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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盘膝坐着,说:“你过得如何?”
他杵着头,凛冽的眸子静静盯我半晌,淡淡道:“不好。”
“哦。”
他微微挑眉,眼底有一闪而逝的失落,然后默默垂眸不语。
“为什么不好?”见他这般模样,我有些不忍,问道。
“自继承王位,不是忙于边界战事就是对付朝堂势力,了然无趣。”
“容尘,其实很早之前我就觉得,你更适合于江湖,你完全可以继承师父衣钵,成为江湖第一剑客。只是你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他微微一笑,眼睛里仿若装的都是星星,深邃明亮。
我怔了。
他突然闷闷地笑出声,“我过得不好并不是因为这个。那是我不可推脱的职责,我没有委屈和抱怨。阿肉,我之所以过得不好,是我这颗心脏越来越不好了。”
“发作了?病情恶化了?”我担忧地看他。
“是啊。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紧密。”
我握起他的手,号了号脉,脉象不是很好。“怎么会这样?你一向冷静不易动怒,能把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按理说不会恶化的这么快,这几年你都干什么去了?”我的语气有些急。
他枕着手臂躺下。“你走后就这样了。”
“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坐回去,弱弱地说。
“压力与思念。”他的眸色很深很沉,静静凝视我。
我心下蓦地一紧,怔怔地看他。
“不说了,我要睡了。”我拉起被子紧贴墙壁睡下。
身后很静,连呼吸的声音也听不到。我紧紧闭起双眼,用潜意识催眠自己,但始终睡不着。
在被子闷出一头汗水,我掀开被子平躺着,瞥了容尘一眼,他双目轻轻合着,身体僵硬的好似一块木板。
似乎有哪里不对!
我伸手过去触了触他的鼻息,天啊,没有呼吸。
此情此景我竟有些几分熟悉。
对,十四岁那年随他出征,有一晚他利用我假装自己是龙阳癖,当初他也出现过类似情况。
怎么办?会和那次一样一会儿之后就转好吗?
我守在他身边,等着他恢复气息,可是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还是像死了一样。
人工呼吸?有用吗?试试吧。
我张开他的嘴,深吸一口气,正要对上的时候,容尘像死里逃生般大喘了一下,然后睁开虚弱的双眼,疑惑地看我。
“嘿嘿嘿嘿,我在看你有没有蛀牙。”我把他的嘴巴左右捏了两下,瞥了两眼后滚回墙壁上靠着。
他默默凝着我,似乎不打算对之前发生的事作解释。
我只好开口问道:“你刚才心跳停了你知不知道?”
“发作罢了。”
“什么病啊,心跳都停了还能活过来。”
“这病是这样的,没有知觉总比心痛好吧。”
“那你为什么突然发作了?”
“这个……以后再说。”
“嘿,还卖关子。”我望一眼窗外,“天色很晚了,你快休息,我也要睡了。”
他微笑着点头。
☆、第五十一章 :解毒
赶了两日路程;绕过丛山峻岭,来到深山背后人烟稀少的小村庄。
村庄不大,甚至比不了桃花村。这里有一片广阔的湖泊;湖面上被密集的红莲覆盖;有一叶扁舟在湖上缓缓而行。
湖泊前有一些建造精美别致的矮房;有几个孩童在屋前嬉闹。容尘走到孩童面前蹲下;问:“你们庄主在哪?”
“嘻嘻。”孩童嬉笑着;伸出手。
容尘放一粒银子在他们手里。
其中一个较大的孩子说:“庄主说他出门悬壶济世去了。”
容尘又掏出一定金子;孩子们正要去抢;容尘立马收回手;问:“他在哪?”
最小的孩童蹦蹦跳跳地指了指湖面上艰难前行的小舟。
容尘微笑;将金子递给小孩。
我瞪了瞪眼睛;这么小就如此贪财,教育他们的大人一定更过分。
我望一眼附近别致精美的房屋,再一望脚下正在抢夺金子的孩童,他们的衣裳都是高档材质所制;连衣服上的小配饰看起来都不简单。
看来是一座土豪村庄啊。
手上传来温度;容尘握住我的手,说:“我们现在要去那里,以你的轻功中途就要掉水里。”
“啊喂,这几年我还是有进步的。”我甩了甩手。
怎料他蓦地搂住我的腰,抱起我从湖面上飞过,清风拂过,把我们的发梢缠绕一起,他嘴角噙着浅笑,手上力道加重,我们之间顿时贴得密不透风。
我怔怔地看他,回忆起小时候。
那时我学习轻功已有一段时日,师父说不抓住那三只鸽子不准吃饭,一直到天黑我还在抓鸽子,最后一只停留在树梢,我悄悄站在它后面准备突袭,树枝啪一下断了。
我掉了下去,容尘不知从什么地方蹦出来,接住我后向上飞,在那只鸽子飞走之前将它逮住。
“这是我的!”我说。
“我帮你抓的。”他说。
“没有你,我一样能抓到!”
“是么?”音落放手,鸽子在我眼前飞走。
“容尘你!”
“去抓吧,飞远了可能连明天的饭也吃不了咯。”他平平道完转身没入黑暗。
我环顾四周,幽静黑暗,鸽子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师兄!我错了!”我收紧胳膊,双拳放在胸口,紧张地叫道。
长久的沉寂,我失落地放下手,都要不抱希望之时他突然从黑暗里走出来,手里拎着鸽子的翅膀。
我兴奋地跑过去,甜兮兮地笑:“师兄果然够意思。”
“我从勤圆偷了一只。”他淡淡地说。
我一怔,嘴角有些抽搐:“师父会发现吧?”
“放心,标记都给你涂上了。”他拎起鸽子在我眼前晃了晃,两只挣扎的爪子上有红色的印迹。
“涂的什么啊?”
“血。”
“师兄……”我眸光闪闪地看他。
“是猪血。”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我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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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容尘已带我落入小舟上。
船上只有一个身穿斗篷头戴斗笠的持桨人,容尘在船篷里坐下,倒上三杯茶水,对我说:“他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人。”
我四面环顾,只见持浆人揭下斗笠,脱掉斗篷,露出一袭华美的黑衣和一张俊俏精致的脸。
他走进船篷,站在我面前打量我片刻后坐下,嗤笑道:“我还以为是哪家风华绝对的大小姐,原来你龙毕琛眼光挺特别的啊。”
我微微一怔,有些窘迫别过头。
“伸过来吧,我号号你的脉。”他说。
我伸手过去,半晌后,只听他说:“又是灰鸣宫,这两兄妹弄出来的毒药又把难度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佩服佩服!”
容尘放下茶杯问:“有救没?”
“奇了奇了,”他蓦地凑近我的脸,我吓得后退,他盯着我说,“你是百灵神草的后人?”
我点点头,“大家都这么说。”
“不可能!”他否定,又目不转睛地看我好一会儿后说,“是有些像呢,尤其这双眼睛。”
“那个,”被他逼得就快向后倒下,我用手推推他,“能不能过去点?”
“嗷!疼!”容尘拉着他的后领,把他用力拽过去。
我上身坐正,把凳子向容尘那边挪了挪。
“你长得很像我大师姐。”他搬起一个铁制的箱子,边说边将它打开。
“你大师姐是红莲圣主?”
他摇摇头,捣鼓着箱子的东西。“大师姐是师父的女儿。”
“你师父是?”
“玉面郎医。”
我微微一怔,看向容尘。
容尘点头,说:“已经死了。”
“对,我师父已经死了,不过他把毕生绝学都传给了我,我叫玉面神医。哈哈哈哈,是不是比我师父的名号霸气?”
“好听是好听,就不知道能力如何。”我嘀咕。
他蓦地瞪过来,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袖摆自下向上一挥,桌上立马多了一盏油灯,他把银针在火上烧了烧,手法娴熟,动作极快,然后不等我回神,一针刺中我的通灵穴。
我愣愣地看他,他自信地笑着,另一只手指了指容尘:“你,出去。”
我瞥向容尘,瘪嘴摇头。然而容尘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给了我一个“不用害怕”的眼神便离开了船篷。
船篷里只剩我和自称“玉面神医”的人。
他手掌在针袋上拂过,四根银针被他握入手中,然后一把扯掉我的外衣,将四根银针刺进我肺部。
脑袋像火烧一样热,浓烟从我体内冒出,他一掌击中我的胸口,双目紧闭,神情严肃。
只觉四肢有股力道在撕扯,就像到了十五毒发一般,我浑身战栗,咬住嘴唇隐忍下来。
“疼就叫,会憋出内伤。”他闭着双眼一边输送真气一边开口冷静地说。
我咬牙摇头,死也不叫。
从我体内散发出的热气越来越浓,每个毛细孔都在经历每秒一针的疼痛。
他微微睁开眼,略有取笑地说:“死撑并不能得到同情和赞赏,想叫就叫。”
我无力地摇头,最后瘫软倒下。
他收势后把我扶起来,笑道:“你还真能忍。”
我摇头:“不可能让他听到。”
他微微一怔,嗤笑:“龙毕琛那家伙对你也不是很了解嘛。”
船篷的帘子被哗啦一下撩开,容尘大步走进来把我从玉面神医手里夺走。
“怎么样?”他沉声问。
“还好吧,我试了一下,她的毒不是没办法解,只是她毕竟内功有限,整个医疗过程很难挨过去,如果我真下狠手把毒逼出来,怕她连半条命都不剩了。”
容尘默默看我,撩了撩我额前碎发,眼神平静柔和。
“借你一间房。”容尘淡淡道。
玉面神医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在自己的脖子和胸口画了一圈,又指向我,一副明白了什么的模样说:“玉莲庄这么大,想住哪就住哪,只要别把床单弄脏了,你知道的,那东西不好洗,咯咯咯咯。”
我脸色唰地红了,随手抓了一样东西抡过去:“死变态!”
“嗷!”
容尘抱着我出去,低头闷笑。“他最看重自己的脸,你还想不想解毒了?”
话音刚落,便听里面撕心裂肺地叫道:“嗷嗷,我的脸!呜呜呜呜……”
“快走啦。”我死死攥着容尘的衣服,怕船篷里面的人暴走出来打我。
浩瀚璀璨的星空,举目仰望,仿若置身于铺满水晶钻石的黑幕里,有些梦幻,有些奢华。
我伸出手,闭着双目,想象着自己的手抚过群星。
“这里风大。”身上多了一件风衣,容尘帮我系好领子,站在我身旁望着星空。
“容尘,你相不相信星空背后有另一个世界?”
他微微发怔,看向我,眼里的情感很复杂。
我说:“小时候我经常跑到雪坡上看星星,期盼着天空出现十三颗相连的星星。我觉得自己很傻,可是有一部《穿越时空的爱恋》就是这么演的,那时候我多希望电视剧演的是真的,这样我就能回家,继续上我的大学。”
容尘沉默着,忽而开口说:“想回星星那里去了是么?”
我一怔,望向他。
“你和窕儿说过,你来自那里。”容尘面色平静,眼睛里倒影着星光。“我信你。”
我瞳孔微张,那三个字虽然简短平淡,却在此刻像有千斤重般沉在我脑海里。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信。”他微笑着,笑容温柔得能融入月色。
“你不要这样……”我垂下头,轻声说,“我会害怕。”
他略吃一惊,静静看我。
很多事不提,是因为相信岁月能将它们碾碎掩埋。
很多事不碰,是不想让自己走到钢丝线上才做选择。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