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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用的,一不小心就刷出满嘴的血,也不怪辰哥不爱刷牙。”小圆刷完牙,问道:“象牙刷牙子,价格不菲罢?”程慕天正含着刷牙子,含含混混答道:“还好,这象牙成色不算好,一柄只需一贯钱,午哥与辰哥用的那种小的,更是只消半贯。”小圆愣了愣,这位大少爷,还真是改不了奢侈习性,看来更是要加紧赚钱才行了。
第二日早上起来,程慕天去唤程福,叫他下山接仲郎;小圆则去监督辰哥刷牙,教他如何灌水,如何洒苦参牙粉。苦参的味道可不怎么好,辰哥把刷牙子才放进嘴里就拿了出来,抓起杯子一阵猛漱,然后抬头:“娘,我刷好了。”小圆望着他半晌没言语,心道,你和你哥哥,某种程度上,还真是相像,不愧是亲兄弟。
午哥跑完步从外头回来,一巴掌拍在辰哥头上,作为兄长对弱弟打招呼的方式,辰哥似乎习以为常,搁了杯子和刷牙子,规规矩矩向他行礼。小圆脑中灵光一闪,拉住午哥道:“你弟弟不好好刷牙,这事儿我交与你管,如何?”午哥欣然领命,擦拳磨掌,冲辰哥道:“赶紧刷牙,待我练完拳再来检查,若是有一颗牙齿没刷干净,下午放了学,就不带你去河边顽。”辰哥就怕这样的威胁,老老实实重新端起杯子,拿起刷牙子,开始刷牙。小圆冲午哥乐道:“好儿子,别忘了还要盯着他练那健身操,辛苦你这做兄长的了。”
午哥拍着胸脯道:“娘尽管放心,哪个叫我是做哥哥的呢。”小圆一路笑回房中,向程慕天讲了方才情景,道:“原来生两个有这般好处。”程慕天有些心不在焉,答道:“那你以后省心了。”小圆见他神色不对,连忙问缘故。程慕天指了指外头,道:“姓杨的又来了,我虽不怕他,可这样成日来闹,我连门都不敢出,生怕被他缠上了。”小圆道:“那不如请他进来,将事情讲个清楚。”程慕天深思片刻,点头道:“也好,我已有了说辞,你只在房里坐着,且等我去会他。”
杨老爷在那田埂处等得焦急,见田大带了人请他进宅子,大喜过望,下山时踩着了自己的袍子角,差点跌个跟头。进了程宅,田大媳妇接着,请他到厅上坐了,端出一盏龙井茶,却是清清淡淡,甚么也没有加,他不禁暗忖,难不成程家果真穷了,服侍的下人连点茶的手艺都没得。他坐了一时,程慕天还没出来,只好无聊地打量起屋子来,手边的小几上,插着一瓶子野花,墙上挂着一副绣品,绣工甚是粗糙,几样家什也不是檀木,倒像是不足年的杉木的所造,他屈指敲了敲椅子扶手听那声响,心内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
他虽犯嘀咕,但目光还是继续扫呀扫,突然被圆桌上的三个盒子吸引住了,一个绿枝白瓷盒,一个紫花描金盒,还有一个,竟是上好的羊脂玉所雕,他禁不住心中好奇,不由自主站起身,走到桌边取了那玉盒子,掀开盖儿闻起来。
他只觉得这盒子糊糊香气扑鼻,却不认得是甚么物事,但这盒子都能值十几贯,想必里头盛的东西更为值钱。他那摇摆不定的心,突然就稳了下来,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将素娘嫁入这样的人家,她该是有福亨的。
程慕天站在帘子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朝旁边的丫头抬了抬下巴,小丫头打起帘子,他微微低了头走进去,踱到桌子旁,道:“怎么,杨老爷对牙膏感兴趣?”
这是牙膏?杨老爷不好意思说自己不认得,便问道:“我瞧这成色不错,哪里买的?”程慕天答道:“金巷子口的傅官人刷牙铺,应有尽有。”杨老爷有心要打探,又问:“不知几个钱能买一盒?”程慕天看了看他手中没舍得放下的白玉盒子一眼,道:“这个四十五贯。”再指了指紫花描金盒:“那个三十贯。”最后将绿枝白瓷盒掂了掂:“这个最便宜,只需二十贯。”
程家在泉州富甲一方,看来这临来的散枝也极有钱,杨老爷暗地将程家的家产与他家的比了比,发现他杨家的家产,仅够多买这样几盒牙膏的。他想起头一回见面斗鸡的事体,杨夫人嫌程家无钱,将三贯一局换作三文一局,想必已叫程家人笑掉了大牙。
程慕天见杨老爷将那白玉盒捏了又捏,恨不得将他的手剁下来,几步跨到主座上坐了,大声问他的来意。
杨老爷回过神来,忙把盒子小心放下,自袖子里掏了两张帖子来递过去。程慕天接过来一看,一张是素娘的生辰八字,他毫不客气掷到地上,道:“这个东西,那天我已经撕过一回了,不想再撕。”另一张,却是一份嫁妆单子,上列着些日常器皿动用之物。程慕天一点儿情面也不留,抖着帖子嗤笑道:“杨老爷这是嫁女还是嫁丫头,我娘子的贴身大丫头过几日正好要出嫁,要不要将她的嫁妆单子把给我瞧瞧?”
杨老爷会错了意,还道他不答应这门亲事,是嫌嫁妆少,忙道:“来得匆忙,未曾写全,我回家另备份厚的来。”
程慕天吹了吹茶,慢慢啜一口,道:“不怕你嫌我势利,我程家如今虽落魄,但也不是你高攀得起的,你想把闺女塞到我们家,也不是不行,且等有能耐备一份衬得起程家聘礼的嫁妆再说罢。”
他方才那般折辱杨老爷,杨老爷却未曾生气,此时却被他这一句话讲得脸色大变,道:“我家闺女被你儿子见着了身子,你不娶也得娶。”程慕天慢悠悠道:“我不否认我儿子见着了你闺女的光身子,但看见那场景的,好像不止我儿子一个罢。”说着朝外招了招手,帘子一动,走进一长串小厮来,齐声道:“我们是那日跟着午哥去河边的人,我们全瞧见了。”
程慕天忍着笑,向杨老爷道:“请杨老爷好生瞧一瞧,中意哪个,我叫他娶你闺女,聘礼绝对配得起你这嫁妆。”
杨老爷紧紧抓着椅子扶手,额上青筋暴起,一副想揍人的模样。程慕天将那张嫁妆单子撕得粉碎,扔到他身上,冷声道:“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打的甚么主意,自家穷得掀不开锅,就想把闺女嫁进我家来吃白食?”
杨老爷一掌拍到小几上,震得茶水四溅,怒道:“姓程的,休要欺人太甚,我不过是心疼素娘在家受嫡母的委屈,想要早早儿地替她寻个好人家。”程慕天不愠不火地道:“你急甚么,我又没说不相信。只是你闺女受嫡母欺负,关我程家甚么事?你自己护不住庶女,就要黏上我家,作何道理?”
杨老爷张大了嘴,觉得喘不过气来,一张脸铁青铁青,自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程二郎,你狠。”程慕天很客气地拱了拱手,道:“彼此彼此,若不是杨老爷接连设计我娘子的三哥与我娘子,我也不晓得我还有做恶人的潜质。”他见杨老爷还有话要讲的样子,抬手止住他,道:“我奉劝你一句,莫要将话讲死,也莫要将事做绝,不然有你求我的时候。”说完冲外一声吆喝:“上汤,送客。”
小圆在里间听得外头没了动静,走出来奇道:“二郎,你今日怎地这般凌厉,讲话一点儿不饶人?”程慕天扶着她坐下,道:“我晓得你怜惜那素娘,可这个姓杨的,不是甚么好人。”小圆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也是为闺女着想。”程慕天哼了一声:“为闺女着想?可能是有这原因,但绝不是全部。”小圆疑惑道:“不是因为这个,还能是甚么?”程慕天很是开心娘子的脑筋,又因为怀孕不灵活起来,快活地摸了摸她的肚子,问道:“会子又贬值了,你可晓得?”小圆点头道:“我当着家呢,虽没下山,怎会不晓得这样的大事,不过咱们家除了铁钱、铜钱,就是金银,会子极少的,受不了甚么大影响。”
程慕天揉搓着她的手,笑道:“对咱们家没影响,但于某些人家来说,可是影响大着呢。”小圆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杨家千里迢迢搬来临安,铁钱、铜钱和金银都不便携带,定是全换成了会子带来的。”程慕天愈发笑得欢快:“他们还没来得及将会子兑换成实打实的钱,会子就又贬值了,听说现在一张会子,只能兑到两百多文,还不一定兑得着。”小圆感叹道:“这些年会子一定在贬值,稍微有些办法的人家,都是寻机会兑成了实钱藏起来的,杨家这回真是吃了大亏了。”程慕天道:“他们在泉州被杨家老大追打,一路逃到临安来的,哪里想得起这回事,再说他们没及时把会子兑出来,也是因为急着与我们争抢水田,想用会子打发村长呢。”
“那个村子已是穷得紧,他还想用不值钱的会子糊弄人家?真真是想害人才害了已。”小圆将最后一点子怜悯之心统统收起,斩钉截铁道:“往后不许午哥同素娘来往。”
程慕天笑话她道:“你真是说风就是雨,咱们是儿子,他们的是闺女,又吃不了亏,小孩子一处顽一顽,甚么要紧?”小圆诧异道:“你先前可不是这样讲的,你不是教导午哥,见了素娘要绕道的么?”
第一百八十一章男女之别
程慕天取了张大幅的纸来,上头绘着他们所居的这座山方圆好几里的地形图,他指着纸上的各种符号,得意地解释道:“这一片山,只有咱们买的那几亩水田,村子里虽还有几亩地,却是要留着做口粮的;其他的水田,都离杨家庄颇远,他们就算买下来种了粮食,也运不到这里来。”
他说着说着一抬头,正好瞧见桌上的三盒子牙膏,忙唤人来将那白玉盒子拿出去好生擦一擦,再才接着道:“杨家庄现在受了穷,又没得粮食种,闹饥荒的日子多着呢,不怕他不求着咱们。你别看姓杨的提亲时嚣张跋扈,其实是因为心里怕得紧,生怕没法子咱们搭上关系,来日要饿肚子。你且叫午哥放心大胆地去同素娘顽,杨家庄绝不敢借机生事。”这真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小圆想了半日,只想出这一句。
程慕天将地形图卷好,亲自去书房放置。午哥跟着他进屋,央道:“爹,若杨老爷是想把素娘嫁给我,你就允了罢。素娘好可怜的,小JJ都被她嫡母割掉了。”
“甚么?”程慕天没大听明白,问道。午哥在自己身上比划着,道:“那天素娘光着身子,我瞧见了,她没有小JJ。我和弟弟都有的呀,为何她没有,可不是让她嫡母给割掉了。”
程慕天这回听明白了,刷地一下,从脸红到了脖子根,欲大声吼他,又恐被他人听见,只好指着门哄他道:“问你娘去。”
午哥心道,原来还有爹不晓得的事体,他出了书房,蹦哒蹦哒地来寻小圆,将方才问程慕天的问题又向她问了一遍。小圆暗暗把程慕天骂了好几遍,才斟酌着开口道:“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这话不仅无法糊弄鬼机灵的午哥,甚至连她自己都鄙夷,亏得她自诩是受过现代教育的穿越人士,遇到儿子提这种问题,一样地犯窘,一样地不知如何作答。
午哥还在反复地念叨:“我不要长大了才明白,我要现在就明白。娘,素娘是不是很可怜,我们娶她来家呀,那样她就能吃饱饭了,再把小JJ长起来。”
还重新长起来,你当她是壁虎?这念头才闪出来,小圆马上“呸呸呸”呸了三下,嗐,没将儿子说服,倒被他的观念感染了,就算有再生功能,也没法和出来呀,那是女孩子嘛。
她想到这里,突然有了主意,再次斟词酌句向午哥解释道:“你和弟弟是男孩子,所以有小JJ,素娘是女孩子,因此没有。”
“为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