音里难掩失望之情,他一心想听到王初的赞赏,可等了这么大会儿都没等到,他才忍不住出声询问。至于王初与李桓之间的互动,他压根没有注意到。
这满园都是红梅,只有这一株梅树上所开的梅花是白色的,花朵也比寻常梅花稍大一些。风一吹,有那即将凋零的花瓣便簌簌地掉了一地,像极了那洁白圣洁的冰雪从天际洒落。
王初这时才静下心来赏梅,她看着面前这一树洁白的梅花,忍不住赞叹道:“这梅花开得真好——”
“我来建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梅花呢。”庾文君惊喜的声音再次伴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毫不客气地走到王初与司马绍中间,对着那株梅树啧啧称奇。
突然涌入这么多人,令园中的鸟雀受了惊,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到远处,在枝头停下来后又好奇的回头张望。
方才王初还在等庾文君来,但她真的听见庾文君的声音时,又失去了赏梅的兴致。她看着身边的庾文君,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