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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羽恼羞成怒,拼命的要推开他,安森却只将她紧紧摁住,半分都不松脱,纵然麦羽粉拳如雨点般的捶落在安森的胸膛和肩脊上,却又哪里挣脱得了分毫,当下便怒急攻心,一气极竟伸腿朝他下身踢去。
安森闷哼一声,痛得身子都躬起来,不得不松开了她。他自是毫无防备,而麦羽那一脚却用足了力气,直教他痛苦得几乎直不起腰来,只难以相信的望着她,眼里俱是深深的失望和疲惫,以及无能为力的黯然。
麦羽正气头上,根本也不看他,只径自起身迅速的穿好衣裳,方才转过来带着气得发抖的声音怒吼道:“滚出去!”
一旁的之恩也被这陡然的一声厉喝给吵醒了,在摇篮里哇哇的放声哭了起来。
麦羽置若罔闻,不理不睬。
安森连忙披好衣裳下了榻去,坐去摇篮边上低声安抚哭泣不已的之恩,他手势轻缓,语调亦是温柔无比,俨然一位父亲对幼子的慈爱与呵护,那般的自然平静,竟丝毫也瞧不出方才的激烈。
约是感受到这般的父爱绵绵,之恩很快便再次入睡了。一直看着孩子确实的进入梦乡,安森才站起身来,兀自点亮了烛灯,只见麦羽远远的坐着,一脸的余怒未消,一时只会长长叹气。
麦羽听见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安森满心苦涩,不住的摇头,凄然道:“羽儿,我真心爱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麦羽不避不让的同他对视:“是你无礼在先,怨不得我。”
安森沉默的看了她许久,才缓缓敛回目光来。他转身走到窗前,轻推开窗户,皎洁无暇的月光便静静的洒落他沉寂无声的身影,越发显出他琼林玉树般旷世之姿,却不觉凄然苦笑,喃喃失语道:“羽儿,每一次……无论我如何痛苦不舍,你总能决绝的甩手离开……羽儿,你或许只是需要我,在一时兴起,抑或是失落苦闷的时候,想要这样的陪伴和依靠,大抵也只有这些个时候,你才会记起我的好来……想来我在你心中不过如此,可有可无罢了!”安森语调哀凉,转过身来时已是红了眼眶,失声道:“罢了,罢了,谁教我那样爱你那样离不开你,你说什么做什么要求什么都只好依你!”
麦羽心中多少软了几分,却在转念一霎,忽然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心酸等待,已渐柔软下来的眼神不觉又清冷了。她便望着他,淡淡道:“那听你的意思,倒是我对不住你了。”
安森身子微微一震,复又急忙道:“我是没有办法立刻迎娶你,知道你委屈,知道自己对不住你,所以什么都答应你,能给的我都给,能做的我都做,不过是想留住你在身边。可你却总是这般若即若离,动不动就说出伤人的话做出伤人的事,实在教人寒心透了!”
麦羽远望窗外新月,慢慢道:“并不是你想要留我在身边,我便一定要留你在身边,”她骤然收回目光转望着安森,一字一顿道:“我不是供你赏乐的玩偶!”
安森一时呆住,遂痛心疾首的不断摇头,“我从来都爱你护你尊重你,何曾把你当玩偶,你但凡有半点良心,怎也不至讲出这样的话来!”
麦羽哪里听过安森这样说她,顿时也恼了:“我是没有良心!要你这样守着一个没有良心的女子,实在是辛苦你了!”
安森见她气得柳眉倒竖,只好默然收口。踌躇片刻终还是上前轻拥住她,口气软和道:“我一直都深爱你,一直都全心全意的对你,你为何总不能完全的接纳我?”
麦羽狠狠推开他,“孩子都为你生了,我还要如何才算完全的接纳你!”她微一沉吟,别过头去淡漠道:“或许我们都该要冷静一下了,你不要再来了,我不想再见你。”
安森僵了片刻,苦涩笑道:“是我不好,你要惩罚我也罢,不要以这样的方式好不好?”
麦羽冷冷道:“我们那么久没有见面,也一样过去了,如今刚一见面却吵成这样,难道你认为我们还应该经常相见么?”她轻轻摇头,“我说了不想见你,若你坚持要来,我也必然不会让你看到我。”
安森怔忡的望着她,“你说什么哪?那之恩呢?我也还是他父亲啊!”
麦羽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你要看之恩尽管去,只是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教我看了生气。”
安森定定的注视着她,麦羽却只是背对他,再也不说什么。
“好,好,我只看之恩便是了。”安森心下万般凄楚,却木然的重重点头,“只若你哪天气消了,还是要记得告诉我,我会再来看你。”
音信两疏索
日子闲闲而过,转眼便春去夏来,安森如他答应的那般,再也未曾踏足麦府,而麦羽只那阵子的气性一过,却终还是惦记的,从心底也并不愿意安森久久的不来。眼瞅着这样的时光潺潺,她的想念和懊恼,也与日俱增了,时常在一旁看着之恩,便不觉的伤感起来,觉得在这场漫无目的的等候中,自己又何尝不委屈,甚至有时候毫无防备的,安森的影像会突然落入她脑海,扯动她的心肠。而这些矛盾的心绪,却只是越发显得光阴的转瞬即逝了。
除此之外,近日城中却也不太平静,素日里人流如织的繁华街道,都无端的新扎驻了许多禁军,尤其那显要之地,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如临大敌一般。麦羽每次出门,都能看见卫兵数量比前次更增,虽不知其故,心下却隐隐觉得不安。这日终于忍不住,她逮着刚从宫里回家来的麦连奕,欲一问究竟。
麦连奕思忖着慢慢道:“是了,这些日子朝廷抽调了各地精锐来充实京城禁军队伍,短短数日便从十几万增到了二十几万……”
麦羽无名心慌,急忙抢问道:“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麦连奕摇摇头,“这事爹爹实在不知,就连那驻扎的兵士们,也只知执行任务,大都不明就里。”他微微沉思,又道:“其实你如能找到孟叶,倒可去问问他,他身为本次统领,必然该是知道的。”
麦羽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统……领?孟……叶?他不是在陆离岛监视重犯么?回来了?”
麦连奕点点头:“应该也就是最近才回来的,一回来,便给调到亲军指挥司去了。”
麦羽怔怔好半天,脑中一片混乱,仿佛一瞬间发生了许多事情,让她无暇厘清头绪。而即便是真的要去找孟叶问个清楚,她也根本不知要去那里去找,这才想起自己同孟叶的每一次碰面,从来都是孟叶来找她。她茫然好一阵子,却想到了肖蓓,且不说她能不能找到孟叶,就凭她父亲是兵部尚书,这点事情,也多少该是有些眉目的。
彼时肖蓓正静静端坐房中,往一张纯白色丝绢手巾上细细绣着五彩鸳鸯图案,神情专注的面容带着些许芙蓉色的娇羞,似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思绪中,以致陡然听见房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麦羽推门推得又急又猛,一见了肖蓓劈头便问:“孟叶回来了吗?”
肖蓓正对此突兀闯入心怀不快,这边更听她一开口便问起孟叶,不觉秀眉一拧,没好气道:“你这么急吼吼的,原来竟是要找孟叶?有什么事么?”
麦羽心里急,也懒得细说,只道:“你快些告诉我!我有要事问他!”然而见肖蓓越发摆出无动于衷冷眼旁观的模样,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孟叶不是调亲军指挥司了么,我不过是想问问他,现在城中弄成这般,到底是为何故?”
肖蓓盯视她片刻,神色才稍稍缓了几分,沉思着缓缓道:“孟叶那日虽然回家,却也只匆匆一趟,之后便被皇上调去亲军指挥司,交给他此次的守卫任务。你也知道了,近来朝廷调兵遣将这样频繁,孟叶也忙得不可开交,很少回家。而我……更是至今也未见着他人影,至于你要问的是否会有事发生,我实是无从得知。”
麦羽听她如此一说,一时也怔了,想了想又急急问道:“那你爹呢?你爹总不会不知道吧?”
肖蓓摇摇头:“我一早便问过我爹,他也不是太清楚。”
麦羽瞪大眼睛,疑道:“怎么可能呢?你爹是兵部尚书,这样的大事,他有什么理由不知道?”
肖蓓被连连问得有些不耐烦了,不觉皱了眉头,疑惑的打量着她,“皇上的确让爹爹调兵了,却也并未告诉他什么事,倒是你,没事操这个心做什么?”
“我……”麦羽一时语塞,遂随口道:“这草木皆兵的,任谁也会有些害怕吧。”
肖蓓秀眉一展,释怀笑道:“若是这般你便不用担心了。我爹说了,此事约是冲皇上去的,与百姓无关,应是不会殃及民众,你便放心吧。”
麦羽忽觉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连忙定神道:“你方才还说你爹不清楚,为什么这会儿又这样说?”
肖蓓不以为然道:“这种事情我哪里知道,横竖也是我爹说的。想是我爹在兵部这么多年,经历了那样多,但凡发生个什么事怎么也是能揣测一二的吧。”
麦羽觉得腿都软了,只怔怔跌坐在旁边的檀木椅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肖蓓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觉担忧的摇一摇她的肩头:“你怎么了?想什么呢?好了好了,与其独自苦闷着,不如陪我聊会儿天吧,我一个人反正也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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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羽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她正绣着的手绢图样,忽觉有些心酸,苦笑道:“不了,我这会儿有些事,下次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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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安森再也没有出现。
麦羽心头的惶惶一日更甚一日,特别一想到肖蓓那句话,更是忐忑得寝食难安。
这日下午天气有些闷热,麦羽将之恩哄下午睡,便同麦娇一起在外头庭院中,找了一处绿树荫浓遮蔽的长椅上,并头躺着说话。
麦娇侧目瞧着她那满面忧愁欲说还休,也不由的轻叹:“皇上真的不来了,以前再如何也不会超过一个月,如今……都快两月了。”
麦羽微微仰头,只由着熹微阳光疏疏落落的照着她一脸愁容,低低道:“是么?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么?我那日还说他可以来看之恩的,而如今竟彻底的不出现了。”
麦娇语重心长道:“他毕竟是皇上,你那样对他,他怎样也会有些介怀的吧。”
麦羽轻轻叹气,“本也是我不好,倒也不能怪他什么,只是老觉心头好生不安,似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麦娇宽心强笑道:“许是最近戒备森严,你一瞧着便胡思乱想了吧。再说就算有事,怎也轮不上他皇上有事吧。”
麦羽苦笑得有些想掉泪,“姐姐此言差矣。但凡国有大事,首当其冲便是一国之君,这万一要真有个什么……”她默然住了口不敢想下去,只觉这初夏阳光竟扎得她眼眶酸胀无比,让她禁不住的微微闭目。
麦娇见她这般惆怅,不觉摇头道:“你虽口中说不想见他,却还是那样在意他,只是你那晚又何必讲那样的话去刺激他?”(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麦羽心头烦乱,双手不觉的紧紧抠住了长椅扶手,十点丹蔻便在那桃木扶手上生生掐出印来,“我怎么会不想见他,不过是一时动气,道上几句气话,他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性子,一急了便口不择言,可讲完自己也是忘了的,他竟然也能当真!”她咬着唇戚然摇头,“他或许是真和我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