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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说明罗妈妈是个忠正的,她看穿了三姨娘的图谋,见我应对自如,心里替我欣喜呢,今夜翠竹院那边怕是不会平静了,母亲如此惦记着我们梧桐苑,哪会舍得让我如意,不过若是翠竹院派人来闹腾,你只说我明日要去菩提寺替她与祖母祈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让云颜与云影学着处理。”
交代完毕,沈云初便洗漱歇息了,翠丫帮她熄了灯,和衣在外间躺下,随时准备打场硬仗似的。
一夜无梦。
“娇娇,荀少师的马车到府门口了,三郎传话来,让您利索些。”春烟从外面掀帘进来,脚步有些急匆匆的。
翠丫将最后一根步摇插上去,拍拍手赞道:“奴今天的手艺又进步了吧?”
“不错啊,翠丫你梳头的功夫真是好!”春烟声音中带着惊艳赞叹道。
沈云初淡漠的目光,这才从手中的书页上移到铜镜中,只见镜中人云鬓高挽,金色的步摇与莹润的珠花交相辉映,更添几分华色。交领的对襟露出纤长优雅的脖颈,肤色欺霜赛雪,宛如皓月,齐胸襦裙前襟的系带更是将她衬得雅致恬淡。
“拆了吧。”沈云初淡淡道。
“时间不够了啊!”翠丫长了记性,没再罗嗦,春烟不理解,“娇娇,少师府的马车早就侯在府门前了,您还是赶紧去吧,已经有不少百姓围观了。”
荀阳就是移动的发光体,走到哪里都会引人瞩目,沈云初不想太高调,只好作罢,“帮我找个不透明的纱帽,我戴上就好。”
一路穿假山越水榭来到前院,沈府的大门敞开着,沈云初一眼就看到府门口停着的那辆马车,车壁涂抹着历代圣贤,这样高调的马车在梁国仅此一辆。
车前站着的是荀阳的侍卫墨痕,冷得像块千年不化的冰。她没看见荣景,看到程思扬站在车外不停的说着什么,那神情显然很高兴。
沈云初撇撇嘴,程思扬什么时候跟荀阳狼狈为奸了,看见她出来,立即住了口,看到她步摇珠花锦衣华服的打扮,眼睛微微眯起来,但是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初初,你今日的打扮甚是别致,总算对得住佛祖的眼睛。
温润的手指露出来,将车帘挑开,露出荀阳那张如诗如画的脸,他淡雅的目光扫过来,“是挺别致的,寺中僧人见了,便彻底绝了世俗之心。”
沈云初眼睛微眯,这是说她形貌太丑,寺中的僧人见了以后,就彻底绝了娶妻生子的心思了,荀阳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真是讨厌的紧,她微微一笑,就想“多谢先生夸赞,¨wén rén shū wū¨阿初也觉得自己的打扮能劝人向善,若是当真使僧人诚心向佛,也好替先生积些阴德。”
“噗——”程思扬没憋住笑了出来,想不到她跟荀少师斗嘴的时候竟是如此伶牙俐齿,没料到荀少师这般淡漠的人,见了沈云初会变成毒舌。
“先生躲开些,阿初最近身上有伤,平衡性掌握不好,恐不留神跌倒砸到先生。”沈云初没好气,大早晨被人讽刺真是晦气。
“呵——”荀阳低笑,温润的声音因为带着笑意越发好听,对着她挑挑眉,“身上有伤更改慢些,怎能往上跳呢?”
荀阳淡雅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圈,暗自摇摇头,有些遗憾地叹息道:“可惜了仙衣坊的手艺,京中谁家娇娇穿在身上,也好过你这等顽劣不贤淑的。”
沈云初怒目而视,“阿初穿上不好,难不成是专门为先生量身定做的么?”
“那倒不是!”荀阳也不生气,声音依旧温润,“我在这里等你片刻,你去将这套衣服换下来吧,还有这头饰,这发髻,统统与你不符。”
“嗯?”沈云初冷冷哼了声,目光有些凶狠,此时她离荀阳很近,她哼出的气体喷在荀阳脸上,几乎能将荀阳浓密的睫毛数清楚,不由得再次惊艳不已,荀阳的五官当真是鬼斧神工都不及的,世间竟有如此天生的完美容颜。
荀阳微微勾起唇角,往边上挪了挪,温声道:“算了,你还是上来吧,不管你换上金装还是银装,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浪费那个时间作甚。”
“哼——”沈云初重重地哼了一声,恨不得用目光剜死荀阳这个黑心毒舌的伪圣人,但是碍于今天会有求于他,忍着脾气咬了咬牙,跳上了马车,将马车狠狠地踩了几脚,心想着最好能踩出几个洞,好让荀阳这个伪圣人心疼。
“我这马车通身都是香楠木打造的,连陛下准备百年之后做棺木的那块木材都不及,你可要悠着点,踩坏了的话,我可不会看在师徒的份上少收你半文钱的。”荀阳看着她脚上的绣花鞋,蓦地想到那夜掌中的小脚丫。
沈云初一听要她赔银子,脚步顿时放轻了。
只是连陛下为自己准备的棺木都比不上他的马车的话,陛下该作何感想,就相当于你的臣子整日里骑着汗血宝马招摇过市,而他作为君主却只能骑驴?
这是礼贤下士,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无奈?
“先生,少师府的银子是不是盛不下了,所以您才这般奢侈?”沈云初问,脸上带着仇富的表情。
荀阳微微点头,含笑看着她,“是的,我早就跟你说过的,少师府穷的只剩下银子了,你若是得闲的时候,可记得来少师府帮我数数银子,数多少就给你多少。”
天底下哪有这般的好事,方才还说要她赔银子,一文钱都不会少的,如今竟然说数多少就给她多少,黑心的伪圣人又打什么如意算盘,沈云初戒备地看他,“先生当真?”
你别乱动
“自然是真的,我何曾骗过你。”荀阳眼神幽幽,别有深意地凝着她,“待你何时空闲了,只管去少师府数银子,你能数出多少,我都给你当嫁妆。”
沈云初狐疑地打量着荀阳,天下间竟有此等好事,在她的认知里面,荀阳做什么事情都没按好心,若不是想捉弄她,就是想利用她,再不然就是打算送她一场空欢喜。
她拎着裙角坐下,离荀阳远远的,反正车厢足够宽敞,她想了想,索性招手道:“翠丫,你也上来吧。”
翠丫连忙摇头,偷偷瞥了荀阳一眼就往后退,“娇娇说笑了,奴怎可敢乘坐少师大人的马车,奴坐后面那辆拉行李的就好。”
“先生长得也太吓人了,我的奴都被你吓跑了。”沈云初嫌弃地看向荀阳,嘴巴也不饶人,“说不定少师府的银子长得也怪吓人的,阿初还是不去数的好,免得吓到自己,也免得不够先生做棺材本,将来又百倍地跟阿初讨要,驴打滚的利息阿初可赔不起。”
荀阳听了也不生气,缓声道:“我不是早就说过的,少师府的银子多得是,就算给我俩做棺材本都是够的,白捡的便宜你都不要,小脑袋瓜究竟在琢磨些什么。”
这话听起来十分别扭,她让他将银子留给自己做棺材本,本就不是好话。如今荀阳非但装作听不出她的嘲讽,还要扮慷慨大方,将她的棺材本也准备好了,她若是反驳,反倒显得自己刚才那话不怀好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沈云初一时无言以对,狠狠地瞪了荀阳一眼,从车内的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背朝他而坐,不再理他。
荀阳勾了勾唇角,脸上的神情顿时早就恢复成圣人的模样,对着车外面瞧热闹瞧得兴高采烈的程思扬道:“思扬只管放心,我会将她安然无恙地送回来的。”
“那就有劳少师了。”程思扬装模作样的微微作揖,好似一个忠正无私的兄长,拜托别人照看自己的阿妹那般,心里面早就被他们两人方才的你一言我一语给乐翻了。
他看到荀阳一本正经的嘴脸,忍不住揉揉眼,再揉揉眼,这位当真是传说中的梁国圣人么?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云初高阳,怎会乐此不疲地跟自家阿妹斗着嘴,上次在醉仙坊他就觉得荀阳对沈云初不一般,如今他更加确认了。
“墨痕,出发吧。”荀阳对着处于风中凌乱状态的贴身侍卫吩咐道。
“是。”墨痕面无表情地挥鞭,马车疾驶而去,他心中却震惊不已,他家主子一向寡言淡漠,连对着湘王的时候都只有寥寥几字个,如今竟然跟个刚及笄小姑娘一般见识,针锋相对地斗嘴。他忽然想起上次在香膳坊,自家主子当众抱了沈家大娘的小蛮腰,虽说那是救人之际逼不得已的事情,闯祸的又是湘王府的小郡主,于公于私自家主子都该救她。可是,会不会就是那临危之际的一抱,抱出了感觉?
马车中沈云初可不知晓墨痕心里面的所想所思,她只觉得荀阳的矮榻靠着很是舒服,索性脱了鞋子缩了上去,搂着本书仰躺着看得仅仅有味的。
“你何时喜好读书了?”荀阳挑眉问,他特地在马车中摆放了醉吟先生发明的五子棋,他记得沈云初是很喜欢五子棋的,既简单又不乏趣味,他这厢还等着沈云初央求他陪她下棋,没料到她连看一眼都不曾,径直拎本书脱了鞋爬上了榻。
“比起对着先生那圣洁的脸,阿初自然更喜好读书。”其实在沈云初看来,看书委实是件累人的事情。
前世她只懂些拳脚功夫,最喜好骑马射箭,最讨厌读书。然萧铭最喜欢那些文弱的女子,京中那些柔弱的娇娇,会吟诗作赋,会弹琴跳舞,常常得他青眼。就连府中的贵妾都是些腹有诗书的。她为了拉近与萧铭的距离,时常彻夜读书增长学识,只为了月圆之夜王府聚餐时,能在他与宠妾谈论风雅之时,能插上一句话,能得到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重生以后读书成了她无聊时候的消遣,都是些游记或者野闻轶事,睡不着的时候便随意翻几页,以至于她读书的时候喜好找个舒服的姿势,然而再舒服的姿势,摆久了也会变得舒服,沈云初拎着书本,在荀阳的马车中翻来覆去地折腾。
荀阳看着她时而侧身时而仰卧,胡乱折腾的模样,宠溺一笑,“你再乱动,你的发髻可就乱了,这样好的手艺可不是谁都会的。”
沈云初的目光从书本上挪开,淡然道:“先生方才不是还想让阿初拆了这发髻,若是被我躺乱了,岂不是刚好能拆掉,遂了先生的意。”
“也好,省得你将寺中的僧人都吓傻了。”说话间荀阳往她跟前靠了靠,将她的脑袋搬到他身上,“你若是这样蹭着睡,发髻会乱的更快,更能遂了我的愿。”
沈云初乍然间闻到杜若的气味,本能地想跳起来离他远些。可觉得脑袋枕在他身上,比方才舒服多了,舍不得放着上好的人肉垫子不用,索性就在他怀里翻了翻身,拿起书来继续看。
荀阳眉梢眼角染上淡雅的笑意,随手将旁边桌子上的棋盘摆开,自己跟自己下棋。
沈云初在他怀里躺着,没再肆意折腾,因为她竟觉得杜若的气味格外好闻,就连那微微青涩的气息,也有安神的功效,她的心空前的踏实。
看着看着她手中的书便掉在了厚厚的地毯上,荀阳垂眸看去,却见她竟是睡着了。
如玉的面庞,映着从车窗缝隙中透过来的日光,显得越发恬静淡然,鬓角的发丝因为她刚才折腾的缘故,微微有些凌乱,荀阳伸手将那些发丝帮她拂到耳后,略带着薄茧的指腹忍不住触摸她小巧的耳垂。
“主子,前面似乎是晋王府的马车,似乎在等您。”就在荀阳想垂首轻吻她的耳垂的时候,墨痕的声音突然响起。
言语争锋
“嗯。”荀阳起身,淡淡应了声,神情有些不悦。
墨痕不再吱声,驾着马车往前驶去,来到晋王府的马车前。马车帘子挑起来,露出萧铭唇角含笑的脸,墨痕一勒马缰,冲着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