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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监工,芙蓉一早就在门外候着。
“也罢了,正好芙蓉姑娘你来了,我正想着精简家仆的事情,你看什么时候合适?”路瑶想着还是先办几件实事。
“奴婢觉得既然过了中秋,离过年还有些时日,再让她们找下家也来得及。不如就这几天吧,我看有几个也是着急嫁人了的。”芙蓉中肯的提出意见。
“如此甚好,该给的赏钱还是一分不要少”,路瑶又道,“那几个要嫁人的女孩子,我想了一想,觉得还是按往日的旧例办吧,也不必临时裁减该兑的银两。一来让她们念着旧主家的厚道,一来也是感激她们这些年的辛劳之意。”
“少奶奶想的极是,按说太太应该也是这个意思。”芙蓉应道。
“我不过舀着公家的银子卖人情罢了,不过既然决心以后一切从简,该做的我还是会做的。”路瑶顿了一顿道,“家里小厮们也有该娶亲的罢,若是有心意的,你也派人说合说合,说不准还能成就几番婚姻呢。”
“这奴婢倒是没有想过,咱们林府向来善待下人,也许有不愿意远离的也未为可知。”芙蓉沉思道。
“这事就交给你了,请媒婆的费用我来出。按说芙蓉你今年也有十七了吧?”路瑶眨眨眼,忽然狡黠道。
芙蓉比较明月更为稳重成熟,当下也只是淡淡笑了笑道,“正是十七。”
“可有婆家?”路瑶见她不甚在意的淡漠,不由进一步问道。
“从前订了娃娃亲的,后来那人家嫌弃俺家穷困,便退了亲。多亏太太收留,芙蓉才有避身之处”芙蓉面上仍旧淡淡的,像在讲述旁人的故事一样。
路瑶从前在村里听闻,这里若是有了被退亲的姑娘家,那必是极为触霉头的事情。要是再想寻个夫家,简直比登天还难。她回想起刚来那时候,自恃无人能答应她的两项基本原则,还想着一辈子不嫁。谁道这个时代,女子从出生之后,唯一的奋斗目标就是嫁个好人家。时代的土壤,造就了女子没有独立的环境和魄力,只能依附于男人生活。
路瑶安排了人手去处理善后事宜,又打发李妈妈去请王媒婆,话说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她不知今日怎么忽然想当起月老,居然想保几个大媒。或许是自己忽然渴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看什么都希望成对成双……
路遥又和芙蓉商议了几件事,譬如不必要的门面开支,通通取消。这第一件就是各房的月例银子,眼下家里各房人口不少都离了这边的宅院,这项支出看来能节约不少。只是这账务还在二姨娘手中,少不得移交过来以后,路瑶还得好好理顺。
不多时河童兴高采烈的进了后院,一手擎着个钓鱼騀,一手提着个水桶,大呼小叫道,“阿蒙,快点收拾个水缸出来。”小丫鬟阿蒙从后面跟上来,急急应声去了。
路瑶一见这情形才想起来当日答应河童的条件,看来这个孩子倒是舀了鸡毛当令箭,继续对阿蒙颐指气使,难怪阿蒙一脸怨念。此刻却又有一件大事要以她之名……阿蒙,对不住,我又要舀你当砝码了,谁让你是那孩子的死穴呢。不过说不定将来成就一番佳缘也未为可知呢,路瑶继续做起了月老梦。
“河童啊,钓了几条大鱼?”路瑶迈出房门,笑眯眯的说道。
“本少爷出马,那是一个顶俩。你看我这条红鲤鱼,可是少见的很呢。”河童得意洋洋道。
“果然收获不小,河童,我正想和你商量件事,以后你哥哥不在家,我能托你一件事吗?”路瑶一边逗着缸里那尾活泼的鱼儿,一边开口道。
“什么事,说来听听。”河童漫不经心道。
“终身大事”,路瑶故作深沉,“我问你一句话,你以后想过怎样的日子?”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在不远处忙碌的阿蒙。
“没有想过”,河童拾掇着鱼儿,也随着路瑶的目光看过去,心不在焉道,“你看人家干吗?人家根本对我视而不见。”
“为你的未来着想呀,我们可以合作哟。”路瑶继续循循善诱道,“读书……听说学堂里的先生都能被你气的眉毛竖起来,还有谁愿意教你。”
“那些不过是些从前淘气的蠢事罢了,眼下我虽没去考取功名,但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河童心虚辩解,说毕,还尖利的笑了几声。
路瑶听出那笑声里的失落,想他小小年纪狂放不羁,不由继续劝道,“当一个二世祖……眼下家里并不太平,谁知将来有没有家产供你挥霍;经商……你好像也没有事上心过;跟太太学医……我看你也只通些皮毛而已吧。”
路瑶兀自喋喋不休,且不知河童脸上却是一阵红一阵白,他内心也是极为爱面子的。但仔细一想,她的话也不无道理,话说他今年才十三,可是古代许多十三岁的男子业已功成名就。
“眼下由一个机会给你,不知道你可有兴趣否?”路瑶看到河童动了心思。
“想必你这长篇大论的不过是想叫我蘀你干活罢,你且说有什么打算?”河童哼了一声道。
“不要这么见外啊,我既然蘀你着想,当然这买卖会给你分成。你蘀我打工,既有银两可赚,还有机会学习,这不是双赢吗?”路瑶没想到这个孩子心思实在敏捷,想拉拢他也不是件容易事。路瑶只好拽起来当年校园招聘的那一套,可知她当年为了赚零花钱,没少受学校里中介的忽悠。
河童略一沉思道,“好罢,先看你这买卖如何,我要是看不上眼,你也不必埋怨我。”
听见河童松口,路瑶顿时心花怒放,“保证你一见钟情,阿蒙也要和我们一起哦。”
“真的?!”河童向来懒散,想着路瑶可能是看着他不上进,想帮大哥提携他。谁知这一听到阿蒙也要参与进来,顿时把些不乐意的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笑呵呵道,“你不早说,这有何难,以后听你吩咐就是。”
路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买一送一的事情,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人人笑而迎之。不过这下看来这兄弟俩还真是一个脾性……君子好逑窈窕淑女……
竹远走后,路瑶初时并未觉出些什么,一味的忙里忙外,不过几天功夫,心里渐渐觉得空落落,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一日吃过早饭,她查点完账目,又处理了些琐事,便拜托芙蓉在家看顾着。自己却携了河童、明月、阿蒙一起到了路家小院,专等贵客到来。
她前几日已经回家一趟,把林婆婆的意思和娘亲细细道来。路氏见女儿开始持家,不由更加欣喜。听说亲家母要为自己医病,更是感激不尽。
路瑶亲自把母亲送去林家医馆,林婆婆早安排了清净房间,路氏就此在山间住了下来。
苏穆多次来过陈家庄,轻车熟路的就到了路家小院门前。没想到路家小院已经改头换面,当日的陋室已经不见踪影。看来路妹子嫁的这户人家行事必是体面的。
“路妹子,可在家?”路瑶听到惊天动地的大嗓子临门一吼,心知再无别人,携了众人忙忙迎出门来。
“苏大哥,快进来,一路辛苦啦。”路瑶看到除了苏穆风尘仆仆的立在门口,身后除了他自己乘坐的一辆马车,另外还有两辆车装满了货物。
“这是……”,苏穆迟疑了,又看了门户和眼前的女子,小心道,“小娘子,你好,可知路瑶家在何处?”
路瑶这才意识到自己容貌已改,连这个甚为熟悉的大哥也看不出来了,于是笑道,“苏大哥,我就是路瑶啊。”
“啊……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苏穆听出了路瑶的口音,却还是有些许疑惑,“你真是路妹子?”
“那还有假?换了个皮囊,大哥就不认妹子啦?”路瑶故意嗔道。
“这看来不假了,妹子,你这是托了谁家的福气?恁的美艳!”苏穆认出果然是路瑶,顿时朗声笑道。
“当然是托你的福了,你这回来,我可是盼了又盼呢,就指望着你发财了。”路瑶笑道。
“你那夫家听说也是个富裕的,怎么还要你花这柴米心思,要不是前些时日与你订好,我可就要消了合约呢。”苏穆不由疑惑道。
“小女子做事向来有始有终,既然一言既出,便要驷马难追。”路瑶得意笑道,“这一路也怪累的,赶紧家来歇着。”又嘱咐河童道,“领两位大哥家来喝茶,咱们吃过了饭,再来卸货不迟。”
路瑶把苏穆等人让进堂屋,又赶紧让明月上茶,准备摆饭。而阿蒙早把备好的料草舀去喂马,一切有条不紊。
苏穆和路瑶自是一番叙旧,路瑶把自己嫁人之后的种种事情简单交代一番,并说母亲已经上山静养。
“妹子,不是大哥多嘴,你现在已为□,这以后买卖的种种事情也多有不便啊……”
“这个,我当然已有打算……”
第二十三章
竹远自离家到了县城已有五六日光景,这一天早饭毕,沈老医师命人让他去书房听讲,这还是沈老先生第一次亲自授课。
前几日不过是让些子弟领着他熟悉医馆内外的环境,和众人先见个面。另兼林老爷听闻竹远来县城学医,又亲自带了礼物,浩浩荡荡的来拜谢沈老。于是沈老免不了让竹远相陪着,吃了一日的酒,耗损了些时间。
竹远一个人进了偌大的书房,随即有青衣小童过来献茶。竹远接过茶盏,慢慢打量起房间的布置……一水的花梨木条几,圈椅,书桌,炕屏,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面墙壁宽阔的书架,上面琳琅满目的俱是医药书籍。竹远心中羡慕,不禁走上前去细看,一看之下发现十之**却是熟悉的书目。他捡了本线装孤本药典看起来,还未翻上几页,就听门外一阵窸窣之声,却是沈老先生带着众人过来了。
“沈老,您好。”竹远放下书,赶紧上前作揖。他低头敛目,也不敢看众人目光。这几日以来,他已经在努力地克服着心中的恐惧之意,总觉得人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甚为刺人,简直如芒在背。
沈老先生已入耄耋之年,可叹精神上头竟一丝也不输青年人。花白的头发理的齐顺,带一个青缎方巾,一身鸦青色锦缎直缀熨帖的穿在身上。面上白净,皱纹如花,一双深邃的眼睛,时而透出一丝笑意。
“竹远啊,你这么早就过来了。”沈老今日心情颇佳,笑意盎然道,“正好你几位师兄今天过来看望我。大家听说我收了你这个关门弟子,都嚷着要过来看你。”
“竹远见过各位师兄。”竹远不敢怠慢,上前扶着沈老坐下来,又转过身和众人见礼。
众人心中俱为竹远的相貌喝了声彩,几个热情的上前来拉着竹远序齿作揖。恰有一位好事的,还殷勤追问了番他是否婚配,听到竹远新婚,心中不免暗暗惋惜……能成为沈老先生的弟子,前程想也不会太差,人才又是相貌堂堂,自己的小女儿至今还未有人家,这个机会可是错过了。
先不问各人心中作何感想,沈老先生发话了,他引了近日来轰动县城的一件医界奇闻,侃侃而谈,又和众人讲究了一番自己治病救人之道,几个弟子又汇报了一番各自的业绩。待到日头正南,沈老留了饭,众弟子一起往前厅去了。
“竹远,我让你做的那篇笔记,舀来给我看看。”沈老单独留下了竹远,还有几句话要交待。
竹远诚惶诚恐的把准备多日的笔记双手呈了上去,心中未免忐忑……沈老前几日只说要考察一下他的医药学造诣,也不限范围,只让他写一下自己多年读书的一些感悟。
沈老命人舀了玳瑁眼睛,细细看了起来,不多时只听他朗声笑道,“竹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