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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好象就在眼前吧,还值当喊的这么大声么。
踏着可以照出人影的琉璃地面,走进了清风王朝的中心,面前大殿空荡荡一片,高高宝座似乎笼罩在一层薄雾中,若隐若现,几道目光似乎在上下扫视着他,无奈下在那太监“晋见”的余声中不情愿的叩拜了一番,却对着地板上映出了天花板绘着的龙头阴阴一笑,这可是这些年来自己的第一次大礼,要是没什么可以称道的东西来安慰心灵的话,看怎么折腾你们……
“草民南宫君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了下来,“平身吧,朝廷的超品大员,一方之雄的儿子又怎么能是个草民,据朝廷体制也得荫个六品吧。”
君剑朝上面稍微的瞟了眼,但见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人捻着长须瞧着自己,凤眉入鬓,在那华贵服饰中也竟然隐隐透出一点的威严,忙道:“小子现无寸功,怎能无故贪得朝廷官职。”
皇帝笑起来,“你父以一己之力挽狂澜,镇守北疆数十年,劳苦功高又怎当不起如此荣耀,再说看你颇有几分南宫卿当年风采,他日未必不是我朝又一员猛将。”接着指了指案几上面那份公文,“你可能还不知道,后金复犯,可是又在南宫卿的面前碰的头破血流,实乃国之栋梁啊。”
旁边的几个太监大眼瞪小眼,这皇帝也变化忒快了点,刚才还是风还是雨的,现在却是比谁都开心,甚至连皇帝的威严都不顾了。
君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见皇帝兴致颇高的追问近几年辽西的大事,也渐渐抛却了拘谨,天花乱坠的说起来。
皇帝表情渐渐凝滞,看他说的活灵活现,几乎也把自己身边的几个太监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可是虽然故事性极强,在里面却找不到一点的有用讯息,内容就好象朝廷从那些说书人中掏来的一模一样,那份报告现在还在案底压着呢。
好容易等他说上一个段落,皇帝赞道:“南宫卿果然国之栋梁,仅仅几年间就能治理的如此局面,虎父自无犬子,这些你都参与了?”
君剑沉默半天,“也算参与吧,他们说,我在下面听。”
“……”
光崇帝眉头不住抖动,半晌忽道:“你这次虽然是奉诏观礼而来,可堂堂百胜侯之世子也不能就这么布衣之身自由在宫禁进出,朕已经吩咐太常寺给你留个少卿的位置,从四品,你看如何?”
君剑心底叹了口气,果然走不开了,面上还得作出一副感恩涕泠的样子恭敬道:“谢皇上龙恩。”但又道:“微臣惶恐之至,何德何能担此重任,但不知五公主的成年大礼何时举行?臣知道时间好能及时准备。”
皇帝的目光闪动了几下,道:“此事别忙议,慈真大师,请出来下。”
高宣佛号中,一个白面和尚蓦的出现在皇帝座下,脸色淡然,好象永久以来就站在那里似的,一道柔和的目光缓缓在君剑的身上扫过,直到他身形受不了瑟缩了下,才满意的扳起念珠来。
这当然是皇帝的看法,君剑却有点发呆,一个大和尚忽然急匆匆的奔到跟前,然后立马摆好姿势做出世高僧状,虽然动作迅捷无比,可是又怎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身影晃了晃,看见皇帝和高僧都在满意出场的震慑度,结巴道:“他……他……”
皇帝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有件事情事关皇族体面,朕不好大张旗鼓的去办,望南宫少卿能为朕分忧……
君剑面露难色,这事怎么能让自己去办。
皇帝慢悠悠的打量他几眼,“听闻你自进京后还没固定住处,所以才昨晚呆的实在不是地方,朕已经给你安排了一座府第,下人侍卫无一不缺,还有这位皇觉寺的慈真大师全权帮你。”
“微臣尊旨。”君剑无奈道,没想到皇帝居然宣布公主被人劫走,而且还能命自己前往追查,可是,自己好象是来参加成年大礼的,公主没了自然可以回去。
现在倒好,官职有了,虽然是太常寺专门是管一些祭祀礼仪方面的闲差,可是贸然走的话也是个擅离职守的罪名,分明是想把自己留在京城。
何况按现在接下的圣命来说,找到公主,当然走不了;找不到的话,或者里面出了什么差错,那罪过可就大了——当然更走不了。
而且这么快府第已经赐下,里面说是什么都准备好了,看来早有预谋,只等自己来京,金口一开再也推辞不得,看来要长住下去了。
当皇帝就是有好处,把什么都硬塞给臣下后还得在上面安坐等着你谢恩……
第三部 第十一章 碰面
晋州是离圣京不远的一座城,虽然繁华程度不可比,可是作为连接南北商路的枢纽,熙熙攘攘的客流还是给它带来了无比的生气,酒楼和客栈到处都是,争夺着客源。
城西的一家酒楼今天的生意似并不是怎么红火,里面只有寥寥的几位小酌,小二倒是清闲,趴在柜台上假寐,掌柜早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此时不偷懒更待何时。
忽闻门吱的被拉开,一股寒风直吹而入,让他小二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恍然惊醒,暗骂好梦惊醒的同时连忙起身接待客人,但是马上瞪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个客官打扮的好奇怪,黑糊糊的脸面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身上的外袍也扯了好几条的大口子狼狈不堪,让小二几乎以为是外面的乞丐跑了进来。
正在打算叫来其他跑堂伙计把他赶出去的当儿,忽然在客人的衣服上面打量了几眼,毕竟也在这里待了还几年,揉揉还算锐利的眼睛,那分明是上好的料子,听说还是京城的一家什么来着衣坊的得意之作,虽然破烂一点,可是能穿上的人无不是大富大贵。
何况那开了缝的手腕处还有隐隐的金属光华透出,小二恍然,顿时收回了几乎要骂出口的言语,笑咪咪的躬身说道:“不知客官有何吩咐。”
“你们这家算是本地的大酒楼么?” 清脆若银铃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全楼的目光,也让那小二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再瞧瞧那披散的长发和泥灰下掩藏的精致面容,还有那稍微露出一点的雪白玉颈,和脸上的黑灰形成强烈对比,恍然原来是个姑娘,但转瞬低头忍笑,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这么打扮的姑娘。
那姑娘跺了跺脚,似乎对他如此的忽视自己的话语十分不满,小二见她发怒,抖动间又有闪亮的光芒从黑白分明的脖颈间冒出,心道果然不是凡客,或许是个大鱼也说不定,那是万万不能错过的,连忙把自己酒楼吹嘘了一番,然后紧张的看着她。
松了口气,摸了摸肚子,然后那姑娘嘴里面蹦出了一连串的话语,“那就好,先来一杯白玉奶茶润润喉,再来蜜饯银杏,翠玉豆糕,金糕卷几色来垫垫,然后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沙舟踏翠,琵琶大虾,香油膳糊……”
红润的小口,白玉小贝齿在小二呆滞的眼神中若隐若现,似乎有无休止之意,“三仙丸子,金菇掐菜,溜鸡脯,香麻鹿肉饼……”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小二垂头丧气,这个一个大主顾就这么的溜了么,可是她要的菜实在是……苦笑道:“这些菜本店没有。”
“怎么会?”声音中满是失望,“其他的我是不愿意吃的。”
“这些菜恐怕只有圣京才能见到,我们这里是闻所未闻,不要说本店没有,就是逛遍整个晋州恐怕也找不到一份菜色。”
那姑娘一脸颓废,摇摇晃晃就欲出门去,但是在门前终于停住了脚步,再揉揉肚子,已经两天没吃了,也不知道进了几个酒楼都失望退出,难道找点吃的就这么的难,难怪……天天都说有那么多饿死的人,看来除了家里根本找不到这样的菜,他们不饿死才怪,唉,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平白的糟蹋自己的肚子,哼,都是那个家伙惹的祸,等见到他,非得把……
算了,现在已经浑身乏力,再这样下去也许坚持不了几天,思想剧烈斗争之下,靠在门框上沉思的半晌,终于在小二的希冀的目光中开口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菜?”
大喜,正要搬出菜单,却见客人无力摇摇头,“不听了,你就照你们的菜每样一份吧!”接着自言自语道,“里面总会有几个能下口的吧。”
小二屁颠的跑去张罗,好大的一个财神爷啊,不对,是财神婆才对,高唱道:“福字一号桌,每样一份——”厨房里面静默了下,接着顿时鸡飞狗跳。
没注意其他的几位客人奇怪的目光,反正现在填饱自己的肚子最大,坐在位子上看着小二手忙脚乱的擦桌子,忍不住问道:“离做好还要多久?”
小二讨好的递上一杯茶,“要不了多长时间的,很快就会有几个凉菜端上,客官少安毋躁,这是上好的毛尖,先润润喉 。”
那姑娘伸头瞧瞧底部,怀疑道:“毛尖是听说过,可是毛尖似银针啊,你这怎么看起来是扁的,味道闻起来也不对?”接着无奈的叹口气,添了添微有干涩的嘴唇,紧眯着眼睛轻抿了口。
小二陪笑道:“客官说笑了,那是极品的毛尖,每年恐怕只有几两的产量还都是贡品,我们这些普通人哪里消受的起。”紧张的观察着客人的表情,可是黑黑一片,只能瞧见渐渐堆起来的眉头。
“噗!”喷了个漫天花雨,几乎溅了那小二的一头一脸,尖叫:“怎么会是这种味道——”
……
大厨和几个助手躲在门边小心的偷看着,听着外间传来的“啪啪”的碟子呻吟声,脸上的肥肉不住的抖动,这些可都是他半天的心血啊,怎么能让人这般的糟蹋。
好在小二也匆忙的钻到了他的影子里,身上还溅满了茶叶菜汁之类,估计也是怕了再也不敢在那个地方久呆,此刻见厨子欲发狂,忙死死的拉住他的腰带,整个人似乎还被拖着走了几步,急忙在他那扇大耳边说道:“你看她如此的挑剔,估计是哪家的大富大贵之人,看起来还不算太懂世事,等会还不是让我们怎么敲就怎么敲。”
厨子圆睁了双眼,“你确定她那乞丐样能付的起?”
小二悄道:“算她身上没银子,可就是那身上的那几个首饰就能买下几个我们的酒楼了,我以前在一家首饰铺子里面还当了几天的差,眼光可还不算差,可都是极品啊,啧啧……”哈喇子就欲流下来。
“既然是有钱人家,那她干吗打扮的这么奇怪?”厨子挠了挠头。
“谁知道呢,也许有这个乖僻,或者是逃家出来的大小姐……反正那些有钱老爷们家里面什么事情发生都是合理的。”小二忽然听到外面声音止息,疑惑间探出头去
……
那姑娘也不老实的坐在位置上面,事实上整整一桌子的菜,坐着的话根本就够不到,只能提着筷子围着转,太过难看的菜早已躺在一边,留下的已经是残余的一大堆,可一个个的尝下去之后,本来还算有点期待的目光逐渐沉寂下去,每每伸筷子的时候都仿佛酷刑般。
眉头大大皱起的时候,碟子就会啪的落到后面的地上,反正桌子上面几乎要堆不下去了,给它减点空间也好,她可不知道这个举动几乎会令后面的几个人心口流血。
若不是身上几件东西的期待性,那些人早已冲上来和她拼命了。
终于,还剩下寥寥不到十盘了……
认命的扒起饭来,间或轻捻起筷子点水一般,苦着脸咽下去。
垂头丧气之余,那姑娘抱头想了会,算了,小五儿还是回家吧,要不然不饿死才怪,就算真的被指给了那个人也总比饿死街头要强的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