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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森正色道:“如此,众卿心中都有数了。朕择日便要在朝堂上行仗弹仪式,你们为此,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提醒
这日麦羽闲来无事,便在春华宫里炖了好几种羹汤。她本不善庖厨之事,然而为打发宫中漫长时光,倒也学着做了一段时日。眼下炖了这好些羹汤,细细品来,却也有一味青鱼口蘑汤格外鲜美。她遂心下一动,速速让人盛了一盅,便往和政堂给安森送去。
安森自是赞不绝口,左右不论她弄得怎么样,他也总是点头盛赞,还欣喜的拉着她一道坐下来品尝。两人正你一勺我一勺的互相喂着,却听见外头太监拖长了声音禀报:“左都御史袁肃袁大人求见——”
如此温好的气氛被破坏,麦羽不觉扫兴,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问道:“袁肃不就是小妹未婚夫袁光正的父亲么?”
安森淡淡微笑,“对,就是他。”
麦羽了然的点一点头,起身道:“明白,那我便回避了。也正好趁这会儿给母后也送一盅汤过去,以尽孝心,免得母后会怪我厚此薄彼。”
安森笑得眉眼弯弯,连连点头道:“甚好,甚好!”握一握她的手,赞许道:“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麦羽出和政堂时见到了候在门边的袁肃,袁肃见了她慌忙跪下行礼,麦羽和他并不熟悉,如此情形,便也只淡淡点头打发了事。
今日外头风和日丽,万里无云,麦羽走下曙涵宫玉阶,见阳光温润和煦,越发心情大好,便带着晴翠在宽敞开阔的曙涵宫广场上多逗留了些许,主仆二人一边缓缓走着,一边聊着话。阳光柔柔洒在她们身上,映衬着二人欢喜笑靥,如春暖花开一般明媚灿烂。
正转悠着,却见前头有人过来,身形有些熟悉,麦羽定睛一看,竟是孟叶。他却好似并未注意到她,只低着头快步走着。
麦羽也未及多想,便大声唤道:“孟叶!”
孟叶似被惊了一下,猛的抬起头来,乍见是她,一时也竟然怔住,仿佛不知该作何反应一般,只愣愣的站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麦羽笑盈盈走上前去,“我还没有恭喜你。”
孟叶一怔,“恭喜……什么?”见麦羽瞬间愕然的表情,他才恍然般反应过来,却笑得有些无奈,轻轻道:“是该我恭喜你。”
麦羽笑着摇一摇头,带了些遗憾道:“不用那么客气,倒是……你的婚礼我怎么都该来,只是……”
孟叶目光有些滞涩,勉强微笑道:“我知道你不方便,没关系。”
麦羽扯一扯唇角,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有些生分的不知说什么好,支吾片刻,只问道:“蓓蓓还好吧?”
孟叶点头,正要应话,却听见后面传来一个娇娇甜甜的慵懒女声:“皇嫂真是好闲哪!”
麦羽听出是安伶的声音,不觉微微蹙眉,正犹豫着回应,这厢孟叶已经曲膝跪下,“微臣孟叶见过长公主。”
安伶似笑非笑的走上前来,拿团扇半掩面道:“怎么?懂得向长公主行礼,却不懂得向皇后行礼么?”她桃花一样的美眸淡淡扫过孟叶,却落到一旁的麦羽身上,“皇嫂的人缘可真是好,竟然也认识孟将军呢。”
麦羽半侧过身子,小心扫一眼四周,见太后并未与她一道,遂放心大胆的对孟叶道:“没事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孟叶犹豫着起身,悄悄瞟了一旁安伶跃跃欲试的挑衅神色,忍不住低声道:“你可小心些……”
麦羽一边点头一边连连挥手,“我知道我知道,你也别杵在这里了,赶紧走吧。”
安伶冷眼睨着二人,一双蓝眸里有些许诧异和疑惑,更多的却是不屑和鄙夷,摇着头道:“真想不到,连孟将军也这样关心你,真是叫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麦羽也不欲与她辩解,只道:“小妹今日怎么有空逛到这边来了?”
安伶手里摇着扇子,瞥着她道:“刚送了光正去翰林院回来,正巧路过,便瞧见你俩在此相谈甚欢,于是过来打个招呼。”
麦羽微笑道:“是么?这厢袁光正有长公主相送,那厢袁肃又频频出入和政堂见皇上,袁家这般炙手可热,一路飘红之势,当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呢。”
安伶不以为然的冷笑道:“袁家人素来行事低调,自然是厚积薄发,平步青云亦是顺理成章。相比之下,某些家族位极人臣却不知收敛的,也就只差一个死字了。”她突然神神秘秘的凑近麦羽,“皇嫂对这等人,可切勿过分亲密,以免——惹火烧身。”
麦羽笑容有些僵硬,口中却毫不示弱:“前朝之事,我素来敬而远之,从不多听或多问一句,自是不如小妹这般了若指掌。”她顿一顿,退后一步与安伶保持着稍远的距离,淡淡笑道:“不过有一点我却是很清楚,那便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今日笑旁人登高跌重的某些臣子,小心在不久的将来,也落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安伶敛了笑容,面色越来越难看,眉心蕴了淡薄的怒意,微微咬牙道:“你这般向着孟家,莫非是真和他们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麦羽故作惊讶,“孟家?什么孟家?我何曾提过一个‘孟’字了?不过是就事论理,顺着小妹的话题发挥两句罢了,不论是孟家还是袁家,小妹都实在无需对号入座。”
安伶静静看了她片刻,正色道:“你既如此说,那便罢了。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你的夫君是皇上,皇上的敌人,就是你的敌人。现下孟家已是日薄西山,你可要当心你的所作所为,不要做出一些让皇兄为难的事情来。”
安伶说罢拂袖而去。麦羽面上虽未有让步,但之后细细想来,多少有些不平静。直到傍晚安森过来,也一直心神不宁着,然而还未及问上些什么,那厢堇珠便过来了,只道太后请帝后二人前去云开殿用晚膳。
太后相邀,两人如何能够推脱。安森遂携了麦羽一同前往。彼时太后与安伶已坐在桌前,笑盈盈望着两人进来。太后似情绪不错,微笑道:“伶儿方才过来,说要陪哀家用膳,哀家想着人多热闹,便把你们俩也叫过来了。一家人,怎么也该多在一起坐坐,家和万事兴嘛。”
安森拉着麦羽的手坐下来,含笑道:“母后说得是,”他望一眼麦羽,越发笑得温柔,“往后我们一定常来陪母后用膳。”
太后点头笑一笑,望着麦羽道:“皇后下午送来的青鱼口蘑汤甚有滋味,哀家很是喜欢。”
麦羽连忙道:“母后若喜欢,我日日做好送来便是。”
太后浅浅笑着,摆一摆手道:“倒也不必这样麻烦,你有这份心意便好了。”她含笑注视麦羽,越发有了几分语重心长的意味,“皇后自嫁入宫来,一直孝顺懂事。哀家虽不曾挂在嘴边,却一直都看在眼里,只愿你一如既往,能够真正成长为一位足以母仪天下的皇后。”
太后素来对麦羽冷言冷语,此时忽然出这一番温言恳恳,麦羽不觉有些意外,愣了愣连忙露了受宠若惊的神色道:“母后言重了,儿臣自当恪尽本分。”
太后眉眼带笑,“好了,都动筷子吧,别弄得像是等着哀家训话似的。”说话间,她便夹了两个佛手卷,分别放到安森和麦羽的碗里。
安伶见了撇一撇嘴道:“母后就是偏心,都没有我的份儿呢。”
安森摇头失笑,便夹了一片菊花桂鱼放到安伶碗里,“母后,伶儿是给您惯坏了,性子越发刁蛮。”
太后满目溺爱的望着安伶,“罢了罢了,好歹快出嫁了,哀家耳根子也能清静些了。”她低眉片刻,言语间颇是感概,“如此,哀家的心事,总算又了却一桩了。”
安森笑道:“母后放心,小妹的婚事,儿子一直放在心上,亦是早已叮嘱礼部,务必办得风光热闹。”
太后温婉微笑,“你办事,哀家自然是放心。”她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一盏龙井竹荪汤慢慢饮着,似漫不经心一般,又道:“等伶儿婚事毕了,哀家也该腾出手来,为森儿甄选嫔妃了。哀家前些日子对皇后提过此事,皇后大度,也表示赞同。既是如此,哀家也已吩咐袁肃平日里要多留意朝中臣子的适龄亲眷,前两日袁肃报了名册来让哀家过目了,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人儿。只等皇帝皇后哪日有空,便与哀家一起,来将此事定下了。”
太后语速虽是不疾不徐,却也一直絮絮不绝的说着,丝毫也没有让人插话的缝儿。安森倒也静静的未去打断,直待她说完,才淡淡笑道:“袁肃成日在朕跟前转,这事儿竟没听他提个只字片语的,敢情是谦虚谨慎惯了,这许多好事竟也能背着朕在暗中办了。”
太后如何听不出安森语气有异,一时也微微怔了怔,旋即又慈爱笑道:“身为臣子,自然要先君王之忧而忧。皇帝乃一国之君,家事亦是国事,臣子们一时热心了些,实也不必太过介怀。”她忽然转向麦羽,“皇后也这样觉得吧?”
麦羽不料太后忽然将话头抛向自己,一时正发愣,却感到安森的手在桌下紧紧握住她。他的手有细细的微汗,麦羽不觉抬首望他一眼,却见他微微蹙眉,凝眸望着桌上汤盏出神,并未与她对视。麦羽知他亦是为难不安,遂也紧一紧他的手,转头朝太后强笑道:“一切听凭母后和皇上作主,儿臣并无任何意见。”
太后笑意淡薄,慢慢点头道:“皇后还算贤惠明理。虽然帝王纳妃是最寻常之事,但你终究还是皇帝的结发妻子,之恩亦是正宫嫡子。往后这后宫无论再多多少人,都不会对你们的地位构成任何威胁。”
麦羽脸色有些苍白,只勉强撑着面上的微笑。却听见旁边安森深吸一口气道:“母后,朝中近日有大事要办,儿子实在无暇顾及其他,还请母后宽限些时日。”
太后凝神须臾,“近日朝中大事,哀家多少也听袁肃提过,自然,前朝之事更为要紧。不过,这事儿你也要放在心上。”她瞥一眼麦羽,微微加重了语气:“不要让哀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催促你们。”
回去春华宫的路上,两人一路默默。麦羽见安森眉心纠结,面色沉重,多少也是不忍。她晃一晃他的手,极力挤出一个笑容:“你苦个脸做什么呢?该愁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安森低头望她,叹道:“羽儿,此事我会另想办法应付,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麦羽懂得的点一点头,正琢磨着说些别的来转移这个话题,却忽然想起白天与安伶那一席话来。她自是不便直接说起碰见孟叶一事,便只佯装关心安伶的婚事,拐弯抹角的问了几句。安森倒也颇有兴致,两人随意聊了一聊。之后麦羽话锋一转,只似无意一般道:“袁家如今这势头,怕是都连孟家都盖过了吧,”
安森面上不见任何波澜,只淡淡一笑,“袁氏乃文官,孟氏乃武将,倒也无谓谁盖过谁。”
麦羽见他不露声色,索性摊开来道:“可是今日小妹说,较之袁家,孟家已是‘日薄西山’。”
安森微微一凛,蹙眉道:“小妹竟这般多嘴……”他顿一顿,却又转而问道:“只是她如何会平白与你说起这码子事来呢?”
麦羽不料他细究起这个,不觉一怔,却也不敢说谎,只得避重就轻道:“说来今日也好巧,我下午刚从你那里出来,便分别碰见了小妹和孟叶。小妹大约是有感而发,便与我说了这番话……”
安森越发皱了眉头,“你碰见孟叶了?”
麦羽有些心虚,“是……是的。”她支吾片刻,又欲盖弥彰的解释道:“什么……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