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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一问。孟孙子渊再无缩头之理,便踏前一步,昂然道:“诸位大夫都知道,我鲁国与齐国时和时战,齐国强大于我鲁国,有此蛮横近邻,若我鲁国不知自强,必然时时受其欺辱。再说吴国,吴国本一南蛮小国。现如今也敢对我鲁国耀武扬威,是可忍孰不可忍!内中原因何在?全因我鲁国一盘散沙,各自为政。
我们需要一位有为地国君,才能使我鲁国强大起来。是以,这选择新君,是否长子,是否合乎礼法便不是第一要务。事急从权。为鲁国计。为鲁国万民计,我们应该推选一位有为的公子来继任国君之位。姬峦公子是先君庶长子。但资质秉性,皆不如姬宋公子多矣。因此,老夫以为,应该议立姬宋公子为国君。老夫出自一片公心,还请诸公理解。”
季孙意如微微一笑,目光微微一扫在场群臣,忽然斩钉截铁地道:“孟孙大夫所言字字珠玑,句句真言,老夫深表赞同。老夫以为,当立姬宋!”
这句话一出口,满堂公卿顿时目瞪口呆。赞成拥立姬宋的固然不敢置信,在他授意下反对拥立姬宋的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偌大地朝堂上,便是掉落一根针都听得到。
季孙意如扭头看向叔孙玉,微笑着问道“叔孙大夫以为如何?”
姬宋公子府。
姬宋的住处是一幢三进院落的住宅,大小和季孙意如曾经用来接待庆忌地别院差不多。按照公子的礼制,他配备了十二名随从武士,阖府上下,除了这十二名武士,只有两个门子,四个院子,四名侍女,再加上两个伙夫。做为一名公子,他的府邸和服侍的人数寒酸了点儿,不过想想连鲁国国君都要逃到齐国寄人篱下,他不但没有受人暗害,尚能有如此待遇,其实也很不错了。
姬宋公子府上,包括其他所有鲁君公子的府上,平素是绝对无人往来的,门前冷落车马稀。公卿大夫们惮于三桓的势力,谁也不会私下与他们交往,三桓世家也只有在重大节日时才象征性地派人上门问候一下,随手送点东西。
姬宋急匆匆赶回曲阜后,先打听了一下如今的情形,得知叔孙大夫竟然拥立他为新君,一时又惊又喜。要知他虽及不可待地赶回曲阜,其实只是怀着一个朦胧地梦想,他的父亲所遗子嗣并不少,无论从哪方面判断都不可能排上他,想不到如今竟是喜从天降。
但是这一来他反而更加患得患失起来。要是本来没有希望也就罢了,现在给了他希望,但是季孙意如拥立的却是他的兄长姬峦,季孙意如不但是鲁国最有权势的人,而且父亲无嫡子,庶子之中姬峦为首,立他为君也合情合理,一时间姬宋在府上每天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天天派勇士冉猛到宫城外打探消息。朝堂上吵了这许多天,他也跟着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最是念念不忘的小艾姑娘暂时也被他抛到脑后了。
现如今他已被季孙意如当成弃子,只能抱紧叔孙玉的大腿,他本来是想去探望叔孙玉,探探口风,表表忠心,拉近一下感情的。可是未曾被叔孙玉提名为新君人选时他还好登门拜见,此时再去太过惹人注目。所以只能待在府上,竟是束手无策。
然而今日一早朝会,他刚刚打发了冉猛再去探听消息,老门子便急匆匆跑进来禀报:“公子。叔孙大夫府上休管事前来求见。”
姬宋刚刚端起碗来正要吃饭,一听这话急忙摞下饭碗跳了起来,连声到:“快请,快快有请。”
休俦被请入厅中,姬宋满面春风。全无公子架子,也不理休俦只是叔孙府地家奴管事,请他以客礼上坐。休俦向他徐徐说出一番话来。姬宋听了顿时大喜若狂。
叔孙玉派休俦到姬宋府上,便是他地谨慎之计了。庆忌昨日的帛书中说的明白,他将快马回京,说服季孙意如拥护立姬宋为君。若是至晚不来见他安排在客栈的这两名家将,便意味着他已说服季孙意如,请叔孙大夫提前知会姬宋公子,把这拥立新君地功劳先占实了。否则这新君一立,回头姬宋得知了朝堂上季孙意如改了主意。一锤定音的话,未必就不会心向季孙意如。
叔孙玉因着女儿地关系,便已信了七成,再者说他纵然派人来知会姬宋一声,回头朝堂上季孙意如并未象庆忌说地那般表示拥戴,他也没有什么损失,姬宋还敢到处张扬,说叔孙大夫欺骗了他不成?
是以叔孙玉便依庆忌之计,上朝的时候派了家中管事到姬宋府上。向他透露说,叔孙大夫今日会在朝中竭尽所能,说服群臣,拥立他为新君,请他在家中宽心等候,好消息一旦传来,便为他筹备登基之事。
这番话说地语气十分笃定。虽然说的是今日要亲自上朝为他争取。但是潜台词却是告诉他成功失败皆在今日。这样一来,如果成功。就算日后姬宋知道季孙意如在朝堂上说过拥立他的话,也会认为是叔孙玉在幕后出了大力,这样就等于牢牢地拴住了姬宋,与他结成了同盟。
姬宋听了这样地话,多日的煎熬等待今日便见分晓,他心中如何不喜?
季孙意如得意洋洋地回到了季府,今天,他终于重享了昔日的权威和德望。在朝堂上他一言立君,镇住了群臣,朝会一散,赶来逢迎拍马的公卿大夫把他围得水泄不通,那种威风……,大丈夫真是不可一日无权啊。
再想到新君登位后,因为是自己全力支持才立他为君,必然向自己示好,对自己言听计从。到那时自己虽无鲁国执政之名,却掌鲁国执政之实,仍然稳稳地压在叔孟两家之上,不禁眉开眼笑。
回到府邸之后,季孙意如心中大悦,想起成就他这番美事的第一功臣乃是庆忌,便向府上心腹家人问道:“庆忌公子呢,还在客舍休息吗?”
那家人回禀道:“方才去看,庆忌公子因昨夜醉酒,仍然高卧不起。大人您要见他?小的再去促请一下。”
“不急不急”,季孙意如笑眯眯地道:“庆忌公子一路劳顿,又喝多了酒,让他多歇息一下吧。阳虎呢,叫他来见我。”
阳虎亲自守了庆忌一夜,也不见庆忌有什么异动,直到天明,他才换了拨人在明处监视,自己回房歇息,这时一个盹还没打完,便被人唤醒,急急赶来见季孙意如。
季孙意如满面春风地吩咐道:“阳虎,马上备一份厚礼,把老夫平素把玩的那柄紫玉如意也带上,送去姬宋公子府上,就说是老夫恭祝公子荣登君位的贺礼。待登基礼制定下,老夫再按谒见新君之礼去见他。”
阳虎喜动颜色,忙道:“主公,大计已成?”
季孙意如得意地一抛胡须,哈哈大笑道:“非也,是大计得售。阳虎啊,你是不知,老夫突然改口拥立姬宋地时候,不止满朝公卿目瞪口呆,便是叔孙玉和孟孙子渊,那脸上的表情也精采的很。哈哈哈……”
阳虎也陪着笑了起来,他耐着性子恭维了一番,哄得季孙意如心花怒放,这才请辞出来,备下一份厚礼直奔姬宋府邸……
庆忌故意装作酒醉沉睡至午方起,等他梳洗完毕随意用了些膳食。施施然地到了前厅,正看到季孙意如坐在堂上欣赏着舞乐开怀畅饮,看见他来,季孙意如起身相迎。让他入座,然后将今日朝堂上的事向他述说一遍,说到开心处便哈哈大笑。
两人正说着,阳虎回来覆命,季孙意如忙屏退左右问他详情。庆忌不好探听这些事情,寻个理由也退了出去,在庭中藤萝雅苑里游赏风景。
厅中。阳虎向季孙意如禀告道:“主公,卑下已将礼物送到姬宋公子府中,姬宋公子见了主公地厚礼,神色之间十分感激,再三嘱咐小人向主公表示他的谢意。仓促之下,他来不及备下礼物,便解下腰间玉佩,让小人持回。作为姬宋公子给主公的回礼呢。”
“哦?快快拿来。”季孙意如接过姬宋的玉佩看了几眼,满意地捋须笑道:“很好,这姬宋倒也识相,晓得只有老夫,才是他靠得上地大树,哈哈……”
阳虎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咳一声道:“主公,阳虎去时……看到叔孙大人府上地人也去了。”
“哦?”季孙意如一怔,失笑道:“叔孙玉这头小狐狸动作倒快。他也是派人去送贺礼的?”
阳虎道:“是,”他沉吟了一下,又道:“叔孙大人给姬宋公子送去一份厚礼,而且还着人请了孔丘去,说他博学知礼,请他教授姬宋公子登基为君时的诸种礼仪。”
季孙意如听了却不在意:“嘿!叔孙玉以为这样便能把姬宋拉拢过去么,不必理会他。把监视叔孟两家的人都撤回来吧。你为老夫准备一下。明日朝议,就要择选吉日使新君登基了。一些必要地礼仪都要议定一下,可是那些繁文缛节老夫记得也不甚清楚了。”
孔丘先由展获介绍来投季氏,如今又受了叔孙氏的请托,阳虎本以为把这事说出来会令季孙意如对孔丘大生厌感,不想季孙意如正满心欢喜,象孔丘这样的人物原不放在他心上,哪会为了他大动干戈。
阳虎暗自失望,只得拱手退了下去。
阳虎走出客厅,一眼瞧见庆忌在亭中徘徊,想起心中气闷之事,便走过去。庆忌见他过来,微笑道:“虎兄,大事已成,为何闷闷不乐?”
阳虎恨声道:“我等绞尽脑汁,费尽心机,不想却便宜了孔丘那厮,孔丘匹夫,不屑阳虎,阳虎正欲好生整治于他,如今他攀上了我鲁国国君,倒是不好下手,阳虎怎肯甘心?”
庆忌愕然道:“孔丘?此事与孔丘有什么关系?”
阳虎便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庆忌失笑道:“虎兄何必在意这样地小事。孔丘去见姬宋公子,不过是教授登基为君地礼仪罢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阳虎冷哼一声道:“那孔丘又不是一截蠢笨地木头,他想做官都快想疯了,如今有机会接触未来的鲁国国君,他会不善加利用机会,卖弄他的学问,兜售他那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取悦诸侯的理论?阳虎去见姬宋公子时,孔丘正在堂上与姬宋公子对坐,竭力吹嘘他的从政主张,哄得姬宋公子欢喜不禁,几乎当场便要拜他为太傅,奶奶地,让这蠢物一步登天,爬到阳虎头上,那真是气都要气死了。”
庆忌听得无言以对,从心底里说,他敬的是孔丘,但是他的大事,依赖的却是象阳虎这样有野心的实权派人物,利之所在,他是无法站在孔丘一边的,但是阳虎这样说,他也不能随声符合。
庆忌好生安慰了一番,阳虎听到“宰相肚里能撑船”的话,脸上颜色这才好些,拱手道:“多谢公子劝慰,我家主公还在堂上要见公子,公子这便请过去吧。”
庆忌听了忙道:“好,费城那边事务繁忙,庆忌得早些赶回去。立君之事尘埃落定,新君登基后便当以君王之名使三桓合力发兵,这件事意义重大,不但涉及庆忌的事情、涉及季孙大人的财赋收入,而且更是向天下表明三桓拥立新君地团结一致,庆忌这便去见过季孙大人。回头还请虎兄在季孙大人面前多加说和,至于虎兄在拥立新君中所起地作用……”
阳虎展颜一笑道:“这个么,公子倒是不方便出面。公子放心好了,阳虎自有手段。让姬宋公子知道阳虎对他助益之大。”
“好,既如此,庆忌便放心了。”庆忌拱拱手,向大厅中走去,一丝得意的微笑。不经意地挂在了他的脸上。
他在给叔孙玉的密信中,不止要他先行知会姬宋,把这立君之功抢下来。还让他把消息暗中知晓需要拉拢地朝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