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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恨生单掌向左一挥,把成一青拼命发出的掌力硬硬粘向左边,迎向冲上来的三个黄衫人。
成一青眼睁睁看见前面是三个自己人,却无法收回自己掌力,急得他汗如浆出,仍然无济于事,只听得轰然一声,正冲上的三人立刻被成一青拼力发出的一掌击倒地上!
无恨生这招上乘的“移花接木”内功,真妙到极处,右面其他海盗本来准备围将上的,一时目瞪口呆,呆立不知所措。
船舱内形势又自不同,缪七娘施开绝顶轻功,配合着独门点穴手法,在群盗中如穿花蝴蝶般,左一掌,右一掌,打得群盗不亦尔乎,往往一招发出,连攻四五人,任那群黄衫海盗也都是经挑选出的好手,那见过缪七娘这等绝顶身手,一时一连几个汉子相继被点倒甲板上。
且说辛捷在船身炸断的时候,被震得摔出小房,一个大浪就将他卷人大海中,他穴道被制始终是一个卷着身驱的尴尬姿态,不能动弹丝毫。这时眼见波涛一个接着一个,全身却丝毫使不出力,眼看就得葬身鲸波。
他感觉到自己在逐渐下沉,虽然偶而一个掀浪又将他举出海面,但尤其难受的是腥咸的海水从鼻中、耳中、口中不由控制地灌人,他似乎感觉到浑身都在肿胀——渐渐,他愈来愈感窒息,眼前宛如死神出巨灵掌紧捏着他的咽喉,而且渐收缩——一霎时间,脑海中比闪电还快地浮过一些影子,父母受人凌辱而死的情形,梅叔慈爱的脸孔,甚至那侯二叔悲怆的表情都一一飘过。最后金梅龄的倩影占据了眼前的一切“她现在在哪里?”他这刻竟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但忽然,这一切都消失了,他眼前是一片墨黑,死神已在降临了忽然,又是一个巨浪从底下打来,把下沉中的辛捷的头部举出了海面,但他连挣扎的企图都没有,因为那被制住的穴道令他寸步难行。
这时一声惊喜的呼声穿过巨涛汹涌的声响传入辛捷的耳中,接着他感到胁下被一重物猛敲,痛彻心肺,但立刻他意识到穴道已经解了,他双臂一振,水淋淋地跃身出海,见前面一人踏板凌波而行,正是菁儿。
他再低头一看,那被菁儿掷过来解开自己穴道的“重物”,不过是一小片木板!
菁儿浑身几乎湿透,红透的脸上现出无限欣喜之色,呆呆望着跃在空中的辛捷,那一头秀发随风乱飘拂着,却益发增加了一种说不出的美。
这时辛捷上跃之势已尽,开始缓缓下落,菁儿俯身捞起两块木板向前一扔,辛捷正好落在上面,他猛提一口真气,也以上乘轻功立在木板上随波而浮。
两人都没有说话,辛捷原就是一个极端的人,这时他胸中对菁儿的怜爱真超出方才生死挣扎所留在心灵上的荷负何止十倍。
两人随着浪涛所冲,距离愈来愈近,周围的一切对两人来说,真是不睹不闻。
那边海盗船上,无恨生对一批批涌上的群盗痛施杀手,掌风呼呼中,又是数名海贼被击落海中,成一青也被他一掌震伤内脏。
但就在他奋力挥掌的当儿,他胸中开始一阵寒闷,他不由暗惊这毒药好厉害,居然不受自己内功控制,抬头看时,其他二船的群盗也不断跃向自己所立之船,显然是加入增援,而缪七娘那边虽然占尽上风,但要想将群盗尽歼灭,亦非一时可能,而自己似乎中毒已发,当下又急怒,力贯双掌,招招击出,当前一人被立毙掌下,尸身被带出几丈以外!
这一掌无恨生施出了真功夫,登时把其他两个海盗吓得怔了——怔,无恨生呼呼又是一掌推出,两人连忙合力拼命一挡,卡擦一声,两人手骨登时折断,痛得昏死过去这时一种宛如万马狂奔的声响从东方传了过来,一大片黑云势若奔马般飞压而至,宴时天色昏暗,巨涛涌起,忽然几滴豆大的雨滴斜落下来这海上暴风来得真快,那黑云还没有飞到头顶上,狂风已经开始怒号,海浪被欣起数丈高,直卷上船上甲板,桅杆上的中帆更是吃得满满的——这不下万斤的力量使得船速骤增而桅杆也斜倾欲折。
成一青久处海上,岂有不知这东海飓风的威力之理,他知道只要拆下帆来,就能减少一半以上的危险,当下强忍住内伤,大呼水手设法下帆。
但这被飓风涨满的巨帆,抗力何止万斤,岂是十几水手所能拆下,眼看大船就得危险,那边无恨生更是拼力施威,一连几招,挡者不死即伤,一时惨号声连起,夹着雷霞万钧的狂风声,把这海上老手的成一青也急得手足无措。
这时哗啦的大雨也开始倾盆而泻,轰然一声巨响,船首触了暗礁,这正急速而行的大船撞击之力非同小可,立刻将船头整个撞碎,接着卡擦一声,主桅折断,大船立刻倾倒,一个滔天巨浪扫过,把船上所有的人和物都卷入无情大海!
但其中有一个——就是无极岛主无恨生——没有被卷入大海,他双手十指深深插入甲板内,仍留在倾斜得不成样子的甲板上。
他乘着一浪刚过,二浪未至的时候,四目一望,白茫茫的一片,连他的目力也不及十丈以外,缪七娘的影子不见,甚至其他相邻的两船都不见了!
任他无极岛主神功盖世,修练致不坏之身,这时也不能与自然之力相抗衡,他只有凭着十指的功夫,不被卷人巨涛而已!
但那风暴却愈来愈大,浪涛也愈打愈高,本已斜倒的船躯终于经不起巨浪的猛力冲打,又是轰然一声,被整个翻了过去,巨大的船身再次撞在暗礁上,立刻支离破碎,几经冲击,木板粉散,那消片刻就被吞入浪中。
且说辛捷与菁儿对面飘在波尖上,藉着波涛愈来愈近,两人心中都充满着柔情密意,但是忽然间,天色一暗,巨涛平地高升数丈,接着狂风大举,白浪掀天,辛捷施出最上乘的“暗香浮影”轻功,仍然不能立稳,忽见菁儿一声尖叫,一个巨浪来,将她冲倒向后——辛捷顿觉热血沸腾,忘记了自己的危险,也忘记了是在波涛千丈的怒海上,双足猛点,虽然全身尽湿,仍然让他掀起数尺,向菁儿扑去——蓦的又一个滔天巨浪击来,辛捷在汹涌的浪涛上借力飞起,力量本就脆弱,那经得起这巨浪一击,浪花中只见菁儿也被巨浪圈去,不由大急,但此刻那由得他思索,他只觉耳中、口中、鼻中全是咸咸的海水,全身不由自主的随着波浪起伏,但他俩可觉辨出自己是在渐渐下沉,因为他已渐渐听不见那怒号狂风;他渐渐深沉入海底狂风暴雨依然肆虐,滔天巨浪汹涌着,大自然的怒吼声震彻底垂的天穹……
这种飓风来得快,去得也速,曾几何时,黑云远去,日光普照,海浪也平静下来,撞毁的船身也露出海面,远处一道七彩虹光弯在水平线上。
辛捷缓缓睁开了眼晴,他立刻发现自己躺在一带黄沙滩上,浪花轻轻拍他的脚躁,他脑海中一时空空,什么也记不得,他用左手捏住右腕,依稀能感觉到微微的脉跳——
“对了,这就是生命的搏动——人生的钟摆不也正是这样悄悄地动荡着吗?不过没有人察觉罢了,而人的生命就完全淹没在此迟缓的搏动中,其余的——”他忽然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个问题。
“其余的只是幻梦罢了;一些不成形的幻梦,蠢动的,片断的梦,令人可恨的可笑的影子……如随风飘荡的棉絮一般的喧闹声音,奇形怪状的痛苦,欢笑、梦、梦……一切全是梦景。”
这时两只白鸥低低飞过,对地上躺着的他奇怪地看了一眼,然后互相惊奇似地对鸣一声,凌空而去。
“但是——但是在这浑昏的梦里却有些值得捕捉的影子,有无穷的真,无穷的美——”
奇怪的是,此刻他只能想到真与美,却想不到“善”!
渐渐他空洞的脑海充实起来,麻木的思想也敏捷起来了,他能记得一切。
他想到可爱的菁儿葬身海底,还有自己所受的凌辱,“这一切都是那可恨的无恨生夫妇所引起的!”他不由咬牙切齿。
但立刻他想到无恨生超凡入圣的武艺,自己苦练十多年连人家一招也接不了,他忽然觉得七妙神君所传的武艺真是太不中用了。
但事实上不容他永远这样躺着胡思乱想,终于他站了起来。他四目一望,显然地这是一个小孤岛,他相信这岛小得圆周不出十里。但岛中间却是一根根石笋般的山峰,光秃秃地寸草不生。
他还记得若不是自己在返前硬提气逼住内穴,此刻早已被水泡死,但纵然如此他也疲累不堪。
他挣扎着往岛中间走去,当他勉强翻过一根石笋峰时,忽感一片天昏地暗,四面景色,似虚还真,宛如置身海底。
而且他实在也走不动了,他只好坐下用那被认为“毫不中用”的内功来企图恢复一些真力。
等到真气运得一周之后,他觉得真力恢复不少,但他却更惊异地呆坐在地上,原来他发现这群石笋中仍然是一片天昏地暗——他先还以为是自己疲累眼花的错觉所致。
回首一看,自己方才进入的路也找不到了,四周只是昏暗的一片,一切山石树木都似真还虚,辛捷尽得七妙神君七艺真传,端的是九流三教的功夫无所不精,此时立刻发现是陷身于一个阵图中,由此推想,这小岛上必住着世外高人。
七妙神君的棋艺在七艺中尤其是他最得意的功夫,他的棋艺与一般棋士大为不同,乃是先行研究各种阵法,穷通相克之理以后,才用到棋盘上来,是以虽日精于弈棋,其实更精于天下百阵。
辛捷尽得梅山民真传,略一过目,便知此阵乃天生石笋所布成,似乎类似中原所谓的“奇门五行阵”,当下略一盘算,起身从左面“金门”走入。
辛捷按奇门五行阵的变化左右盘旋了一会,暗忖再一转弯,便可由土门出阵,那知一转弯,竟回到原来的地方。这一来令辛捷惊异不已,心中暗思不知此阵究竟是何阵?
正潜心沉思时,忽然一阵铮声传了过来,那铮声音调激昂之极,似乎不是寻常弦簧所能发,辛捷不禁侧耳倾听,那铮声铿锵高昂,暗暗有金戈铁马之声。再听一会,铮声益发振人心弦,似乎弹铮人愈来愈愤,铮声也愈来愈急,仿佛那弹铮人恨不得一举毁掉整个地球一般。
辛捷从那古怪的烟雾中依稀可辨出铮声乃是发自石笋阵的中心,于是他凭听觉往中心走去。
也不知白绕了多少路,但终于那铮声愈来愈近了,最后辛捷爬过一个石峰,发现铮声就发自石峰根下。
这全阵的中心烟雾反倒甚是稀薄,辛捷可清晰看见一个红光满面的老和尚坐在石上弹铮,那铮金光闪闪,竟是纯钢所铸,难怪声音如此激昂。
那老者看来铮艺不甚精湛已必须全神贯注才不致弹错,但起指拂袖之间,竟带猎猎风声,气度威猛之极。
辛捷看那老者由自变黄的胡子,看来总该有百岁以上的年龄,但他的威猛气度却似五六十岁人,而且红光满面,健壮与常,不由大奇。
这时铮乐已奏到高潮,急急铮音中透出阵阵海啸山崩之声,令人胆颤心惊。蓦的,铿然一声,似乎曲终音止,但那老者却似愈愤难止,拍地一掌击下,竟将一具纯钢的大铮打成一块扁扁的铁饼,接着反手一拍,立刻将身旁巨石笋击成石粉!辛捷看了,心中大吃一惊,心想:“这若者功力之深,端的平生未见,只怕那无恨生也不能轻轻一掌将石笋拍成细粉,想不到这小岛上竟有如此人物,难道——”
这时那老者忽然抬头向自己藏峰处一招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