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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师父对着天空扯下一片云,示意清梨若跟着。清梨若看着师父,忽然觉得不再害怕,只要在他的身边,似乎心就很安宁,甚好。
清梨若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本着善良的本性,清梨若决定还是要带上杜景轩,“师父,与我一起来的哥哥,说会回来找我的……”
师父了然地说:“他已经出了阵了,我已经让弟子来带他上山了,我们先上去。”
师父无所不能,师父无所不知,还长得这样好看,好崇拜啊!清梨若展颜,“哦……”
清梨若当然不知道,这厢他收了她当徒弟,那厢却有人,决定让她卷铺盖滚蛋,哪来滚回哪去,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话说这云慕上神共收了四名弟子,白羽上仙排行第二,名唤作苍寒羽。
千年来,天衡仙派成为仙界守护天下苍生的中坚力量,传说中唯一一个从神魔大战中归来的白羽上仙,如今天衡仙派的掌门,千年来,收服上古四凶兽,斩杀妖皇,灭掉鬼君,以无法僭越的姿势,矗立成代表仙界兴荣的丰碑。
上头的大师兄翟毅然德高望重,推演预测,无人能出其右,号称神算仙尊。师弟桐桁,医术独步天下,自号流云先生。小师妹听雨仙子,斩妖除魔,声名远扬。
这时这三人正在云慕山顶上的大殿里,用水镜看着山下的情况。只是特别留意那少年和小姑娘,水镜在杜景轩和清梨若进入梨花阵之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剩下碧波清徐。
翟毅然捋着胡须,甚为欣慰,“这男孩骨骼奇清,天赋异禀,根基又好。天衡派创立两千年来,除了寒羽,只怕没人能比得上。这回寒羽终于愿意收弟子了!这小姑娘,只是个凡人,资质太过平庸,找个弟子送她下山。”
一千年来,白羽上仙苍寒羽始终不肯收弟子,因着他是掌门,翟毅然也不能强迫他收弟子,每每暗示说了几次,他总也不理睬。后来苍寒羽就干脆说:若是能出了我的梨花阵,我就收他为徒。
翟毅然还很是高兴了一阵子,梨花阵再难破,总也是有法子的,真不行放点水也成。只是十年后,真真让翟毅然哭笑不得,苍寒羽的梨花阵都不布,还谈什么破阵啊?
桐桁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师兄欣慰的的神情,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都说大师兄是神算仙尊,可是几时二师兄的事,他是料准过一回的啊?
翟毅然趁热打铁,连寒羽都收弟子了,听雨自然也该愿意收弟子了,“听雨,你不如也趁这次收几个徒弟 ?”
听雨仙子摇头,“不了,我习惯了一个人自由自在,我也总不在天衡岭,收了也是误人子弟。”
翟毅然看了眼桐桁,嘴角就有点抽搐。古语云,四人行,必有人受伤。这个倒霉蛋就是翟毅然。
早先他三人都不肯收弟子,苍寒羽是掌门,翟毅然不好强迫,这听雨又是女子,也不好逼迫她,于是就逼着这个师弟收弟子。
这师弟倒是很痛快地收了十八个弟子,而且专挑资质最好的,只是收完弟子第二天人不见了,正可谓弟子一进门,师父去无踪。
这弟子都收了,总不能没人教 ?于是又全盘归到他底下,桐桁只是挂名师父。这一失踪就失踪了一百年,这是头一次回来。
有谁知道,天衡一万多弟子,实则大半是他一个人麾下的弟子,还有小半是出自十八个长老支派下。翟毅然每每想到这,坚强的翟铁心总也玻璃心下,就颇有点想跪在师父的灵位前,老泪纵横上一把。
这时,殿外云头,苍寒羽带着清梨若降落在大殿外头,看着他身后的小姑娘,殿内,翟毅然蒙了,桐桁笑了,听雨悟了。
两个人,往殿里走。清梨若低着头跟着师父,他白色的衣摆如雪浪翻飞,又似白蝶翩跹,连走路都这么好看,不愧是师父!
那三人目光齐刷刷盯着清梨若,只是各不相同,清梨若偷瞄一眼,真是多姿多彩的很啊!三十多岁一脸古板严肃的那位甚是诧异,二十六七的那位高深莫测,那极美的女子若有所思。
被这么一盯,清梨若不安地往师父身边挪,呃,还看,还看,再看,我可不可以收费啊?!
“这是我新收的弟子。”清梨若听见师父清冷的声音如是说,好听!
翟毅然的胡子一抖一抖,“你布梨花阵,难道是要收这个资质平庸到无可救药的凡人做弟子?”
清梨若愣了三愣,才知道这位大叔说的正是不才在下自己,资质平庸?无可救药?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欠天打雷劈呢?师父愿意收自己为徒,关他什么事?
苍寒羽不说话,表示默认。
翟毅然不禁动气,“以她的资质,如何能担当掌门弟子的重任!”
掌门弟子?师父就是那个白羽上仙?晴天好一个霹雳啊!自己想象中的白羽上仙满头白发满脸邹纹凶巴巴的糟老头!就是……就是……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就这样轻易的到了她的手里。
“梨花阵,是你带她出来的,根本不是她自己出来的,怎能算数?”
“当年我是怎么说的?”
翟毅然一回忆,当时苍寒羽是说若是能出了他的梨花阵,就收为徒。却没说,如何出阵,如今他亲自将人带了出来,愣是让人也没法反驳。
这般光明正大的耍赖,手法光明磊落,还耍赖的这样理所当然,估计也只有他苍寒羽一人。
桐桁看着清梨若,意味深长。
清梨若被桐桁看着,毛骨悚然。
翟毅然掐指一算,笃定地说:“这个孩子,连我都算不出跟她有关的任何事情,来历不明。当年我们天衡创立之初,师父就定下过规矩,所有弟子要来历清楚,身世清白,品行端正,否则一律不许收为弟子。”
'正文 第五章 财政危机'
“师兄不许,那就不收了 ,”苍寒羽淡然的说,“往后也别再催我收弟子了。”
听了后半句,清梨若差点被吓得跳出来的心,这才好好放了回去。可这也不代表白羽上仙可以收她为徒了,这心就提着,一定要收她为徒啊!
翟毅然浓眉紧敛,语音里就带了斥责,“如今每二十年,我们天衡才收一次弟子。寒羽,这孩子连她自己都什么都不记得,刚巧我们收弟子,就出现在我们天衡岭山脚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只怕有人是要故意……”
苍寒羽不在意地打断,“那又怎样?”
清梨若看着苍寒羽那样淡然的样子,就是这样轻飘飘的四个字,让清梨若觉得师父并不是只像表面那样温润。
傲岸不羁?此刻的师父,是不是这么说更合适呢?
后来杜景轩告诉她,因为苍寒羽无所惧,一个人到了他那样的境界,就有资格睥睨六界。从开始到最终,每当她以为对师父有了了解的时候,就总是更看不清他。
翟毅然素来为人严谨,恪守天衡门规,执法严厉,如何能容忍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成为天衡掌门的弟子?
翟毅然指着清梨若,满面怒容,“你真要不顾师门祖训,不顾别人居心否侧,收这个资质平庸来历不明的丫头为徒吗?哪里可以看出这丫头适合做天衡掌门的弟子?”
翟毅然得道成仙以来,素来平心静气,可底下三个师弟师妹隔三差五的,总也能捣腾点事出来,让他如止水的心湖荡上那么三荡,好证明他还生机勃勃地活着。
清梨若委屈,他们是什么意思?来历不明?自己失忆,也是自己的错?看着苍寒羽被翟毅然训斥,焦急地大声争辩:“我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不是坏人……”
翟毅然凛然训斥,“长辈说话,贸然插嘴,不知礼数!”
一个人但凡看你不顺眼了,总是你做多错多。清梨若扁了扁嘴,可怜兮兮地看着苍寒羽。
苍寒羽气定神闲地握着那盏茶,那茶盏上空烟雾袅袅,平添了一缕慵懒。
翟毅然还想劝阻,听雨仙子拉着他的衣摆,娇笑地说:“师兄,那孩子等在外面多时了。”
翟毅然一怔,听雨很久没对着他撒娇了,久到他以为这个小师妹长大了,再也不会对他撒娇了。
没有人可以改变苍寒羽决定的事,其实翟毅然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只是自从师父仙逝以后,作为大弟子,总觉得有责任看顾好他们,总还是要劝上一劝,可他们何曾听过?
翟毅然只得作罢,对着殿外朗声道:“进来!”
这就是说,师父还是师父!清梨若满心欢喜地看向苍寒羽,隔着茶上的烟雾,看不清他的面容。
桐桁觉得甚是无趣,苍寒羽甚少拿主意,每每拿一次主意总让翟毅然暴跳如雷,每每翟毅然还总是拿他没办法,无趣啊!
殿外有个弟子带着杜景轩进来,想来二人早就等在外头了。
杜景轩看见清梨若,狂奔过来。清梨若正准备给他一个劫后重逢温暖的拥抱,可杜景轩到了跟前竟斜着眼看着她,生生让她领悟了他狂奔的举止绝不是对她挂念,乃是为了好好地鄙视她的,遂硬生生将那张开双臂的动作给扼杀了。
杜景轩嘲讽地说:“我回去没看到你,还在想,你长得这么安全,哪个不长眼睛的竟然还愿意掳劫你?”
清梨若笑吟吟地看着杜景轩,大眼睛眨巴眨巴,一副我大人不计小人的样子,
被一个小丫头这么看着,杜景轩好憋屈!显得他没风度,没气度,这对于一个自诩翩翩雅公子的杜景轩来说,真的很憋屈!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
这时,清梨若特别善良地对师父说:“师父,这位哥哥救了我,他是好人!他也是上山来拜师的。”
杜景轩恶狠狠地看着清梨若,你,你,你太阴险了!你早知道我是绑架你的,你早知道我不想拜师的!
翟毅然听了很是欣慰,还是有个十分适合的人选的,“这孩子根骨奇佳,小小年纪,助人为乐,品行也甚好,寒羽……”
杜景轩很憋屈!他绑架的行为,竟然被污蔑成救人,天道不公,不公至斯!
苍寒羽头也没抬,“既然如此,那就顺便,我也收你为徒 。”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是他苍寒羽收了个好徒弟,而是杜景轩拜了个好师父,清梨若觉得师父说的甚为有理!
杜景轩用手指指自己,再指指清梨若,顺便?无语望苍天!抛却他本身条件举世无双,他可是堂堂……憋屈!内伤!清梨若这丫头,伤人于无形!早晚有一天,他会报仇的!如此漫不经心的就收了两个徒弟,如何让人相信,这就是那个传说中从不收徒弟的白羽上仙呢?
在不平常的事情的背后,总也有一个不寻常的理由,比如白羽上仙真的是要收这个资质平庸的丫头为徒,才顺便收了天资卓越的自己为徒的。想到这,让杜景轩真的很忧伤!
苍寒羽淡淡地说:“桐桁,拜师仪式就交给你负责了,宴请哪些人,你做主就好。”
桐桁眼中精光一闪,“此番,掌门师兄收徒,这拜师仪式我看就定在这个月的十九和二十 。”
桐桁隔空传音唤人,大殿外,就进来一个白衣轻衫的女子,这女子体态轻盈,美目流盼,如山头的云雾般,别有一番味道。她恭恭敬敬地给四个人行跪拜礼,末了,谦恭地问桐桁:“师父找弟子何事?”
桐桁心情不错地说:“绿柔,去,广发云贴,只要能送到的全都要送,这些年我们天衡送过礼的,更是一个也不能少。”
翟毅然深思,“寒羽收弟子,虽然说对我们天衡来说是大事,但毕竟只是我们自己的事,如此兴师动众,会不会不妥?”
桐桁看了眼大师兄,“这些年的账目,大师兄是不是都没看过啊?”
天衡的库银